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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

时间:2024-01-23 20:00:12  状态:完结  作者:引君远尘嚣

  提及痛处,瑞昌帝苦笑着摇摇头,“罢了,不提他们了。可要说是无奈之举,实在是委屈了你。若非将这么多事情交给你去做,朕也不曾发觉你是明珠蒙尘,论本事能力,或许竟是你们兄弟中最强的那个,从前怎么就不见你显露出来分毫呢?”

  不曾显露出来分毫吗?前世他还真没有藏拙的觉悟,年幼时也曾将大字写了一遍又一遍,从中选出最好的一幅跟其他人的一起呈到瑞昌帝案前。结果呢?他写了半宿的那张字被盖在两个兄长的字底下,瑞昌帝没有看见。

  后来晏谦死了,他立于城楼,见饿殍遍地,觉得自己生在皇室身为皇子,需担起责任为他们争上一争,却忘了自己也没有人庇佑,最终落得个惨死别院的下场。不知道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瑞昌帝得知自己的死讯,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悲痛之下缠绵病榻?

  躲避着他的目光,晏谙只是道:“两位兄长光芒太盛,儿臣不敢争锋。”

  “光芒太盛,”瑞昌帝咬着字眼,“朕也曾有过一位锋芒极盛的兄弟,”

  是祯王,晏谙瞬间就想起来了晏谦给他提过的这位老王爷。

  “孔令行是朕亲手养出来的祸患,可这也并非朕的本意。”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最后忠告也好,前车之鉴也罢,那些龌龊与丑闻已经不需要再瞒着他了。老皇帝撕开自己的伤疤,将那些过往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算是尽到了对新帝的教导之责。

  “不同于你手中的都察院,在朕登基之前,获得了来自两个家族的助力,一个是端平侯一脉,另一个就是以孔令行为首的,孔氏一族。孔令行是你皇祖父亲自给朕选的伴读,也是他劝服了他的父亲,让孔家入了朕的麾下。当时的孔家虽也与几个世家联合,却远没有到达如今的强盛程度。

  “后来朕如愿登基,孔家是功臣,孔令行自然也成为了朕最为信任的重臣。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朕发现孔家正在吞并剩余世家,用不了多久,朝中就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于是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发生,朕开始削他的职。

  “朕当时毕竟年轻啊,你知道朕最怕的是什么吗?”似是觉得荒谬,晏谙听到瑞昌帝皱着眉轻笑了一声,“朕最怕的居然是他跑到朕的面前来,搬出我们两个年少时的情谊,拿出孔家曾经的功劳,质问朕为什么要这么不留情面,为什么要疏远他、打压孔家,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这么做。”

  晏谙没有插话打断瑞昌帝,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大抵知道孔令行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帝王家的情谊本就是最轻贱的,他这个时候到瑞昌帝面前拿出那些情谊说话,瑞昌帝或许会因为愧疚之心而放弃打压,但是这种事难道不会有第二次吗?当帝王再度起疑,当容忍重新达到界限,第二次出手只会比第一次还不顾情面。

  “朕为他找了许多理由,朕想,这也许非他所愿,只是他父亲的意思,他无法阻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漠北出兵了,领兵之人是漠北王古赤那。于是端平侯带领敕令军出征迎敌,那场仗打了好久,久到京中已经有人等不及了。祯王生出了不臣之心,朕让东厂暗中调查,却得知朝中竟有将近半数官员有追随之意。”

  瑞昌帝用力闭上了眼睛,他仿佛被带回了回忆里的那段时间,疲惫极了。

  “朕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向孔令行求助,亲手……将他扶上了丞相之位。世家以孔家为首重新凝聚,祯王被外放出京,直到尘埃落定,朕堪堪回神之时,许多事已经脱离了朕的掌控。朕以为能在传位之前解决掉这个祸患,如今看来……还是要把这个祸端留给你了。”

  晏谙抬眸望着瑞昌帝,他注定没办法彻底铲除孔令行,因为孔令行最大的底气不是相位,也不是世家,而是太子啊!只要太子在一天,只要太子还这么不思上进依赖丞相,孔令行就不会倒。

  但是现在太子不在了,大启是否就能够拨云见日、迎来摆脱孔令行和世家的时机了?

  “儿臣愿向父皇许诺,”晏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承此重任,来日必将收复失地、重振朝纲,彼时山河永固、国泰民安!”

  “好、好!”瑞昌帝撑着床榻稍稍起身,他的眼睛早已浑浊了,可侧身看着儿子时,其中仍闪过点点微光,“好一个山河永固!去罢,朝堂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呢,不必再来了。”

  晏谙叩别瑞昌帝,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退出寝宫,那是瑞昌帝的视线第一次在他身上停留如此之久,也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说:

  话说69章它是不!全!的!


第73章 山陵崩

  奉旨监国,虽未被正式封为太子,履的也是太子之责,晏谙便不必再回衡王府,而该入主东宫了。

  许是荒淫过度,晏谨虽有姬妾无数,膝下却并无子嗣。如今过世,除去太子妃,东宫其余女子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晏谙在书房里批奏折,女子的哭喊声便从外头遥遥地传过来,他笔尖一顿。

  故岑见状以为晏谙是有些于心不忍,便道:“这些女子要在今日被全部带离东宫,是不是扰了王爷了?属下过去吩咐他们快一点……”

  晏谙摇了摇头,“花不与的尸首叫人收敛好了吗?”

