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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

时间:2024-01-31 05:00:15  状态:完结  作者:去蓬蒿

  林笑却冻得发颤,谢知池牵着林笑却钻进了菩萨像里。
  窗子在侧面,没有直抵着吹好多了,但林笑却还是渐渐昏沉了起来。
  谢知池松开剑,开始解林笑却衣裳。
  林笑却蓦然睁大眼,不可以。谢知池并不解释,将林笑却的手拨开继续解。
  林笑却慌了,连忙求饶:“我身上不干净,很脏很脏的,我这两天都没洗澡,一定臭死了。”
  谢知池仍然不停。林笑却按住他的手:“真的不行,谢知池,真的不行。”
  “我不想。”
  233连忙提醒:【爱,深爱,爱到无可自拔。】
  谢知池终于停了手,林笑却刚松一口气,就被谢知池压倒了。这菩萨像怎么这么大,林笑却倒在神像里望着神像顶,要是小些,谢知池一定施展不开。
  昏昏沉沉,林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摸过月生,摸得自身直颤,现在月生要报复他了。
  林笑却有些怕,不知道被摸和被咬哪一个更难受。
  浑身只剩一件里衣时,谢知池停了手,开始解他自己的衣裳。
  而后,覆了上去。
  谢知池搂着林笑却,失血过多的体温总比风雪好。
  衣衫紧紧包裹着两人。
  林笑却颤颤地睁开了眼,望见谢知池坚毅的下颌。
  他突然明白,谢知池就是谢知池,不是月生。月生或许出现过,但现在留下的只是谢知池。
  谢知池紧紧搂着他,林笑却渐渐觉得温暖,没那么冷了。
  外面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但如果停止的那刻将用血覆盖,林笑却宁愿那雪永远也不要停。
  烨京城。
  殿外的风雪如鼓如骨,张扬跋扈。
  萧倦收到了手指,他仔细瞧了很久,即使那不是怯玉伮的手指。
  他照顾怯玉伮那么久,给他穿衣、刷牙、给他洗脸洗手,怎么会认不出来。
  一室阴暗里,萧倦大笑起来:“那狗奴要朕独往,好,朕满足他。”
  萧倦满眼阴鸷,缓缓松开了手,谢知池的小指落入了炭火盆,很快就燃了,散出人肉的香气。
  捉住谢知池,他定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而不听话的怯玉伮,他要他好好地完完整整地回到他身边。
  倏然,太子萧扶凃闯了进来。
  张束一边拦一边喊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殿下,您不能擅闯。”
  萧扶凃一把推开了他,张束被推倒在地。
  太子殿下一向谨慎,怎会突然如此,张束明白,殿下知道了。
  张束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跟上去。
  殿内伺候的下人早就被挥退了。萧扶凃走进去,压着怒道:“父皇,怯玉伮去哪了。”
  萧倦坐在主位上,没有搭理。
  萧扶凃上前,踢开炭盆,跪了下来。他抬头道:“父皇,让儿臣去。”
  “既然谢知池要报仇,孤是您的儿子,杀了孤一样算报仇。况且孤不会死,孤会杀了他,好好带怯玉伮回来。”人肉的香气过了头,就变得臭不可闻,萧扶凃低声道,“您不敢去,我去。”
  萧倦一脚踩在了萧扶凃肩上,萧扶凃独木难支,渐渐跪也跪不稳。
  他额生虚汗,手按地强行支撑着不肯趴下去。
  但萧倦越发用力,萧扶凃若不反抗,只能被踩到地上。
  萧扶凃神思难辨,垂下头眼神发狠,但最终他隐忍了下来。顺着萧倦的力道趴了下去。
  萧扶凃的额头砸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个头。
  “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擅闯父皇寝宫。”
  萧倦的脚仍然没有移开。
  萧扶凃只能继续磕头:“儿臣知错。”
  “父皇,儿臣错了。”
  “儿臣不敬,儿臣该罚。”
  “多谢父皇教养之恩。”
  ……
  萧倦终于移开了脚。萧扶凃已经磕出了伤磕出了血。
  萧扶凃未再发一言,缓缓站了起来。
  额上的鲜血往下流淌,滴进了眼眶里。满眼血红中,萧扶凃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
  萧倦紧攥着如墨长发。从谁的头上剪下。
  萧扶凃转身离开了帝王的寝宫。
  萧倦拿来刀,砸了冠冕,将自己的头发齐肩割断,和怯玉伮的长发融在了一起。
  再分不清彼此。
  红线绑缚,红绳缠好,萧倦将长发放在了长命锁上。
  怯玉伮戴了一把,还剩九十九把。
  他会没事的。
  ·
  望泗郡泉陵山破庙,菩萨像内。
  到了夜间,没有烛火便只能接受黑暗。
  谢知池一直抱着林笑却,林笑却说他不冷了。谢知池的手该换药了。
  谢知池却没动。
  “换了药会好起来。我们去庙外,庙外有月光,雪很白,反射月光,”林笑却轻声道,“我能看清你的伤口在哪。”
  谢知池仍然没应。
  林笑却微微慌乱,摸索着抚上谢知池的脸庞:“谢知池,谢知池,你醒醒,你醒着吗?”
