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人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刚想给那位妇人一点颜色瞧瞧,谁知那妇人没动,她的侍女往前一站,那磅礴的灵压就差点把他压跪下去。 这一下,不用那人多说,他们就知道自己是惹了惹不起的人,一时间道歉赔礼声比比皆是,但美妇人根本不理他们这茬,让苘山派的弟子把这群脏东西轰出去。 “脏东西”们碍于美妇人的强压,只能灰溜溜走了,等宋伶听到那些传言转身回来时,发现自己席位周边已经空出了不少席位来,他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面带尴尬的凤月炀,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那美妇人的席位上。 “惋林夫人。”宋伶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替自己解决了麻烦,此时看着周围同样空荡荡一片的美妇人,便提着酒壶上前要敬她一杯:“多谢夫人为在下仗义直言,在下敬夫人一杯。” 但美妇人此时却并不在意宋伶手中的酒,一双上扬冷清的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宋伶:“我瞧见刚刚小哥和那群女人有说有笑,是在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宋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于是有些赫然道:“也没什么,只是向她们推销了一些自家产的胭脂水粉和养颜丹药,我想夫人天生丽质,应当是不需要这些俗物点缀,于是便没与夫人提起过。” 美妇人一听这满是真诚的马屁,忍不住用团扇掩唇笑了起来:“是吗?我可真有那么貌美?” 她这一笑,宋伶便不敢再看她,在女人堆里一向游刃有余的合欢宫宫主也难得局促起来:“夫人是在下见过最为貌美的女子。” “那配你当如何?”美妇人紧接着问。 宋伶愣住了,而就在他愣住时,凤月炀大步走了过来将宋伶护在身后:“夫人,他与在下情投意合,早已认定彼此为唯一道侣,还望夫人高抬贵手,成全我们二人。” 宋伶还没说什么,就见那美妇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当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只是你既然声称自己为这位小哥的唯一道侣,那为何刚刚在这位小哥被人说闲话时,你怎么一言不发啊?” 凤月炀冷声道:“那便是我们之间的事了,夫人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说完,他便想强硬地拉着宋伶离开,但没成想拉一下还没拉动,他看向宋伶,宋伶却皱着眉甩开他的手,那副表情显然也是生了他气的。 凤月炀自知理亏,没在强求宋伶跟着他离开,他一个人黑着脸大步离开了。 等凤月炀走后,宋伶在自己的席位坐下,此时离开席的时间尚早,他们所在的沐华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再加上刚刚被惋林气走了一批人,此时显得整个园林里更是空旷寂寥。 宋伶也没了去别处走的心思,坐在案几背后看着眼前的花圃出神。而在他出神时,那位惋林夫人则是向他走了过来,他转脸看她,美妇人也是一脸惋惜:“你怎么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了呢?我看刚刚那个小畜…小哥不像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啊。” “我知晓的,本来这次出游也是想找机会与他说清来着,不过还是多谢夫人的善意提醒了。”宋伶说着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前世也真是被猪油蒙了眼,这凤月炀哪哪都是破绽,但他偏偏就看不出来,还那般轻易地就被他害了性命,现在想想真是堵心。 “别不开心嘛,那种人哪里值得为他伤怀。”惋林说着蹲下身,双手撑在矮几上捧着脸看他,明明是一张冷艳寡情的脸被她这样托着脸颊,倒显出几分少女般的俏皮来:“你这么好看一人,配他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宋伶听着她粗俗的比喻没忍住笑了出来:“夫人你的比喻回回都是这么…清醒脱俗。” “话糙理不糙,你这孩子虽然笨了点,但及时醒悟还算有救。”惋林说的一本正经的,随后突然伸手捏了一把宋伶的脸:“不过我刚刚也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要不考虑一下,当我的新夫君?” 宋伶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轻轻摇了摇头:“多谢夫人美意,但还是不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什么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美妇人眯起眼,语气突然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 但宋伶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继续道:“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不记得我,我与他已经许久未见了,也许…他早把我给忘了。” “那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情之一字,最是难忘。”宋伶拿下美妇人的手,抬起眼看向她的眼睛:“夫人为郎君守了五百年的寡,应该也能理解我的感受吧?” 【作者有话说】 凤揽亭:那你可问对人了。 惋林这个身份后面会解释哈,只是怕有些小可爱不理解突然冒出来个角色,所以提前曝光大凤马甲。 【ps:画单的单主把我反复折磨了两天,说不清要求反复要修改的单主我真的会谢,以至于现在画稿的心情都没有了,人麻麻的。】
