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药,他直接扔到了房里的椅子上:“程景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可不能算我坏了你的好事吧!而且我之前都是开玩笑的,压根没想过你真的会弯,谁知道......” “说完了?”程景望问。 周连勋答:“完、完了......” 程景望:“滚。” 周连勋像被唬住了,真扭头就“滚”,顺便带上门。 就在门要关上时,他才意识到什么,一个箭步冲回来,笑嘻嘻地说:“靠,属冰川的吧你,差点真被你吓到了......” 他飞快地继续说:“李安洲喝醉了,你悠着点哦,初尝禁果,可别闪着腰......我去!” 在枕头飞到脸上之前,周连勋手疾眼快地关上了主卧的门。 一口气跑出套房,他大笑两声,庆祝最后“反击”的胜利,接着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他想起件事,懊恼地一拍脑门—— 哎呀,忘了把那“惊天动地”的程景望搞基场景拍下来了! 太遗憾了! 算了算了,已经没机会了,程景望不出来“追杀”他已经不错了。 直到进入电梯,周连勋才后悔完。 他看向身旁那个有些局促的服务员,拍了拍对方的肩,和善一笑:“我记得李安洲也是你扶去洗手间的吧,辛苦了,这个月会给你多发一笔奖金。” “谢谢谢谢、谢小周总,这都是我该做的!” “很好,”周连勋脸上保持着微笑,语气却渐渐生冷起来,“那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如果让我听见关于程景望在顶层套房里的风言风语的话......” 服务员的脸色一下子刷白,立即回答:“不不不,绝对不会!小周总,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周连勋满意地点点头,又变回了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的模样:“真棒,就喜欢你这种记性不好的人哈哈哈哈......事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这时,电梯回到了之前宴会的楼层,门开了。 服务员的脸色依然有点苍白,他低着头,站着没动。 “怎么了这是,”周连勋吓唬,“还站着干嘛?等程景望下来‘灭口’吗?这么想尝尝程家人的心狠手辣啊?” 服务员回过神,说话声音都有些抖:“不不不是!小小、小周总,我先回去值班了......” 话音未落,他慌乱地鞠了个躬,一溜烟儿跑了。 周连勋笑了,现在的员工是越来越不经吓了啊。 另一边,顶层套房内。 经周连勋这么一闹,李安洲的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他茫然地看着身上的“恶魔”走开,去拿椅子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啊?那他的东西呢? 李安洲伸手摸了摸脖子下方,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一惊,蹭地坐起来,一边在床上胡乱翻找,一边哭喊着:“玉呢?我的玉不见了?!” “玉呢?我的玉呢?!” “呜呜呜,我的玉呢?!” 程景望回来,拉住濒临崩溃的李安洲:“怎么了?” 李安洲挣扎着,哭诉道:“程总,我的玉、我的玉不见了,我的玉不见了!” 李安洲啜泣着,美丽的眼睛里涌上了水雾,眼泪跟断了线的串珠似的一颗又一颗往下掉,好像弄丢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些眼泪一滴滴全落在了程景望的心上,瞬间把他心头的火气和不耐烦彻彻底底浇灭了。 他拿来纸巾给李安洲擦眼泪,安慰说:“没事,我帮你找。” 他留意到李安洲脖子上的细红绳。 其实见到李安洲第一面时,他就注意到了,但平日里红绳总会被衣领遮住,只能瞧见一小段,下面坠着的东西更是极少得见。 刚才在酒桌上,李安洲跟王砺平对峙时好像露出来了,但他离太远没看清。 要找的玉,就是系在红绳上的这块吧? 想着,程景望拉了拉细绳,一块小玉佩从李安洲的后颈被拽了出来。 这块玉佩只有巴掌的四分之一那么大,上面刻了个弥勒佛,雕工粗糙,水头差,色泽也不怎么好,最多就值个百来块。 应该是刚刚打闹的时候,玉佩转到了后面,李安洲在脖子底下没摸到,才会以为丢了。 程景望拉着李安洲的手来摸玉:“你看,玉在这。” 李安洲愣了愣,忙去看手中的玉,欣喜若狂:“谢谢谢谢!谢谢好心人!” 又认不出人了...... 看来这酒今晚是醒不过来了。 见李安洲重获至宝的模样,程景望好奇:“这玉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吗?”
