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跟云景这一招相比,云楚楚跟苏瑶心这两人的计谋,堪比在坭坑里捞落叶,费时费力还一无是处,丢到河里都听不到声响。 呸。 等店伙计们把刚出锅的芝麻鱼给每桌都送上一份后,食客们立即开心了,再次纷纷朝云景道谢。 陈时早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他掏出几枚碎银子,眼看着就要脚底抹油,悄悄溜之大吉了,可他刚走到楼梯时,听到云景问了一句:“陈时早,你的这把扇,是司徒决送你的吧。” 司徒决就是云楚楚的上门夫婿。 陈时早一僵,他这把扇还真的是司徒决提前给他的酬金,可是,云景是怎么知道的? 陈时早不肯承认,他心虚地反驳道:“这是我自己买的,云东家你胡说什么啊!?” 见状,等风上前两步,站在云景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盯着陈时早。云景淡淡一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他道:“云家制的扇,我还是能认得出的。而你这把,上头挂着的流苏,更是云家独有的。” 陈时早:“……云家有这么多的扇,扇柄挂着的流苏更是多的数不清,你凭什么说这是司徒决送的?” ——因为这个流苏样式是云家特意准备的,不外售只送客,因此只有十个。 所以,如果不是云家特意请来的贵客,陈时早怎么可能有这个流苏? 而云楚楚身为云家家主,肯定不屑于与陈时早直接打交道,因此,陈时早这个流苏,肯定是司徒决出面送给他的。 不过,云景懒得与他争辩,只道:“莫要再出现在云浮饭庄,否则我定不轻饶。” 陈时早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匆匆下楼。 等风忿忿不平的看着陈时早的背影,嘟囔道:“景少爷,先不安好心的,到处散布谣言,怎么不把他送去官府,就这么放了他?” “我自有安排。” 等风闻言,只好道:“是,小的知道了。” 云景下楼,走到账台,看着正抱着算盘的管事,道:“你让人在门口贴一张纸,只要是今天在云梨酒坊跟秋凉阁有过花销的,拿着东西来饭庄,都免费赠一份芝麻鱼。” 饭庄管事舍不得,迟疑道:“可这也太……” 云景道:“你照做即可,其他无需多言。” 饭庄管事道:“好的,东家。” 云景嗯了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饭庄内其乐融融的场面,片刻后,才朝外走去,又交代道:“等风,你待会就去一趟秋凉阁跟云梨酒坊,让他们也照做。” 等风略有迟疑,却还是立即道:“是,景少爷。” 谢家商铺内—— 等风把刚刚在饭庄的事都说一遍。 商铺的陈管事诧异道:“景少爷这招真是厉害,既赚了名声,又把这两天外头传的那些谣言都给掐灭了,这招可真是……妙啊!” “只是,未免也太费钱了点吧。”正巧也在商铺的赫连鸣把玩着一块玉,笑着道,“归寒兄,你们家这位男妻,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谢归寒抬眼,漠然道:“与你何干。” 赫连鸣讨了个无趣,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不过,这招釜底抽薪用的是真的好。想必,云楚楚那边定是气得直跳脚吧。” 谢归寒淡淡道,“等海,去查一下那个叫陈时早的。” “等风,你先回东院。” 等海与等风齐声道一声“是。”,然后一起出去。 赫连鸣又道:“归寒兄,这云楚楚跟苏瑶心这两人,让陈时早编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还闹得人尽皆知。此事,你就这么算了?” 谢归寒淡淡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云二叔回来了,年前他就该到墨花城了。” ——云家的嫡长子早逝后,家业都交到嫡大小姐云楚楚的手里管着,这一管就是二十多年。 可是,云家还有一个庶少爷,也就是云楚楚的弟弟,云景的二叔。 云洛。 只是,云洛的妻女在早年前双双病逝后,他也一蹶不振,常年游历在外,甚少归家。 但只要云洛一回来,云楚楚在云家的地位肯定会被动摇——云洛虽是庶子,可他毕竟也是男子,因此云家那些旁支的叔叔伯伯们,一直都更想让云洛当家主。 因此,那云楚楚也一直视云洛为眼中钉肉中刺。
第063章 哪舍得凶他 闻言,赫连鸣先是一愣,随后又哑然失笑,他佩服道:“归寒兄果真是高瞻远瞩,赫连佩服。” ——能想到把云洛请回来,这法子当真是厉害。 正说着,等海再次敲门进来,他神情略带复杂,还有一丝紧张,他道:“大少爷,外头来个人,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亲自与您说。” 赫连鸣识趣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会赫连家了,告辞!” 谢归寒站起身,送他到厅堂门口,折返回来,“查到什么了?” 等海走到门口,叫了一声“阿进叔。” 不多时,一个坡脚的老大叔走进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其中一位男子的手里还拿着几个信封,也不知道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等海指着谢归寒,对着阿进叔道,“阿进叔,这位就是谢大少爷。” 阿进叔抬起布满了褶皱的老脸,一看到谢归寒,立即老泪纵横,道:“谢大少爷啊!我,我,我对不住你们啊!” 谢归寒蹙眉,“怎么回事?”拿着几个信封的其中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上前,把几个信封递给了谢归寒,“大少爷,这是我们查到的,两年前在云家的真相。” 谢归寒先把信封接过来,又把里头的信纸拿出来,越看表情越是冷酷,黑眸的冷光更甚,眉眼仿佛浮着一层寒霜。 等海等人皆是埋头不语,生怕触到谢归寒的霉头。 