第67章 寻找 惋林没有答话, 在宋伶提起她早逝的夫君后,她的脸色便冷肃起来,整个人再不复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伶:“我不懂,我之所以为了他守寡, 只是因为忘不掉他罢了, 情也好,意也罢, 五百年过去了,没有什么是时间磨不平的。” 宋伶抬头看她, 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一抹伤感, 想来这位夫人嘴上说的绝情,但心里未必是真放下了的。 惋林夫人见宋伶眼中有几分错愕, 想来是自己刚刚语气太过严肃惊到他了, 为了挽回自己在宋伶心中的形象, 找补地说了一句:“总之, 我已经和他没有感情了, 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宋伶笑着摇头, 惋林夫人一脸你怎么这么不识相的表情走开了,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发现自己的侍女貌似有很多话想要对自己说, 于是两人表面装着无事闲坐的模样, 背地里开始传音入密悄悄聊了起来。 [主上,我还是不明白, 那小子和松林公子有哪里相似了?为什么您就一定认准是他了呢?] [说了你也不明白, 感觉, 感觉你懂吗?当年那阴司主簿说松林没有转世, 我信他个鬼,天神陨落才没有转世,他一个仙凡混血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没有转世。]惋林…凤揽亭端起酒杯,借着酒杯的遮挡名正言顺地观察着宋伶。 而扮成侍女的姬咎听自家主上这么说则是一脸无语[可是您找了几百年了,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对这家伙有感觉了?该不会是您看他好看就起了某些心思吧?] 姬咎猜也不是瞎猜,毕竟他们主上为了松林公子都素了五百年了,就算主上以前也非常清心寡欲,但寡到这个份上还真是绝无仅有,可以说是为了松林公子守身如玉了。 一开始他还挺佩服主上的专一的,毕竟他还从未见过主上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但时间久了,他便觉得主上像是偏执成狂,这找松林公子转世一事估计都成了主上的心魔,找不找的到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万一找不到人该怎么化解这份恐怖的执念了。 [放肆,我是那种看脸的人吗?我只是突然有一种感觉,有一种,他很熟悉的感觉。]凤揽亭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思[我虽然记不清他的脸,也忘记了他的声音和他说过的话…但我总觉得我只要再看见他,就会认出他来。] [主上…]姬咎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想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还记得那位松林公子不肯忘记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们主上了吧。 姬咎和大部分对松林公子有点印象的人一样,都觉得记忆中的那位青年是一个沉静寡言,又挺重情重义的一个年轻人,但更多的关于和那位公子相处的细节,他们却是记不太清了,也觉得没什么需要记住的必要。 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短则几百年长则几千年,松林公子的出现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岁月大海中的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没了就没了,大海仍然涛声依旧。 可是主上却和他们不一样,哪怕他也记不清一些与松林公子相处的细节,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在松林公子死后还经常提起他的人,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提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即便是在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以后,他也依旧没有忘记寻找松林公子这件事。 这样沉重的情意,就算真的找到松林公子,他能承受的了吗?恐怕只会被吓跑吧。 姬咎不再多说什么,他觉得这次也不过是主上的一时兴起,等后面他自己发现又找错人以后会恢复正常的。 两人隔着几张矮几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就在宋伶想着要不去其他地方逛逛时,凤月炀突然又找了回来,他像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兴致勃勃地拉起宋伶的手:“阿伶,前面有宾客在奏乐跳舞,我们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宋伶不知怎么想的,被凤月炀拉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惋林,这才又转过身跟着凤月炀离开。 等他们二人走后,主仆之间的对话也放开了,姬咎头一个表达不满:“主上,您看看他们,能和那小畜生凑一堆的能是什么好人,您还说他是松林公子,我看除了名字带点意思,其他都和松林公子差远了。” “你也别这么早就断定他们是一类人,那小公子我看分明也不怎么情愿,八成是那小畜生对那小公子有所图谋,才故意装出来的亲热。” “什么?难道他又想故技重施…”姬咎说着想要拔剑的手蠢蠢欲动,但被凤揽给按了下去:“你急什么,现在对那小畜生出手,只会打草惊蛇,你可别忘了我们此次出行的目的。” “属下明白。”姬咎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忿,随后看到自家主上婷婷袅袅地站起身伸手让他来扶,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虽然知道这只是主上的身外化身,但他还是不能适应变成女人的主上。 总感觉对待女子,大点声说话都像是要把她们吓坏了一样,特别是主上这样…貌美的女子。 “你在那害羞什么,你我现在都是女子,可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凤揽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姬咎这才微红着脸站起身扶着自家主上的手,感受着手中滑嫩柔软的手,姬咎在心里默念,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计划,变成女人也不过是为了躲过那些盯着他们的视线,害什么羞,没什么好害羞的,而且这是主上,本体是个大老爷们… 凤揽亭可不管姬咎心里的波澜,他故意将自己的身外化身做成女子模样,其实还是存了能吸引松林公子转世的心思。因为他好像隐隐约约记得,他们逃亡时,那位松林公子做过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售卖,给他们凑路费。 胭脂水粉是一条线索,而论对胭脂水粉的使用,定然是女子比男子多,所以他干脆化成女子,又能找人又能躲人,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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