陈晚盈,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只可惜,他不喜欢她。 陆秉:“!!!” 庄衡漫不经心的拿着马鞭点了点马头,唇角弯了弯,道:“在南庭州,倘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把自己的闺名告知一位陌生男子,这就证明她爱他到了骨子里。” 陆秉不可置信:“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虽然还是不肯离开秋凉阁,可她已经答应,亲自给我的布庄设计一款裙子,名字就叫做——绛纱留仙裙。”庄衡微微一笑,笑容显得有些虚假,他继续道:“她确实很聪明,也很有才华。” 陆秉试探着道:“她为何既要帮着你,又不肯离开秋凉阁?” 闻言,庄衡脸上的笑容一敛,他漠然道:“许是为了守诺,也许是……”为了留一条后路。 可不管是哪个原因,现在都已经彻底激怒了庄衡。 陆秉道:“可就算她愿意帮你,你这也不算是……” “她不肯离开秋凉阁,那我就帮她一把,让她乖乖的来到我的布庄,为我效力。”庄衡轻哼一声,傲慢轻狂。 他接着道:“不过,她也确实是难得的丹青天才,若是能为我所用,今后,南亭庄氏可能会在布庄这个生意上更进一步。” 陆秉已经明白庄衡的用意了,可他还是想再三确认:“你是想让秋凉阁失去这个最厉害的助力?” 庄衡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也不回答,他扬起马鞭,厉声道:“驾!” “……” 陆秉已经习惯了,他毫不在意的整了整袖口,也离开了。 陈家村的陈府—— 陈晚盈一脸忧心忡忡的坐在窗前,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幅刚绣到一半的百鸟朝凤图,可她却半点心思都不在这里,只时不时的朝着窗外看去。 一直她的双生妹妹从院外走进来,她才猛地站起来,道:“晚晚,你去哪了了?” 陈晚盈的双生妹妹叫做陈晚晚。 陈晚晚抬头看她,“我去了一趟秋凉阁。” “我不是不准你出去的吗?你出去做什么?”一听说陈晚晚出去了,陈晚盈便有些不安,一向说话温声细语的她,语气都急躁了几分。 陈晚晚诧异的看了一眼她,苦恼的皱着眉:“我给秋凉阁送画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设计了一条留仙裙,本打算两天前就给秋凉阁送去的,可忽然怎么也找不着了,而且,我昨天整理柜子的时候,还发现少了几卷往年画的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新来的丫环乱收拾我的东西,我待会得好好问问。” 陈晚盈闻言,眼神躲闪了一瞬,陈晚晚前几天刚画好的画是她拿走了,然后送给了庄衡,而柜子里的那几卷画卷也是她拿走的,现在正放在她床底下藏着。 可这个事她不可能跟陈晚晚说的。 片刻后,陈晚盈才道:“那,那你前两天画的那副画既然都不见了,为什么还去秋凉阁?难道他们有事找你?” 陈晚晚奇怪的看着她:“长姐你忘了吗,我是画师,虽然画不见了,可我还能重画一幅啊,只是……临时画的到底是有些粗糙了,不过刘管事也不介意,他还说待会就给云东家送去,要是东家觉得可以了,就把我新设计的这款绛纱留仙裙送到作坊去……” 陈晚盈闻言,眼底掠过惊愕,“不行!” “为什么?”陈晚晚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她不悦道:“长姐,您这段时间总是偷着跑出去,我都替你圆了好几次谎了,怎么我出去你就生气?而且,我去秋凉阁也是有正事,为何不行?”“我……”那是因为她已经先陈晚晚一步,把那副画送给了庄衡,如果陈晚晚又把画给秋凉阁,那岂不是就露馅了? 到时候,庄衡肯定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陈画师了。 陈晚盈浑浑噩噩的摇头,片刻后,她隔着一扇窗,目光复杂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双生妹妹陈晚晚,声音很干:“我这幅百鸟朝凤还没绣完,你先回屋吧,别打扰到我。” 陈晚晚不明所以:“是,长姐。” 她一走远,陈晚盈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喃喃道:“怎么办……我已经把那副画给了庄衡,可,可是……都怪秋凉阁!当初就不该让晚晚跟秋凉阁合作的!糟了!……” 此时此刻,陈晚盈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要瞒不住了。
第109章 被骗了? 墨花城谢府—— 谢言坐在案桌后面,面前摆着一大堆的书信跟几本账本,他表情有些呆滞,“管事,你怎么来了?” 西院管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只摆了一个汤盅。 西院管事略有些同情得看了一眼从早到晚都泡在书房里工作的谢二少爷,然后才道:“主母她亲自下厨,给您熬了一锅乌鸡汤,说是给您补补身体的,还说,您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得多多歇着,多吃点,小心累病了。” 谢言回过神之后,他看着摆在面前的汤盅,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把这碗汤端走吧,我不喝。” 西院管事只是道:“对了二少爷,主母让小的问您,为什么谢家会突然针对陆氏跟南亭庄氏在墨花城的那些商铺?” 谢言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已经凉掉的茶水,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又道:“此事是父亲做的决定,你转告母亲,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还是少管,免得惹父亲生气。” 西院管事只好说是,然后又道:“主母还说了,二少夫人最近几天吃什么就吐什么,还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主母有些担心,所以让您今天务必要哄好二少夫人。” 