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叶少蕴表弟是吧?我记起来了,姓王?叫什么啊?” “王照。” “名字不错,和我从前一位故人的名字一样。” “不一样的,我照相的照。”王诏没抬头小说地反驳了一句,但莫向尘却没再说话,王诏抬头一看,发现莫向尘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上了莫向尘才开口:“我可没说过我那位故人叫什么。” 王诏心想糟了只顾着嘴上爽了,他连忙把叶少蕴拉下水解释道:“我哥给我讲过一些。” 莫向尘也只是勾住唇笑了一下,指着麻将桌:“玩两把?” “不玩这个。”王诏摇头“你们玩,我在那边剪会儿片子。” “片子?”莫向尘来了兴趣“拍的什么片子?” “小照搞电影的。”季旻端着茶水进来了“拍的短片,我们看了粗剪,还挺有深度的,老板不看着投资一下?” “那我得先看不是吗?”莫向尘从食盒上拿了一袋果脯拆开“啧,怎么是杨梅的?”说着他把那袋果脯丢进了王照怀里:“给你吃。” 王诏也没推脱接了过来,他抱着电脑走到一边的沙发上那边就开始打麻将了。王诏总觉得有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这间屋子里坐了五个人,只有莫向尘是刚来的,只能是他了。王诏抬头,看见莫向尘很专注地在摸牌,但他一低下头那视线好像有落他身上了。 王诏有点烦躁,他把耳机戴上给嘴里倒好几颗杨梅果脯就开始继续处理他的片子了,粗剪版已经出来了,他现在就只要做一点精细化处理,再等音乐做好了处理一下视听语言。 耳机里的声音不小,但王诏依旧可以听到麻将碰撞的声音和他们交谈的声音,就像这片子背景音乐似的至始至终没有停止过。 他看着屏幕里晃动着的镜头下赤脚奔跑在街道上的少年和逐渐出现的黑幕,摇晃着,带脚步声和喘息声,把他拉扯到了那个夏天,初见莫向尘的那个潮湿炽热的重庆。 重庆的夏天很热,即便过了这么些年,王诏还是有点不太能适应,好在这段时间还没有七八月那种如蒸炉般的闷,好在学校也是这几天拍毕业照。 池燃说他发小要来重庆,约着仨人一起吃个饭喝点酒,那时候是王诏第一回见莫向尘。那时候他只觉得莫向尘也挺友善,人也没什么架子,即使知道池燃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但他还是被莫向尘惊了一下,这哥们长得确实帅像明星似的。 三个人吃了火锅,也就是聊天吹牛逼,商量着晚上去哪喝酒的事儿,池燃那时候和王诏专业课老师在谈,话题聊着聊着就到了他们家唐老师身上,连火锅汤都压不住恋爱的酸臭味。 他只记得那时池燃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你们两单身狗凑一对吧!我家唐老师晚上来接我。” 那时还没人想到在未来会没想到一语成谶。 要是能提早知道有后来那些事儿,王诏死也不会去吃那顿饭,但是王诏后来又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尽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晚上去九街喝酒,三个人开了个卡座倒也不玩什么,就图个感受气氛,喝酒聊天,王诏酒量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大家也就畅想一下毕业后的生活,池燃去国外读研,他就打算上北京北漂拍点电影或者干摄影指导。 “拍电影?”莫向尘喝了口酒道:“你长这样当演员都没问题。” “演不来。”王诏摆手“我没什么演技,不行的。” “现在没演技的海了去了,只要有人捧,有粉丝吃他那一套,谁还管演技。”莫向尘道:“但你这干摄影,以后出来当导演?” “导演?”王诏喝了口酒“只希望我在三四十的时候能和凌导一样牛逼就可以了。” “哥们觉得你能成。”莫向尘举杯“走一个?” “走。” 其实那晚上,几个人都喝的不少,都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少年不屈不挠的意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抱着顶峰相见的信念可以战胜现实这匹恶龙,永远的执剑向前。 再晚一点唐涧清接池燃回去了,这就留了王诏和莫向尘两个,王诏看着池燃和唐涧清的背影傻乐了一会儿,就问莫向尘怎么回去。 “我走会儿,酒店离得很近。”莫向尘揉了揉太阳穴问王诏:“你住那里?” “学校里。”王诏回道,但又真诚地问道:“我一会儿打车回去,要不要我陪你走会儿?” 那话说莫向尘心坎里了,其实在他看到王诏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是自己的菜,长相也和他胃口,只不过池燃一直警告他,王诏是个直男。讲真的莫向尘没有对朋友的朋友下手的那种癖好,也只是心里痒痒一下,再加上这位以后还待在北京,他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了。 其实也就相处了这一下午,莫向尘就觉得池燃说的很对,王诏这人很真,也很善良,傻傻的,对人也没什么防备心。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不乏捧臭脚阿谀奉承的,时间久了就没意思了,真心朋友不过二三,大多都是一水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小时候还好,长大了好像人心就变质,烂透了。 两人出来酒吧,去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买了份关东煮垫吧了下肚子,就慢悠悠地往酒店走,路上也就是闲聊,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那家火锅好吃啊,平时在学校都学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就挪到了感情生活上了。 “你只谈过一个?”莫向尘听着人都傻了:“看不出来啊,你这脸多招人稀罕啊。” “我太忙了,感觉没什么时间和精力谈恋爱。”