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猎不过才开始,就出了大皇子这档子事儿,但春猎每年一回,文景帝不想扫大家的兴,准备依旧按照惯例待够时日再回京都。 大皇子需回京受审,殷佩儿被药性冲击的正在鬼门关徘徊,听太医说,是全靠着人极为强烈的求生欲挣扎着勉强存活,至于人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看命。 文景帝对殷佩儿的生死不甚在意,能活就审讯审讯,人死了就草席子一裹丢出去,便命人找了囚笼将两人关押。 为了防止人逃跑,抽调了禁军特意看管,但来回换班重重看押两人已是浪费人力,自是不能让那些武功高强的刺客再跟着来增加负担。 再怎样,那毕竟是第一杀手组织的杀手,日常喂药都不能松懈。 经查证后发现杀手前来刺杀仅仅是受殷佩儿指使,没什麽价值,为了省事,文景帝直接下令处决。 否则,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为了逃跑再搞出些热闹来,岂不是麻烦,但影子楼这种的拿钱杀人的杀人组织不能留。 一夜的审问,抓到一个怕死的留待以后铲除影子楼用,剩下的全灭不留。 乌心做梦都没想到,他在皇家眼里这般不重要,到死前为了赢得更多的时间还在质问行刑的禁军。 狩猎比赛如火如荼的举行着,参加的子弟们为了文景帝设下的奖品奇招百出,很是热闹。 时栾悠闲的混在其中,来兴趣了骑马追着猎物跑一段,更多的时候还是看热闹。 其中,安承宣是他们中最为认真的,只要和武艺搭边的,这人总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但骑射不是靠意念取胜的,武功还不错的人骑射却很是一般,骑着马追逐半天都射不中一只狂奔的兔子,用时栾的话说,实属是人菜瘾还大了。 最终,和他人相差甚远的战绩给人打击的蔫蔫的,放弃挣扎和时栾一起骑马闲游起来,成为激烈赛场上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你看他们。”,文景帝指着慢行的两人笑道。 有不喜骑射的文臣,也跟着文景帝坐在看台,顺着文景帝指着的方向,看到了骑着马溜达的六皇子。 都是人老成精,自能看得出文景帝对六皇子的特殊,当即有老臣摸着胡子道:“哈哈,六皇子性情持重,偏文礼更多,骑射上自是多以玩乐为主。” 不甘示弱的某臣子跟着附和,“是极,人有长短乃是常事,年少有这般看淡的心胸也是难得。” “听闻六皇子一十四岁入朝,年少成名,乃是我大靖大才。” 以往,喜爱的皇子被夸赞文景帝虽面上不显,心下也是开心的,但这会儿配着和当事人极为不符的称赞,再回想起那晚的场景和过往的心声,说不上来的奇怪情绪直让文景帝想要发笑。 克制的隐忍着笑意,文景帝道:“你们便别夸他了,小六年纪轻还没定性,正是喜爱玩闹的时候,以后说不得如何呢。” 憋了这许多年,文景帝已经想着如何才能让人舒缓舒缓了,以后若是暴露真性情,在外人这里也好有些铺垫不是。 看着同小六共行的安承宣,文景帝满意点头,这人不错,性子外放飞扬,听那晚心声也是特别喜爱小六想给人激出隐藏性子的,很值得结交。 早就听安定侯抱怨过小儿子,家里安稳没负累,这老家夥明着抱怨暗里却是得享天伦之乐的炫耀。 以后,再聊天他也有话“抱怨”了,看那老家夥还怎麽得意。 “嘶~”听着的大臣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了,这六皇子到底做了什麽,能得文景帝如此转变,这看着,像是寻常家里宠幼子的宠法啊! 谁人不知朝堂风向吹到了太子这边,如无意外,未来新君就是这位了,本以为六皇子是跟着起来的,文景帝的态度转变也是因皇子们频繁出事的缘故,谁成想,竟是与他们猜测的完全不同。 “陛下说笑了,六殿下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文景帝又是摇头一笑,尽是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的寂寞。
第81章 送父皇一张读心卡(二十) “皇兄。”时栾眼尖,看到太子骑着马自猎场内部出来,打招呼道。 “你们倒是悠闲。” 文景帝设下的那些奖品太子兴趣不大,儿子都有了,也早过了胜负心旺盛的年纪,在猎场只是盯着比较有趣优质的猎物猎着玩玩,能得一些好看的毛皮可以拿来自用或者送人。 “没办法,打不着啊!”安承宣苦着个脸哀嚎,看起来死心的不是很情愿。 时栾将猎到的猎物递过去,“给你。”好胜心这麽强的人,赢不了也总不好输的太惨。 来参加狩猎的权贵子弟不少,有几个与安成宣不对付的,场面上明里做不了什麽,逮着机会损几句还是有的。 既然人在他面前抱怨了,恰好顺势将手里没什麽用的猎物送出去。 “给我的?”安承宣惊喜道。 这个好友没白交,这就送他礼物了,接过袋子兴奋的打开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太子咬牙,没送给他反而送给了才认识的新朋友,本来以为自己对小六交友是喜闻乐见的,但这心里不知为何不是个滋味。 不是个滋味的人,完全忽视了是因为安成宣需要时栾才会给的客观条件,酸的很没道理。 “皇兄,你的猎物袋子怎麽在动?”太子马鞍后面垂着好几个猎物袋子,都是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应该是今天的战利品。 方才袋子在后面没注意,但袋子里的活物可能分外向往外面自由的空气,挣扎的越发剧烈,小东西不大,被单独放在一个猎物袋中,正一蹿一蹿的找寻出口。 “ 是兔子”,说着太子解开了袋子,将其一只手抓了出来。 “这只兔子比较傻,不知道跑蹲在树根下啃草,这麽小又不好吃,我就给抓回来了。” 将兔子递给时栾,“它不咬人,亲人还温和,若是喜欢可以留着养。” 才拿出来,两人便被兔子给吸引了目光,时栾接过,捧着兔子放在近前和其对视。 看着有些像他第一个原世界的宠物侏儒兔。 通体白色,眼睛处却是淡橘色蔓延至兔耳。 两只手抱着正正好的体型,眼睛圆圆的,耳朵精神的挺立着,整只兔毛绒绒的膨胀成球状。 上手摸了摸兔耳,被压下去的毛绒竖耳随着手移开,又颇有弹性的回归原来位置,因回返的速度过快,还颤颤巍巍的摆动了几下。 萌的时栾心肝发颤。 “谢谢皇兄”,时栾想留下养着,笑着道。 烤兔子时烤的挺欢的是他,想将兔子当宠物的也是他,区别就在于普通的野兔美味压过了颜值,而他手里这只,可爱完全压过了他对美味的向往。 “不…不客气”。太子回话都不利索了。 小六又笑了! 果然他的眼光很犀利,这只兔子的双颊鼓鼓,有点儿像小六笑起来时的模样,将一人一兔放在一起,画面格外的和谐。 安承宣也看直了眼,他还没行动就让太子抢了先,但他也看见了,那就是赚到。 “唉”,时栾心中叹了口气,原主真的好造孽,面瘫装的好累,他可不想一直面无表情的,想笑都要憋回去。 他又没有原主那麽多顾虑,自然不能委屈自己,性子可以改但又不能太过引人怀疑,只能徐徐图之的先让人改变固有印象。 目前看来还算成功。 文景帝离的远,时栾又是背对着人的,因此并未瞧见。 得了一只宠物,时栾将其交给了跟着的侍从,兔子是不能一直抱着的,平日里还得交给他们帮忙养着。 很快,到了春猎结束的时间,众人玩的意犹未尽,却也知道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大部队开拔,一行人浩浩荡荡回返,大皇子坐在囚车里,为了照顾其皇家脸面,直接找了块布遮盖起来。 殷佩儿就没有那麽好的待遇了,手上脚上全是镣铐,与囚车绑在一起,纵使这人有再大的能耐再稀奇古怪的能力,亦是插翅难飞。 经过十几天的折磨,殷佩儿面部凹陷蓬头垢面,伤口渗出的血迹沾染在囚服上,整个人显得好不狼狈。 靠在囚车上,脱力的人眼中无神,鬼门关走了好几回,已经将人折磨的没了力气。 太医救治起来简单粗暴,每回都是过来看看情况后直接灌药,伤口上的包扎上药也敷衍的很,一副只要人不死就行的模样。 昏迷时还好,待醒来再遭遇这般待遇,才深刻体会到阶下囚的痛苦,完全没人将她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想诱着人多说几句透露点儿消息,不管是太医还是看押她的人,一句话都不同她说,静默地像是在演哑剧。 单是这份无人搭理的痛苦,就时时的在折磨着殷佩儿。 她不懂,经历过痛苦的末世挣扎,又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难道不是给她的弥补,让她能享世间尊位肆意的活着。 这个世界,难道不是满足她一切需求踏脚石吗? 那些小说主角,不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甚至能毁灭世界,而她不过是谋划点儿挣钱的点子,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本性凉薄自私,无意间来到这的殷佩儿,从未将这个世界真正放在眼里过,也终将被这个她不放在眼中的世界反噬。 回到皇城,积压的案件第一时间被处理。 皇家的审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殷佩儿当然也不能,当真正面临那些刑具,她才知道这个世界比之末世更可怕。 能力自哪里来的,殷佩儿无法交代明白,将所有吐露出来,逼供的人还以为她在负隅顽抗,编造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来敷衍他们。 造下的孽太多,审讯的人连半点儿同情都没有,手下自不会留情,有口难言的殷佩儿疯了,不管问什麽,都是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我不知道。 而大皇子,试图带人弑君杀储,虽未能成功,但罪责依旧不小,被褫夺爵位后贬为平民,流放至偏远之地,终生不得踏入京都一步。 与他一起走的,还有大皇子妃和其子嗣,文景帝命人给他们留了些银钱,到了后若能知足的好好生活,倒是能安稳一生。 但前半生锦衣玉食,后半生需得精打细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费心,大皇子能否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还要看他是否能转变过心态,将自己真正当做一个平民了。 如此,除了九皇子以下年纪还小未曾进争斗圈的皇子,仅剩太子一脉和三皇子、四皇子。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曾加入其他皇子脉系参与斗争,如今小团体土崩瓦解,单靠一人自是不成气候。 惨烈的夺嫡至此告一段落,无论谁有心思,也会死死埋藏在心里,朝堂进入稳步的发展阶段。 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兴风雨,是每个人都不敢预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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