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抱歉,为师不该收你为徒 左护法的耐心有限,终是杀上了门。 花自流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戚长老! 那个人居然是戚长老! 花自流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戚长老既然是魔域左护法,那她现在潜伏在浮生宗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看她的样子,甚至跟鬼王应长生也很是熟稔。 宗门外还有风满楼、千机阁、张家、邵家...就连玉家那样的小门户也要跑来插上一脚。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雁西楼,你把我们魔域的少尊主拐走数年,到底是何居心?” 花自流暗自咂舌,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雁西楼冷笑:“什么叫你们魔域的少尊主,谁捡到就是谁的。” 戚清芳翻了个白眼:“你是强盗吗?孤鸿圣君好歹是名门之后,说出这种话到底还要不要脸?” “到底谁不要脸?到底谁是强盗?跑来指着人家的徒弟上门讨要就是正人君子了?” 千钧一发之际,紫阳观再度带着人前来,指着雁西楼说是灭世之劫。 这荒谬的言论气到了浮生宗,却乐到了戚清芳。 也是,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指认了。 烧杀抢掠的魔族不是灭世之劫,名门正派的仙君却是祸世之源,这话谁听了不会说一句可笑? 这次似乎比自己上次经历还要险象迭生。 雁西楼在众口铄金之下主动退出了浮生宗,带着他逃之夭夭。 当然,这确实像是那货会做出来的事。 毕竟人多势众还带着个拖油瓶...不跑难道还等在原地挨打不成? 至少他们脱离了浮生宗,那些人就会碍于萧青玉的颜面而不敢为难宗门。 两人的逃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短短一个月就经历了数十次追杀,最后一次雁西楼为了救他,腰腹还被刺了一刀。 虽然溯源境给他展示的过往是陌生的,但花自流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他眼睁睁的望着这具身体给对方笨拙的包扎,泣不成声,心里却有些恨铁不成钢... 没用的东西!哭哭哭,就知道哭! 为什么要这么笨? 为什么修炼的时候懈怠偷懒不肯努力? 为什么做了拖累你还有脸哭?! 大雨毫无征兆的降落,两人躲进了一处破庙里。 破庙内因为潮湿散发着苦涩的味道,没了门的隔绝,雨滴淅淅沥沥的倾斜落入寺庙,天地房屋似是被一层巨大的薄雾笼罩着,一切景致都是那么朦胧,唯有青草,被水清洗的越发翠绿盎然,不知忧愁。 “你的伤口崩开了。” ‘花自流’拿出纱布手忙脚乱的给对方包扎。 许是下手没轻没重,雁西楼没忍住嘶了一声,包扎的手陡然顿住,再不敢乱动。 下一秒,他的手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包裹,受伤的人还在轻声安慰着他:“也没有那么疼,乖,把纱布先剪开再系上。” 少年红了脸,抿唇继续手上的工作。 可是很快,得来不易的平静再次被打破,戚清芳自雨幕中走出,二话不说就扬起了手中的利刃。 很多人,修士、魔族、鬼域...他们都来了,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想要杀掉他们。 孤鸿圣君是很强,可也没有强到要经历没完没了的车轮战。 他总会受伤,总会累。 而且他还有最后一分良知与底线存在,对方杀红了眼,可他却还在自保。 就在他想带着花自流再度逃离的时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牢牢的罩住了雁西楼的身形。 他被困在网内,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少年的方向。 魔域的少尊主...左护法可不是真心想要寻找,他只是想要斩草除根罢了。 紧要关头,陨蝶的翅翼被少年召出,再次割断了灵网。 那柄剑也在此时,于众目睽睽之下刺入了少年的胸膛。 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欢呼。 就连下了几日的大雨也骤然停歇,彰显着反派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破碎的灵网四分五裂的散开,雁西楼的瞳孔倏地紧缩,像是忘了反应般呆滞的接住了对方滑落的身体。 “走!”花自流艰难的推了下面前的人。 雁西楼回过神,知道此时不宜纠缠,撇下两道符篆就逃出了破庙。 这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花自流在这具身体里,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恍惚中,他似是见到了吴药长老,对方带着面具,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客栈,沉默着摸上了他的脉搏。 短暂的一息之间,吴药就惊得放大双眼,松开了手里的腕子,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雁西楼见此,眼皮一跳,追问:“怎么了?” “这个....”吴药似是被吓住了,话都说不利索。 雁西楼急了:“说啊!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这哪里是小伤啊...”眼见着对方神色不对,吴药急忙解释:“这伤我当然能治,可是眼前这人以行将就木,大限将至,我如何救?” 雁西楼怔了一下:“怎么可能?他才几岁?结丹境最少能活300年!” 吴药这时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你了解陨蝶一族吗?” 后面的话,花自流用猜的都能猜出来,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在絮絮叨叨的声音里陷入了沉睡。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手正被雁西楼包裹在掌心里,对方的睡颜满是疲惫还有...