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行,你别总招我。” 封琰凶狠地瞪他,像是在看着登徒浪子:“你老实睡觉。” 聂思远脸色发青,咬牙切齿:“你还真打算守身如玉?” 封琰什么都想起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梗着脖子与他对峙:“是有如何?” 他紧紧地护着自己衣服,最后感觉还是不妥,干脆把聂思远用被子裹成一卷,强行抱住。 “反正你现在想都别想。” “......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 封琰笑了笑,越发猖狂地亲着被子里的人,偏偏聂思远只能被动承受,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恨地挣扎几次后,最后只能选择放弃,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反复练习着狗肉的十八种做法。 次日清晨,聂思远睁开眼睛就见封琰早就醒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低头看了看,见被子已经松了,突然目露凶光,把人按在床上就亲了上去。 封琰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空气再次燥热起来的时候,又突然被聂思远推开,顿时生出强烈的不上不下被吊在半空的憋屈感。 “走,去看镇海大典,看看能不能顺便把宋极乐给捞出来。” 聂思远笑得温柔,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低下头又在封琰嘴角轻轻地亲了一下。封琰手臂倏地绷紧,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两下,声音哑的惊人人:“你......” “我怎么了?” 聂思远笑得有点坏,却像极了以前的样子:“怎么,碰不得还亲不得了?” 说完他按着封琰肩膀,又使劲亲了两口:“我就亲,就亲,你能把我怎么样?” 封琰简直爱死了他现在跟自己的相处模式,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伸出手使劲地在聂思远脸上捏了两下,在对方疼得踹人之前又飞快地穿好衣服蹿下了床,却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嘴角弯起了颇为愉悦的弧度。 其实他就是故意去激聂思远的这点小脾气,每次对方开始跟他任性或者使坏的时候,封琰才觉得这人真的是他的了,心里特别的满足,不过又立刻开始担心起来。 之前聂思远已经认出了他的纹身,自己因为失忆才能蒙混过去,对方也没来的及算账。 现在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因为没好意思承认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老账加新账,他把这人瞒成这样,若是被聂思远发现...... 他就死定了。 看着聂思远轻松愉快的小脸,封琰再次陷入恐慌之中,直到跟着沈煌乐来到了赌坊,这才回过神来。 海鬼坊的位置十分特殊,这间赌坊几乎是建立在海里的,下面打了石桩,房屋全部被撑在了水面之上,以石桥为路,交叉连接,因为地基建的高,所以即便涨潮的时候水位都不会超过安全高度。 根据沈煌乐所说,这里房舍四十九间,以海为轴环形而建,分为内外两圈,四角还设了塔楼用来观测海事以及其他突发事件,其中两侧的主楼紧挨峭壁,足有六层之高。 下面是幽黑海域,上面是明灯高楼,与其说是赌坊,这里更像是一座架在山缝海上的堡垒。 聂思远和封琰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见这样奇特诡异的建筑不由得暗暗称奇,他们走在石桥上,下面海波轻荡,深不见底,漆黑的影子缓缓移动,仿佛潜藏着什么巨大而古老的生物,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因为沈煌乐最近频繁出入这里,赌坊的人对他很熟,也没过多盘问聂思远两人的事情,便将他们带到了主楼。 此时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做着祭典前最后的的准备,在看见他们几人进来的时候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我还没见过二当家这副打扮,倒是稀奇,今天不是要办镇海大典么,我带两个朋友来凑个热闹。” 沈煌乐笑嘻嘻地打招呼,小声地跟聂思远解释道:“海鬼坊虽然是张海鬼主事,但是实际还有个大当家,只不过他年纪大了,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大多数人只知道张海鬼,不过张海鬼对他大哥十分敬重,对外只说自己是赌坊的总管,真正的主人还是坊主。” 聂思远点了点头,和封琰朝着那人抱了抱拳。 张海鬼点了点头,五官分明,皮肤黝黑,留着薄薄的胡须,眼角满是戾气,若不是那身道袍,反倒像个悍匪。 “既然是你朋友,那自然可以进来,不过祭典事关重大,需要小心谨慎,还请几位旁观就好。” “那是自然。” 沈煌乐笑着摇摇扇子:“听说你以前做过道士,想必对驱魔降鬼的事情十分了解吧?这是要打算亲自上场?” 张海鬼点了点头,带着些不苟言笑的稳重严肃。 “不错,我们是在海上做生意的,所以最信的便是天后娘娘,此次祭典不仅为了驱魔祈福,同时也是为了送别那些失踪的兄弟,我不放心别人。” “失踪?” 聂思远诧异地问道:“你们难道不再找找?” 张海鬼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要找的,但这地方以前就有海鬼勾魂的事情有人看见那些失踪的人最后被红纱包裹,消失在了海里,后来我和兄弟们来了之后才平静下来,最近暴雨不断,又出现了同样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是暴雨把海鬼招回来了,所以我才要举办镇海大典安定人心,再想办法追查那些兄弟的下落。” 他看了看天色,见时辰快到了便准备出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越州司马听说了祭典的事情,特来拜访。 聂思远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徐县确实属于越州管辖,不过这地方乃法外之地,官府很少介入,只要正常纳税便好。 怎么越州司马会突然过来? “司马?” 