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漪发现她了。 片刻后,两人出现在病房外,一时气氛沉默。 “你想对我说什么?”陆寒漪声音淡淡地问。 苏朵看上去并不惊讶,笑着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们……我不会跟别人乱说。” “谢谢。” 苏朵抓着包包一角,表情有些犹豫,咬着下唇说:“但是还有件事,我想还是得告诉你。” 她跟卓妍妍关系不错,偶然听说了之前的一个“误会”。 况且,对姜家的家风她也略有耳闻,这两人不可能在一起,不如趁陆寒漪还没深陷其中,好心拉他一把。 “那只橡皮擦是我的,名字也是我写的,跟姜凌没有任何关系,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意思是,他根本没有“暗恋”你。 你所想象的喜欢、回应,内心的自卑挣扎,甚至鼓起勇气告白,其实都是一厢情愿,从来都和那人无关。 只有你一个人深陷爱河,而已 。 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朵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鲜少的惊讶之色,以及某些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他。” “他有说过喜欢你吗?” “……” “说完了吗?”陆寒漪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幽幽。 苏朵一时语塞。 然后,她看着陆寒漪的身影,慢慢走向了走廊尽头,有些说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 高三繁忙的学习还在继续,大家都为了最后的冲刺努力。 姜凌有陆寒漪为他补习的基础,就算现在突然掉链子,白天学习晚上玩乐,成绩倒也没有滑落太多。 而陆寒漪五科竞赛成绩通过国赛,进入国家集训队,将来保送top1大学,可谓前途无量。 后面因为姜凌实在太倒霉,姜妈妈给他找了个大师算命,结果大师语出不详。 大师摇头晃脑,箴言曰:勾绞入命口舌生,招引祸害亦不轻。 简而言之,他命里犯煞。 这把他爸妈吓得够呛,然大师拂尘一甩,说可以破财挡灾,于是又花了不少钱给姜凌驱祸辟邪。 等送走了大师,姜昭明兀自走到书房里,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是让私家侦探暗中拍摄的。 有张是医院小窗里,那一吻着实暧昧不清。 他表情凝重,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查到了,陆寒漪的身世背景。” 片刻后,姜昭明眼神透着些许狠辣,说: “从小就克亲缘,害死身边的亲朋和妹妹……跟这样的人混一起,难怪小凌运势消损。” 他深吸了口气,说: “小张,帮我办一件事。” …… 静谧的夜晚,破旧小区的一栋筒子楼里。 在房间里的书桌前,陆寒漪正埋首书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忽然,“咚”的一声,房门被用力叩响。 “小崽子,睡了没有?” 陆寒漪连笔都没顿,沙沙声不停。 “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有事交代!!”男人粗哑的嗓音,酒瓶不时碰撞房门,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 “……” “真是给脸不要脸!”房门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被重重推开。 陆寒漪握着手里的钢笔,抬头看着满身酒气的男人。 “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冷淡。 “你是不是高攀了那家人的儿子?叫什么……姜……”姜昭明打了个嗝,腥臭的酒气令人作呕。 “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妈妈妹妹都没了,以后少去祸害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什么心思。” 陆寒漪握紧了手中的笔,脸色倏然冷下来。 “这跟你没关系。” 邋遢的男人拿出了一个纸袋,使劲抛到他面前,顿时红色钞票在空中飘落,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我干脆跟你老实说,他爸的秘书找了我,让我好好‘教育’你,以后离他儿子远点。” 男人面露痴迷,接住手里的钞票说:“这么多钱,够老子花很久了。” 陆寒漪低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冷声道: “谁让你收钱了?”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火药,男人陡然走过来,抬腿猛踹他一脚。 “真的以为读那点书,就能配得上人家?呸!” “你也别去读什么大学,给我去外面打工养我,不然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可是你老子,你不想我在街上饿死吧?” “饿死了老子,你就是不孝!甭管将来再大能耐,也是一辈子的污点,到时候,谁……谁能瞧得上你啊?” 陆寒漪被重重踹到腹部,他在桌下蜷缩起身体。 随着拳打脚踢落在身上,白色衬衣上留下许多脚印,他眼下泛着圈乌青,额角也被碎酒瓶打破了,血迹沿着眉骨流淌进眼睛。 倏然,他嘴角抽了抽,竟然笑了起来。 “混账东西,你笑什么!” “我笑……你还有命让我给你养老吗?” “……”男人一愣,继而脚下更加凶狠,谩骂道:“咒我……你敢咒我!” 但是,他的脚还没落到实处,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不知道看到什么,男人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整个人踉跄后退,重重摔倒在地上。 男人惊慌地拉开裤腿,看到毛发浓密的皮肤下,有数不清的条状活物在活动,把人体的薄薄表皮硬生生撑起来。 这是什么、什么! 很快男人感觉全身发生了变化,他喉咙一梗,朝地板上吐出口鲜血。 身后,恶魔一样的少年已然逼近,催命般低语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 男人惊恐万状,跌跌撞撞跑出房门。 凌晨三点,他被邻居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据说是长期酗酒,突发旧疾,不久后心脏功能衰竭而死。
