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秋平复着呼吸,忽然笑了一声,“真奇怪啊...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病秧子呢...” 离景一愣,也笑了,“是啊...真奇怪啊...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登徒子呢?” 林序秋忍不住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笑。 “太奇怪了...” “嗯,太奇怪了...” 朝阳渐渐升起。 爱意,也随着朝阳,在心内...升起。 ...... 宴书澈也站在宫殿门口,望着天边透出的曙光。 云逐渊抱着狐裘,默默罩在他肩上。 宴书澈扁起嘴抗议,“阿渊,真的不冷,你都给我戴了三层狐裘了,好重啊!” 云逐渊滞了滞,干脆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那你不要站着,我抱着你看日出,如何?” 宴书澈摇了摇头,“可是狐裘很重。” “没关系,”云逐渊将人抱到石桌旁,下人十分有颜色地在凳子上铺上毛茸茸的坐垫。 “冬日已经过去了,”云逐渊低声说。 “嗯,”宴书澈将手塞进狐裘中,又抓过云逐渊的手一起塞进去,“一眨眼,三个月便过去了。时间过得很快,阿渊,春日已经来了。” “我似乎看到,我们向往的生活,已经在我们面前向我们招手,催促着我们快些过去了。” 云逐渊微微勾唇,“你指的是,那只像鱼的比翼鸟吗?” 宴书澈“......”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关他什么事! 明明是有人连鱼和鸟都分不清好不好! “你这明明就是...”宴书澈突然住了口,转而认认真真地看着云逐渊。 这家伙,这次是故意的吧? 他现在都会逗自己了? 云逐渊红着耳朵,移开目光,正巧和刚从门口进来的余风,眼神撞了个正着。
第102章 小别扭鬼萧惟 余风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看到自家督主一副小媳妇样儿,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督主告诉他,如果他有了爱人也会这样。 可他不理解。 至少现在,他理解不了。 余风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几步走到两人对面,恭敬行礼,“督主,夫人,事情都办好了。” “嗯...”宴书澈完全没有从云逐渊怀中下来的意思,“离景那边?” “林公子昨日想赏雪,屏退了所有下人,结果忽然病发。若不是王爷,林公子恐怕挨不过这个冬日了。” 闻言,宴书澈眨了眨眼,“现在他怎么样了?” “林公子一切都好。” “江上青那边?” 余风:“消息属下已经递给了林公子和王爷,相信用不了多久,无双坊的消息就能传来了。” “嗯,很好。”宴书澈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余风,让你办事,我放心。” 云逐渊又开始乱吃飞醋,“我办事你不放心吗?” 余风“......” 宴书澈直接被他气笑了。 这人吃醋真的不看时间场合地点。 ——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回去休息吧,余风。” 余风点了点头,再次行了个礼,离开了宫殿。 云逐渊木着脸,将宴书澈的手从狐裘中抽出来,抚在自己脸上,“阿宴...” 宴书澈笑盈盈地看他,“怎么了?胡乱吃醋,叫旁人笑话了去。” 云逐渊冷哼了一声,别过脸。 宴书澈探着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不过我很喜欢。你若是哪天不吃醋了,我才会不开心。” “真的?”云逐渊又望向他。 “嗯...” 云逐渊搂紧怀中的人,“阿宴,不出意外的话,白鸽很快就会回来了。” “其实我很紧张,阿渊,”宴书澈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若这白鸽真的有问题,那离弘此人当真心机颇深。” “不过想想也很合理。” 云逐渊点头,“离弘本就只是个表面忍气吞声的人。你看离景就能看出来,离景的城府也很深,但是比起离弘,还略差了一些。” “他们不能相提并论,”宴书澈飞快地反驳了他的话,语气也变得认真了不少,“至少,离景不会将心爱之人送到别人手中。” “换句话说,若他真敢如此,我一定会帮序秋杀了他。” 听到宴书澈这般严肃的话,云逐渊沉声道: “阿宴,在你来离国之前,我与离景的交情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极淡。我对离景并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不会是这种人。” “嗯,其实我也信。”宴书澈笑得乖巧。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他敢负了序秋,我一定跟他没完。” 云逐渊忍不住绽开笑容,“林序秋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之人,若真有那一日,想必根本不用我们动手。” 宴书澈没再说话。 确实。 林序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他不是连映荷,要为了连家和孩子考虑。 若他和离景当真走到那一步,以林序秋的性子,恐怕是鱼死网破。 不过,那一日不会来的。 宴书澈在心内想着。 他相信云逐渊,所以相信连映荷和离景。 自然...也相信林序秋的眼光。 忽地,有个太监鬼鬼祟祟地从门口挪了进来。 云逐渊神色一冷,刚想开口,那太监便飞快跑到他面前,双膝下跪,“云督主!皇后娘娘有吩咐,想与您单独见一面!” “单独?”云逐渊面露不悦,“有什么事需要单独与本座见?” 宴书澈一怔。 他很久没有听到云逐渊这般自称了。 现在听到,还有些恍惚。 毕竟这段时间来,云逐渊又乖又听话,简直让他快忘记云逐渊是西厂督主了。 “奴才不知啊!”太监吓得磕了个响头,“但皇后娘娘说的很清楚,只见您一人,就在凤仪宫!” 