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那么小一个小人儿,竟然能让离弘这般忌惮,一次又一次的对两人下手。 足以见得,宴书澈有能与离弘相抗衡的力量。 他当初选择与宴书澈合作,或许将会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离景忽然想到了林序秋。 说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宴书澈。 他也不会认识那个传言中的无双坊坊主。 所以,宴书澈和云逐渊对他,有恩。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一定不会允许陈穆将军出事。 ...... 同一时刻,宴书澈和云逐渊也到了宫殿门口。 宴书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天际。 “阿渊,你看,宫中有白鸽。” 顺着他的目光,云逐渊也望向了那些白鸽。 他略微一蹙眉,“可宫中的白鸽,都是离弘养的。” “你上次同我说,离弘身边那个李公公,是离景的人,你还记得吗?” 云逐渊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路往殿内走。 宴书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那若是离弘早知道李公公是离景的人,故意传给离景假消息,又该如何?” 云逐渊一愣,“离景那么聪明...应当不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宴书澈叹道,“毕竟阿渊,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很难,我不得不将所有事情都想的更长更远一些。” “我相信你,相信离景,自然也相信那个李公公。” “但是我不相信离弘会那般蠢钝。” 云逐渊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阿宴,你好像很了解离弘。” 宴书澈噎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逐渊这句话。 他其实并不了解离弘。 但是他记得前世,离弘所做的那些事。 他杀了陈穆,囚禁了连映荷和自己。 那时候离景在什么地方,自己并没有注意。 云逐渊被用他们两人的命威胁,率兵出征。 可云逐渊很清楚,离弘不会放过连映荷和自己。 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和自己双双赴死。 其实这些事情,宴书澈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 这段时间和云逐渊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太快活。 快活到他甚至都不愿再想这些事。 可是他要报仇,他必须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离弘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蠢。 他可是个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连妻子都能送出去的狠人。 “注意着些吧,”宴书澈边走边说,“万事小心为上。” “好。” 宴书澈说什么,云逐渊都不会反驳,也不会阻止。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不会说话,说话说多了,惹宴书澈不开心。 虽然宴书澈说过很多次,他不会不开心。 但是云逐渊害怕。 他害怕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人,有朝一日会再次离开。 ——就像当初宴书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离开了漠北一般。 “阿渊,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身侧人的失神,宴书澈好奇地问道。 云逐渊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他其实很想亲口问一句宴书澈,为什么当年抛下他,一抛弃就是那么多年? 但他不敢。 可宴书澈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阿渊,你心里有事,你为什么不同我讲?” 两人走进卧房,宴书澈摘下狐裘,先自然地蹭到云逐渊怀里,揽着他精瘦的腰肢,满足地吸了口气。 “你有话说,但是你害怕,是不是?” 云逐渊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与你同榻而眠很多天了,你的表情,我现在已经能猜出来了个大概,”宴书澈仰头看他,“你想问什么,你直说,什么都不必担心。” 云逐渊抿了抿唇,“真的?” 宴书澈语气笃定,“真的。” 云逐渊先放下狐裘,将人抱进怀里,而后闷闷地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当年抛下我...” “我的生母和哥哥,不知被何人所杀,双双死在宫殿中。我的父亲那夜正巧在书房处理公务,才逃过一劫。” “我被急诏召回西藩,来不及与你告别。” 宴书澈紧紧搂着他,声音平静,“阿渊,这并非我所愿。” 云逐渊心头巨震。 他轻轻捧起宴书澈的脸,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中现在都是坦然。 没有痛苦。 但云逐渊还是心疼到鼻尖泛了红。 早知如此,他便不多此一问了。 白白让宴书澈想起了伤心事。 “我....阿宴...” 宴书澈忽然踮脚吻上了他。 细碎的话语从唇缝间渗出。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与其沉溺在过去,不如过好现下的每一日。” 宴书澈揽住他的脖子,加深了吻。 “阿渊,今日再最后放纵一次吧...”
