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别,别,你得救我大呀!” 宋禹衡也不多说,重新执针,利索的扎进了老人的人中穴,略等片刻不见他有反应,提针到半深部分,稍稍片刻,再次进针到刚才的深度,如此反复了三次,老人始终没有动静。 中年男人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紧盯着宋禹衡的动作。 就见他又拿出一根针,拿起老人的手,掌心朝上,插进了内关穴,再取针,撸起老人的裤脚,行针到足三里。 吵闹的人群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安静,所有人都默默关注,心中暗暗祈祷能有个好结果。 随着最后一根针插入百会穴,老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身子猛地一颤,缓缓挣开了眼。 “大!” 中年男人几乎喜极而泣。 围观的人群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稍顷,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沈棠看到宋禹衡紧绷的咬肌放松下来。 全神贯注救治他人的宋禹衡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有种叫不由自主产生信服感的气质。 “我来。” 沈棠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中接过针,一一插回针包。 宋禹衡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对中年男人道:“他中毒了,还需要去医院注射药剂。” “谢谢,谢谢你小兄弟。” 宋禹衡躲开中年男人伸来的手,只略略点了点头。 蹲的太久,他双腿都麻了。站起来才一动,一股酸麻感直冲脑门。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 沈棠将人捞了回来,叫他半倚着自己。 “缓缓。” 热心去卫生院叫大夫的人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背着出诊箱的大夫。 “来了,大夫来了。” 大夫四下环顾,确定了躺在地上的老人就是他口中所说昏死过去的病人。 只是老人瞧着除了脸色是不正常的黑红,情况似乎并没有他所说的紧急。 “那位小兄弟给救回来了。” 围观的群众指着宋禹衡说。 大夫刚进来就注意到了沈棠和宋禹衡两人,他们的相貌能叫人一眼在人群里锁定。 但是这个小兄弟也是大夫?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宋禹衡缓过劲儿,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赖在沈棠的身上。 “走吧,四哥。” 在这家吃饭是不成了。 沈棠收拾好手提箱,跟宋禹衡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 好在县城不止一家国营饭店。 “多吃点。” 沈棠将铺在面上的肉块又给宋禹衡夹了几块。 宋禹衡捧着碗避开。 “吃不完了。” “没事,剩下的我吃。” 虽然这么说,沈棠也没再给他塞。 宋禹衡心不在焉的咬着面条。 四哥这两天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 温柔,包容,跟哄小孩子一样,事事依着、纵着他。 这样很好,特别好,但他不想沈棠只当他是个小孩。 吃过饭,两人去招待所凭大队开的介绍信,要了一间两床房。 沈棠和衣躺在靠门的一张床上。 “四哥,你累了吗?” 宋禹衡侧身,面对着沈棠。 “怎么了。”沈棠睁开一只眼睨他。 宋禹衡只静静看着他。 良久,说了句。 “四哥,你真好看。”即便是带着疲惫,即便闭着眼,也很好看。 沈棠呼吸重了一下。 “记得我之前警告过你,别用看姑娘的眼神看我。”是宋禹衡第一次上工,沈棠送他手套的时候,“你应该清楚,即便我再好看,也始终都是男的。” 宋禹衡坐起来。 “不是看姑娘的眼神。我从未把你当做姑娘。” 沈棠转头。因为逆光,宋禹衡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沉默的对视。 空气中跳动的浮尘都安静了下来。 良久。 沈棠转回头,重新闭上了眼。 “知道了。” 宋禹衡心有不甘。 那句“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到嘴边却被沈棠的眼神逼退了,想再鼓起勇气变得更难。 “你也不能再当我是个小孩。” 沈棠笑了下。 “在我这你就是个小孩。” 他实际的年龄比宋禹衡大了一轮不止。 “我都十八了。别人这个年龄都有当爸爸,有小孩了,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小。” 沈棠嘴角的笑意淡去,声音也冷了。 “你也想结婚要孩子了?” 宋禹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棠,说:“我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而且,”他舔了舔唇,“我也不想你有。” 不想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 沈棠似乎是睡着了。 宋禹衡等了半天,颓然倒回床上。 骗子。 他用手臂遮着眼睛。 答应要管我,说话不算话! 沈棠,大骗子! 轻轻的吸鼻声在空寂的房间内清晰入耳。 沈棠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 “有你一个小孩就够我没辙了。”
