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身上的气息也有点熟悉。 想想,再想想…… “是你?!” 遂渊惊诧的瞪大了眸子,他身上有淡淡的碧云秘羽的气息,只要彻底融化干净了就会没有这股气息。 但他是凡人,要彻底融入身体还需要时间。 碧云秘羽只有他和主人还有一个少年食过,记忆中少年的脸庞与眼前人重合。 是他。 少年的模样比他现在长的要开,差别惊人的有些大,气质全然不同。 如果说眼前人模样似温顺猫咪,藏着肉爪中的利甲,而那日的少年就如放出利甲的野猫一般,正邪模辩攻击性很大。 本以为是酆鸿煊派来的人,结果拽出个小娃娃。 连胤修有些意外,更加让他意外是这小娃娃好像认识他,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你认识我?” 遂渊能感觉到,抵着它脖子的刀又近了些贴在皮肤上,好似只要它一动就会被割破喉咙。 “不认识,吾不认识你。” 遂渊立马表态,偏偏说上一遍又补了一句,这么一补活像是典型的说谎。 连胤修的眸子冰冷锁在它身上,“我在问你一遍,你认识我。”他这句话不再是反问,而是平淡的陈述。 刹那气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明明自己才是兽,但此刻遂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凶猛兽盯上似的。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它忍不住想臣服在他脚底,与主人的感觉不同,甚至比主人……还要可怕。 刚对他建立起来的认知被全部打乱,这个人阴晴不定,简直就是阴阳脸! 感觉到颈间一阵刺痛,遂渊顺手摸了一把,寒冷锋利的刀片留下了粘稠的液体。 意识到是什么后,遂渊愕然对他喊了起来,“碧云秘羽都进你嘴里了,你还想对吾动手,还有没有良心了!” 主人救了个白眼狼,现在白眼狼都对它动手了。 这么危险的人竟然留在主人身边,太不安全了,就算现在未必觅起杀心,将来总有一天会对主人产生威胁。 遂渊觉察到抵着自己的匕首顿了顿,而后离开它的脖子。 没了威胁后,瞬息后退几步远离他,遂渊伸手擦拭着脖上的血,两三下没再擦出来。 长呼出一口气,就划了浅浅一道。 哼,白眼狼还知道动手轻些。 原来是吃了碧云秘羽么…… 连胤修回想起醒来时的情形,宛如被那桪妖兽再次碾压了一通似的,身上动一分都是刻骨的疼,周身散发着难以入鼻的恶臭味。 与此他还惊异的发现,断裂的经脉已经融合。 体内流转的源源不断的真气,魔气也恢复的差不离,虽不似前世那般但现如今对他来说也是绰有余裕。 挣扎着起身后,才发现他方才躺在一个巨大的深坑旁,只差几寸险些掉进去。 而那老者和护宝妖兽也不见踪影,转回到神树前后,本应存放碧云秘羽的地方赫然空无一物。 想要的东西被人抢了先,被谁抢去无半点头绪。 不过好在经脉已经融合,这东西他也不是非要不可,虽然不清发生什么经脉融合了,失了作用这地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或许,它知道他的好师尊在幻境中扮演的什么。 “你在幻境中是以何身份行走。” 对上他如刀般锋利戳人的视线,遂渊默默咽了口口水,“你管吾以什么身份行走,人不大管的这么宽,小心吾咬死你!” 咬死他,原来是化形的妖兽么。 回想起那老者的种种可疑,还有……被他扒下裤子后声音的破绽。 以及他被沈持峦护下后为他找寻的那些书籍,他瞥过一眼,可还记得为首那本就是“筑基心法”。 一切种种,幻境老者的身份都在指向他。 连胤修眸中带着笑意,他就知道沈持峦对他动机不纯。
第22章 趁他出神,一时半会注意不到自己,遂渊身形一闪逃离这是非之地。 奔着沈持峦的住处疾步如飞。 它想不明白,那日白眼狼不是被丢在幻境了吗? 为何现在会出现在主人的地盘,还是以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他的两个身形它都见过,准确的说在很早就发现了。 自幻境开启后它就听周围的妖兽说起过。 说幻境来了个少年很厉害,被他碰上的妖兽没一个能活着逃走。 杀兽的手段极其狠辣粗暴,林中不少妖兽死在他匕首之下,哪怕是二阶也照死不误。 荼蘼幻境不同于其它普通的秘境,寻常修士杀个一阶妖兽就很不易,更莫要说还是二阶的。 仅凭他一人就敢在林中肆杀。 将他夸的如此神乎其神,它自是不信有这般人,于是就把神识附在了一妖兽身上会一会这少年郎。 让它没想到的是他的确不一般,哪怕是被它附了神识的妖兽都敌不过他。 匕首插入身体无情的划动,但也让它发现了件事,这把匕首不是普通凡物,它能感觉到里边蕴藏着很大的一股戾气,更像是魔物。 也幸得它神识走得快,晚走一步可能就会被发现。 再后来就没听说过这少年的传闻,它以为他已经出了幻境。 见到主人和那小孩子的时候,虽觉得他的脸庞有些熟悉跟在哪儿见过似的,但又因为自身在幻境深处很少见过人。 也就没多往这处去想。 但看就在方才看到他时忽的全都对上了,他是那个屠杀妖兽的少年,亦是跟着主人的那个孩子。 主人之所以留下他,是不是都是有意为之。 想到这儿遂渊好像什么明白了,脚步慢了下来,再一想到自己被削的那般惨状,发觉主人下手也不比这少年轻…… 主人这么厉害,做什么肯定有他的道理,它的担心貌似是多余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沈持峦的门前,里面的烛光照影在纸窗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前者不断移动着身体向后者靠近,后者也跟着缓慢的移动,哪怕后者已经缩到了一侧,前者依旧不依不饶。 