  故岑道:“王爷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隔壁间还发现了另一位女子的尸体,不知是不是被火势牵连,也一并安葬了。”

  晏谙皱了皱眉,“挽香楼还有别的伤亡吗?”不应该再有人死于这场变故当中了。

  “除此之外,没有了。”

  晏谙又低头看奏折,耳边还是会传来女子哀求叫嚷的声音,明明用的是蓝批,可那字迹落在眼底,让他总是记起唐鸿汝的那封血书。

  出了一会儿神,意识到自己此时无心批阅,晏谙干脆搁了笔,“皦玉还在府上呢?他那身占卜的本领别浪费了,回头给他传个消息,叫他去钦天监吧。”

  “属下会转告他的,只是……他好像病了。”

  “病了?”晏谙意外道,“什么时候的事?”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明明还一切都好。十几岁的年纪,本该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怎么说病就病了。

  “就前些日子,也请了大夫去看,说是病得不重,只是一直不见好。”为此,故岑还专程去探望过他,皦玉自己倒是看得开,瞧着并未放在心上,乐呵呵地说死不了,就是麻烦,得养养。

  晏谙忽然记起那晚在烛光下旋转的铜钱,以及少年准到可怖的预测。

  “你说,他预知生死祸福,提前知晓了那么多事,真的不会有什么代价吗?”

  “王爷忘了吗?”故岑忍不住道。

  “什么?”晏谙还真没印象了。

  “他说过的——擅改别人命格要遭天谴,光算出来就够他大病一场了。”

  晏谙监国半月有余,瑞昌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太医院使出了浑身解数,汤药一碗接一碗地奉上去,却依旧见不到什么起色。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时候快要到了。

  黄昏时,瑞昌帝从昏睡中醒过来,见寝殿无人,心头不由得生出一股孤寂之感,哑着嗓音唤了几声,外头候着的魏兴听见动静连忙进来。

  “皇上,您醒了。”魏兴凑在瑞昌帝身边商量,“许太医开的药早就熬好了,一直在灶上温着,奴才叫人端来服侍您喝了吧?”

  瑞昌帝却摇了摇头,只问丹药可有剩余。

  魏兴不敢说没有,劝了几句,见瑞昌帝执意如此,也只得取了一丸伺候他服下。然而这些所谓的灵丹妙药根本发挥不出什么效用,瑞昌帝的面颊已经浮现出青灰之色,连嘴唇都泛着乌青。

  “衡王殿下将朝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皇后娘娘和后宫嫔妃也都来探望过您,奴才怕扰了皇上休息,自作主张没叫他们进来,娘娘们在外头候了片刻便回去了。”魏兴揣度着瑞昌帝还在意的人和事,闲聊似的将这些讲给病榻上的人听。

  “贤妃、贤妃呢?”瑞昌帝忽然问。

  魏兴一顿,转而道:“贤妃娘娘也记挂着您呢,皇上,您可得早些好起来。”

  瑞昌帝听他这么说,便知贤妃在他生病期间并不曾来过,沉默良久,他幽幽叹道:“你去,将她召来吧,朕想再……见见她。”

  魏兴应了声,出去找人传召。瑞昌帝扭过头,没有人敢在帝王的寝宫外头大肆喧哗,于是这里常年维持着一种异样的寂静,平日里还没觉得什么,可是瑞昌帝此刻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感受到什么东西正在流失。

  他恍了恍神,时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再回神已经是大半个时辰过后,是魏兴弓着身子轻轻说贤妃到了。瑞昌帝精神不太好,隐约瞧见贤妃后边还跟进来个宫女,端了一壶酒,放下之后便跟着魏兴退出去了。寝殿内只剩下帝妃二人,贤妃远远的对着病榻福了福身,“皇上宣臣妾来所为何事?”

  “朕病了……大半个月,”瑞昌帝已经很虚弱了,一句话喘了又喘才讲完,“怎么、怎么一次都不见你来过呢?”

  “臣妾不懂药理,自知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贤妃垂眸,面无表情,“再者皇上从前身子康健时也曾一连数月未曾踏足臣妾宫中,臣妾惶恐,不敢擅自来见。”

  瑞昌帝忽然剧烈地咳起来,魏兴在寝宫外头听着心焦,又不敢进去打搅。

  贤妃视而不见,漠然转身顾自斟了一杯酒,直到瑞昌帝自己咳完了,才道:“皇上还没尝过吧,这是棠儿走之前亲手酿的,是她要留给她父皇的那一杯。”

  躺在榻上的瑞昌帝努力侧着头,睁大眼睛盯向贤妃手中那杯桃花酿。

  “皇上别怪臣妾拿出来的太迟,臣妾原本以为能等到棠儿省亲回来,由她亲手奉给您这杯酒,没想到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这酒臣妾从前尝过,入口甘甜,只是不知放了这么久,味道有没有变,只可惜,方才魏公公还提醒过臣妾,皇上在病中不宜饮酒。”贤妃说罢翻转手腕,在瑞昌帝榻前将酒水倾倒在地。

  “你……你……”瑞昌帝试图说些什么,可是喉中梗着的一口浊气,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老去的帝王恨透了自己如今的这副样子,额角青筋暴突,偏偏越是气极越是说不出半个字。

  贤妃没有靠近,自然也看不清楚瑞昌帝眼中的神情,只冷眼瞧着病榻上的人挣扎。“皇上别怪臣妾将酒祭给了旁人,臣妾夜不能寐,闭上眼就能听见棠儿的哭声,看到谦儿惨死的模样,还有臣妾的两个兄弟,也总是在梦中质问臣妾当初为何选择了您,让敕令军埋骨沙场、不得归乡。”

  指尖微微颤抖,贤妃攥紧手中的酒杯,双目通红。她怨啊,当初大启明明有实力一战,是瑞昌帝畏缩求和,逼走了她的女儿;后来战事告急避无可避,她只能无奈送走了儿子……还有当年的默许,整个侯府只剩下了端平侯一个人,老侯爷是为了保全深宫中仅剩的女儿,才选择不再追究,退于文臣之后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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