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泽犹如遭受打雷轰顶般晴天霹雳,黑黢黢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抓着沈綮的胳膊松了些力道,他的眼线并没告知说沈綮在宫里心悦了任何人。 沈綮也趁对方愣怔的片刻甩开秦斯泽的束缚,“奴与将军并未有话可谈,奴先告退了。” 这一次秦斯泽不敢抓着沈綮的胳膊,而是两指一抓,拉着过于沈綮宽大的衣袖,声调带着些讨好和委屈的意味,“阿胖,你抬起头看看我可好…” 从始自终,沈綮都未曾正眼看着秦斯泽。 沈綮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无论过了几年,他终究抗拒不了秦斯泽的亲近。 沈綮抬起头,“秦斯泽,当初是我答应你的要求进宫照顾陛下,在信中我也提了我的要求,我们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回来了,开口却不是说思念他的话,反而让他进宫,伴君如伴虎,就算陛下年幼还不是一只能吞人下肚的老虎,但皇宫轻易进了,却不轻易出来。 当初的沈綮才不过十五的岁数,如今天下太平,沈綮已然是二十四的年龄了,早已没有像年轻人一般对情爱有所执着的年纪。 可能是岁月磨平了他的执着,也可能是秦斯泽的行为让他的一颗心不再为之疯狂跳动。 的确,他真的很爱当初对他许下诺言,在小时候成日对他好的秦斯泽。 现在呢,也不能说不爱了,只是没有当初爱的那么热烈而已。 秦斯泽这时候不要任何脸面了,义正严辞道:“我从未答应过你信中的要求!” “你…”沈綮气得双肩微颤,“你以前没有这般不讲理!” “我不讲理的时候只是没让你见着而已。”秦斯泽趁机把人拥在怀里,他厚起脸皮来真没有人可以比拟。
第九七章 沈綮(2) 从此,秦斯泽进宫不仅是为了看看他的外甥,还是为了能与沈綮多接近接近。 沈綮很尽责,辛洛大大小小的事可谓是事无巨细地处理,标记后的辛洛性情大变,不似从前的懦弱不亲近人,虽说之前的辛洛并未以身份压人,只是如果两者相比较,沈綮会更喜欢标记后的辛洛。 只不过沈綮对辛洛有时候还是会恨得牙痒痒的,辛洛不知从哪里得知,他与秦斯泽的关系,他便时不时会联合秦斯泽,假借许多的借口就为了让秦斯泽能更加靠近沈綮。 辛洛全然是帮助自家舅舅追求舅母的助攻人物。 每一回沈綮看到秦斯泽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让他不自觉攥紧拳头,想要往那一张迷倒京城少年的俊脸就是来一拳。 沈綮不好冲辛洛发脾气,但对秦斯泽耍性子却是可以的。 一日,沈綮又被辛洛坑。 秦斯泽腻腻歪歪喊了声沈綮,那双脚十分不安分,一直往沈綮那凑去,“阿胖…” 沈綮冷眼相待,双手环胸。 秦斯泽也不死心,完全没了在外铁血无情将军的气场,反倒成了只吐舌头的乖顺大狗,就喜欢贴着傲娇主人。 眼看大狗狗就要贴到身上来了,沈綮微不可查地轻叹,没再往旁边退开,任由秦斯泽贴上来。他的心本就不是冷冰冰的,那几年的时间,沈綮不断在为秦斯泽找理由,他还是爱秦斯泽的。 秦斯泽心下窃喜,沈綮没有把他推开,虽然脸色仍旧不好看,但这也让秦斯泽十分高兴。 人们都说好心情很容易感染他人。 沈綮察觉到了秦斯泽的高兴,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嘴上却不饶人,轻咳一声,“我只是累了点,不想移开。” 秦斯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我太懒了,就像贴着阿胖走。” 两个胳膊贴着胳膊并行走,慢慢的秦斯泽不满足于此,不安分的右手眼疾手快直接牵住沈綮的左手,遭到沈綮的一个白眼,但也只有白眼,没有其他动作。 没有动作就等于变相鼓励秦斯泽。 秦斯泽怵沈綮嫌他吵,所以沈綮不说话,他自然也不语。 良久,秦斯泽眉头微皱,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一股奶香味,似有似无的。 秦斯泽眼睛慢慢像星星闪烁般亮了起来,一丝狡黠划过眼珠子。 是沈綮的信息素。 早在沈綮初次雨露期时,秦斯泽永久标记了沈綮。 那会儿秦斯泽恰好回到京城,沈綮已然入宫照顾辛洛了,初次雨露期还是秦斯泽入宫探望自家外甥时没见到沈綮,询问之下才被告知说告假歇息,请的还是一个星期的假。 地坤的雨露期如若在没有天乾的陪伴下度过,地坤将会硬生生挨着雨露期带来如大海潮汐般涌现上来的燥热与无处释放的快感。没得到缓解的话,雨露期便会延长至一个星期,地坤要硬生生挨着一星期。 但得到缓解就不一样了,只需要一日,隔日除了剧烈运动后带来的身体的酸软不适除外,一切都很好。 天赋异禀的地坤更能在完成标记后隔日马上回到岗位上继续当差。 当秦斯泽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在心里为自己做了许多次的教育后最终决定进入沈綮的屋内,成为沈綮的天乾。 完成标记的沈綮并没有指着秦斯泽的鼻子怒骂他,反而异常反态,对秦斯泽实施’冷处理’,没有质问秦斯泽,没有训斥秦斯泽。 初次雨露期永久标记很容易怀孕,沈綮隔日喝下避孕功效的药汤,扼杀了秦斯泽想以孩子为由把沈綮捆绑在他身边。 