愁容。 花自流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悄悄抽离自己的手掌,随后附身亲了一下雁西楼的眉心,遂出了门。 他在听了自己即将身死之后,就这样走了。 许是知道一个将死之人没有资格再拖累年轻有为的圣君,便执意离开了对方。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走进了冰天雪地的仰止山。 直至身体机能下降至冰点,长眠于了大雪之中。 一袭红衣最终成了一片苍茫中唯一的点缀,可这抹鲜艳的红也如陨蝶一族那短暂的生命般,快速消逝... 也是在此时,他的身体骤然一轻,像是魂体脱离肉身,缥缈的存在于空气里,不知寒冷不畏冰霜。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携不休剑的仙君出现在了山脊,一把捏住了即将被雪片淹没的那缕鲜红色衣角。 随后他就像是疯了一般刨起地上的积雪,把冻得僵硬的尸体涂手挖了出来,惨白的指尖颤巍巍的移至对方的鼻息,整个人都茫然了。 过了许久,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陨蝶一族寿命会这般短暂? 为什么就不能一起面对? 也不知道他这句为什么代表着何种意思,也可能是都有吧? 突然,漆黑的发根仿佛被雪覆盖,开始变成了银白色,那色泽宛如渡上去的一般直直蔓延至了发尾,雁西楼那满头青丝眨眼间就一夜白了头。 花自流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道自责的低喃:“吴药说...陨蝶一族不可修习灵力,本就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陨蝶,若是再修习灵力,只会加速你们身体的衰竭。 抱歉,为师不该收你为徒...”
第117章 杀疯了 雁西楼哭了。 这还是花自流第一次看见对方流泪,美人泪目固然是道风景,可是花自流却看得心痛难忍。 恨不得冲上去抱抱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死! 可他做不到...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雁西楼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他始终紧紧的抱着那具尸体,不曾使用灵力御寒,就这样挨着冻,似乎是想要与对方一同赴死。 就在眼前的人即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时,一道诡异的声音自天幕而来。 那声音时而沧桑,时而稚嫩,时而青涩,时而沉稳,似男又似女,琢磨不透,却历历在耳。 它好像在扼腕叹息,懊恼不已。 “错了,错了。” “你怎么能叛离师门?” “你怎么能爱上他?” “你不该爱上他,你要做的就是把魔尊之子斩杀,然后在万人敬仰的目光里羽化成神。” “你是气运之子,你怎么可以了无生趣一心赴死?” 即将合拢的双眼倏地睁开,雁西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似是明白了什么,声音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笑话,我爱谁还要听你的不成?” “这是规则,这也是你应该踏上的路。” “没有应不应该,我是我自己,凭什么要按你给的路子走?” 天道嗤笑了一声:“你不走又如何?虽然你没有按照既定轨迹去杀他,可凭他陨蝶一族的身份,依旧会死。而你爱上他,偏离规则的事物就会带来负面的影响,所以你成了灭世之劫。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死是必然,你羽化成神也是必然。” “你胡说!”雁西楼的眼睛红了,而且他悲愤的感受到自己周身的灵力正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般,不给他长眠于雪山的机会。 果不其然,那道声音还在挑衅着他脆弱的神经;“你死不掉的,除非有新的气运之子出现,而新的气运之子出现的前提就必须是你羽化成神,飞升上界。” 想死不痛苦,想死死不掉才是真的绝望。 雁西楼抽出不休剑,用袖子缓缓擦拭剑刃,面露灰败:“气运之子是吧,我不当这个气运之子,你换个人来吧。” 花自流眼睁睁的望着他把不休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可是身为一抹意识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捧起一片雪花。 阻止不了,他下意识的就想逃避,可是这个溯源镜不知道什么毛病,他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焦急中,他看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雁西楼脖颈上的伤口竟在飞速的愈合。 天幕之中的嘲讽还在继续着:“你是这方世界的气运之子,死不掉的,别白费力气了...” 雁西楼伸手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脖颈,身后的发丝与白雪融为一体,如眼眸一般死气沉沉的。 万籁俱静中,他看见雁西楼坐起身,抱起少年的尸体走到了山下。 花自流不受控制的‘飘’了过去,他总觉得...对方并不会如天道所想,乖巧飞升。 事实上,后面发生的一切确实如他所料。 雁西楼这个本该受世人朝拜敬仰的气运之子,却一夕之间化为了天地间最大的反派。 他居然把魔域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左护法戚清芳!就在众人呼喊着孤鸿圣君为英雄的那一刻,他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把鬼域也一同颠覆了。 应长生最终被他自己那杆银白色的长枪钉死在悬崖之上,死的尤为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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