  谢知池被唤醒了,他按住林笑却捣蛋的手,放到里衣内,不准他乱动。
  林笑却又一次摸到了谢知池的身躯。
  上一次还隔着单薄的衣衫,这一次,肌肤相贴,没有阻隔。他把他的手放在了胸膛上,那里暖。
  心会跳,跳动会带来暖意。不跳了,冷了,人也死了。
  林笑却听到谢知池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咬你。”
  林笑却摇头,他说没关系:“谢知池你需要太医。”
  林笑却眼眶湿了:“就这样熬下去你会死的。这里不会跳动了,你会变得冷冰冰的,比雪还冷。”
  “我去求情好不好,我去求萧倦放你离开。你和云木合归隐,就像话本里那样,你们去过悠闲快乐的日子。”林笑却急促道,“有花有草有云,还有鹤有月,什么都会有,除了血腥,一切都会有的。”
  过了好一会儿,林笑却才听谢知池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林笑却心下一颤,他明白,他明白,走过的路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
  泥泞的路会弄脏裤脚,踩到水坑了,鞋会湿。如果下一场暴雨却没伞可撑,浑身都会湿透的。
  谢知池已经血水洗过一遍,回不去了。
  就算干涸,斑驳的痕迹在阳光下只会更加刺眼。
  林笑却将手收了回来,他不想触碰谢知池的心跳。那声音震得他疼,如果有一天不震了,他担心自己会发现。
  谢知池却以为林笑却觉得胸膛不够暖。
  他捉住林笑却的手,手指一根根含进了口中。
  林笑却落着泪说脏。
  谢知池吐出食指,又含住中指,他舔过就不脏了。
  林笑却倏地道:“谢知池,你咬吧。我愿意。”
  他不知道谢知池到底怎么染上了吃人咬人的怪癖,可这一刻,林笑却突然不怕了。
  谢知池含着中指,牙齿轻轻磨了一下,不疼,只是痒,林笑却轻轻喘了一声。
  谢知池一点点将他的手舔干净了。那手上的谢知池带来的血腥,又被谢知池收了回去。
  林笑却想去拿水囊,让谢知池漱口,谢知池不准他去。
  林笑却只能呆在谢知池怀里,跟他说话,不准他晕过去。
  到最后林笑却困得迷迷糊糊,自个儿先睡着了。
  谢知池又抱了会儿,将衣衫一件件给林笑却穿了回去。
  随后他提着剑,慢吞吞走到了放药的地方,给自己换了药。
  水囊里的水有限,谢知池没动。
  他走到庙外,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塞入口中,冻得唇舌都僵了。
  他抬头望到月色,过去他很讨厌月生这个名。
  浸透了侮辱。
  可这一刻,谢知池倏然觉得,林笑却给他取这个名不是为了侮辱,而是真的觉得他像月亮里生出来的人。
  谢知池提着剑回去了。
  天降陨石打造而成的剑,那陨石会否来自遥远的月亮。
  他将拔剑结束这一切。
  结束皇帝的命,或是他自己的命。
  丢下的尊严、希望、信仰,用鲜血作祭,他自己捡回来。
  谢知池浑身发冷,他取出干饼慢慢嚼。小世子已经温暖起来,他可以去抱他的,可以在拥抱中取暖。
  但谢知池没有动。
  他在菩萨像外守了一夜。陪伴他的除了神像内睡着的林笑却,还有那菩萨拈花的断手。
  第二天,林笑却醒来,发现谢知池已经晕了过去。
  他背靠神像,盘坐着,右手白布包扎如莲,左手紧握长剑,垂着头一动不动。
  可林笑却一靠近,谢知池又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将剑劈砍而去,三寸之遥,险之又险定住了。
  林笑却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谢知池收了剑,垂下了目光。
  下一刻,谢知池被抱了满怀。
  林笑却抱着他,说吓死了,以为要提前见阎王。
  “也不知道阎王长什么模样,是凶神恶煞,还是面善如佛。”林笑却轻轻抚向谢知池额头,有些烫,“我做过的坏事我细数了一遍,只有你。”
  林笑却说:“我只对你做过坏事。”
  “我摸了你,从脊骨一直往下,我摸得浑身发烫。我害你戴口枷,害得你连说话都不能。我旁观你受苦受辱,我是个恶人。”林笑却额头触了上去,额头碰着额头,“你发烧了,谢知池。”
  “地狱十八层,你希望我住在哪一层。”林笑却离谢知池很近,两人呼吸都交融,“第一层是拔舌地狱。”
  说谎的人应该来到这里。
  林笑却曲解了这层地狱:“我被拔了舌,就还了你口枷的罪。”我对你说谎,我对很多人说谎,真真假假,我扮演我装相。
  “第三层是铁树地狱,生前喜欢挑拨家中亲友的关系*,我将被挂在满是刀刃的树上。我挑拨了你与云木合的情意。”我害得太子、皇后他们一家不合,父子反目。
  “第七层是刀山地狱,我睡在菩萨的空腹天地,我亵渎了神灵。我将赤。裸爬过这刀山,千刀万剐。”
  “第十二层是舂臼地狱,浪费粮食会被桩压死*。昨天没吃完的饼,你替我吃完了。我不会来到这一层。”
  “第十四层是枉死地狱,自杀而亡,永世不得超生。我当然不会自尽,这也不属于我。”林笑却说了谎。
  如果剧情如原来发展,他将提剑自刎。
  “第十七层是石磨地狱,生前违背职业道德的人*,会被磨成肉酱,复原,又成肉酱。我没有职业,便不会来此。”
  哪一层他都可能去,唯独这层不会。他的职业是扮演角色,从头到尾,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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