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帕子:“这样吧,今天你先住下来,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带了衣裳后,再开始干活。” 封琰抿着唇,轻轻地点了下头,被领到了后院的阁楼里,看样子里面还住了不少姑娘。 月姨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房休息,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见周围终于没了人,封琰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无比闹心地拽了两下身上碍事的裙子。 这阁楼里充斥着浓烈的脂粉香气,虽然距离前院有些距离,但还能听到男人女人调笑的声音。 他没想到小时候千躲万躲,没被卖进窑子,长大后倒是被相好的亲手送了进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封琰越想越气,想到聂思远刚刚欢天喜地拿了银子就走,看都没看他,心里更是委屈,突然就有点后悔。 但一想到昨晚的吻,又觉得挺值。 销金楼晚上远比白天热闹。 月姨没工夫管封琰,就让一个叫秋滟的姑娘给封琰送来了饭菜,只不过封琰见她神色郁郁,面带愁容,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将餐盘放下就走了。 封琰根本就没有胃口,干脆出去转了转,等天色渐深的时候,他路过后院,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唤住了他。 “咦,她是新来的?” 那声音低沉沙哑,十分陌生,却让封琰身体骤然僵硬,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一满身酒气胡子拉碴的男子从前堂走了过来,双眼迷蒙,左右手还各搂着一女子的腰。 封琰的目光死死定在在他身上,最后落在他搂在女子的手臂上,骤然咬紧了牙,眼中怒火中烧。 “诶呦,这小模样可真水灵啊。” 那男人突然推开了身边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朝着封琰走了过来,极为轻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 “过来,今晚就你来伺候爷喝酒!”
第33章 虽然出现在封琰面前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容和声音, 可那双黑眸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别说这粗劣的乔装易容了,想当初聂思远刚刚借尸还魂, 封琰还不是一眼就认出那所谓的聂家大公子就是小家主本人! 此时这双眸子被酒气熏得微红嘴角还着坏坏的笑,倒是更像当年的人。 封琰闻着这人身上的脂粉香,简直要气疯了,妖异的眼角因为愤怒和嫉妒有些发红,瞳孔中燃着愠怒的火光。 感情这人拿他卖身钱跑来喝花酒了! 还左拥右抱!笑成这个样子! 聂思远自然看出了他眼里的愤怒,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还以为对方没认出自己,顿时笑得更恶劣了。 他干脆把人往自己怀里扯,肆无忌惮地开始耍流氓。 旁边的两个姑娘没想到这个叫闫大山的男人喝多了酒,吵着要来后院吹风, 竟然盯上了刚来的新人。 那姑娘气红了眼, 俏脸冷冰冰的,有些吓人,使劲地推着, 像是十分抗拒。 她们也怕惹恼了客人,连忙赔笑, 主动凑了过去。 “爷,她是个新人, 还没调教呢, 今晚让我们陪你玩好不好?等过几日她懂规矩了再来伺候爷喝酒!” 聂思远眼睛一瞪, 凶神恶煞地推开了那俩人,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扯,甚至还放肆地在脸上摸了两下。 狗东西年纪小, 手感还真滑嫩。 他一边摸, 一边骂:“什么新人不新人的!都是销金楼的姑娘, 怎么就不会伺候了?” 封琰还生气他刚刚的左拥右抱,使劲地躲他,结果聂思远竟像是生气了,把他往墙上一怼,抡起巴掌直接抽了过去。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封琰猛然顿住,突然红着眼睛低下头,再也不动了。 旁边那两个姑娘也懵了,月姨听到后院的动静赶过来,正好见到这一幕,急的连忙拉人。 “诶呦,爷,新来的姑娘再不懂事,你也不能上手啊!别把脸给打坏了!” 聂思远粗暴地甩开她,骂骂咧咧地拽着封琰回到前院,路过正堂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看他们的热闹。 “不懂事?就是欠打!打老实了,我看她还懂不懂事!” 聂思远把人拖上二楼,狠狠地呸了一声。 “哪找的粗野丫头,比爷还高!若不是这张脸还过得去,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儿了!” 顿时楼下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甚至发出几声戏谑的口哨。 月姨见那新来的像是被打懵了,被那粗人拽来扯去,有些心疼,可一包沉甸甸的银子砸在她怀里,又让她把话给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本来想养两日调教调教,也能抬下身价,不过那身条太高,一般男人也下不去嘴。 这闫大山给的不少,倒也不亏。 而且白天她还觉得这个聂红焰来的有些蹊跷,如果今晚真陪了客,就不用顾虑太多了。 毕竟再别有用心,也不至于任由别人给弄到床上去。 月姨摇了摇头,留了人留意着他们房间里的动静,只希望那聂红焰不是个刚烈的,事后别闹得太凶。 封琰被聂思远扯到屋里,沉默地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傻站着干什么,伺候爷喝酒不会吗?” 聂思远恶声恶气,还在那演戏,又装模作样地去拽人的手,结果被封琰躲开。 “你还没完了?” 他冷冷地掀起眸子,原本绝艳的面庞蓦然地就变得锋锐起来,那双惑人的眸子也变回了魔教教主的冷厉威慑,压迫感十足。 明明什么都没做,此时却绝不会有人再把他当成女子。 聂思远也不奇怪他能认出自己,毕竟刚刚那一巴掌看似吓人,其实是打在他自己的手上,根本就没碰到封琰。 再说,他也不敢真去抽这狗东西。 万一真把人惹恼了撂挑子不干,聂思远还真没办法自己混进销金楼里。 聂思远弯起眸子,熟练地给狗东西顺毛。 “这不是做戏给他们看嘛,毕竟两个外乡人好端端就要把姑娘卖进青楼里,很容易引起怀疑,过了今晚,他们能放心不少。” “做戏?” 封琰冷冷地盯着他:“本座看大公子刚刚左右拥抱,倒是笑得快活自在,不像是演给别人看的。” 聂思远一听他这称呼,就知道这是真生气了,连忙哄人。 “若不像真的,怎么骗过那些人精!再说我这不是立刻就来找你了嘛!我跟那俩姑娘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 他顿了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黑眸清亮,还还有刚刚的酒气朦胧。 “不过咱俩算是不清白了,恐怕明日销金楼里就得传开,红焰姑娘初夜就这么毁在了我这个粗人手上。” 封琰被他说的耳后阵阵发烫,脸色倒是和缓许多,有些糟心地瞪他。 “你快闭嘴吧!” 聂思远笑了几声,看着他这副幽怨可怜的模样,又忍不住偷笑,最后干脆捂着肚子倒在桌上。 封琰气得伸手去捏他的脸,聂思远笑着躲开。 两人在房里叮叮咣咣地闹,外面路过的姑娘听到后,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等聂思远终于折腾不动了,这才收了笑,呼吸急促不匀,脸上到底还是被捏出两个红印。 “别闹了!怎么样,你在这半日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这地方远比你我想的要复杂。” 封琰搓了搓指尖,脸上也多了些严肃。 “销金楼很大,不单单只有内外两院,外面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迎宾楼,内院是给姑娘们住的,西面则是厨房和下人房,但是在内院后面还有一道门,连接着北街。” 他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简单地画着。 “整条北街都属于销金楼,高墙环绕,前后两门都有人严密看管,听说是护院的住处,但那些人功夫不弱,不像寻常打手,白天都不出来。” “你觉得十鬼献子图可能藏在哪?” 聂思远对销金楼了解也不算太多,之前也只当是青楼,可谁家的青楼打手不在楼里看着,整日待在后街? 出发前百里河就警告他们这的水很深,看来除了表面上的生意,销金楼还藏着很多秘密。 封琰拧着眉,低声道:“后院有个库房,很小,也没人看着,不过我感觉东西不在那。” 那图是不夜城至宝,若真在销金楼,不可能没人看守。 聂思远点头,销金楼财宝无数,后院的小库房肯定是不够用的,也就是说,真正的库房还在别的地方。 “今晚你先去小库房看看,若是没有,还得找个机 喃風 会去北街探探。” 聂思远扯掉自己的衣服,让封琰换下了那身碍事的裙装,又帮他将头发束起垂在脑后。 没女装在身,封琰只觉得身心舒畅,准备从窗户翻出去,结果又被聂思远拽住。 “怎么了?”他疑惑地转过头 聂思远又从怀里掏出蒙面的布巾系在他脸上:“当心,别让人看见。” 封琰扬眉:“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曾经的少年已成了青年,脸上被黑巾裹颤,额发挡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双妖异冷厉的眸子,满身的江湖气,却依然带着那份骄傲和自信。 聂思远微微晃神,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知道,不过,还是要小心。” 封琰顿了顿,眸子微凉,轻轻地用指背蹭了下他的脸,突然掀开黑巾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是今晚的报酬。” 他话音刚落,还不等人发火,便直接从窗户窜了下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聂思远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终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便去睡觉了。 清晨,在彻夜笙歌欢愉之后,销金楼客所有的人沉沦在香甜的梦乡中。 一声刺耳的尖叫却打破了所有人的美梦。 聂思远猛然被惊醒,听到门外有人跑来跑去,好像喊着出事了。 还没等他听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窗口就传来轻响,一道夹杂着寒气的人影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同时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去。 聂思远反应极快,直接把人按在身下,扯了被子盖住,又伸手在对方脸上使劲地揉了几下。 下一刻,他们的房门就被人直接推开。 月姨以及几个下人护院堵在门口,就见屋内的两人衣衫不整地滚在床上,十分慌乱地看着他们。 “干什么!滚!” 聂思远哑声怒骂,身下的人露出小半张通红通红的脸,像是还肿着,此时躲在被子里不敢吭声。 整个一副被使劲糟蹋后的模样。 月姨心里猜疑瞬间散去,连忙陪笑:“诶呀,打扰闫爷休息了,楼里出了点事儿,我怕你们受到惊吓这不是紧忙来看看。” 此时聂思远脸上还带着伪装,头发凌乱,眼里布满血丝。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死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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