第96章 那便罢了 两人在屋内就着烛火,折腾。 宴书澈并不满足云逐渊以前的小心翼翼。 他不想要云逐渊活的这么累。 毕竟他小时候过得很难。 现在想做什么,就应该放开了去做。 不过之前,云逐渊还会顾忌着他的感受。 自从上次之后,云逐渊现在根本不听了。 宴书澈怎么嘤嘤哭唧唧云逐渊都不听。 一直到夜深,云逐渊才停下。 宴书澈已经累的睡熟了。 云逐渊本想抱着他去沐浴。 但是宴书澈根本不动。 只哼哼唧唧地撒娇,要睡觉。 云逐渊实在受不得他撒娇,干脆搂着人,睡了个好觉。 屋内一片安静。 屋外。 余风和萧惟顶着大风大雪瑟瑟发抖。 萧惟小心翼翼地蹭到余风身边,“风哥,太冷了,给我挡挡风。” 余风无奈的不行,索性说:“你要不进屋去休息,总归天色暗下来了,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守着。” 萧惟立刻,“行!我去睡会儿,晚点儿来接替你!” 余风笑了笑,“不用。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守着的。” 说到这个,萧惟倒是来了兴趣。 他搬了两张凳子,放到两人身前,招呼着余风坐下。 “风哥,你多大了?” 余风:“十八。” 萧惟满脸都是惊讶,“那你也只比我大两岁诶!” “那不然呢?”余风笑道,“你以为我年纪很大?” “那倒不是,只是少主总是夸你稳重来着,”萧惟扁了扁嘴,“少主以前还不会这样说,但是跟你一对比,我确实不够稳重。” 余风没说话。 “风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余风一愣,“暂时还没有,你怎么忽然问这一句?” “你还记得之前来府邸的那个花愁吗?他竟然是男儿身,你知道吗?” 余风:“知道。当初就是我和夫人去抓的他。” “花...公子走了好久了,”越说,萧惟越有些低落,“我担心他在外面有危险,可是少主不让我出府。” “你呀...一颗心都拴在人家身上了,难怪近日来总是魂不守舍的。”余风实在觉得有意思,话音都带上了笑意。 这个萧惟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傻了吧唧的。 实际上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这个小心思,只是少年情动罢了。 萧惟才十六岁。 他应该还不明白动情是什么感觉。 “唔...” 萧惟垂下头,嘟囔了一句,“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但是我没想到他是男儿身啊!” “男儿身又如何?”余风向后瞟了一眼,“你看督主和夫人,感情不是很好吗?” 萧惟扭扭捏捏地搅着手指,“可我...” “好了,别想太多,小心再把自己拧住。” 萧惟:“哦......” 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落雪。 不知过了多久,萧惟忽地轻声说了一句,“风哥,你说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我们还能这样安稳赏雪吗?” “一定能,”余风的声音更轻,“我相信督主,你不也相信夫人吗?” 萧惟猛点头,“嗯!” 余风笑着移开目光。 两人都没再言语。 ...... 第二日的洗尘宴,比第一日还要平和。 直到第三日,需要商讨两国互市的时候,桑寄才被离弘单独唤进御书房。 与她一起进去的,还有离景和云逐渊。 宴书澈和连映荷并不被允许进御书房。 只能在偏殿等候。 宴书澈坐的端端正正。 手平放在膝盖上,看起来特别老实。 连映荷瞟了他几眼,忽然轻笑了一声,“逐渊喜欢你,本宫也很喜欢你。阿宴这般乖巧,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欢啊?” 宴书澈笑的腼腆,“皇后娘娘夸得臣不好意思了...” 连映荷笑容渐渐扩大,“现在这里没外人,阿宴,你愿不愿随阿景一起,唤本宫一声母后?” 宴书澈倏地抬起头,“皇后娘娘,王爷可以这般唤您,可臣与逐渊不可以。” 连映荷怔了怔,叹了口气。 说的没错。 即便皇家中人都知道云逐渊的真实身份,但毕竟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云逐渊现在只是个督主,自然不能如离景一般,光明正大唤她母后。 “那便罢了,”连映荷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 宴书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不过臣觉得,另一个称呼,臣可以唤。” 连映荷:“是什么称呼...” 宴书澈笑眯眯地张开嘴,用口型唤道:“母亲~” 连映荷呆在原地。 眼睛渐渐越来越湿润。 其实她真的很想云逐渊也能这么乖巧地唤她一声母亲。 可是云逐渊性子冷,又不善言辞,在外面只管她叫皇后。 稍微亲近些的称呼都没有。 现下虽然没听到宴书澈喊出声,但也够了。 连映荷控制不住心内的思绪,吸了下鼻子,“好...好...” 她扭过头,拿起茶杯抿了两口,将心绪压了回去。 可宴书澈早就看到了。 他看到在那个口型说出来后,连映荷的眼眶就泛了红。 惊讶的同时,心内也胀上来一股酸涩感。 明明是亲母子,却不能光明正大相认,也不能光明正大让云逐渊陪伴在她身边。 还好,连映荷不止云逐渊一个儿子。 否则,这女人真真太可怜了。 宴书澈也有些难受,垂下头没再作声。 有朝一日,他一定让她们一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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