谢言不悦的皱眉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要不是看在她还怀着孩子的份上,我早就休了她!” 西院管事吓了一跳,连忙道:“二少爷,这些气话说不得,说不得啊。” 谢言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知道,我还用你教啊?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是。” 西院管事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不久,书房的门又被人敲了敲,谢言不耐烦道:“谁?进来。” 书房的门嘎吱一声推开,一位穿着轻纱长裙的女子走进来,此女子目若盈盈秋水,肤若凝脂,模样秀美绝丽。 而谢言看到她,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他笑颜逐开道:“莺歌,你怎么来了?过来吧。” “二公子,莺歌专程给您炖了鸽子汤,您要尝尝吗?”莺歌浅笑,低眉抬眸之间,顾盼生辉。 谢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尝,莺歌炖的汤,我自是要尝尝的。” 莺歌抿唇一笑,眉眼间皆是笑意,说罢,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个装着乌鸡汤的汤盅,似是无意也似是有意道:“这是乌鸡汤吧,炖的可真是好,是谁给二公子准备的?” 谢言低头喝鸽子汤,闻言,随口道:“我母亲亲自下厨熬的,你若是喜欢就尝尝。” 莺歌嘴角弯了弯,她把汤盅的盖子合上去,道:“莺歌这身份,怎么配喝这碗乌鸡汤呢。更何况,莺歌在家里还有燕窝汤呢,不能浪费了,还是算了,留给您喝吧。” 谢言:“……” 南庭州,谢宅—— 屋内的屏风后摆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泡澡桶,云景坐靠在桶内,脸颊红通通的。 “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云景热的难受,他转身,双手搭着泡澡桶的边缘,眼巴巴的看着坐在矮榻上看账本的谢归寒。 谢归寒头也不抬道:“刚泡了不到一刻钟,再泡一会。” 云景抱怨道:“可这药浴也没必要泡这么久吧。” 谢归寒没回答。 “……” 再过了一刻钟左右,云景才从药浴里走出来,他随手擦了擦,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又套了一个披风,便坐在矮榻边上,正要拿起茶壶。 谢归寒微微蹙眉,拿起手边的书,卷了卷,打了一下云景的手背,道:“不可。” 说着,他指了指面前还热着的补汤,道:“喝这个。” 云景耷拉着眉眼,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他不喜欢药膳的味道:“待会就喝。” “嗯。” 云景在桌子上翻了翻,拿出刚刚还在看的书,边看边道:“你今天怎么不去望景楼看看了?” “回来陪你。”说到望景楼,云景忽然想起一件事,望景楼的名字,是不是跟望景亭一样? 他之前就想问谢归寒了,可前些时候事情多,一时忙忘了,现在想起来,总是……还是想问清楚。 云景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问,却听到屋门有人在敲门,是等风:“景少爷,刘管事说有事要见您,在厅堂候着了,见不见?” 老刘? 难道是秋凉阁出什么事了? 云景知道如果没重要的事,老刘是绝不会轻易来找自己,他道:“我知道了,让他在厅堂先等着。” “是。” 片刻后,云景走到厅堂,他穿着月牙白的衣袍,腰间系着玉带,眉眼如画一般精致,“老刘,出什么事了?” 老刘一手拿着一个纸包,一手拎着一张画纸,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气愤:“东家,您看——” 云景接过来,这画纸是陈画师昨天才交过来的,“这画怎么了?” 老刘把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绛纱留仙裙。 云景眉毛一皱,这画纸是陈画师昨天刚拿过来的,他跟老刘都觉得这条名叫绛纱留仙裙的款式很不错,正打算把画纸拿去作坊,先赶制出一百条裙子,如果反响不错,就再继续。 可是…… 这才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裁缝师傅们就能按照画纸,把裙子给缝制出来了? 绝不可能! 云景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这条裙子是哪里来的?” “南亭庄氏名下的那个布庄,今天一早刚推出的新款,可是,那裙子的样式跟名字,跟陈画师刚刚交给我们的画纸,简直是一模一样!”老刘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我活了几十年,可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情况。” 云景脸一冷,隐隐生气了:“这张画除了陈画师跟你我之外,还有谁看过?” 老刘摇头,笃定道:“没有了。” 他今天本来是拿着画纸去作坊的,可途中路过南亭庄氏名下的那家布庄,偶然听到有人提起了“绛纱留仙裙”,他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画被人偷了。 随后,当老刘确定画还在自己这里之后,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进布庄看了看,结果!——他发现庄家的布庄里面,也有一条名叫“绛纱留仙裙”的裙子,就挂在柜台的正前方。 他很确定,在南亭庄氏的布庄的店铺里挂着的那条绛纱留仙裙,就是陈画师给他们画的绛纱留仙裙。 老刘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去作坊了,赶紧跑到谢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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