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滦还未摆好鸿门宴,裴一鸣便与祁岭快马离开,数百精骑兵忠心追随裴一鸣,一并远去了。 那使出离间计的大臣名叫公仪恒,一直密切注视着陉州。 得知裴一鸣叛逃行踪,竟是要到西穆去,亲自赶到前面的城池拦截。 公仪恒为示诚意,身不披甲,来到裴一鸣马下招抚。 公仪恒自报名姓后,裴一鸣笑道:“鼎鼎大名的公仪恒,你害得我仓促出逃,竟还敢独自来见我。” 公仪恒道:“将军大材,索滦心胸狭窄,必容不下将军。恒有幸让将军早日看清了事实。” “陉州能吞并附近城池,不过是靠着将军的威武,且仗着朝廷暂时腾不出手来。大雍百万大军,陉州平定不过早晚,助将军弃暗投明,非恒之过,乃恒之功也。”公仪恒笑道,“若将军愿归顺大雍,为大雍立下功劳,王爵之位,荣华富贵,更有公主佳人在怀,喜事也。” 一万大雍精骑兵蓦然前来,憾天动地,公仪恒道:“若将军不愿归顺,恒性命自是在将军手中,可将军及诸位兄弟的性命亦是难保,哀事也。” 裴一鸣笑着垂手,一把捉住了公仪恒,挟持起来。 公仪恒临危不惧:“杀出一条血路,未必不能逃出去,可是娇妻弱子老人,哪里还有活路。” 祁岭的几个孩子在马车里吓得哭了起来。 祁岭之妻捂住孩子的嘴,喝道:“纵是妇孺之辈,亦有一颗报答之心,岂可成为负累。将军逃罢!” 话落,祁岭之妻竟是要夺刀自刎。 裴一鸣喝止道:“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活路!祁岭待我如此,我今日独自逃亡,他日有何颜面封王拜相。罢了。” 裴一鸣松开了公仪恒,叹道:“投了你们便是。” “不过,”裴一鸣道,“公主便罢了。我心有所属。” 裴一鸣想起那日空山初见,唇角微微扬起:“此生,非她不娶。” 公仪恒笑道:“英雄配佳人,将军既心有所属,恒祝将军早日抱得美人归。” 公仪恒心中笑道,这裴一鸣即使战场老辣,但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不要公主要美人,殊不知二者兼得的道理。 公仪恒的骑兵大军到了,公仪恒利落上了马,盛邀道:“化干戈为玉帛,将军请,今夜盛宴,不醉不归!”
第76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26 南周。 濮阳邵重新派了官员管理绥东十三城,原来的大将如赵玚等,进京入职。 大军凯旋。华贵的马车上,林笑却独自躺着休憩。 倏然,车窗被敲响,林笑却缓缓起身,掀开了窗帏。 荀延骑在马上,看了过来。 林笑却抬眸与他相望,一言未发。 沉默一会儿,荀延道:“你倒是命大。” 林笑却望了一会儿,欲把窗帏放下,荀延倏地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想杀了你。” 林笑却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他。 荀延笑:“那么多人喜欢你,想杀你的是否只有延一个。” 马车向前,荀延不快不慢地驭着马。林笑却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这是荀延头一次听到林笑却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清泠不似凡间人。只是这声音,就让人忍不住听他说更多,绝世佳人大抵就是如此,全身上下,从皮到骨,没有一处不极致。 只可惜了那头长发。荀延望着那及肩的发:“要多少年,你的头发才会长成从前那样。” 竟莫名有些惆怅,荀延收敛了起来,道:“我来是想警告你,不要试图蛊惑晏巉,你会害了他。” 林笑却听了,蓦然一笑:“荀延,晏巉不需要你为他做主。你管得比定源江水更宽。” 荀延望了那笑微怔,良久他侧过了头,不再看林笑却:“延可以管得更宽。” “你也是男子,难道就甘心在不同的人身下流转,做一个史书上记载的红颜枯骨。”荀延道,“为了家国天下出一份力,不比浑浑噩噩度日好?” 林笑却听了笑得缓缓倒在了马车厚重的地毯上:“美人计?” “荀延,你长得也不错,我相信群雄会喜欢你的。” 荀延道:“可惜,延的脑子比身子有用。” 荀延的傲慢渗透了这个人的骨子,林笑却不再多言,伸手欲放下窗帏,手却被荀延抓住了。 荀延看向他,冷静道:“不过红粉骷髅,再像天上人,也活在这凡间。生老病死,吃喝拉撒,一张美人面,又能笑到何时?” 林笑却讥道:“比你久就好。” 林笑却挣扎,荀延松开了他。那样纤长美丽的一双手,放下了窗帏,再不见佳人,唯余夏风吹得窗帏轻响。 绍京。 濮阳邵领着大军回返。百姓们远远地见了,赶紧跑回家,来不及跑的就在道两边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 马蹄声声,尘沙漫天。等到大军通行而过,百姓们才猛松了一口气。 宫廷大摆庆功宴,降将功臣皆有赏。 宴厅上,赵异留下的圣旨传阅了一圈,又回到了濮阳邵的手中。 濮阳邵喟叹一声,为赵异上谥号为烈,叹道:“临到头,他倒恢复了几分烈性。也罢。” 濮阳邵封赵岑为成安公,赐绍京别宫居住。 他一边饮酒,一边揽住林笑却,除了其他赏赐,将先前承诺的,寻回小怜便赏万两黄金的赏赐也分了下去。 一箱箱金子抬到宴席上,濮阳邵道:“本是家事,有劳诸君。” 在一声声万岁里,赵玚抬头望首席的林笑却,竟有泪水难忍之感。 