第17章 李安洲温柔地摩挲着玉佩,轻轻说了声:“是妈妈的......” 妈妈......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程景望觉得心上被重重地敲了一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开,促使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人很奇怪,总会在回忆时想起最美好的时刻—— 妈妈不会下厨。 不懂事的他在幼儿园听别的小朋友炫耀妈妈做饭好吃,就缠着要吃妈妈亲手做的饭。 妈妈没有办法,最后找了个最简单的做饭方法,捏寿司给他吃。 可淘气的他挑食,不吃寿司,只吃寿司上的鱼子酱。 妈妈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说:“上面的鱼子酱是妈妈用独家秘方秘制而成的哦,望望喜欢吃就好。” 这么多年,他搜刮全世界各地的鱼子酱,不管是便宜的,还是昂贵的,都一一品尝过去,不过是想找回当.年的味道。 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 忽然,有人挠了挠他的手背,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从回忆里脱离。 他顺势望去,李安洲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神担忧又迷茫。 “你、你怎么了?”李安洲显然又没认出人,语气怯生生的。 这家伙喝醉了还知道关心人。 程景望微笑,反握住李安洲的手:“妈妈的东西要保存好,不要像我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李安洲懵懂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用脸蹭了蹭玉佩,呢喃道:“是妈妈的......遗物。” 听言,程景望只觉得喉间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之前巴格把李安洲介绍给他时,提到过李安洲的身世。 说李安洲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愿意养,就被送到了福利院,基本上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 经历凄惨又简单。 以致于程景望连背景调查都没做,就把人招了进来。 一方面是巴格天天缠着他说得太邪乎了,另一方面是他并不好奇另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的人生。 但现在,他开始好奇了。 这时,李安洲自顾自地躺下,嘴里嘟囔着:“妈妈说要早睡早起,吃饱穿暖,天天开心......我要睡觉了......” 程景望回过神,拆出一颗解酒的药,喂到李安洲的嘴边,轻声哄骗:“吃了它,就不难受了。” 李安洲眨了眨眼,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好心人”,最终他张开嘴,乖乖把药吞了下去。 他平躺好,双手仍握着那块弥勒佛玉佩,然后闭上眼睛。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 程景望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安洲。 等人睡着了,他起身走到床前,往上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 可能是因为找回了珍贵的“宝物”,李安洲的睡颜恬淡平静。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安详地闭着,脸颊因为醉酒还泛着红,活像那些神话寓言里诱人犯错的红苹果。 没来由的,程景望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周连勋见到李安洲,一直叫李安洲“李美人”。 “李美人”这个称呼,似乎也挺贴切的...... 程景望注视着,掖被角的手缓缓上移,即将触碰到李安洲脸颊的那刻。 “叮叮叮......” 微信语音通话的铃声响了。 程景望如梦初醒,他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李安洲一眼,眸光深邃。 他过去拿手机,但手机里除了周连勋的未接来电和公司群里的消息,并没有人打语音电话过来。 而且他的手机是习惯性静音的。 铃声一直在响,好像手机的主人不接,就决不罢休。 程景望循声找去,终于在浴室的脏衣篮里找到了,手机在李安洲换下的那件湿卫衣的口袋里。 程景望本来想拒接,一看来电显示是“巴格”,就没点下去。 他回头看了李安洲一眼,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沉睡,对这么吵的铃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景望关上浴室的门,点了接听。 巴格清亮的嗓音就这么传了出来:“喂?洲洲啊,我打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才接电话呢?是不是程景望那‘资本家’一直在剥削你啊,搞得你这半个月都不联系我?” 程景望等人说完,然后开口:“是我。” “你是?程景望啊?!”巴格震惊,随后干笑了两声,“不是,我明明打给洲洲的啊,怎么是你接的?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哈哈亲爱的程二少,您大人有大量,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对了,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洲洲呢,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程景望:“他喝醉了,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我改天再联系他好了。程景望,洲洲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活助理,你可要保护好他哦。” 程景望听出不对:“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我今天闲着无聊,又给洲洲算了一卦,他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灾,”巴格神神秘秘的,但说完又有些无奈,“哎呀,我知道你们才不信这些有的没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小心点总是没坏处的。” 程景望握紧手机:“有破解的办法吗?” “啊?”巴格对程景望的问话十分意外,“你真的是程景望吗?我记得大学的时候,跟你说这种事,你都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我一眼,然后就走了的啊,现在怎么转性了?” 程景望没了耐心:“说正事。” “收到,程总,”巴格装模作样地叫了声,然后叹了一口气,连语气都严肃了起来,“他这一劫是命中注定,破解不了的。” 接着,他问:“程景望,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你觉得洲洲怎么样?当你的生活助理够不够格?” “他,”程景望顿了一秒,“很好。” “哇,从你嘴里有‘很好’这个评价,说明你很满意嘛。怎么样,我当时说得没错吧,他绝对能跟你合得来。” 巴格又说:“对了,从我跟你认识这些年来看,按照你的性格,别人的电话是不会接的,就算是亲近的人,最多帮忙点一下拒接。你今天接这个电话,是不是正好有什么事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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