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风吟天似乎格外跳脱,单手凌空,一边飞着一边招呼他来刺自己,专挑繁花叶茂的地方钻。没一会儿就把木怀青那原本雅致的院子豁楞得遍地都是残叶凋零。 …… 一直在塔中的木怀青听到赵岚清那激昂的话,平静的心不知怎地,再也看不进书了。 他养了这个孩子二十载,只以为尽职尽责便罢了。却没想到,这孩子是这样为自己想的。 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因着这份不熟悉的感情,他沉思入定了好一会儿。 直到明真塔上一个归来的侍从惊呼,“啊!国主,您怎么把国师亲自搭理的幽兰草砍没了!” 木怀青这才回过了神来。 赶忙飞身下去,却是没有看那一地的狼藉,而是赵岚清。 赵岚清却没认怂,早看到他下来了,一副“爱谁谁”的样子,挥着自己手里的木剑,看天看地看身边的风吟天,却就是不看木怀青! 木怀青望着他一顿,饶再是迟钝也知道赵岚清生气了。 清冷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无措,恍了恍神,突然破天荒道:“国主,可要跟我上去继续品茗读书?” 作者有话说: 赵岚清:妈耶!他疯了! 风吟天:敢给我老婆委屈受!让你被骂还要感激涕零!
第18章 梳头 还愣着的赵岚清一顿,莫名其妙地望了眼他。 刚才还爱搭不理,现在真的回心转意了? 刚想刺他两句,被风吟天立马拉住佯装咳嗽一声。凑过去在他耳边提醒他:“以怨抱怨,不如以德报怨。国主?您不是要护住他吗?” 赵岚清这才别别扭扭地重新进了塔。还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停下,幽幽道:“国师,我没病。但是您当我有病,那就这样吧。谁让我要以德报怨呢呢。” 风吟天:“……”我是让你这样以德报怨的吗? “好。”木怀青那清冷的脸有些僵,多少有些五味杂陈道。 赵岚清便收了木剑,朝风吟天挥了挥手,才又重新骄矜着脸进了木怀青的门。眉梢眼角尽是得意,凉凉道:“先说好,这次是你主动请我进来的,可不是我死乞白赖。” 木怀青只觉得喉咙发紧,似乎回过了味来,淡淡瞥了眼一旁心如止水的风吟天。还是道:“好,是我主动请你的。” 赵岚清这才施施然上去,重新在木怀青的眼皮子底下如鱼得水。 只木怀青却是如何也看不下去书了,重新坐下,翻书的手一直没动。边看着赵岚清在自己屋子里敲敲打打。突然朝他寂声道:“你与你的道侣,似乎相处颇为和乐。” “什么和乐不和乐的,凑凑合合过呗?”赵岚清刚才多少受了挫,哪怕风吟天帮他找回场子,也还没厚脸皮到可以立马和木怀青谈笑风生的地步。只能有一搭没一搭道。 “若不是觊觎燃灯火,倒也算是个人中龙凤。”木怀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评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察觉到了。” “比如?”赵岚清心里一动,竖起了好奇的耳朵。 “比如,你知道这明真塔上,只要是我想要听到的,便都能听到吗?”木怀青古怪看着他道。“你怎么就不记得?” “我还在你面前使过。” 赵岚清的表情一刹那间碎了,想到了刚才在自己房间里说的那些在风吟天面前没什么,一旦被当事人听到,越想越社死的话,只觉得心里天崩地裂。 “你你你……,他他他……”赵岚清再不得意,指着木怀青又指着门外,心痛道:“他一直都知道?” “应该吧。”木怀青淡定地皱着眉道:“否则,怎么会引诱你继续往下说。却在最后故意拿出了自己的剑?他的剑一拿出来,我便听不到了。” 赵岚清:“……” 他有罪!他害我! 赵岚清还沉浸在自己的社死言论里无法自拔。只想冲出去好好教训风吟天一顿。真是个老阴比!这么大的事,被木怀青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竟然都察觉到了都不告诉自己!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不过,你能像你说得那么想。”木怀青饶不知道赵岚清已经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堵住他的嘴了。仍旧道:“我挺欣慰。” “哦。”赵岚清翻了个白眼,一点不领情道:“如果国师你不想跟我说话,大可不必说。不用那么难为自己,为难我。” “好。”木怀青愣了愣,还是点点头。却是当真寂静无声,不再说话。 塔里一时陷入静寂,赵岚清尴尬着尴尬着,就不再尴尬了。心如死灰地兀自用书埋住自己的脑袋,在桌榻前歪栽着没个正形。 明真塔被阳光照射着光影淡淡,不知不觉笼在他的身上,投射出柔和的光。暖意催人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旁的木怀青莞尔一笑,没再不管他。只手一抬,便将他轻托起来,转进他的房间。 风吟天早已经立在门口从善如流地接下熟睡的赵岚清,朝木怀青彬彬有礼点了下头。 上次赵岚清说了不要和自己道侣动手动脚,木怀青便再也没有妄动过风吟天。 这对君臣,其实更像父子。木怀青为这位国主何止是殚精竭虑,只是双方似乎都毫无所觉。 …… 赵岚清醒来的时候,木怀青早已离去,风吟天在一旁闲坐,院子里的花木已经被打扫干净。 