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云景这才看向谢归寒,见对方还没有要回答为什么要改名成望景亭的意思,他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询问:“你——” 巧的是,谢归寒也开口了,“你——” 两人视线在半空交错,过了一会,谢归寒才道:“你的伤并不重,要是疼得厉害,就让人跟我说。” 云景抬眼看他,展颜一笑,道:“好。” “今天腊八节,厨房煮了腊八粥,想喝就喝一些。”谢归寒垂眸,不再看他,只接着道:“我去书房。” 一向迟钝的云景,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道:“谢归寒。” 谢归寒脚步一顿,微微偏头看他,“何事?” 云景看着谢归寒,一时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才憋出一句道:“……我想跟你一起喝腊八粥。” 屋外漫天飞雪,倒挂在屋檐的冰锥映着冷光,廊上挂着的红灯笼早就燃尽了烛火,偶尔一阵风吹来,灯笼还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 而屋内却一片暖意。 半响后,谢归寒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番外三:他只是个可怜人 番外三:(故事背景:云景重生的第五天) 我身处云巅之上,揽尽天下山河美景,可目光所及,心尖挚爱,唯有你。 ——谢归寒 …… 冬夜,寒风刺骨。 等海与等风各提着一个灯笼,在东院的附近巡视一圈后,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等风脚步一顿,他看向不远处,道:“等海,望景亭的二楼似乎有个人?” 等海定睛一看,只见,谢归寒正负手站在望景亭二楼,衣摆随风而起。 “是大少爷。” 等风没心没肺的,正要过去请安,却被等海给拉住了。“怎么了?” 等海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催促等风赶紧走人。 等走远一些,等海才道:“你忘了吗,大少爷这两天的心情不好。” 等风将前面挡路的梅花枝拨开一些,手上沾上了一些雪花,他不在意的甩了甩手,道:“为何啊?景少爷都回来了,按理说,大少爷该开心才是。” 等海摇摇头:“不知道。” 说罢,等海回头看了一眼望景亭的方向。 在这凛冽的寒风中,谢归寒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亭内,远远望去,竟让人无端的觉得……孤寂落寞。 等风也回过头,看了一会,他问道:“等海,你觉得……大少爷是不是有些孤独?” 等海摇摇头,过了一会,又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有些。” 梅林看着美,可实际冷的要死,等风觉得冷了,连忙道:“不聊了,赶紧回屋去吧,这里太冷了。” 等海拿着灯笼,与等风赶紧回去。 …… 一刻钟之后,谢归寒离开望景亭,他路过梅林时,抬头望着树梢上的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片刻后,谢归寒伸手摘了两枝梅,在月光下看了看,然后拿在手里,朝东院走去。 廊道上挂着的灯笼一晃一晃的,烛光也随风轻曳,月光洒在走廊上,倒也别有一番美景。 谢归寒停下脚步,他把手里的两枝梅花放在云景的窗口,然后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雪花,片刻后,才抬脚朝自己屋走去。 他知道云景最爱赏梅,他想,若是对方一早起来看到窗口有两枝梅花,心里定然欢喜。 可是…… 谢归寒刚走到屋门口,他脚步一顿,又转身去把两枝梅花取回来。 堂堂谢家大公子又如何。 骨子里再怎么凉薄冷漠又如何。 他…… 终究只是个不敢表达心意的可怜人。 二更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也可能没人等,但还是想说一声,今天没有二更,不好意思了。
第062章 谣言四起【一更】 云景之前猜测的不错。 在腊八节过后的第三天,云景的脚刚好,墨花城就莫名的跑出来一个谣言,说什么:云景为什么当初结婚的时候,没把他那三间商铺要回去,而是在结婚两年后才突然提起此事?这肯定是有人撺掇的!而且此事肯定与谢归寒有关! 没多久,这个谣言八卦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眨眼,就传得满城都是。 可却压根没人知道:云景当初结婚的时候,曾提起要回那三间商铺,可云家人却装傻充愣的,怎么都不肯归还,于是云景当初只得作罢。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人都是喜欢讨论一些奇特的八卦谣言,却鲜少去理会真相。 巳时二刻,墨花城的风雪又大了一些。 等风冒着风雪匆匆跑进屋,他也顾不上拍落衣服上挂着的雪花,连忙道:“回景少爷,小的都查清楚了,外头那些谣言,都是之前被辞掉的那几个管事跟店伙计传出来的,他们到处去跟人编瞎话,说是咱们大少爷让您去把铺子给要回来的。他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呢,真是让人生气!” 云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不是他们的主意,他们也只是个跑腿的。”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云楚楚指使那些人去到处散布谣言的。 等风迷茫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让张九,带着几个家丁去找那几个到处传瞎话的管事跟伙计,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带他们去衙门,让衙门来治他们。” 