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知道他说的没错,却还是说道:“那朕要你有何用?” 小敏子躬下身子,道:“是,奴才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凌南玉冷哼一声,抬头看向院门,随即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杨清宁想着小敏子刚走,凌南玉也不知何事能回来,便打算再画几张图纸,这边刚提起笔,就听小瓶子禀告,“老爷,皇上来了。” 杨清宁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落笔,在纸上勾画着。 凌南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杨清宁头也未抬,犹豫片刻,便走了过去,看着纸上的线条,试探地找着话题,“阿宁这是画的什么?” 杨清宁没搭理他,继续勾画着。凌南玉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那个……我今日回来得晚了些,是因为朝中事务繁多,我想着处理完再回来,又被李太妃绊住了脚步……” 杨清宁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打算,不过他的话倒是都听了进去。 凌南玉转头看向房中的小瓶子和小顺子,道:“你们都退下。” 小顺子应声,转身就走,可小瓶子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打算。小顺子见状又退了回来,伸手拉了拉小瓶子,小声说道:“走啊,有点眼力见。” 杨清宁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小瓶子,用眼神示意他退下。小瓶子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小顺子赔笑了两声,紧跟着退了出去。 杨清宁依旧勾画着手里的图纸,随着线条的堆叠,一朵芙蓉花逐渐出现在眼前。 凌南玉夸赞道:“阿宁,你的画技又精进了!” 杨清宁之前是故意不搭理他的,现在是专心在画图。凌南玉见状也不打扰,站在一旁认真看着,本是简单的线条,在杨清宁的手下慢慢绽开,就好似赋予了它生命一般,让人忍不住赞叹。 待最后一笔完成,杨清宁站直身子仔细瞧了瞧,这才放下了笔,用旁边的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 凌南玉殷勤地接过杨清宁手里的帕子,道:“帕子脏了,我去洗洗。” 杨清宁也没阻拦,好笑地看着,“皇上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有。” 凌南玉在水盆里洗了洗帕子,转身回到杨清宁身边,握住他的手仔细地擦着。杨清宁一怔,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很紧。 “阿宁别动,马上就好了。” 杨清宁没再挣扎,任由他帮自己擦干净了手。 凌南玉仔细打量着,忍不住感叹道:“阿宁的手就是好看,又细又长,就是凉了些。” 凌南玉说着包住杨清宁的手,就像儿时杨清宁为他暖手一般,一边搓着,一边哈着热气。 杨清宁无奈地看着凌南玉,其实他并不生气,陈慧确实是去西南的最佳人选,只是想知道凌南玉这么做,是否存了私心,道:“皇上调陈慧去西南,可存有私心?” “有。”凌南玉老老实实地承认,“但他确实是目前去西南的最佳人选,而且兵部侍郎是三品,西南副总兵是从一品,是升职。” 凌南玉知道瞒不过杨清宁,所以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撒谎。 “皇上倒是承认得很爽快。”杨清宁好笑地看着他。 凌南玉讨好地笑了笑,道:“阿宁这么聪明,谁撒谎一眼便能看出来,我又不傻。” 杨清宁挑挑眉,道:“既然皇上没觉得自己做错,为何不敢回王府?” “我这不是怕阿宁生气嘛,便想着先躲躲,待阿宁没那么生气了,再回来。可后来又一想,若是换做我,定然越拖越生气,我就想回来,结果刚想出乾坤宫,就被李太妃绊住了。” “李太妃去乾坤宫可是为了劝皇上早日立后?” 凌南玉奉承道:“还是阿宁聪明,一猜便能猜到她的目的。” “皇上不必奉承我,我可不吃那一套。” “那阿宁吃哪一套,只要阿宁能消气,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不希望是最后一个知道,否则……” 凌南玉捂住了杨清宁的嘴,道:“没有否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照做。” 杨清宁拉开他的手,转身走到窗前的软榻前坐下,道:“说说吧,李太妃是如何说的,皇上又是怎么应对的?” 凌南玉紧跟着走了过去,“我说先皇留有遗诏,皇后的人选早就定了,她最初不信,直到我说会在除夕宴上公布遗诏,她才信了。” “在除夕宴上公布遗诏?”杨清宁凉凉地看着他,“此事皇上也不曾与我商量过。” 凌南玉蹲下身,趴在杨清宁腿上,一如儿时那般,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阿宁,我已经等了四年,不想再等了,你就答应我吧。” “皇上不愧是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压根不必知会任何人。”陈慧的事,杨清宁并不生气,凌南玉虽有私心,却也在多方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可宣布遗诏一事,他竟不和自己商量,私自做了决定,让杨清宁多少有些气闷。 听杨清宁这么说,便知他真的生了气,凌南玉有些心慌,道:“阿宁,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做什么事都与你商量,若违此誓就让我……” “够了!”杨清宁打断凌南玉的话,道:“皇上之前就答应过我,如今却食言了,让我如何再相信你?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阿宁……”凌南玉想去抓杨清宁的手,却被他躲了过去。 “长平!”杨清宁扬声喊道。 