张海鬼皱了皱眉:“可是新上任的那个萧扶光?” 下属点了点头:“正是他。” 张海鬼沉默了片刻,随后冷冷道:“来者是客,让他进来吧。” 那人应了一声,随即便下去了,没过多久萧扶光便走了进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目光明亮锐利,相貌带着几分温厚,再加上并没有穿着官服,甚至还有些平易近人。 “萧大人远道而来,怠慢了。” 张海鬼随意行了个礼:“时辰已到,在下要准备祭祀的事情了,您请自便,若有什么要事,等祭典结束后我再陪您。” “那是自然,二当家去忙,本官就是来看个热闹。” 萧扶光笑了下,丝毫没有当官的架子,仿佛真的就是来凑个热闹,不过在看到聂思远的时候,倒是诧异地挑了下眉。 “竟然还有别的客人,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聂思远笑了下:“无妨,我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张海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让人带着他们去后山观典。 反倒是沈煌乐在他走了之后,一拍大腿:“诶呀,刚刚忘了跟他要人了,宋极乐还扣在他手里呢!” “没事,他要是还活着,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如果他死了,估计早都凉透了,急也没用。” 聂思远不以为意地笑了下,反倒是萧扶光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聂思远怔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扶光,这人怎么会看他眼熟? 然而对方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去过红杏阁,给小粉蝶吹过笛子?” 哒。 聂思远身体骤然僵住,脸色大变,与此同时封琰也停住了脚步,阴森森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哦?” 封琰的话里夹杂着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红杏阁、小粉蝶?”
第69章 顶着封琰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聂思远顿时急了:“什么红杏阁小粉蝶,我不知道!你这人怎么信口开河随便污人名声的!” “不是你吗?” 萧扶光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那可能是我认错了人吧, 刚刚见公子有几分面熟,还以为是旧识。” “谁跟你是旧识啊!” 聂思远脸上青青红红,看着封琰半信半疑的模样,又急又气:“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才没去过什么红杏阁!我之前不都是在家卧床养病的么,哪能去那些地方!” 封琰凉飕飕地问道:“那个人也没去过吗?” 聂思远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随即又立刻否认:“绝对没去过!” 封琰冷笑一声,没再追问,反倒是萧扶光和沈煌乐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聂兄,他说的那个人, 是哪个人啊?” 沈煌乐偷偷地怼了下聂思远, 满脸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聂思远气得想要踹人,但被几个人同时盯着,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他......相好的。” “他不是成婚了吗?” 沈煌乐怔了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以为聂思远在说自己的弟妹:“哪有姑娘往那种地方去的,你弟弟问的好奇怪, 差点让我以为他老婆是个男的。” “呵, 要怪只能怪我家那个太浪, 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害得我男的女的都得防。” 封琰冷笑,十分反常地当着聂思远的面说出这种有点粗鄙的话, 不过聂思远却没敢发火, 只是咬着唇悄悄地在他腿上踹了下, 耳朵通红。 萧扶光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这件事像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几个人在赌坊打手的带领下来到了举办祭典的地方,此时天色尚早,太阳正从海平面上升起,将碧蓝的海水镀上了浅浅的金色。 巨大的白玉天后像伫立在海天之间,与之前地宫中的伐楼那和银月骨都不同,神像洁白无瑕,在流光中庄严而神圣,法相慈悲,只是看着便让人自残形愧,生出跪下去忏拜的冲动。 张海鬼身上的戾气在这片纯洁神圣的气氛下都被削减了许多,他手持祭祀的祷文,声音洪亮肃穆,震颤人心,而在他身后海鬼坊的所有人都虔诚地跪在在天后面前,祈求平安护佑。 整个祭典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让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本来所有的过程都很顺利,然而就在祭典刚刚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护卫衣服的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没等开口嚷嚷,就被聂思远一把抓住。 那人大惊,聂思远朝着他摇了摇头,张海鬼同样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目光冰冷,带着无声的警告。 小护卫没敢再出声,直到张海鬼完成了祭典所有事情,遣散了所有人,这才脸色阴沉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怎么了?” 张海鬼沉声问道,心里已经有所猜测,那小护卫脸色惨白,眼中弥漫着强烈的恐惧:“二当家的,胡齐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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