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外出,族内也会调派诸多有修为的弟子跟随,再加上外界无有修行者,哪怕有凡人偷袭,怀安也可自保。” “所以按理说,怀安根本不可能在外间受伤。” “是以……”陈奉来与陈怀安目光有得相接,眼中疑惑之色也越发浓郁,道:“这伤,究竟从何而来?”
第58章 冬雪打落枝头, 发出阵阵簌簌声。 屋内,听得陈奉来的话,在有沉默半晌,陈怀安也是在轻声一叹后, 有得闷声出言道:“此伤……” “非来自外界……” “非自外界而来?”陈奉来面上显露出一抹惊疑愕然之色, 旋即眉宇也再有紧蹙三分, 道:“可是族中……” 陈奉来话语稍稍一顿, 随后在有朝外间看了一眼, 待见周遭除房内几人外,再无他人后, 他方再是垂首低声以问道:“怀安……可是有怀疑之人?” “非是如此, ”陈怀安闻言,在以手捂胸,有得将胸中积郁之气再有压下后,方是又摇头轻声道:“此伤,非为他人所致,而是为画所致。” “画?”陈奉来面上神色一滞,眼中也满是错愕不解之情。 而听得陈怀安此言的陈寻, 却好似明了了什么一般,面上疑惑之色稍去。 但很快, 他又一锁眉宇, 眼中也满含不解之意,以问道:“那幅画,竟有如此威力?” 陈怀安闻言,再有轻叹一声, 面上也朝着陈寻露出一抹难言苦笑,道:“我初时也以为那幅画威力定不甚大。” “毕竟你当时言说你接触此画时, 此画对你的反抗并不大。” “再加上为父修行至今,多少也称得上一句练气高修,就算将此画强行破开,以遭受反噬之力,于为父视之,也自觉能将之抵住。” “再者,”陈怀安以手捂胸,再有急促喘息几声,而后再是道:“为父也未曾使以蛮力,以破其禁制。” “而是凭自身画道意境与其相融,欲一窥其画中真意。” “可谁曾想……”陈怀安抿了抿唇,本就苍白的面容上,苦色也更有浓郁不少。 而也是在陈怀安此话落下,原先自陈怀安与陈寻相谈后,就一直沉默的陈奉来,也是面含少许惊疑不定之色,有得沉声缓言道:“怀安所言之画……” “可是……”陈奉来眉眼低垂,脑中也闪过数年前的一道记忆,随后过得数息,他方再是出言道:“可是一直挂于族中的,那幅云游苍山图?” “正是。”陈怀安缓缓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而后在陈奉来面露恍然诧异之间,他即是有得低声解释道:“此画先前一直依照着先祖之令,摆放于族内宗祠之中。” “我原先也与往昔的诸多族长家老一般,以为其不过是先祖所留下的,一副普通的传世之作,是拿来供后辈子弟观摩学习所用之作。” “所以虽在乎其珍贵,但也未曾将其真真放于心头,时刻惦记。” “毕竟,”陈怀安说着,也抬眸看了一圈室内所摆放着的诸多画作,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豪气自信之意,复又道:“此画,终归不过是一幅传世之作,而这样的作品,于陈家而言,虽称不上比比皆是,但也还有不少留存。” “是以此画于我等眼中,其象征意义,实际要高过其现实意义。” “可直至……”陈怀安话语微顿,目光也再有移至陈寻身上。 而陈寻见状,也在将手中灵气不断输入陈怀安经脉之中,以护其生命不再快速流逝间,有得轻声一叹,道:“直至前次长青家老故去,我奉帝命归家休憩。后于宗祠观赏家中这百来年所作画作,以补自身不足之时。” “才是有发现,族中这幅云游苍山图内,竟含着一份修行法。” “嗯?!”当是有听得陈寻的此言,本就神色有所变化的陈奉来,当下面上表情也再有变得三变。 随后在过有数息,在面上神色终是定格于震惊惊异之色后,他才是再缓言闷声说:“所以,这才是怀安在璟安走后不久,突然将云游苍山图给收归楼内,不再允族中子弟观看的原因?” “正是,”陈怀安再有点了点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郑重之意,道:“若此画仅是一幅普通的传世之作,仅是先祖的一副墨宝,那凭我陈家如今实力,就算是将其摆至外间,任外人随意观看,也皆无不可。” “但,”陈怀安摇摇头,面上也显出几分忧虑之色,再又道:“这幅画如今已不仅仅是一幅普通的传世之作那么简单,它还包含着一道修行传承。” “而修行传承之重要,”陈怀安抬眸看向陈奉来,再有沉声道:“想必奉来也知道。” “所以,”在陈奉来有得颔首以表清楚间,陈怀安也复以闷声,再道:“为防这修行法为他人所得,被用心之人利用,故而在与寻儿商议一番后,我便将其收了起来,不再允他人视观。” “至于此事为何不曾与奉来和族老们言及,”陈怀安抿了抿唇,语气也稍有低了数分,“实是因此画中所获修行法,便是我等当下所修行的点墨修行法。” “只不过……”在陈奉来眼中诧异愈发炽盛下,在深吸一口气,后又有吐出以缓解心头烦闷间,陈怀安也是又沉声道:“此幅画中所记录的修行法门,较之我等修行的法门而言,更显偏激与阴毒。” “所以在得获此法后,我便与寻儿有得探讨数番,最后我们皆认为寻儿得获之法,应是最为正统的修行法。” “而老祖所留下的这一修行法,应是天地巨变,灵气退散后,为求修行所不得不做出的,适应天地变化的修改版。” 