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不堪其扰,连师祖一月开坛讲法的课业,都不敢前去听讲,就怕遇见那只猫,那小畜生不知道收敛,还喜好偷袭,她们防不防胜,每每很是狼狈。” 魏瑄眉心越蹙越紧,犹豫问,“所以这猫只好女色?” 无相道:“照理来说,沧岚山灰猫母猫娴静,只是公猫好色,所以对男子应该不感兴趣。” 魏瑄又问,“如果是容貌极其俊美的男子呢……” 无相一诧,被难住了:“记载中没有沧岚山灰猫骚扰男子之事。但不知殿下说的容貌极其俊美,得要美到何种程度?比女子更美?” 魏瑄语塞,再问下去他怕被无相瞧出端倪,于是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促狭道:“比如我呢?” 无相赶紧奉迎道,“殿下有龙凤之姿,岂是此等小兽敢觊觎的。” 魏瑄点头,装作脸色怡然,心中却暗暗郁结。 这只猫好色,且喜欢模仿,他想到萧暥书房里的那些书,心里感觉更加怪异。 他不知为何忽然莫名涌起一股焦躁,很想拎着这只小妖怪的耳朵,把它从将军府里扔出去。 “我想学驭兽术。”魏瑄忽然道。 学了驭兽术,他就知道这只苏苏有没有被人控制。 如果被人控制了,果断除掉。 倘若没有,那么他就先下手控制苏苏,如此,其他的施术者就再也没有机会控制苏苏了。这样对萧暥来说,是不是更安全一些? 而且他可以看住那只妖猫,让它老实点。 无相眼皮一抬,“殿下想好了?” 然后他伸手向那几个笼子一指,“殿下想用什么兽开始?” 魏瑄问:“必须要选一种?” 驭兽术学会了,难道不是可以驱使所有的兽吗? 无相摇头,道:“初学者最好选定一种兽驱使,因为每种兽的生性不同,施术者能控制兽的同时,也会被兽影响。驭使狼的人性格会变得凶残,驭使蛇的人会变得阴毒,驭使狐狸的人会变得狡诈,驭使猫的人会变得机敏乖张……” 魏瑄问:“大师的意思是,被驱使的兽会对驱使者产生影响,所以驭兽术的过程,是人和兽是在相互影响?施术者还会被兽的习性控制?” 随后心道:那驭使岚山灰猫,岂不是会变得……好色? 无相道:“殿下也不用紧张,只要驭兽师有强大的心念力,就不会被兽类影响,就算有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只是初学者会对这种影响表现得敏感一些,过了这个时期,就好了。” “我还是选猫罢。”魏瑄指着那只黑猫,“就用它试试。” *** *** *** 程牧一边向萧暥报告,一边忍不住奇怪地看了眼蜷在他腿上打瞌睡的秃毛猫。 这猫实在太丑了,毛就像被狂风刮过一样乱糟糟的,还东一簇西一撮地,还有点秃…… 程牧想不出萧暥为什么要养这么个东西?将军府闹耗子了? 程牧在几天前就找到了嘉宁公主,但是不出萧暥所料,嘉宁公主以死相逼,谁敢强迫她回来。所以程牧就按照萧暥的吩咐,暗中派人一路保护公主去北狄草原。 阿迦罗对公主还是很客气的,专门给她设了营帐,还调派了几个北狄女子侍候公主。甚至亲自教□□箭术马术,把公主哄得非常高兴。 萧暥明白,阿迦罗果然是打算利用嘉宁公主。 阿迦罗和原主一样是枭雄。所谓枭雄,不单有野心,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阿迦罗利用起嘉宁公主对他的爱慕,是毫无心理负担的。 将来如果他要同阿迦罗开战,阿迦罗手中捏着公主这枚棋子,会让他投鼠忌器,非常被动。必须早做打算。 萧暥想了想,道,“程牧,你的人能潜入北狄大营吗?” “我派了韦康等几名锐士,一直保护公主身边,将军放心。” 萧暥道,“好,你帮我捎带个东西给嘉宁公主。” 程牧走后,萧暥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猫,想到这必将要来临的大战,心里思绪万千。 既然银钱已经到账,那么修建尚元城,制造兵工厂,兴修水利春耕屯粮,这三件事要立即着手做起来了。 苏苏那小东西很会察言观色,似乎感觉到他面有忧色,于是翻了个身,抱着他的手指讨好地又是蹭又是舔。 萧暥觉得有些奇怪,这小东西以前不是很嫌弃他吗?最近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就是从钻进他衣襟里取暖那次开始的…… 难道这小东西最近掉毛掉得厉害,天气又越来越冷,就对他粘得紧,把他当做暖宝宝了? 还是他这么多天的撸猫终于有成果了?这只猫终于对他有点好感了? 萧暥挠着它的脑袋,看你那么乖,中午给你加餐多一条鱼。 午后,萧暥正召集了几个掌管工事的署员商议建造尚元城的具体事宜,曹璋负责记录。苏苏在一旁埋头吃着它的双份大餐。 就在这时,徐翁进门来报:“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朱璧居的容绪先生,前来拜访将军。” 萧暥一诧,容绪? 这么快就上门拜访了?