王诏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道:“你知道我们学校有句话是‘男的是弯的,女的也不是直到。’这基本上都同性消化了,我们这些直的才什么都找不到。” “那你不也同性消化一下?”莫向尘揶揄道。 “我?”王诏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排斥,但也对男的不怎么感兴趣。” “那你也没想着试一下?你要是以后去拍电影当导演,说不定还有男演员同投怀送抱呢。” 王诏连忙摇头:“这也太扯了,感情这事也不好说,看情况吧。” 王诏一路陪着莫辽走到酒店楼下,就要打车回去,被莫向尘止住了:“你要不别回去了吧,这都快四点了。” “没关系的,回去就半个小时。”王诏摆手“很快的。” “这会太晚了,你舍友他们都睡了,你和我一块上去呗,明天我去你们学校你还能带进去转悠,省的跑来跑去了。”莫向尘看着王诏又下了一剂猛药:“池燃那家伙明早保准起不来,我可不想大热天等他。” “行吧,那我和你一起吧。”王诏也没想太多,就和莫向尘上去了,他确实也困了,喝了酒人也迷糊,回去了从校门口走宿舍楼还得好长一截距离呢,这就坐个电梯直接就上去了。 房间是大床房,王诏也没多想,他一纯直男他也想不到那里去,再说了他对gay这个概念就停留在池燃这个自己生活都有点不能自理的朋友身上,再再说了,他也不是没和池燃一张床上过,这会儿更别说两板正的大老爷们了。 这边莫向尘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迷瞪着个眼睛冲了澡就栽床上不省人事了。好在莫向尘还没禽兽到那种地步,他只是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王诏把被子蜷成一团睡得正香,也只想着揉几把王诏的头发,掐几下王诏的脸蛋而已,毕尽他或多或少的还是要卖池燃一个面子。 莫向尘躺床上扯了几下被子,发现这他妈纹丝不动,就跟焊在王诏身上了一样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用力一拽,连人带被子地拽到自己怀里了。 “这不怪我啊。”莫向尘盖着被子躺好了:“你自己滚我怀里的。” 作者有话说: 回忆杀来了家人们
第7章 7. 【见面】 这一觉莫向尘是睡得心猿意马不痛快极了,怀里抱了个模样稀罕的却不能动让他难受的要命,又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就掐个腰摸个屁股的也没什么意思,说干点别的吧,又显的自己像个变态。 这一觉只有王诏睡好了,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愣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挂在莫向尘身上,把莫向尘挤到了床边,一半身子也没有被子,被空调吹的冰凉。 王诏愧疚极了,他小心翼翼地从莫向尘身上挪下来,把被子刚盖到莫向尘身上,莫向尘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有点幽怨地开口:“你真的要把我压死了。” 王诏有点抱歉地给莫向尘把被子围住了,试探地问了一句:“再睡会儿?” “唔…不睡了。”莫向尘爬了起来,“趁着早上凉快去你们学校溜溜。” 两人洗漱完就一起打车去了学校,他们从南门宿舍楼那边进去,王诏就带着莫向尘一路转悠,他们学校不算大,但又比起别的艺术类院校大很多,绿化植物都很茂盛,南门那条主干道直直的就走到了学校湖边上了,这边拍照留念的毕业生很多,王诏指着操场旁边的站了一排的小人雕像对莫向尘道:“你猜这个雕塑叫什么?” 莫向尘看着那几个诡异表情的人站成一排,莫名的觉得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连学校里都这么抽象:“叫什么?” “我们都叫它阴间小人。”王诏指着操场那边像叠放起来的盒子般的楼:“那是我们教学楼,每年在楼上可以看到新生军训。” “我们拍照毕业照的地方在那边,就是很有名的那条波浪路。”王诏带着莫向尘爬山越岭般地穿过了学校的湖,走到了图书馆这里。 早上也不凉快,重庆这地夏天就不能来,莫向尘热的有点喘不上气来,就叫着王诏歇会。 “重庆夏天怎么连早上都这么闷,一点风都没有。”莫向尘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今天还算好,没那么热。”王诏用着不知道从哪里捡的雅思托福传单给莫向尘扇风:“从这条路过去,穿过隧道就到了,很快的。” “你们学校太扯了。”莫向尘微张着嘴喘气:“池燃给我说他上下学和爬山一样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我之前去别的学校,他们那些都特别平整,我们就怀疑当时建设的时候,把那些夯地的土都倒在我们学校了。”王诏笑了笑,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莫向尘问道。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个电动车呢。”王诏眨巴着眼睛看着莫向尘:“太不好意思了早说我骑车带你转悠了,你不会介意吧?” “……”莫向尘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王诏那种很真诚的眼神,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我现在回去取来带你过去吧?你在这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很快的。”说着王诏就把那页传单塞莫向尘手里了:“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莫向尘也懒得走了,就点了点头,等王诏去取车,他把传单折了个角,就觉得王诏这人很傻很可爱,明明他可以不说出来他有车带着他走到目的地就好,现在都快到了忽然要跑大老远去取车,这不纯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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