第53章 隐藏属性 早上六点,沈棠醒来。 旁边床上宋禹衡还在睡。 他放轻动作起床梳洗,又去买了早餐上来。 宋禹衡还没醒,听到关门声才蹙着眉不情愿的睁开看了眼。 “四哥。”声音干哑。 沈棠将早餐放到桌上,走到他床边坐下。 “还不到七点,要再睡会儿吗?” 宋禹衡翻身侧躺, 眯着眼睛看他。 “不了。” 可半晌也没有动作。 时间还早,沈棠也不催他。 天阴沉沉的,似乎就要下雨了。沈棠只穿着衬衣出去,带了一身寒气回来。 宋禹衡指尖无意触碰到他的手,一片冰凉。 “给你捂捂手。” 宋禹衡掀起被子,将他撑着身子的手也包裹了进去。 床铺躺了一晚,暖烘烘的。 沈棠由着宋禹衡做这些小动作。 小孩昨天眼尾泛红的样子,以另一种情况出现在他梦里。 沈棠伸出另外一只手,指腹在他眼尾摩挲,这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天的温热。 宋禹衡别过头,难得有些窘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昨天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哭哭啼啼。 沈棠摸着他的后脑勺,笑道:“起来吧,吃了早饭送你去参加考核。” 宋禹衡抬起头来,说:“你真的只是单纯来陪我参加考核的吗?” 他以为,沈棠在县城有事,陪他只是顺便。 沈棠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青茬,问:“不然呢?” 宋禹衡愣了下,猛的坐起来:“我起了。” 他眼睛湿漉漉的盯着沈棠,不再是克制的浅笑,咧开嘴甚至露出了牙齿。 “去洗漱吧。”沈棠柔了眉眼。 宋禹衡动作迅速,几分钟的时间就坐到桌前,拿起了温热的馒头。 两人出门时,果然下雨了。 招待所的服务员给他们借了一把伞。 因为下雨,街上行人匆匆。 沈棠撑着伞,尽量偏向宋禹衡别让他淋雨,等到了医院后门的小楼,他的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他有意避着宋禹衡的视线,微微侧着身子。 “进去吧,别迟到了。” 宋禹衡拿着笔袋进了小楼。 沈棠并没有走。 陆陆续续有人从他眼前经过,一些穿着带有医院标志的衣服,也有寥寥几人是寻常打扮。 一直等到楼上传来敲击铁圈的声音,他才折返。 等回了招待所,湿了的衣服都被体温烘干了。 宋禹衡到会议室时,里面就坐着三四个人。他随意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八点一到,门口就有人敲响了铁铃。 但直到半个小时后,还有人一身狼狈的出现。 宋禹衡对一切无关的动静都视若无睹。 一个小时后,铁铃声再次响起。 宋禹衡第一个交了卷子,被带到了会议室旁边的房间。 房间的床上躺着年龄不同、症状不同的病人。 参加考核的众人,只要根据情况进行诊治即可。 因为宋禹衡是第一个进来,他本有可以挑选病人的权利,但他径直就走到了最靠近的一位病人前。 显然易见,比起年轻人和明显的外伤,宋禹衡这位病人不仅年纪大,症状也不外显。 负责监督他们考试的大夫都是卫生院经验丰富的专家,若是这些人在考核中出现意外,他们也能及时出手,保证病人的安危。 中医看病,首先是用“望闻问切”四种方法了解病情,再根据基本理论辨证施治。 老人说他后腰一阵阵的疼,疼的厉害了冒冷汗,还想吐。宋禹衡反复询问确定了疼痛区在后腰肾区。轻扣时,老人也说疼。再看他脸色蜡黄,舌苔发黄,宋禹衡基本确定了情况。 他这边准备要施针时,最后交卷的人也进来了。 空间有些逼仄,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宋禹衡从始至终都是胸有成竹的从容。 他甚至比医学院出来的大学生还要年轻许多。 看着他收了针,负责检查的大夫们纷纷点头。在传阅过宋禹衡开的药方后,一致决定给他九分的高分。 “坏了!” 宋禹衡收拾东西时,另一边的传来一声痛呼。 病床上的女人突然抽搐起来,四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咋了?” 捏着针的大学生一脸惊慌,他不知道只是扎了下内关穴,女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大夫们围在床边,合力按住了女人。 宋禹衡从间隙看过去,女人面部五官移位,双眼不停翻白,嘴角还挂着白沫,像极了癫痫的症状。 但仔细辩证,显然是另一种情况——误针诱引发狂。 有一大夫,执针急刺神庭穴,然而提插数次,女人的发狂依然没有止住。 她开始急促的呼吸,挣扎的力气之大,几个男人甚至不能将她按住。 “怎么办?” 参加考核的众人神色焦急。出现了这种意外情况,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他们显得手足无措。 甚至在大夫叫他们去找院长时,都没人反应过来。 宋禹衡走进一些,女人面色绀紫,吐息沉重,挣扎的力气渐渐弱了下去。 沈棠估摸着时间,拿着外套去医院后门接宋禹衡。 可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也不见小楼里有人出来。 终于有人出来,却是满脸泪水,神色慌张的往前面跑。 医院里多是生离死别,沈棠起初并未多想。 直到片刻又有人跟了出来,且是他看见早上参加考核的人。 两人离开后片刻功夫,又带着一群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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