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守铮笑了笑说:“挺好的。” 李安洲心里舒了一口气,原来程景望的舅舅这么开明,不像老程总觉得同性恋是精神有问题。 他安心了,靠在程景望肩头闭上了眼睛。 这样睡睡不沉,李安洲迷迷糊糊听见程景望和宋守铮在谈论当年的事,他有点好奇,索性睁开眼听他们聊。 只听程景望问:“关于我爸的事,你当年一点都没有听见风声吗?” 宋守铮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那时候我正退伍去读大学,打电话给你妈问近况,她一直都说不错,没想到后来就出事了......” 李安洲问:“当年公安局没有侦破什么贩毒团伙吗?按老程总的性格,谁害他儿子吸/毒过量死亡,不可能不会报复的吧。” “主要是我当年也不在槐州,”宋守铮说,“因为姐姐失踪,我也查过有没有什么案子,但那时候的卷宗都是纸质的,当年的一些资料说是在搬办公室的时候遗失了。” 一听这话,李安洲脱口而出:“这也太巧了吧。” 宋守铮苦笑:“确实很巧,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是偏偏又遗失地很合理。” 他思索了几秒说:“其实可以去问问退休了的老局长,他当年是负责缉毒那一块的,如果有相关的贩/毒案件他应该会记得的。” 程景望点点头,拉着李安洲起身。 李安洲瞌睡没完全醒,还有点懵,问:“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 “想什么呢?”程景望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先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下午再去。” 李安洲捂着额头,斜了“罪魁祸首”一眼:“知道了。”
第83章 到警局附近的酒店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李安洲困得半死,飞快地洗漱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要不是程景望叫醒了他, 他绝对还能睡。 两人在酒店的餐厅潦草地吃了个饭, 就下去跟宋守铮汇合。 可能是怕程景望的面子不够大,宋守铮特地带他们去见那个退休了的老局长。 上车后, 李安洲想起审讯任子炼的事,好奇问:“宋局长,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们安排卧底去任子炼那, 是为了揪出地下赌场的证据。但是从审讯来看,好像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你们安排秦时坚当卧底,其实是为了追查贩/毒团伙吗?” “你猜得对,”宋守铮说,“我们一年前打击了一个贩/毒团伙, 背后的老大藏得很深, 一直查不出来。深挖下去我们发现, 有一条运输线和任子炼投资的一个公司有关, 为了不打草惊蛇, 我们就决定在他身边安插卧底。” 李安洲思索几秒:“但是,整个审讯听下来, 任子炼好像跟贩/毒这件事没有关系。” 宋守铮:“是的,是他的手下利用了他任家的资源, 他的手下已经被抓获并交代了。” 李安洲又问:“那任子炼会被判死刑吗?” 宋守铮看了他一眼,没有明说:“只能到时候看法院的判决了。” 也是,刚抓到人, 现在就定罪有点早了,李安洲识相地不问了。 不到二十分钟, 三人到了老局长所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当年单位分的房子。 李安洲和程景望提了些水果,跟在宋守铮身后上门拜访。 按了门铃后,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 宋守铮笑着迎上去:“老局长,您还记得我上午打电话跟您说的事吗?我现在带我的外甥来看您了。这是我的外甥程景望,这是景望的助理李安洲。” 李安洲友好地朝老人笑了笑。 老局长抬眼看向程景望:“你就是程功的小孙子?” 程景望点头:“是的。” 老局长侧开身,让出位置:“进来说吧。” 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三人在沙发坐下,老局长给他们倒上茶,问:“守铮在电话里大致跟我说了一下情况,你们想知道什么?” 程景望问:“老局长,当年我爸的死因是什么?” 老局长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你爸当年急病去世,但你爷爷没有报案也没有同意尸检,真正的死因恐怕没有外人知道。” 一听这话,程景望脸色沉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那当年程功有帮忙破获什么贩/毒案件吗?” “这倒是没有,”老局长顿了顿,“但当年你们程家是有点和贩/毒扯上关系的。” “什么?”李安洲诧异。 程景望双手交叉,下意识握紧了:“请老局长再说详细一点。” 老局长说:“当年我在局里主要负责缉/毒那一块,我印象很深刻,那年我们缴获了一批数额巨大的毒/品,毒/品运输的车辆是在程氏控股的一家小公司旗下。” 居然还有这渊源? 李安洲更惊讶了,见程景望的脸色很不好,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紧握的双手。 “我们原本想顺着车的线索往下扒,但是发现几个月前那个公司就来报失过车辆,车的线索算是断了,”老局长回忆着说,“不过经过审讯,我们也了解到幕后黑手应该是一个叫‘勇哥’的人,但这个‘勇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神出鬼没的,我们就决定引蛇出洞。” “我们策反了一个人,让他出去想办法联系勇哥见面,我们则埋伏在周围实施抓捕。当天勇哥带着手下来赴约,抓捕时发生了枪战,我们牺牲了一个队友,同时勇哥的右手臂被我们的枪击中,可惜的是,他被前来接应的人救走了。” “我们连夜审讯抓到的人,排查槐州所有的医院,还有重点排查程氏和程氏控股的那个公司有没有人受伤。” 说着,老局长看向程景望:“我记得你父亲去世的日子,就在枪战发生后的第三天。” 李安洲听得皱眉,这个时间点......确实有点巧了。 老局长继续说:“后来我们抓到了勇哥,那个人其实是你父亲的朋友,他交代是瞒着你父亲借用了程氏那个控股公司的资源来贩/毒的。” 