秦斯泽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想以雨露期怀孕让沈綮有了两人的孩子,这样沈綮会因为孩子而不离开他。 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在出征前与沈綮认真道歉后,帅气翻身上马,带领精兵把驻扎在城外五百里的异族赶回自己的领地。 一百日后标记消除,沈綮不是秦斯泽的地坤。 那一日沈綮心情不大好,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异样情绪,压着他的心头让他喘不上气,烦躁不安,却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 一日从城外回来的秦斯泽眼尖瞥见大厅的沈綮端着茶水,想必是小厮通知沈綮他回来了,为他准备的。 秦斯泽加速踏步,一把把端着的茶水交给小厮,自个儿搀扶着沈綮,“阿胖,你得好好歇息!” 沈綮嘴上嫌弃,眼底却浮现浅浅的笑意,“月份还不大,多走动。” 有人疼他宠他爱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就是因为月份未三个月,还不稳定,要先多歇息!”秦斯泽把人安在椅子上,“你再不听话,我就要把你栓在身上带着走了。” 沈綮笑眯眯的,“好啊。” “…不行。” 秦斯泽光速打脸。 沈綮招手让方才被秦斯泽拿走的茶水拿过来,“你刚回来,先喝杯茶润润喉。” 秦斯泽把第一杯先给沈綮喝,喝了过后再把沈綮用过的杯子蓄上茶水,照着沈綮抿着的地方贴上嘴唇,“好甜。” “不害臊。”沈綮垂眼抚上孕有小生命的肚子,眉眼流露出易于察觉的温柔,“还差几日便三个月了。” “是啊。”秦斯泽温热的手掌抚在沈綮的手背,随后他抬眼,一脸警惕,“三个月我也不会让你回到宫里照顾陛下。” 沈綮噗呲一笑,上手捏捏秦斯泽的脸颊,“知道了,崽崽他爹。” 秦斯泽抿紧嘴唇不让脸上挂着笑意,一脸严肃,“喊相公。” “崽崽他爹。” “喊相公。” “崽崽他爹。” “相公。” 沈綮挑眉,“诶,好娘子。” 秦斯泽屈起拇指在沈綮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语气无比宠溺,“调皮。” “陛下近日还好吗?” “臭小子照顾的不错,脸色红润得不行。”秦斯泽说到尹衍神色难看一瞬,随后神情缓和,“宫里也还有安清与其他人,总归那臭小子不会让陛下出错的,你就放宽心在将军府养身子。” 说罢,在沈綮白皙的脸颊亲了一下。
第九八章 茅厕 为表明心意前,尹衍的行为已经是四无忌惮的,表明心意后,尹衍的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全然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很是困扰辛洛。 夜宿拓洛宫算轻的了。 最过分的事,尹衍时不时仗着辛洛行动不便,如上个茅厕、起身动作都稍有些困难,需要他人帮助下才能完成的时候,尹衍坏心眼地趁机向他讨要些好处。 小包子被秦斯泽接走养胎去了,身边只剩下安清。 恰好安清又是尹衍的人,安清虽对辛洛也是极好,但终归还是尹衍的人。 尹衍让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 这不,尹衍让安清不许帮助辛洛,安清也只能乖顺听从,望向辛洛的目光连带着充斥怜悯,这让辛洛一度很是生气,每日起床对着尹衍那张英俊的脸都是臭着一张脸。 一日早晨。 月份大了,辛洛便不必上早朝。不过早朝有他没他其实不影响林国发展,毕竟奏折全都送到尹衍手里,才不会送到他这个傀儡皇帝手上。 辛洛能不去早朝,但尹衍可不行啊。 趁着尹衍还未回到拓洛宫,辛洛对着守在一旁的安清道:“安清,扶朕起身。” 安清犹豫不决,“陛下…这…” 刚睡醒,尿意来的巨快,憋着不能释放导致辛洛脾气不好,忿忿不平的,“朕想要上茅厕!不要再听从那个狗崽子的命令!” 辛洛嘴里的狗崽子是尹衍。 “啊…好的。”安清欲要搀扶起身时,殿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陛下,寡人回来了。”声调还带着些许愉悦。 说曹操曹操就到,尹衍回来了。 “安清,你快些!”辛洛压低声音,语气不由得有些急切。 再不把我扶起来,他可能就要被狗崽子把着尿在尿壶里了。 这件事还真发生过。 起先是因辛洛后半夜尿意赫然涌现,想让安清搀着他去茅厕,外头吹着冷风,尹衍不让辛洛出去,怕他在外头吹风受凉,所以便拿过尿壶来,他亲自把着辛洛,让他尿在尿壶里。 辛洛现在回想起就觉得很羞耻,白皙的耳根慢慢染上红晕。 安清的动作还是没有尹衍的行动快,一踏入内殿的尹衍视线自然开始搜寻辛洛的身影,一瞧,陛下需要帮助啊。 “让寡人来吧。” “不!”辛洛大声拒绝,引得尹衍一愣,未免被对方察觉,辛洛强忍着尿意急道:“皇叔这不是刚下朝回来吗?理应多歇息一会儿,让安清伺候朕就行了。” 辛洛的’体贴’弄得尹衍顿然笑颜展露,心花怒放,陛下这是开始疼惜寡人了吗。 “寡人并不累,照顾陛下也是应当的。”谁知尹衍不按牌理出牌,上前不动声色把安清挤出辛洛的视线,高大的身影彻底遮住了辛洛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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