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开心?” 突兀的问话把青年摆烂的思维拉了回来,花自流垂眸望着靠在自己颈窝的人。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雁西楼的表情,就在他斟酌自己该如何回话的时候,对方再度开口:“我的内伤再有个三四天差不多就好了,到时候随我出门。” “去哪里?”花自流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下一秒,就见这人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堪舆图,平铺在桌面上。 “星陨谷,去那里碰碰运气。” 相较于他的隐瞒,雁西楼真的是有问必答,这让花自流不自觉的有些愧疚。 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星陨谷神秘莫测,里面更有奇珍无数,他说的碰运气,指的便是延寿之法。 但...花自流看向桌面上的堪舆图。 星陨谷坐落于北面的尽头,与最高的雪山仰止峰毗邻而居,那里甚至被标记了‘危险’的图标。 他皱了皱眉,有些抗拒。 抗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觉得去也是白去...... 可见身边这人眼中的期待,花自流还是鬼使神差的轻声道了句‘好’。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一晃而逝,两人给玉楼春留下一封书信,走的悄无声息。 但今天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花自流裹着大氅,瞥了一眼身边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某圣君,终于理解了他妈追着他穿秋裤时的心情。 “你不冷吗?” “冷啊!”雁西楼打了个哆嗦:“这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吗?” “你...”是傻逼吗? 花自流到底没有骂出声,脏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再度咽了回去:“你别闹,快穿件外衣。” 雁西楼这才翻了件斗篷出来,嘴上还叭叭着:“其实我不冷,但你关心我,这心意我领了,衣服也会穿上。” 花自流叹了口气,无数次在心里提出疑问:雁西楼长了一张高岭之花的脸,为什么谈个恋爱就粘人的跟舔狗一样? 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故意不搭理他,主要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儿,冷处理最为有用。 不过有一点还算不错,两人都是高阶修士,赶路真的是追云逐月,几乎是一天就走了将近五分之一的路程,傍晚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 花自流早就累了,落地的瞬间就抬腿朝着客栈屋里跑,恨不得立刻躺下歇歇。 雁西楼自尊心受了打击,在后面哼唧:“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抢着付钱?”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雁西楼闹这种小脾气属实有些过分了! 花自流想到从玉楼春那里打劫来的银角子,昂起了下巴:“我付钱就我付钱。” 可是难得硬气一回的人却被雁西楼那厮一把勾住肩膀揽进了怀里,耳边还有对方没皮没脸的轻笑声:“算了吧,能用钱解决的事,你都解决不了。” “......” 妈的。瞧不起谁呢? 雁西楼嘴贱起来真是连自己都坑,本来以为青年又会无视这次的撩拨戏弄,谁成想洗漱完上床的时候,就这样被对方一脚踹了下来。 他坐在冰凉的地面,都懵了:“你家暴啊?” 花自流收回视线,打算用渣男语录恶心他一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谁成想这个二皮脸压根不会被渣男打倒,只见雁西楼把下巴落在膝盖处,另一只长腿恣意的伸长,眉梢微挑:“我想什么了?” 花自流:? 这他上哪儿知道去? “看着我做什么?不好意思说?” 花自流:?? “行吧,我替你说。我在想啊...打是亲、骂是爱,伤在我身、疼在你心。”说完他就在青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泰然自若的爬上床,嘴里还不停的叨叨:“你打吧,这只能证明你超爱!” “......闭嘴!” 花自流气哄哄的转身面向墙壁,随后被对方半强迫的搂进怀里,才算消停。 许是赶路太累了,两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窗外夜凉如水,冬季的黑夜似乎总是比白天长一些,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才将将天明。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再度赶路。 如此这般,第五天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仰止峰。 这座雪山比浮生宗那个小山包可要恢弘霸气多了,抬头看去,甚至一眼望不到山顶。 高耸的山峰甚至直插云霄,一进入仰止峰的范围内,周身还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这里似乎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冷一些,举目皆是一片银白。花自流不自觉的拢紧了身上的大氅,眼睛有片刻的重影出现。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衣袂,渐渐地...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单薄的后脊还背着一柄灵剑。 花自流不由自主抬手摁在胸口的位置,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儿。 突然,眼前那抹身影被泛着凉意的指尖遮住,雁西楼的声音似是打破了次元壁,瞬间把他拉入了现实:“你别长久的注视雪景,时不时低头看看衣服什么的,眼睛刚才是不是花了?” 花自流下意识的把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掌拉开,可是前方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累了?”雁西楼见身侧的人总是心不在焉的,以为他的是太累,便上前两步,蹲了下来:“来,我背你。” 仰止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身后星陨谷的影响,这里重力非常大,御剑飞行还不如徒步走上去轻松。 可是这样高的雪山,爬上去太难了,而且两人还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会引起雪崩。 望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人,花自流摇了摇头:“不用,我还能坚持。” 他是很累,但雁西楼同样也累,都是男人,他真的不想让伴侣把自己当朵娇花似的供起来。 虽然他确实很娇气。 拒绝的话刚说完,就听雁西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让你上来就上来,难不成想公主抱?你不是说不想当公主吗?” “......” 花自流一头黑线的站在原地。 他发现自己真的很不长记性,‘男人不值得心疼’这几个字,到底还要背几遍啊?!