等风眼睛一亮,这招可真高:“是,小的现在就去告诉张九管事。” 他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忙道:“刚刚云浮饭庄的管事差人来说,说这两天总有一个人来饭庄捣乱,让您抽空去饭庄看看。” 有人来饭庄捣乱? 云景蹙了蹙眉,他起身,从下人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大氅,交代道:“我出去一趟,你们把初安照顾好。” “是。” 等风匆匆跑出去:“景少爷稍微等等,小的这就让人去备马车。” 现在还不到饭点,云景来到云浮饭庄的时候,饭庄内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庄内只有低声的交谈声,伴随着饭庄管事正噼里啪啦的划动算盘的声音。 等风干咳一声。 饭庄管事抬头一看,诶哟一声,把算盘往旁边一推,殷勤地走过来,讨好道:“东家,您来了。” 云景嗯了一声,环顾四周后,道:“饭庄内最近的生意如何?” “挺好的,挺好的。”饭庄管事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这两天,有个人专挑饭庄内食客多的时候,就开始嚷嚷的问咱们饭庄是不是改姓谢,不姓云了。而且,那人每次来都点了好几样菜,虽说都是普通的素菜,可到底也是食客,我们也不太敢直接轰出去,可是任他这么胡说八道,总会影响到咱们饭庄的生意。” 云景薄唇紧抿,淡淡道:“我知道了。” 饭庄管事见他没生气,松口气,道:“东家,后院的那块刻着墨醉饭庄的门匾还搁着没动呢,您看看,该怎么处置?”——这管事做事谨小慎微的,粗中有细。可只是一个门匾而已,非得等东家开口了,才敢处置,未免太过于瞻前顾后,悠游寡断了。 所以,也算是有好有坏吧。 云景道:“怎么还留着?拿去厨房,烧了。” “好,我待会就送去厨房。” 午时—— 饭庄的食客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店伙计们忙上忙下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不多时,有个人开口挑事了:“管事,都问了你两天了,怎么你到现在都说不出,这饭庄今后到底是姓云啊,还是姓谢啊?” 有人附和道:“该不会是不敢说实话吧?哈哈哈。” 饭庄管事气定神闲道:“客人们,咱家饭庄的东家,当然是姓云的,怎么可能姓谢——诶,东家,您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便连忙朝着二楼的楼梯拐角走去。 有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云景从三楼走下来,饭庄内立即议论纷纷: “东家?难道,这就是云家公子,云景?” “这云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就如,就如那书画里飘出来的一样!” 上一个刚说完,就有人阴阳怪气的反驳道:“得了吧,就你读的那点书,还能认出这是书画里走出的人啊?” 云景停住脚步,他没有理会这些讨论的人,只看向刚刚那故意挑事的人。 那故意挑事的人,生着一张四方脸,面貌普通,穿着灰色的棉袄,腰间却不伦不类的别着一把精致的扇——他这打扮,就像是街边摆摊的小贩戴上了金银珠宝一样奇怪。 饭庄管事小声告状道:“东家,他是陈时早,这人昨天就来了,嚷嚷了一天,烦人的不行。” 陈时早笑呵呵道:“这位便是饭庄的东家?看着可真是年轻,不过,这饭庄……” 云景颔首,清冷矜贵:“是,我便是云浮饭庄的东家,我姓云。我听闻,阁下这两天一直追问饭庄的东家姓云还是姓谢。我姓云,这饭庄自然也是姓云,这明摆着的事,阁下怎么问个不停?难道,阁下连常理都不晓得?” 有看热闹不嫌事多的,闻言立即起哄道:“就是啊,怎么陈时早你好端端的,非得扯着这个事不放?难道是因为脑子都不灵光了?哈哈哈” 陈时早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食客见好就收,不敢真的惹怒他。 “只是玩笑而已,火气别这么大。” 陈时早脸色铁青的冷哼一声。 现场有些刻意的安静了些,不过有些食客仍是自顾自的吃吃喝喝聊聊天,压根没理会刚刚那一幕。 云景也并不在意,他吩咐道:“管事,去让厨房做一些芝麻鱼,只要是今天来咱们云浮饭庄的食客,每桌都送一份,也算是我的一份善举。” 饭庄的众人们齐齐地“哇”了一声,食客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东家,阔气啊!” 这芝麻鱼一份也要二钱银子,这二钱银子可不低了,在春夏两季,可是能顶一个农户人家半个月的花销了。 云景轻描淡写道:“当然,各位要是吃了这芝麻鱼,往后可千万别忘了,咱云浮饭庄的真正东家,姓云,名景。” 此招一箭三雕,既能为饭庄吸引食客,又能让众人不再相信城内这几天传来传去的谣言,还能彻底遏制谣言的再生。 食客们哈哈大笑:“自然,自然!” “陈时早啊陈时早,你看看你这事,这云东家这事做的可真是一个大善举,倒是你,整天挑什么事,还不给人家赔礼!”有食客回过神,纷纷指责陈时早。 陈时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云景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是够狠的。 这芝麻鱼一送出去,虽然赔了点钱,可是既赚了名声,又赚了食客。 这往后,还有谁不知道云浮饭庄的东家是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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