他刚才睡下的时候玉冠被解,刚起了身如瀑的青丝便轻轻滑下,映衬着赵岚清如玉生光的脸,如水般清冽的眼睛眨也不眨,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风吟天刚抬起眼,看得不由得痴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被赵岚清察觉,皱着眉仰脸望他,不悦道:“你在干什么?” “在我们人界,只有最纯稚的孩子,才会有这般纯粹无瑕的眼神。”风吟天蜷了蜷自己的手,端方坐在椅子上,轻声夸赞道:“很漂亮。” 赵岚清轻嗤了一声,没有理他。 转头却看到自己头发被解开了。不悦道:“谁解的我的头发?“ “国师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戴冠睡觉会不舒服。” 人确实是国师送回来的,戴玉冠睡觉也确实会不舒服。只玉冠却是风吟天解开的。 只风吟天说话只说了没用的半截,半分没多说自己。 赵岚清没有细想,只以为是木怀青解的。刚想要发作的话一顿,还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自己刚在国师面前社死,这点小事去和国师说多少有点不值当。 于是只能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苦着脸打理自己的头发。 他素来休息并不拆发,只因为拆发重梳太难了。在夜阑宫的时候江离也不愿意为他梳头,自己捏了个小法术,手转转便能把他收拾了,他好自己也好。 只到了明真塔,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带来,宫中还有风吟天的师兄弟呢。 只是没了人,现在自己连头发也不能梳起了,多少带点狼狈。 风吟天似乎看出了赵岚清的不虞,兀自起身道:“你不想自己梳头发吗?” “我可以帮你。” 赵岚清在自己受苦和让别人搭把手之间想了想,利索选了后者,还是跟他轻哼道:“那你轻点,别扯我头发了。“ “好。”风吟天沉了沉眼睛,温声应了。走了过去,从赵岚清给自己的白玉环里找了找,拿出了一把玉梳。 赵岚清的头发长至腰间,如丝绸一样。风吟天让他好好坐着,自己轻轻托着,一梳子便从头梳到了尾部。 没一会儿便把那长长的头发梳理顺了,准备束起。 一点都没有扯到他的头发,让赵岚清甚感愉悦,一双犹如两丸黑水银的桃花眸眨了眨,轻问道:“你梳得真好。以前也给人梳头吗?” 门外风声寂寂,青枝摇晃,风吟天微弯着腰立在那里。听到赵岚清的话,手里一顿。 仓促抬起了头,看到镜子里那人的倾城绝色,却偏偏带着那样如潭水一般清澈的眼睛。 心脏仿佛露了一拍。脸上骤然带起了一丝慌张。却还是故作沉吟着,轻轻道:“不,我从来没有给别人梳过头。” 秋日带着疏朗阳光的阵阵风声,掩盖了风吟天的心跳。 赵岚清半撑着下巴,毫无所觉,只乖乖点头,煞有介事道:“那你等等,我日后要是梳得像你这般好了后,也帮你梳。” 作者有话说: 赵岚清:我在打空头支票 风吟天:他想像真夫妻那样给我梳头!
第19章 凌,辱 风吟天的手一颤,便掉落一缕刚拢起的发丝。 清风吹了进来,四周岑寂。赵岚清乖巧坐在镜子前,颈背轻展,端方隽雅。宛如一枝摇曳在枝头的寒露春梅。 风吟天忍不住轻勾住手里的发丝,喉咙却像是被扼住一样,艰难地滚了滚,才说了个“好”字。 说完手指翻动,极为轻巧地成了一个玉冠。镜子里,少年清姿隽雅,没有一双沁过水的眼眸夺魄生姿。 赵岚清眨了眨眼,想了想还是咳嗽了一声。“多谢,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风吟天有些出神,轻声怔忪。 赵岚清:“啊?” 风吟天回过神来,连忙指着脖间的一点道。“你再亲亲我吧,没有了。” 其实痕迹早就没有了。但在明真塔,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有总比没有好的。风吟天思虑向来缜密,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太突兀。 “好。”赵岚清未做他想。轻车熟路地掀开他的衣领,在那极具美感的锁骨上,踮了踮脚,贴上去啄了一口。 只刚触上去,只觉得凉凉的唇上有些莫名其妙的麻意。赵岚清轻顿,拧着那纤秀的眉,只觉得那股麻意自上而下,搅得心慌不迭,连着心口蓦然一抽,瞬间一疼。 “怎么了?”风吟天察觉他脸色不对,由着他半个身子似放在自己身上,垂眉轻问道。 “就感觉,亲的时候心口有些疼。”赵岚清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些不安。思忖道:“要不我再亲亲试试吧?” “总不至于你这个人有毒吧。” “不必了。”风吟天却是一手按在他想要再拱过来的脑袋上。望着那人水润柔软的唇,深吸一口气,心如止水道: “国主自重。” 赵岚清:???? 不是你让我亲的吗?怎么倒打一耙? “哦。”赵岚清那张小脸立马就垮了。拧着眉毛,瞪了他一眼。“真当谁稀罕呢?” 说罢甩袖而去。 独留风吟天一个人在屋里,从窗外淡看着青天之上,漫卷的疏云,被风吹动,飘起一层薄纱。 一轮弦月浮上了东天,一直沉思的风吟天趁着赵岚清去木怀青那做晚课,独自出了门。 夜阑宫没了老虎,猴子称起了王。江离和清徵宗的弟子们相处得极好,极为慷慨地给他们每个人安排了房间。在没有赵岚清和风吟天的日子里过得安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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