陈怀安说着,看向陈奉来的目光,也再是带上了点滴郑重之色,缓言道:“若是放在往昔,放在我等没有得获灵气树种之前,我等自然也别无他法,只能修行先祖所留下的修行法。” “但眼下,”陈怀安摇了摇头,“我等有寻儿所获的灵气树种,完全不用担心灵气来源。” “在此情况下,我等只需按部就班地修行寻儿所留的正统修行法,便可自然而然地攀至修行顶点。” “既如此,我等又何须修以邪道法门,以靠旁门左道来获取修为。” “再者,这偏邪道一流的修行法若从我等手中流出,且被族人修行,那后果会是如何……想必奉来也应知晓。” “所以,”陈怀安强忍着胸口疼痛,再有无声沉默数息,才是再缓言沉声道:“此法断不能为人所知,也断不可流于族中,否则,只会让当下有所向上而行的家族,就此崩裂。” “也是因此,我才会选择,不将此事告知家老和奉来,甚至此画之中隐秘,也除寻儿外,未有再允第三人知。” “这……”陈奉来低垂着头,心中满是惊诧震惊之情,直到过有片刻,在他将心中诸多驳杂情绪尽数压下后,才再有轻声道:“怀安所言之忧虑,我也知晓。” “若是换作是我,在得获此法,明知此法偏为邪道后,也断不会将其传出。” “毕竟,”陈奉来摇摇头,有得低声一叹,道:“我自身纵可能保留理智不去修行,但族中其他人,却是难言。” “毕竟,如今族中能得修行者,也仅有十数之人,更多的则是修行数年无有寸进,苦耗光阴者。” “只不过,”陈奉来说到这,眉宇也再有紧蹙起来,看向陈怀安的目光,也满是疑惑不解之色,道:“纵是此画存有修行法,但其已为璟安所得。” “缘何怀安……还会为画作所伤?” “此事,”陈怀安闻言,面上也再有露出一抹苦笑,随后一边摇头,一边再是道:“也是我太过大意与不自量力。” 陈怀安说着,也将眉眼低垂,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直到过有片刻,他才是有得咳嗽几声,而后开口道:“先前寻儿跟我说及此事时,有得谈及此他神识入得此画中,曾真切体会过先祖绘制此画的真实不虚意境。”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一幅蕴含修行传承的画作,多少有些奇特之处,也属正常。” “可偏偏……”陈怀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面上苦涩之意也更有明显几分,道:“我近来受画道境界所扰,迟迟没有灵感以突破。” “如此过有数日,后有想起寻儿当初所言,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而结果……”陈怀安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面上满是无奈苦笑道:“画道境界未曾突破,倒是落至如今这一模样。” 也是听有陈怀安此言,本就紧锁眉宇的陈寻,唇齿也再有紧抿数分,同时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懊悔之意。 当初他将修行法寄回家中时,是言说此法是自己所得机遇,但又念及家中还有一幅有着修行法传承的画作,想着族中弟子修为渐高,难保不会有子弟看出此画中端倪。 所以他才借着观画习画的由头,将此画中隐秘告知陈怀安,并让其妥善保管。 可谁曾想!本以为是一道保护自家修行法无失的小事,竟会演变成如今这一模样! 陈寻低垂着头,眼中的繁杂混乱情绪也在不断翻滚。 要是他当初直接将画带走……要是他只是告诉陈怀安此画他另有他用,要对方保管好即可,要是…… 陈寻心中哀悸之色大甚,一时间抚于陈怀安背部,始终持稳着的,输送灵气的双手也不由得微微颤动。 而陈怀安也是有感受到陈寻当下有所心神不定的状态,在唇齿微微一动后,便欲张口说些什么。 但还不等他出言,已是勉强将心中混乱情绪有得敛下的陈寻,也是有沉声低语道:“父亲以自身意境,融入画中时,可有知是为何遭其重创?”
第59章 漫天霜雪如水, 北风似刀,不断敲击在画楼之上,也使得一道道呜咽冷气不断由外向内涌入。 也是因如此,原先悬空挂立于画室之内的一幅幅精美画作, 也随着涌入室内的道道微风, 不断轻微摆动着, 同时也将屋内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 再有切割成更小的光点。 是以虽当下时为午后, 应是为光线大盛之时,可房内却好似东日落山一般, 晦暗难明。 但好在陈寻来此也非是闲逛赏画, 因此在随手取过一盏油灯并将其点亮后,他便快步走进房中最深处,接着抬手从一厚重木箱中,取出一幅画卷,再又快步朝外走去。 只不过在有走至房前,欲要封门离去时,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 脚步兀地一顿,已是搭在门锁上的手, 也有得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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