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想看我后背,也可以给你看,不过现在不行,等你身体好了,就让你看。” 这事他早该坦白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若是现在聂思远知道一切,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可能还会对他厌恶憎恨。 等聂思远身体恢复,就要杀他了,那时候再讲出真相,没准......还能饶他一命。 封琰实在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畏手畏脚的一天。 “此话当真?” 聂思远微微侧过头,瘦削的下巴在光影中温润俊秀,说不出的好看,其实刚刚也没那么生气,只是想借题发挥看看狗东西的后面到底藏了什么。 结果秘密没看到,还险些拱了火。 他现在也不好在过多计较以前的事情,只是愈发怀疑封琰到底处心积虑地瞒了他什么。 封琰连连点头,满脸真诚:“真的。” “你可别骗我。” 聂思远已恢复了冷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封琰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嗯了一下。 “从今以后我不会骗你。” 所以从前的就不作数了。 对于他这异常乖顺的态度,聂思远心里疑虑更重,不由得再次想到那个可怕的猜想,指尖在袖口搓了搓。 但愿是他猜错了......否则,他绝对要活扒了封琰的狗皮。 “刚刚为什么要问我去没去过销金楼?” 封琰有些狼狈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希望对方赶紧忘了这些糟心事,聂思远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封琰茫然,虽然他位高权重,不过阅历比起还未成年便走南闯北的聂思远确实差了不少。 “销金楼,就是男人的销金窟,说白了,就是青楼。” 聂思远揣着袖子坐在床边,看着封琰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本来他确实没有混进去的办法,不过现在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在封琰的脸上,惹得少年猛地打了个哆嗦。 “封教主这模样实在标志,想必也没人见过,若是乔装打扮一下,不就能混进去了吗?” 封琰倏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想都别想!” 聂思远自然也知道让封琰答应此事肯定不易,不过事在人为。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白衣青年垂着眸子,神情黯然,似乎挣扎了许久,最后轻轻地牵住了封琰的手。 “若是答应此事,条件你开行吗?” 封琰神色狰狞地看着那双自己想牵了很久的手,理智和情感在疯狂厮杀,许久都没有说话。 随即一个凉凉的吻落在了他脸颊上,顿时让封琰听到了理智崩溃时发出的惨叫和哀嚎。 “什么条件都可以?” 他一翻身,将人扣在了自己身下,眸子幽深暗沉的可怕,没了那股魅惑,反而像深山里嗜人的妖魔。 “那你亲我,亲到我答应为止。”
第32章 聂思远躺在床上, 能感觉到封琰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及下颌,身体稳稳地撑着, 并没有压在他身上。 此时封琰呼吸急促,眉眼中尽是压抑的渴求,却没像平时那样恣意妄为,克己复礼的十分反常。 好像只要在聂思远面前,封琰总会不自觉地忍耐克制,将骨子里那只冷血残忍又欲念丛生的野兽死死地关在心里, 像是怕吓到那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即便知道聂思远的强大坚毅不输自己,可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极致,便会不受控地想要小心对待。 这是他求了很久的明月, 得护着。 “你若是不愿意, 那我可就不答应了。” 即便这个时候,这人想逼着他穿女装,还要把他卖进窑子里去, 封琰都不忍心强硬拒绝。 他干脆以退为进,哄着人朝他的方向走一走。 聂思远沉默许久, 抬起头,就见眼前明亮的眸子眼中星光黯淡, 像是饱含失望和委屈。 他心里狠狠一颤, 突然有些见不得封琰这样。 少年当年红衣烈马, 如他一样意气风发,什么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算了,两人又不是没亲过。 刑场上被砍头的犯人还能有碗断头饭, 在他动手宰了这狗东西之前, 就让他先高兴一下又如何? 想到这里, 聂思远勾住封琰脖子,轻轻地吻住了那艳色的薄唇,封琰眸子倏地睁大,像是受宠若惊,动也不动。 之前把他按在轿门的时候,聂思远就觉得这人的唇比性子不知道软了多少,反应都十分青涩。 他微微探出舌尖,本以为对方会凶狠地亲回来,结果封琰当真是任他为所欲为,只是呼吸愈发粗重,身子也弓起了十分危险的弧度。 片刻后,聂思远松开了人,眼角泛红,水光氤氲、有些无奈。 “可满意了?” 封琰心里酸酸甜甜的疼,“你真要我去?” 他耳尖都红了,闷闷的将头埋在聂思远脖颈处,呼吸间皆是这人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儿,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觉还是不太够,又吸了一口。 这下就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的舒爽,可仍觉得意犹未尽。 聂思远亲他的时候,面色还稳得住,没想到封琰吸了他两口之后,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这狗东西是在干什么啊!他又不是香喷喷的小姑娘,吸个什么! 他脸上突然烫得厉害,莫名觉得臊得慌,干巴巴地开口。 “嗯,想让你去,别人不放心,也没那个本事。” 