沈持峦被她逼迫的贴住了墙面,垂在袖中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若是这女人敢乱来就不能怪他了。 孙湄舞轻轻挑眉,她都做到了这般地步,眼前人依旧对她避如蛇蝎始终不肯与她结为道侣。 三年前明明都说好等他出关会给她个机会,虽然沈持峦当时没说话,但不说话就是默认同意! 他也没反驳的! 不过这次出关后感觉是有些不同,比以前好说话多了。 都说烈女怕缠郎,烈郎应该也适用吧? 孙湄舞神情更柔媚,玉手挑起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后,一双婉转勾人的狐狸眼与他直视,她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自己有信心。 她就不信追不到手。 “走的时候一声不吭,你可是让我好找啊。”她娇嗔的说道。 “……”要不要装死?等会儿就往右边晕。 算了还是左边吧,右边倒了容易磕脑袋上,晕了可得放过他了哦。 沈持峦认命的闭上眼,还没开始倒就被巨大的破门声惊的随即睁开了眼。 他看着来人着实是惊喜……还带着意外。 他惊愕的脱口而出,“你怎的来了?” 门口的少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赤脚站在地上,好似刚经历过一场泼天大雨似的。 连胤修视线准确的落在墙边的人身上,心中蔓延出难言的滋味,是不甘又或是对她的嫉妒。 前一秒还在想着邀他巫山云雨,下一秒就同这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那小娃娃愣愣的站在门外,若不是他发觉出了不对劲推门而入,是不是就跟这女人…… 连胤修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折身回来,两人会发生什么。 他就这么着急想要道侣么? 沈持峦看着如此的连胤修有些愕然,推开女人直走到他面前,“不是让你洗澡吗?你怎的这样就回来了。” 少年一声不吭,直直的看着那处的女人,眸子中对孙湄舞的敌意毫不遮挡。 沈持峦见状对她下逐客令,“孙长老也看见了,本尊还有些事,就不送了。”小反派来的太是时候了! 孙湄舞俏皮的对他眨眼,对他表示非常理解,柔声说道:“好啦~那你忙,我明日再来。”顺便再看看这小崽子。 她对沈持峦的这个大徒弟挺有兴趣,好像对自己敌意很大,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明明先前也不受他的喜欢,软弱的是谁也要欺负他一脚。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翻了身。 她能感觉出来沈持峦很在意这个弟子,在意到为了区区一个弟子,将自己赶出去。 这种屈辱,哪怕是在崔岩之那处都没受到过。 孙湄舞前脚刚走出去,后脚连胤修一挥而就的将门关上。 动作利落快速,生怕她又回来似的。 他突然这般敏感行径,沈持峦权当他是想到了以前难过的事间接犯病,没再过问什么,只是施法术将他身上烘干。 “你早些休息。” 沈持峦留下一句话,转身准备出门去找遂渊唠会磕。 真不是他想逃避,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睡,突然要跟个孩子睡一起太不习惯了。 连胤修的指尖也因为他要离开,慌乱无意识的攥紧衣角,眼看着他就要推门而出。 “师尊,您是不是想同她结为道侣。”他直问道。 “没有。” 沈持峦言简意赅没有半点迟疑,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太吓人了有没有,他还是喜欢单身生活。 连胤修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心情却好了不少,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他就知道。 沈持峦这么挑剔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女人。 连胤修躺入柔软的薄被中,不自觉的弯起嘴角,铺天盖地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似的。 整个人如站在云端似,随着云团飘飘忽忽,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种状况持续到夜深变作了清醒。 他睁着眼眸看着在夜中隐匿的屋顶,一双眼一眨不眨,怎么也也睡不着,脑中清晰的认知到沈持峦从出门到现在一直没回来。 其实沈持峦出门去找遂渊,找了大半圈愣是没找着,唠嗑无望后无奈打道回府。 然而当他回到院落,准备回屋时发现一侧的树丛中好似站着个人。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他? 沈持峦大步流星走过去,发现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在找的遂渊。 高举着一只胳膊,到它跟前也是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定身了似的,它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眸子里晶莹的泪珠幽幽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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