云府—— 得知云景三五下便把谣言给清除了,而且还博得了不少人钦佩的目光,云楚楚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 司徒决晃了晃手里的茶壶,又嗅了嗅茶香,这才悠哉悠哉道:“一个下午的功夫,就送出去近三百份的芝麻鱼,这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也亏得谢归寒有钱,否则他也折腾不起。” 说罢,他又道:“反正云家是没这个本事。” 云楚楚用眼神剐他几刀,嘲讽一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赚钱,让我也折腾折腾?” 司徒决立即不满的把茶壶放下,“你怎么尽是揭人短!?” “我说错了哪点?”云楚楚用指尖用力的戳了几下他的额头,“你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包括你那些穷亲戚们的吃喝用度,样样不是花我云楚楚的钱。” 司徒决立即冷了脸,可过了一会,他又嬉皮笑脸地主动讨好云楚楚,“娘子,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用不着如此当真。” 云楚楚舒心了,她道,“得了,我已经让人把事情都跟那姓苏的女人说的,也不知道她会……” 正说着,管事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焦急道:“大,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云楚楚黑了脸,“什么事情?” 管事跑出了一身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几家铺子都要退货,还说把开春之后定的那批折扇也给退了,旁支的那些老爷子们都得了消息,正气呼呼地拄着拐杖往云家来。” 云楚楚猛地站起来,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什么!” 司徒决也是一脸惊愕,险些失手把自个的茶壶给掀翻了。 与此同时的谢府—— 苏瑶心的马车停在谢府大门口,她搀着丫环的手,慢条斯理的踩着长凳,走下来,刚走到府门口,听到身后又响起马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云景的马车。 马车速度放慢,云景掀开车厢的帘子,浅浅一笑:“苏姨,真巧啊。” 苏瑶心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道:“确实挺巧的。不过,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听闻了一件趣事,说是咱们云浮饭庄的东家,声称只要今天在云浮饭庄用饭的,都能免费赠一份芝麻鱼。我还从不知,东院竟这么有钱。” 云景风轻云淡道:“苏姨真爱开玩笑,这一下午的功夫,我最多也只是送出几百份的芝麻鱼,这可远远比不上苏姨平常随便买的一支步摇,金钗什么的,要说有钱的,还得是西院。” “哪里。”苏瑶心勉强一笑后,果断转移话题,道:“你刚刚去饭庄了,你怎么没顺路去找沉霖?” “有事先回来了,怎么?” 苏瑶心:“无事。” 两人又客套两句,苏瑶心先进府门,她刚走到走廊,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随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云景的马车,堂而皇之地迈进谢府的大门。 等马车走远后,嬷嬷立即呸了一声,埋怨道:“东院这些年活的可真是够滋润的,这谢家上下,除了老夫人跟老太爷的马车能进谢府大门,就属云景一人!他不过就是个男妻,居然过的如此好,真是……” 苏瑶心道:“嬷嬷,别说了。” 嬷嬷叹口气。 苏瑶心压低声音道:“再等等,等吾儿归来,这一切就好了。” 再有几日,她儿子就回来了,到时候,她定要让东院那两人好看! 嬷嬷面露欢喜道:“是。” 不多时,谢归寒也回来了,他刚走到东院门口,便听到管事张九道:“大少爷,景少爷也回来了,但他……他去了望景亭。” 谢归寒脚步一顿,他朝着左侧的梅林望去。 东院门口有一片梅林,梅林的左边建了一个两层小凉亭,以前叫做玲珑亭,但在两年前起却改名成了望景亭。 云景站在第二层的凉亭中,怀里抱着手炉,望着远处。 站在望景亭中,确实可以将大半个谢府都收入眼帘。而朝着前方望去的时候,一眼就能把那被冰雪覆盖着的花园尽收眼帘。 而朝右侧看去的时候,东院的一花一草一举一动,更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等风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景少爷,这大雪纷飞的,您别在凉亭待的太久,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云景拢了拢大氅的两侧,道:“不碍事。” 等风还要再劝,眼角的余光瞥到楼梯那走上来一个人,立即闭了嘴,老实地站在一侧。 云景怔怔地看着前方,直到一阵夹杂着霜雪的大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颤。随之,一件带着些暖意的墨色大氅披在了他的肩上。 云景立即暖和了。 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谢归寒。 谢归寒垂眸望他,看不出喜怒,“跑来这吹什么风。” 云景抿了抿唇,不想说话,他把手炉往旁边一放,就要把谢归寒的大氅还给他。 谢归寒微凉的掌心,轻轻摁在云景的手上,语气是难得的冷冽,“你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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