李安洲分析说:“所以......很有可能是你父亲交友不慎染上毒/品,才......” 程景望神色凝重,他闭上眼睛,似在思考些什么,随后睁开眼看向老局长:“程功,没有什么动作吗?” 老局长回答:“你父亲去世后不到一个月,他捐赠了十分之一的资产用于支持缉/毒事业,而且也没有让媒体宣传这件事。” 十分之一的资产?! 李安洲震惊,十几年前,程氏已经在老程总的领导下成为槐州数一数二的企业了。 十分之一的资产得有好几个亿了吧。 其实从老局长的叙述中,李安洲可以理解老程总的举动。 企业做到那么大,小儿子却死于吸/毒过量,老程总肯定恨死那些毒/贩了。 捐钱,也算是他能尽的最大一份力了。 李安洲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向程景望。 程景望的神色沉重地像是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冰,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见程景望站起身:“多谢老局长跟我说这些,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局长笑着站起来,要跟他握手:“你见到你爷爷,帮我带个好,当年他的捐助对我们的帮助真的很大。” 程景望眸光深沉:“我会的。” 坐上车,李安洲发现程景望的状态很不对,不由得覆上对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你父亲去世的真相,我会陪着你的。” “不对,不对。”程景望蹙眉连说了两遍。 李安洲问:“什么不对?” “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程景望对在开车的宋守铮说,“舅舅,我们去老宅。” 宋守铮:“好。” 李安洲又问:“怎么了?” 程景望说:“老局长讲述的当年的事,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但他看到的便是事实吗?按照他的说法,根本解释不了老头为什么要打伤我妈,也解释不了苏若莹的父亲又为什么会失踪,而这两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李安洲愣了愣,仔细想了想—— 确实,老局长所说的程家在当年的事里也太干净了,反而更偏向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但老局长看到的便是对的吗? 或许,他看到的,也正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程景望说:“我大概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叫上苏若莹,让她到老宅跟我们汇合。” 说着,程景望的目光转向车窗外,但没有落到实处,窗外的景色斑斓而过,仿佛可以窥见那被深埋的过往。 “今天,就让一切做个了断......” 他们到老宅的时候,苏若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有程景望带头,一行四人直接冲进了老宅去找程功。 程功对他们的突然造访,并没有很意外,他保持着坐的姿态,看了李安洲一眼,对程景望说:“你还敢带他来见我?” 程景望话不多说,单刀直入问:“当年我爸有没有参与贩/毒?” 这个问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打懵了。 李安洲顿时明白了路上程景望说的话,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的父亲...... 程功罕见地怔了几秒,他瞟了身旁的平远一眼。 平远颔首,去关上了门。 程功问:“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程景望没有回答,直接说:“我爸根本就不是急病去世,是吸/毒过量死的。” 程功脸色大变。 程景望冷着脸:“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一切吗?苏若莹父亲的失踪,你枪击我妈,还有你捐出了十分之一的资产支持缉/毒,都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当年那个贩/毒的案子和我爸有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那些反常的举动。” 听言,程功抬头与孙子对视:“反常的举动?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做出有损程家名声、危害程家利益的事。” 程景望:“如果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你儿子呢?” “虎毒,不食子,”程功反倒冷静了下来,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温度,“但他不是我的儿子,是畜生。” 此话一出,李安洲和苏若莹都惊掉了下巴,宋守铮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功,程景望对峙的目光愈发深沉。 “商场上的事,再怎么样都是小打小闹,我可以给他资金随便他开公司,但他居然染上了毒/瘾,还敢动歪心思,走那么偏的路。” “他明知道他做的那些勾当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不活在我的光环下,为了超过了我,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死在那东西之下,也是活该。” 这充斥着恨意的话语让李安洲诧异,这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老程总相当于明示了程景望父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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