物是人非,春祭日的菩萨到了这盛夏,终是走下神坛,落入了王侯怀中。 赵玚抬袖遮掩一番,收敛了神情。 到了夜晚,濮阳邵并不放林笑却回凤栖宫,而是强留他在承明宫。 濮阳邵道:“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二次。你跟晏巉到底什么关系,朕懒得追究了,只是以后,不要与他再见面。” 林笑却坐在床榻边缘,不言不语。 濮阳邵将他揽入了怀中:“朕会准备大婚事宜,大婚过后便由不得你。” 濮阳邵胸膛起伏,气息并不平稳,林笑却道:“我无法生儿育女,你还是娶别人吧。” 濮阳邵笑了起来:“你以为朕只会有你一个,怯玉伮,你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正妻,朕纳一堆的妃子,日日夜夜揽她人入怀,让她们生孩子,封她们的孩子为太子。而你什么都不会有,除了一个皇后的名分。” “朕死了,朕放她们活路,唯独你,朕要你殉葬。” 濮阳邵说着掐住了林笑却的腰,抚上了他的小腹。林笑却推他,濮阳邵反而用力更狠。 林笑却蹙眉说疼。 濮阳邵笑:“疼啊,那朕给你快乐尝尝。” 濮阳邵手往下,林笑却本挣扎着,倏地不敢动了。 濮阳邵笑着:“你想碰女人吗,怯玉伮。” 林笑却喘息着:“放开。” 濮阳邵拒绝了他:“朕是愿意帮你的,只要你听话。怯玉伮,朕愿意让你有孩子,朕甚至能视若亲子。” “可你想要的一切,只能从朕手里讨,你要是胆敢私自见别人,朕不会轻饶。”濮阳邵道,“朕会修建一个华美的宫殿,专门藏你。你会得到最快乐的一切,什么都不必想,凡尘俗世自此远离。” 烟花盛放里,林笑却渐渐在濮阳邵怀里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濮阳邵忙朝政去了。 一身的狼藉无人收拾,殿内没有宫人。林笑却想要出去,也被人拦住了。 膳食有人送,洗漱的热水有人打,但宫人只是送到就走,并不停留。 林笑却恹恹地躺回了床上,什么也不做,披头散发也不愿洗漱用膳。 殿门关上,烛火摇曳,林笑却在床上蜷缩起来。 倏地,他听见轻微的响动,难道有耗子?林笑却抬眸看,竟是晏巉从密道里出来了。 阔别半载,晏巉瞧上去似乎阴郁许多。偶尔一眼,甚至觉得有几分阴鸷。仿佛高岭之上夜色降,把那雪花也衬得幽暗了。 林笑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巉抱住。 “怯玉伮,”晏巉声音低哑,“你终于回来了。” “半年,这半年太久,日日夜夜,冬去春来。” 或许是分别太久,林笑却觉得生疏,抬手欲回抱,别扭的劲儿里,又将手垂下了。 喜乐翻涌里,晏巉渐渐注意到了林笑却身上的狼狈,还有室内未散尽的气息。 晏巉的手一下子攥紧:“他碰过你了?” 林笑却难以启齿。 晏巉沉默一会儿,沉郁道:“把衣裳脱了。” 林笑却不肯,轻声道:“大哥,我回来了,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我吗。” 晏巉缓缓垂下了手,眼神幽暗。林笑却发现他没有戴手套。 晏巉道:“大哥只是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只是放了场烟火,有前车之鉴,林笑却虽厌倦却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太累了,林笑却道:“我自愿的,大哥不用管。” “自愿的?”晏巉笑问。 林笑却道:“对啊,就像赵异自愿自焚,我也自愿享乐。” “你在怪我。”晏巉道。 林笑却摇头:“不,我只是不想被当做一个物品,大哥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我脏了一样。” 晏巉默了一会儿,道:“怯玉伮,大哥不是觉得你脏,是这个世界太脏了。” 晏巉的声音那样嘶哑,听起来很是难过。林笑却想起小时候,是大哥牵起他的手,救了他的命,心软了下来。 他说了实话,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放了场烟火。 晏巉问:“你喜欢?也是,你大了。” “怯玉伮,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林笑却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大哥,你想哪去了。” “想男人?” 林笑却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都不是。我什么也不想。” 晏巉道:“你想要,没什么可耻的。只是不能是别人。” 晏巉上床,缓缓抚上了林笑却的脸颊,肌肤贴着肌肤,没有外物的阻隔。晏巉抑制住颤栗,连同激荡一起藏入心间。 “怯玉伮,你要的,大哥给你。濮阳邵不配碰你。” 林笑却百口莫辩。 窘迫里,林笑却羞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他轻轻推开了晏巉的手,坐起来道:“真的不要。我昨天只是太累了,懒得再跟濮阳邵纠缠。”在他可以容忍的限度里,他愿意容忍。
212 首页 上一页 98 99 100 101 102 1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