云逐渊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突地被宴书澈的话打断,“阿渊,皇后娘娘应是找你有事,你去便是,不用担心我。” 说着,宴书澈又压低声音,“正巧我需要在这里等着白鸽。” 云逐渊阴着脸,满脸不情愿。 “快去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云逐渊这次才肯放下怀中的人,站了起来。 “那你回房间休息,虽然马上入春,但外面还是冷的。” 宴书澈十分乖觉,“嗯,我知道。” 云逐渊跟着太监,去了凤仪宫。 宴书澈坐回到石桌旁,开始思索。 现在那支精骑和白鸽,他要等消息。 如果消息准确,他就有的事情做了。 那个冰魄花的事情,他需要暂时搁置。 毕竟那件事现在来说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那副画想必也不能算作什么证据。 所以他需要隐忍。 静待时机。 话说萧惟怎么没跟着余风一起回来? 宴书澈无聊地戳弄着石桌上的围炉。 萧惟去哪了? ...... 而此时的萧惟,正站在无双坊门口。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敢进去。 直到里面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淡绿长衫的公子。 萧惟打眼望过去,忽然愣住了。 花愁也愣了一下,“萧惟?你怎么会来?” 萧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开心地垂下头,“花公子,我此次来,是少主吩咐,需要无双坊查件事情。” “怎么不进来?”花愁狐疑道,“外面不冷吗?” 萧惟滞了滞,迈开步子。 花愁没有立刻进去。 他先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厮,“萧惟,你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他便是。” “哦。”萧惟又走上前,低声同那小厮攀谈了几句。 小厮飞快点头,又飞快地冲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 花愁在一旁倒水斟茶。 萧惟就在桌案前安安静静地坐着。 直到花愁坐到他对面,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寂静才被打破。 “萧惟,你是不是有话说?” 萧惟撅起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把我上次送你的簪子还我!” 花愁愣了愣,抿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放在桌案上,“好。” 萧惟将布包拽过来,握在掌心。 停了几秒,忽然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布包。 “这只簪子送你了!” 花愁惊讶地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支很简单的白玉簪。 和之前萧惟送的那支缀着流苏和花朵的簪子有很大不同。 ——这支很明显是男子戴的。 花愁犹犹豫豫地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萧惟气鼓鼓地别开脸,不看他,“爱要不要!” 花愁没忍住,轻声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你。” 萧惟不说话。 花愁直接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换成这支,送入了发冠间。 “萧惟,当初以女儿身见人,并非是...” “啊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萧惟倏地站起身,“烦死了!烦死了!再见!” 说完,他就一溜烟冲出了无双坊,眨眼间没了影子。 只剩花愁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第103章 所以...我很爱你 江府。 江上青背着手,盯着江府附近那千人精骑,沉默了很久。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支精骑会来江府,且就这般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江上青立刻转身,朝着来人走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 顾淮之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想出来看看你。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江上青搀着他,走到廊檐下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不说话?”顾淮之轻声问道。 “淮之,前几日,我同陛下讲,若想除掉云逐渊和宴书澈,必得先除掉他们的后盾。之后,这支千人精骑就来了江府。” 顾淮之点了点头,笑的温柔,“我看到了,然后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 江上青沉沉地叹了口气,“前几日,我离宫之后没多久,陛下身边的李常李公公,就给我送来了一份密旨。” “可那密旨,是空白的。” “空白?一句话都没有?”顾淮之定定地望着他,朝他微微一笑,“上青,你知道吗?近日来,京中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 江上青怔了怔,“还没有关注,是什么风言风语?” 顾淮之闭了闭眼,唇角微微上翘,“有传言说,云逐渊的身世成谜,陛下很有可能和云逐渊有血缘关系,否则不会这般照顾他,连接见使臣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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