第112章 陨蝶一族——星陨谷 雪山寒冷难行,但有人背着,花自流倒没觉得有多难行。 就是满目皆是一片霜白,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帐篷里,帐篷中央燃着火堆,源源不断的热气簇拥着空气,传递着光与热。 花自流看了一眼小桌上摆放的温热肉汤,试了试温度后端起来就喝了。 随后起身走出帐篷,见一身银白锦袍的男人正坐在冰冷的石头上,手中锦帕细致的擦拭着不休剑。 记忆里,这人好像对不休剑并没有那么友好,不是切菜就是撬门,今天难道吃错药了? 雁西楼听闻动静,偏头看过来,平静无波的面容绽放出笑意,扬了扬手中的利刃:“怎么出来了?汤喝了没?” 花自流点了点头,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给我吃辟谷丹就好了,这冰天雪地的生火做饭也不容易...” 雁西楼耸了耸肩:“无妨,左右也要生火取暖,并没有那么麻烦。” 好吧。 花自流抬头,就着月色看向了山巅的方向。 “这么走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星陨谷。” 雁西楼把擦拭干净的配剑收回剑鞘:“不会担忧,修士脚程快,以我们的修为,不出几日就到了。” 花自流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冷,随着海拔的提升,气温也越来越低了,他抱紧手臂蹦蹦跳跳的再度回了帐篷。 雪山上终年都是不化的积雪,也没什么小动物出现,人烟罕至实在是枯燥乏味。 就这样,他们走了七八天才来到山巅,凛冽的寒风把两人的头发吹乱了,衣袂在空气里肆意翻飞。 山脊后侧便是久负盛名的星陨谷,谷底深不可测,奇怪的是丝毫声音都没有,就像是谷中的所有生物植被齐齐陷入了沉睡,寂静的有些诡异。 而中间还有层层云雾隔绝,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情况。 雁西楼走上前拿出一道传音符抛至半空,符篆在他周身转了几圈,最后又无力的坠落。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主人在遥远之地,传音符的法力不足以支持,另一种便是此间已无此人的存在... “你在给谁传信?” 雁西楼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的那位朋友,可惜她不在谷内。” 花自流点了点头,皱眉环顾四周,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星陨谷相反的方向... 不知为何,他对这里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隐隐有些亲切感。 犹豫了半晌,雁西楼抿了抿唇,抬脚走向山顶的边缘:“算了,我们自己进去,好歹来过一次,我记得上次我出来时,崖壁上有阶梯来着,机关应该在山顶上也有,我们好好找一下...” 正说着,突然一记摩擦的轻响自身后传来,下一秒,谷底的云雾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拨开了一般,景致清晰可见。 咔嚓! 嵌在崖壁上的阶梯倏地弹出,石阶平整没有扶手,侧面还存着不少灰尘,在空气里蔓延飘浮,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使用了的样子。 雁西楼张口结舌的望着这一幕,遂后知后觉的回头,最先入眼的竟是青年那两只薄如蝉翼的浅蓝色翅翼。 雁西楼眨了眨眼睛,指着山谷的方向:“你干的?” 花自流摸了摸自己冰凉的羽翼,磕破了的指尖还有未干的血珠往外渗。 雁西楼皱眉掏出一捆纱布,沉默着给对方包扎。 他什么都没说,花自流却莫名有些心虚,悄悄伸出脚,把地面上的血迹用青雪覆盖上。 待一切包扎完毕,雁西楼突然问了句:“你可认识流莹?” “谁?”花自流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双眼放空:“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我不记得了...” 没错,雁西楼已经开始怀疑星陨谷跟陨蝶一族的关系。 这家伙可是用血打开了机关,那星陨谷是陨蝶一族的地盘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这个山谷还去不去? 虽然白来了一遭,但是雁西楼还是偏头问身侧的青年:“还下去吗?” 花自流见他话题跳的这么快,也没有过多纠结:“来都来了,那就下去看看呗。” 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引出来,而且... 即便心里越是抗拒,他就越是想要了解,这下面到底有什么?是不是跟他断层的记忆有关? 想到这里,不用雁西楼让,他就先一步踏上了石阶,一步一步朝着山谷地步而去。 待走至半山腰的时候,一道火热的风陡然从崖壁的沟壑中吹来。 花自流后倾身体,躲开热源,遂朝着那道裂缝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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