第50章 雅集 萧暥这边正在商议尚元城的建造方案,便让徐翁带容绪去书房稍待片刻。 等他走进书房时,容绪正站在书架边,悠然地翻看着书。 这个书架已经被萧暥清理过了。 所有带色彩的不正经读物全部处理掉了。所以萧暥才敢让徐翁带他去书房候着。 他气定神闲地走进书房时,容绪正合上了一本辞论,望着这硕大的书架叹息道,“看来将军平日里过得挺枯燥。” 萧暥顺水推舟道:“事务繁忙,哪得先生这般潇洒闲雅。” 容绪摇头:“可惜了。” 然后他悠游自在地在案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了一封请柬,搁在案头。 “三日后就是冬日雅集,地点在仙弈阁,今日来此,只为邀请将军。” 萧暥一诧。 什么意思?让他去参加冬日雅集? 和一群喷子,哦不,一群名士在一起? 确定不会被口水淹死? 虽然说郑皇后之事已经过去了,而且经过秋狩他拼命刷正面形象,现在的口碑也比以往好了不少,但人多了,仍旧难免会遇到一些刺头。 回想猎场的时候,光一个何琰就够他闹心了,这回还来一群? 这是个坑,萧暥表示他不跳,绝对不跳。 于是他委婉道:“我听说冬日雅集,满座皆是文人墨客,席间清谈作诗,饮酒赏花,都是风雅之事,我除了喝酒,其他几样就一概不会,去了,岂不是闹了笑话,还是多谢容绪先生的邀约,我只能辜负好意了。” 容绪哈哈一笑,飒然道:“我闻将军年少就带兵剿匪,英雄豪气,沙场里几进几出,为何还会拘泥于陈俗偏见?且不要管那些酸菜醋精,我们只管喝酒,顺便,我介绍你结识几位匠作大师,将军要营建尚元城,可以跟他们商讨商讨。” 萧暥心中微微一动,他刚才还在跟几个署员商讨尚元城的建造事宜,只是几个建造设想都不合他心意……这容绪似乎能猜到他需要什么。 相比云越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的默契,这容绪对他的细心,让他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 他想了想,反问道,“容绪先生,我猜想士林的诸君应该都不怎么欢迎我,先生这请我去,就不怕得罪人吗?” 容绪道:“我朱璧居的士人都不拘泥于世俗之偏见,只求自在快活,至于那些涵青堂的老酸菜,不用管他们,本来也不待见我们。” 这句话萧暥就听出了一点端倪,这大雍的士林圈子分为两派? 他观这容绪的做派,应该是属于放浪风流的,那么,看不惯他们的‘老酸菜们’,应该就是保守,固执的。 正当他想问一句那些老酸菜都有谁的时候,不知道那何琰是不是其中的一朵? 就听容绪又道:“再者,世人皆只听说将军威名,从未见过将军真容。其实也不见得能认出将军。” 其实这倒是句实话,原主和士林圈一向不容,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除了在秋狩猎场上,何琰等几个名士见过他的容貌,其他人应该鲜少有见过他真容的。 容绪微微眯起眼睛,靠近了些,颇为欣赏地仔细打量他,“将军品貌倾世绝羡,如月照惊鸿,可谓天下第二,不该如此寂寂而没于浮云沧海之间,令人惋惜。” 萧暥本来倒是不在乎说他长得什么模样,不过既然容绪说他是品貌第二,他就要好奇问一声:“这第一是谁啊?” 容绪慨然叹道:“云中白鹤,世上谪仙,九州天下,清风霁月第一人。” 萧暥脱口而出道,“谢映之?” 容绪微笑,“对,他也会来参加此次冬日雅集,几日前已经到了大梁,将军就不想见见吗?” 萧暥心念一动。 这几天又是招商又是找投资,他疲累过度,晚上睡个觉还被一只猫折腾,已经隐隐觉得身体不适。 可是谢映之如此反感他,休说是为他诊治,愿不愿意搭理他都还难说啊…… *** *** *** 无相将铁笼子打开,将那只黑猫捉了出来,让魏瑄抱着。 然后他又从岩石上的一个坑洞里取出一个小陶罐,从里面拿出一条腌制的鱼干,交给魏瑄,“殿下先跟它熟络一下。” 所以驭兽术的第一步,喂猫。 魏瑄抱着那只黑猫,只见这猫一身乌黑,油光泛亮,眼睛像两盏小灯熠熠发光,非常神气,一看就极有灵气。 魏瑄一手抱着黑猫,一只手拿着鱼干喂。 然后他静静看着那只毛皮漂亮的黑猫歪着脑袋啃着鱼干,脑子里就莫名地想起某只秃毛,脑袋乱糟糟,总是眯着眼睛状似萎靡不振地窝在萧暥怀里。 那只灰毛小妖怪装得乖巧,趴在他胸前,伸长脖子,还想去舔他的唇。 魏瑄自己都没意识到,手中不知觉就暗暗加了力,那只黑猫忽然吃痛,尖叫一声,从他手中梭地一下窜出。钻到岩石后躲了起来。 魏瑄拎着吃剩的半条鱼,一脸懵地看着那只猫跑了。 怎么跑了?他没干什么呀? 无相摇头道:“殿下若讨厌这只猫,我们还是选其他的兽。” “我?讨厌它?没有。”魏瑄矢口否认, 然后他一指那只躲在岩石后警觉地露出半只眼睛的黑猫,明显杠上了,“我就要它。” 无相不知道这少年怎么就跟一只猫赌上气了。 看起来这位小殿下不知什么原因,非常讨厌猫,但是却非要选择猫来驱使。 心中有旁念,有好恶,这是驭兽术的大忌。 无相指出道:“殿下,第一个环节,与兽建立信任,你已经没有通过,这只猫现在怕你,你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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