小瓶子听到杨清宁的喊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凌南玉见杨清宁脸色不对,又转头看看小瓶子,果断说道:“阿宁,你身子不好,不能动气,我现在就走,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凌南玉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小瓶子就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出书房,小瓶子二话不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顺子被吓了一跳,瞧了一眼凌南玉的脸色,心里直犯嘀咕,看来是吵架了,这都被轰出来了。 凌南玉的脸色黑如锅底,转头看向小顺子,小声骂道:“这个混账东西,压根没把朕放在眼里,真是反了天了!” 连骂人都不敢大声骂,足见杨清宁把凌南玉拿捏得死死的。 小顺子小声劝道:“皇上,您消消气,小瓶子那个臭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老爷就没见他给谁过好脸色,您跟他置气不值当的。” “若不是阿宁护着,朕早就……”房门突然被打开,吓了凌南玉一跳,急忙闭上了嘴。 小瓶子瞥了凌南玉一眼,径直去了茶房。 凌南玉见状气愤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竟如此目中无人!” “皇上,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哄好老爷,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若是再找小瓶子麻烦,那岂非是火上浇油?” 一提到杨清宁,凌南玉就好似漏了气一般,整个人都矮了半截,愁眉苦脸道:“阿宁这次是气得狠了,一时半会怕是消不了气,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阵风吹过,小顺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道:“皇上,外面太冷了,咱有话回屋再说。” 凌南玉沉吟片刻,道:“你说朕若是用苦肉计,阿宁会不会一心软,就原谅朕了?” 小顺子一听这话,急忙说道:“皇上,您是否忘了,上一次用苦肉计,老爷不仅没心软,还将您给轰出来了?” 凌南玉一怔,看着书房的门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回了东厢房。 小瓶子从茶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泡好的茶,瞥了一眼东厢房的方向,端着茶盘进了书房。 杨清宁抬头看了过去,问道:“皇上可还在外面?” “刚回东厢房。”小瓶子将茶杯放在杨清宁手边,道:“方才听皇上和小顺子的对话,皇上似乎想用苦肉计,不过被小顺子阻止了。” “蠢!”杨清宁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小瓶子问道:“皇上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老爷如此生气?” “你听得到他们说话,听不到我与皇上的对话?” 小瓶子认真答道:“我说过,老爷不让我听得,我不会听。” 杨清宁会心一笑,一想到凌南玉,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皇上打算再除夕宴上宣布先皇遗诏。” 小瓶子沉默片刻,反问道:“老爷的心还没定下?” 杨清宁闻言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道:“并非我的心没定下,只是两人若在一起,凡是都要有商有量,这样的关系才能维持的长久。况且,他是皇上,他的一言一行,拿定的一个主意,都关乎南凌万千百姓,虽说要有主见,却也不能武断专行。” “原来老爷并非真的生气,而是在调教皇上。” “谁说我不生气。”杨清宁好笑地看着他,道:“他之前答应过我,要等我在京都站稳脚跟,再拿出先皇遗诏,可事实却是他没跟我商量,就说要在除夕宴上公布遗诏,这就是食言而肥。人无信不立,若我容忍了第一次,那以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要让他长长记性。” “老爷说的是。只是老爷不能动气,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杨清宁转移话题道:“净美阁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老爷挑个黄道吉日开业便可。” “准备的样品我看了,无论是味道,还是造型都还不错,再好好包装包装,定能受京都权贵欢迎。”杨清宁沉吟片刻,道:“那些拜帖里可是有丹青公主的帖子?” “有。” “你派人回帖,就说王府里的梅花开了,我请她过来赏梅。” 小瓶子疑惑地看着杨清宁,道:“老爷要见丹青公主?” 杨清宁笑了笑,道;“你说若公主殿下都用咱们铺子里的香皂,那些贵妇名流会怎么想?” “老爷英明。”
第150章 重回京都(9) “老爷, 李婉君那边有了消息。” 杨清宁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向小瓶子,问道:“有何消息?” “李婉君有个表哥, 是大学士康宁的嫡长孙,名叫康和灿, 两人相差五岁, 据说他们之前的关系甚为亲密。” “大学士康宁?”杨清宁微微蹙眉,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物。 小瓶子为他解惑道:“三年前便已致仕, 举家前往湖州。” 杨清宁点点头,“既是大学士的嫡孙, 应该有功名在身吧。” “有, 去年已考过举人, 只等来年春闱, 便可参加会试。” “那康家在朝中可还有做官的亲眷?” “没了。康大学士子嗣单薄,已是三代单传,康和灿的父亲25岁便病逝了,康和灿是康大学士的嫡孙, 也是他唯一的孙子。” “人丁单薄,又已不在朝中任职,以李孟德的野心,是绝对不会将嫡女嫁给康和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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