封琰心里最后的那点抵触立刻被他给哄没了,沉默许久后,突然扬起手熄了不远处的灯,将聂思远直接抱在怀里。 “还没满意。” 他顿了顿,眼中藏着小心翼翼的渴求。 “你再亲一次就答应你。” 聂思远垂眸想了想,干脆掀开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温热的气息瞬间交融,不分彼此。 夜深人静,晚风拂窗,满室旖旎。 次日,阿星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本想去找另外两人,却发现他们都不在屋内,下楼后才见着聂思远坐在桌前慢慢地喝着粥,封琰又不在。 他撇了撇嘴,然后就发现聂思远穿着有些奇怪。 平日里这位聂家大公子总是喜欢一袭白色长袍,可今日不知为何竟换了身书生的打扮,再加上那副病恹恹的气色,还真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而在他身边坐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虽身穿素裙,却依然难掩天姿国色。 阿星揉了揉眼睛,满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公子,这位是?” 聂思远也不管那女子难看的脸色,低声咳了下,掩下嘴角的笑。 “这位是......我一个朋友红焰姑娘,这次特意来帮忙找图纸,能不能成功潜入销金楼,就要看他的了。” “你还没吃完?算了,我自己去。” 阿星看着这位莫名出现的红焰姑娘突然有些不太高兴,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起身就要出门。 那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点奇怪,而且身量竟然出奇的高。 “来了来了,你慢点,哪有姑娘走这么快的!阿星,我出去一趟,你在客栈等我回来!” 聂思远连忙站起身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地哄着什么,眼里满是笑意。 红焰抿着唇,走的很快,可聂思远跟不上,就拽她袖子,像个拖油瓶似的挂她胳膊上,竟被一路带着走。 这姑娘也太彪悍了点! 阿星咂舌,看着这俩人拉拉扯扯,感觉有些可惜。 模样倒是不错,身条和脾气差了点,不然跟公子也算般配,可惜,公子已经成婚了。 若是当个妾呢? 突然封琰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具从他脑海里划过,让他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销金楼在琼州城最繁华的街区,平日里管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因为名字里有个月字,所以熟悉的人都叫她一声月姨。 原本她正在前堂招呼着客人,突然手下人跑过来,说后院有人找她出货,水头很足。 月姨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有个穷酸书生带着一女子在后面等她。 “怎么这么高啊?” 月姨远远地就见那女子极高,甚至比书生还高了一头,顿时皱紧了眉。 没想到那女子听到声音后,微微抬起脸,如玉似的脸庞上,长眉远山,妖眸潋滟,竟有倾城之色。 别说周围的人了,就连月姨对上那双透着妖气的眼眸,都出神了一瞬。 她目光闪了闪,脸色和缓许多,“这是?” 旁边的小书生攥着袖子,犹豫了片刻后,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 “小生陈远,这位是我表妹聂红焰,因家乡闹了洪灾,家里人都没了,小生正准备赶考,恰好在途中碰见,也不好让她一个人回去,能不能烦请月姨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月姨没说话,自然看得出这两人都是外地人,也没轻易答应。 “春考还有几个月内,你这么早就去吗?” 小书生有些窘迫地扣了扣袖口的补丁。 “因为小生也没多余银钱雇车赶路,因此也只能早早地步行前往,只是没想到途中竟然碰见了她,还请月姨帮帮忙,等我考完试定然早早地回来接人!” 月姨还是没立刻答应:“是大门大院里出来的?可懂诗书琴画?” 小书生脸都红了,连连摆手,语气暗藏嫌弃。 “她爹娘都是庄稼人,所以从小也只知道干农活,手都磨糙了,只要月姨您肯留下她,洗衣做饭什么粗活累活她都能做!” 封琰气得咬牙,刚要出声,结果被聂思远暗中掐了一把,疼得偷偷倒吸了口冷气,又赶紧低下头。 在外人看来,这姑娘红着眼睛咬唇不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顿时都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看向小书生的目光也充满了谴责。 你是有什么眼疾吗? 这么漂亮的姑娘,就算不懂诗书琴画,又怎么能让她洗衣做饭做粗活! 大美人都要哭了! 月姨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算了,那便让她留下来吧,这银子暂时借你当个盘缠,若是能够高中,还要记得及时回来接人。” 她看向那女子的眼中多了些怜悯,许是早就已经习惯这种事情。 这人说的好听,什么暂时照顾,其实就是把他的表妹给卖了,所以月姨说是借盘缠,却连借条都没让对方签。 有些事大家都懂,没必要放在明面上,不出两三天,这姑娘也就该明白了。 “谢谢月姨!谢谢月姨!” 聂思远接过钱,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欢欢喜喜地头也不回就走了,只留下封琰一个人硬着头皮留在原地。 月姨围着他转了两圈,点了点头:“高是高了点,模样倒是真不错。”她笑了下,“你放心,咱这不用你做脏活累活,平时端个茶倒个水就行了,不过看你这身条,我这也没合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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