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烟:“今日晴空有带走家禽下山卖吗?” 喂鹅的女弟子抱着玉米盆追着他回答:“晴空师姐上午带走了两只鸭,她说是送朋友。” 颜新顿感蹊跷:“她为什么要带走两只鸭?” 逃命还想着吃烤鸭?姜衫也不解。 许淮烟站定在鸡舍前,其中有四只鸡不停地冲他叫唤,就差引吭高歌了。 “师尊,他们喜欢你?”姜衫偏头看向他,“还是讨厌你?在骂你。” 许淮烟冲他温柔地勾唇轻笑,登时让姜衫更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只见许淮烟伸出右手食中并指,在虚空中点了点那只鸡的头顶,很快那只鸡便在他们四人面前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躺在地上的人。 其他三只鸡也是如此。 姜衫不由地惊呼:“卧槽。” 颜新抬手掩口,诧异道:“我认识他,他是门途径的修士余瑾,跟他一起的那个姑娘是魇途径,他消失后,那个姑娘立马就找我说了情况。” “所以,消失的修士其实就是变成了禽场里的家禽?”姜衫思忖道,“然后晴空再以买卖的名义把它们带出去?” * 众人带着四名曾经消失的修士回到了徵羽阁。 可惜他们并没有说出有价值的消息,四人都是无缘无故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在睡梦中变成了鸡,醒来就已经在了鸡圈,也不会说人话,只能在鸡圈里闹腾,而且不敢闹腾太厉害,怕被杀掉。 这四名修士分别是门、病、佛、道途径......而这种变畜生的能力则是傩途径......傩途径可以靠祭舞做法获取恩赐,得到很多格外的奇特能力。 苗松月指腹摁着太阳穴:“颜新,你和晴空平常不是走得挺近吗?她的变化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师尊恕罪。”颜新立即跪地求饶,并解释道,“弟子忙于寿辰之事......” “借口,”苗松月怒道,“你再仔细想想,晴空到底和你说过哪些事?或者你察觉到的一些不寻常。” “我......我想想,”颜新咽了咽唾沫,着急地回想道,“弟、弟子想起来了,今年年初那会儿,她好像说过她遇见了一名男子......” “谁?”苗松月警惕道。 她并不反对门派弟子恋爱,情感需求谁没有呢?但是玩归玩,动了真感情就得适可而止......说白了就是只能耍流氓,不准负责任。 “弟子不知,说是在元宵节认识的,后来她也在弟子面前提过几次,好像那人是个门途径,长相端正身材也挺拔,反正把她迷得死死的,当时弟子还劝过她,让她不要陷进去......哦对了,她好像说过那个男子以前在皇宫里当过差。” 姜衫悟道:“这下应该可以连起来了,时间上的巧合就是为了让寿辰分散春瘦派的注意力,而参与者除了傩途径还有魇途径,但以傩途径为主,阴谋涉及朝廷......按照通俗套路,我怀疑是有人想要谋朝篡位。” 此话一出,许淮烟和苗松月都很淡定地饮茶......果然,在修真界眼里,普通人之间的斗争就跟他们闲暇无聊时玩的斗蛐蛐差不多吧? 反正皇位总有人坐,换头猪都和他们没关系,受苦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 终于,苗松月想了想叹了口气:“唉,是有点麻烦,本君虽然不过问朝廷之事,但月氏龙脉一直受本君庇佑,几百年来未曾变动,那拨人谋朝篡位事小,但若因此影响本君在上渊大陆乃至天下的地位,那本君可不答应。” 姜衫:“月氏龙脉受你庇佑?意思就是只有姓月的人才能坐上皇位?不看其他?” “没错,哪怕当今皇帝乱搞生了头猪,而姓月的只剩那头猪还活着,本君也会扶它上位。”苗松月笃定道。 姜衫:“......”这种模式弊端很大啊,不过关我屁事。 正道的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应该怀有怜悯之心,庇护一方百姓,而你们俩却只在乎自己的名誉和利益,贪图享受鱼肉百姓,根本不配成神。”
第45章 你就是他 “你见过神吗?你和祂聊过吗?你们是朋友吗?你很了解他吗?” 一向被忽略的王云朗忽然开口,出声帮腔道。 正道的光:“没有,顺便纠正一下,是你们仨都不配成神。” “......”王云朗继续反问:“你都不了解祂,凭什么说我们不配成为祂,说不定祂就是比人类更狭隘卑劣呢?” 姜衫:“......” 正道的光不依不饶:“你这是信口雌黄,用狡辩来掩盖你们仨的自私罢了,做人之道尚且没这么肤浅,成神之路又怎会如此病态?” 王云朗见他说得脸红脖子粗,忽然感觉自己五百多岁的人了,和一个二十岁出头乳臭未干的小年轻较什么劲儿,便摆摆手闭了嘴。 他的存在感蓦地又变低了,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姜衫都会忘记脑子里那正道的光刚和他吵过。 “许淮烟,你到底对姜衫做了什么?为何死而复生的他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他还是本君认识的姜衫吗?”苗松月目瞪口呆道。 许淮烟轻轻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他看向姜衫时眼神清明,特地挑了下眉:看,我说了吧,师尊坏得咧。 有了苗松月的侧面佐证,姜衫基本能肯定那个灵渊神君绝不是正义之辈,那么问题来了,他脑子里正道的光到底是个啥?为什么会出现?他师尊的那缕残魂真转性了? “松月神君,既然众所周知,月氏一脉有你撑腰,那反贼至少也得搞个和你差不多位格甚至更高的存在才能压制你吧?”许淮烟慢条斯理地继续聊正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几上的白瓷茶盖。 “在我们这儿,三块大陆九大神君平起平坐,谁的位格能压制本君?”苗松月舔了舔唇瓣,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旋即拍案而起,“靠,那批疯子不会是想引狼入室吧?” 姜衫:“什么意思?” “傩途径是我们这个世界最离谱疯批的途径,因为他的诡异能力远远超出想象,让人难以琢磨,利用祭祀设坛献祭等等手段,制造过很多邪物或者怪物。”许淮烟对姜衫温柔解释,顺便笑道,“本君合理猜测,他们这回搞的大阵仗应该是想造神......或者说神降。” “什么?”姜衫听得一头雾水,“找天上的神仙?” 况且,他想象不出有谁还能比许淮烟疯批...... “你可以这么理解,”苗松月闷闷道,“傩途径那群疯子应该是想要请外神帮忙。” 姜衫:卧槽,好他妈离谱,要不现在就自杀回宿舍好了,总比到时候被杀来得轻松。 “要不请傩途径的神君帮忙?位格压制嘛。”他想办法道。 苗松月无奈摇头:“他那种人,可能巴不得天下大乱,这事不仅不能找他,还得瞒住他,免得他掺和一脚,让本君烦上加烦。” “哼。”许淮烟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 “......”苗松月不和他一般见识,目光落在了颜新脸上,“繁星?你干嘛跪在这儿?” 颜新对此已习以为常:“师尊,弟子是颜新。” “哦......你怎么还没退下?”苗松月不耐烦道。 颜新:“弟子这就告退。” “诶,等等,”苗松月又抬手喊住了她,“今天这事不准告知旁人,明白吗?” 颜新:“弟子明白。” 待颜新退下后,苗松月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条黄线,沉声道:“这是晴空的命线,只要本君轻轻一捻,她就会没命。” “小心打草惊蛇,还不如让本君占卜她现在的方位。”许淮烟淡淡道。 苗松月松开晴空的命线,命线轻飘飘地浮在他眼前:“给你,你算算她现在在哪儿。” 许淮烟握着命线闭眸感受了一会儿,然后收进了袍袖:“现在不行,她所处的地方有很强烈的反占卜力量,不过她一离开那儿,我们就能找到她,到时候你再让她说实话即可。” 苗松月坐立不安略显焦躁:“被动守株待兔的感觉真不舒服。” “松月,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王云朗微笑示好道。 “呵,你还在呢。”苗松月干笑了一下。 王云朗:“......” * 那可怕的仪式早已开始,最迟也是卯时。 姜衫和许淮烟回到房间时,许淮烟手里的那缕红线已经断了六股......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姜衫坐在窗前的雕花罗汉床上,关菱格窗户时抬头望见夜幕中散发着朦胧光晕的如眉新月,他忽然想到: “不对啊,为何松月神君没想过从太师府下手呢?那是张明牌啊?” “你之前不也没想到吗?”许淮烟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右手还握着他的上清扇。 姜衫若有所思:“对啊......” 忽然,他转过身子,坐在床榻看向许淮烟,怀疑道:“许一半,你是不是想到了,但故意不说?” “为夫为何要帮他们?”许淮烟理直气壮道,他右手臂撑在脑后,微微抬头看向他。 姜衫:“你难道想让天下大乱?” 许淮烟轻笑:“与我何干?天下大乱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许淮烟比那个谁疯批疯多了...... “但是,为夫永远站在夫君身边,夫君你想帮谁,为夫就帮谁。”许淮烟讨好地冲他微笑。 此时,正道的光当仁不让:“我肯定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幸福安康,天下大乱后受苦受难还不是老百姓?虽然苗松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诡异仪式造出来的神肯定更邪恶,反贼能用到这种手段,说明他们本身就内心阴暗。” 许淮烟看出他的滔滔不绝来自身上那缕师尊的残魂,缓缓勾笑道:“行,那为夫听你的。” 姜衫:“......” 他敢打赌,许淮烟刚刚那一眼又把他看成师尊了。 许淮烟:“你知道吗?为夫此行从苗松月那里确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姜衫:“什么事?” 许淮烟郑重地坐起身,眼神语气皆坚定道:“你就是师尊。” “......” 姜衫无语地抿唇,这还要不要他这个替身好好睡觉了? “那说明你们都疯。”他边回怼边躺下,拉起棉被盖在身上。 “夫君,你不懂,苗松月和师尊很早之前就认识,既然连她也认为你是师尊,甚至误会是师尊起死回生,那毋庸置疑你就是他。”
第46章 生死玉简(上) “许一半,你能不能相信一下正常人?”姜衫烦躁又无奈地闭眼,“我是姜衫,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跟你那个师尊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误会了,苗松月也误会了......诶?是不是苗松月承认我并非你师尊,你就会相信了?” 他说着睁开了眼,仿佛逮到了绝世难逢不被纠缠的机会,只要许淮烟相信他不是师尊,那他就有可能永远摆脱这个世界,回到他的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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