第26章 怪物学霸的掌中咸鱼26 自从姜家送走算命大师后,姜凌的运势竟然真的回来了,挺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倒霉了。 但是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有一次,姜凌跟林彦他们喝酒喝到凌晨四点,第二天就发烧到40度,在家躺了大半个月。 虽然还没好全,但是由于课业繁重,他不顾家里劝阻回校上课了。 秋天的凉爽天气,容易让人白日犯困。 姜凌神情疲倦地趴在课桌上,面颊有些苍白,鼻尖微红。 他感觉浑身酸疼、四肢无力,一开始害怕担忧过,但是时日一久已经习惯了。 课堂上一片嘈杂,班主任在为大家分班,特殊同学可以自由选择班级。 姜凌目前也算是“特殊”的一员,他拿着申请表看了又看,最终遵从自己的求生欲,在上面写下了跟陆寒漪不同的班级号。 但是,递交上去之前,他悄悄瞄了对方一眼,小声嘟囔道: “那啥……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的学习着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吧……” 陆寒漪去的是尖子班,他就算进去也是拖后腿的份。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对方有反应。 姜凌顿时有点心虚,捏着申请表一角,说:“要是你不想分开,那就……” 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接过了申请表。 “我尊重你的选择。”陆寒漪如画般精致的眉眼,淡然平静,语气更是不咸不淡。 他垂眸简单地整理其他表格,然后从座位上起身走了。 姜凌目送他的背影,满脸的疑惑。 他竟然同意了?? 刚才心里设想的难分难舍戏份,酸不溜秋的台词,全都……都成自己的独角戏了? 姜凌默默收回表演欲,安心地当起躺平的咸鱼。 后来,他们分在不同教学楼,但是两个班级遥遥相对。只要走过中间那条连廊,就能找到彼此。 然而两人各有各的顾忌,基本上很少见面。 这天上午,阴天的冷空气吹过,连廊花坛上的野葵花和三色堇迎风颤抖。 姜凌把衣领拉高了,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一双清亮神游的眼睛。 他后背倚靠着墙边,手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 忽然喉咙干涩发痒,他微微低下脑袋发出几声咳嗽,脸颊随之染上淡淡红晕。 天有些冷了,周围有些冷清。 在连廊另一头,陆寒漪从对面走了过来,林彦见状热情打招呼: “陆学霸,好久不见,你去哪儿啊?” 陆寒漪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看样子是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银边眼镜的反光下,一双凤眸平淡如水。 “回教室。”他露出了招牌微笑,说道。 他给他们的感觉太平静,甚至于疏离了。没有想跟林彦搭话聊天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径自经过他们。 全程连眼神都没给姜凌,好像把他忽略了。 “咳咳……”姜凌突感不适,不禁上半身弓起,扶着面前的铁栏杆,胸膛剧烈起伏,呼出滚烫的气息。 他来不及跟陆寒漪说话,只是抬起眼睛,看着对方挺直的背影,就好像是躲着他一样,不禁黯然地垂下眼帘。 也不怪人家躲,自己病成这样,要是还那么亲近,有很大概率被传染。 这样对他也好。 “你、你没事吧?”林彦也回过神了,替他猛拍后背。 他摆了摆手,刚想说没事,就又是喉咙一阵干痒,眼睛蔓上血丝,身体跟个破风箱一样。 另一边,两人以为走掉的陆寒漪,却背影倏然僵硬,在原地顿住一瞬,他难以克制地侧过身,看到林彦给姜凌递上水瓶。 “……”陆寒漪迅速收敛目光,脚下加快,离开了这里。 “这都多久了,你这样也没见他来关心一下,良心上过得去吗?”这边,林彦愤愤不平地说。 姜凌喝了水好多了,闻言表情严肃地说:“他学习课业繁忙,是干正经事的人,别什么事都去烦他。” 林彦瞪大眼睛,“你这话……说得咱不干正事一样!” “……” 姜凌不经意一低头,看着在领口微微晃动珍珠,想到那天直白炙热的告白,心里有些恍惚和怅然。 然后,一阵寒风吹过。 他情不自禁裹紧了衣服,跟着林彦走回了教室。 没想到,这次感冒快两个月才痊愈。 过了三天,姜凌开始在家锻炼身体,晚上还去楼下跑两圈,不过中途眼睛有些疼,回去照镜子又没事,只是轻微充血。 他猜测可能是炎症,后面只是上了点眼药。 次日上午,第三节 下课学校消防演习,当警铃声一响,所有人都在广播的提示下离开教学楼。 “滴嘟——” 姜凌所在的班级,动作迅速,随着课桌椅碰撞哗啦啦的声音,他附近的同学都奔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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