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林道:“她未杀人,此事本来就和她无关,只是你如此紧张她的身份,倒让我觉得有些蹊跷。” 潭渊告诉洛君林:“这个镇子里女子少,说是有种神药,叫招娣散,吃了能让人生男子。” 一听到招娣散三个字,豆丁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她不受控制地发着抖,直往香樟怀里躲。 香樟怒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明白我们的苦楚!” 洛君林略一思索,和潭渊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已心知肚明。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吃了便能生儿子的药,那些吃了药后生下女子的妈妈和女儿,全都被封了口。 因此木园镇上的女子才会越来越少,到最后剩下的全是男子,就连妓院也只能靠男子来经营。 那些侥幸逃脱的女子,要么是生下了男子,要么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个豆丁,应该就是后者。 洛君林对香樟道:“如你所愿,我们不会对她如何。但你杀了人,便要偿命,此事交由官府处理,你还有什么话说?” 香樟回头看了豆丁一眼,她眼中全是绝望和不舍。 “不要……” 香樟苦道:“以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千万别被那些人捉了去。” 豆丁默默垂泪。 没了香樟,还会有谁来护着她呢? 剩下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她猛地回身,抽出同辰房里陈设用的佩剑,就要去抹自己的脖颈。 洛君林一剑击飞她手中的佩剑。 “招娣散一事,我们自会替你解决,好生活着,莫要辜负了他。” 洛君林将剑收回,最后一次看了香樟和豆丁一眼,转身离去。 花阴在门外听着,脑门子生疼。 这人光顾着自己耍帅,银票的事情半点不提。 现在让他进去问人家姑娘要钱,他怎么好意思张得开嘴? 一路上,花阴都愤愤然,难以平复。 这下可好,洛君林没钱了,自己也没钱了。 接下来吃什么?西北风?住什么?大马路? 穿越之上京乞丐三人行吗? 潭渊和洛君林在后面走着。 俄而,潭渊忽然开口:“为什么不戳穿他们?” 洛君林淡淡道:“那姑娘已经很可怜了。” “但人是她杀的。” “那又如何?” 潭渊不能理解,像他这种黑白分明的人,眼里容不下半点灰色。 “横竖香樟是要去坐牢的,何苦再拉上一个豆丁。我若是戳穿了他们,两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妇人之仁。” 洛君林皱了皱眉,侧目看向潭渊。 此人虽然聪慧,但身上杀戮之气过重,不可深交。 同辰的脖颈处有两道勒痕,一道轻些,一道重些。 重的勒痕是香樟勒的,轻的勒痕是豆丁勒的。 香樟离开房间之后,同辰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豆丁进来翻找银票的时候,发现他还没死,遂又用同样的方法勒住了他的脖颈,勒死了他。 这一点,洛君林刚才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三人辗转来到一家深宅大院门前,花阴实在是忍不了了,回头怒瞪二人。 “现在咱们身无分文,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路乞讨着去京城吗?” 洛君林道:“稍安勿躁,钱这就来了。” 他侧目,看向大宅子的房门。 那牌匾上题着三个字,铜雀台。 花阴一愣,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洛君林提步上前,拍了几下门上的铜环。 里面有人出来接应:“来者何人?” “我们来买招娣散。” 那人脸色一变,回去通传了一声,后将门打开,放三人入内。 小厮引着三人来到后院,一处四面透风的凉亭。 凉亭当中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正是今天早上拦住花阴和潭渊的那人。 “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二位。” 花阴抽动了两下嘴角,心道,老子也是万万没想到,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还要出去当鸭赚钱。 你是真敬业啊。 洛君林开门见山:“在下家中妾室近日有喜,想求一剂招娣散。” 那人笑笑:“这个不急,先容我跟诸位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再谈招娣散的事情。” “来人,看茶。” 三人不得已,在三个方位坐下,大家互相交换姓名。 “在下洛君林。” “我是柳花阴。” “潭渊。” 那人笑道:“鄙人慕容吹箫。” “噗……” 花阴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去。 什么鬼? 慕容吹箫? 他用惊异的眼神看向慕容吹箫,心想,老子以为你出去卖是敬业,没想到你是为了那个jingye! “这是木园镇里最好的茶,各位请尝尝看。” 花阴低头闻了一下,茶香四溢,确实不错。 他饮了一口,味道更佳。 三下五除二,就把茶水全都喝完了,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回头看洛君林和潭渊,都只是喝了一点。 他赶紧把杯子放下,尴尬一笑。 “啪啪。” 慕容吹箫拍了两下手掌,周围立刻出现了四名美艳动人的女子,围坐在众人身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花阴倒吸一口凉气,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啊,稀缺女子,召之即来,还一下子就是四位,豪横。 “诸位尽兴。” 花阴仔细端详了一下身边这位美人,肤白貌美,顾盼生姿,着实美到他心坎儿里面去了。 他乐呵呵地想上手,转头就见潭渊正黑着脸瞪他。 吓得一身冷汗,瞬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席间,花阴被那女子缠着灌了一肚子的美酒佳肴,闹了一个肚圆。 他觉得有些困乏,打了一个哈欠。 慕容吹箫笑道:“花阴公子可是累了?后院有客房,不若去躺下小憩一番。” 花阴想着就这么在别人睡午觉不太好,没礼貌。 但困意一波波袭来,他实在是顶不住了,便在女人的陪伴下去了后院客房。 那女子服侍花阴躺下,替他脱了衣裳和鞋子,便辗转离去。 花阴刚刚沉入睡眠,便听咚地一声,自己的屁股狠狠甩在了水泥地上,疼得他瞬间就清醒了。 什么情况? 他四下环顾,周围一片昏黑。 他跌落到床铺下面的地窖里来了!
第10章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喂养地母冢! 这里几乎无法视物,花阴四处摸索,找到了一个机关。 按下去后,一扇石门轰然打开。 石门之后,烛光之下,赫然站着两个高大的人影。 洛君林? 潭渊! “你们怎么在这儿?” 潭渊懒得搭理花阴,上去噌噌两下点了他的穴道。 “什么茶你都敢喝。” 花阴联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怒瞪潭渊。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洛君林解释道:“那茶水里面有软筋散,你服下后会浑身无力,任人摆布。” 怪不得刚才那么困,走路到厢房都要人搀扶,原来是中了那个吹箫公子的奸计! “那他刚才?” “潭渊封了你的穴道,抑制住了药性的挥发。” 花阴后知后觉,突然觉出味儿来。 不对劲吧,既然封住穴道就能抑制药性挥发,那他昨天晚上…… 操! 潭渊举着红烛,照亮周遭。 这里是一处地下洞穴,潮湿阴冷,走楼梯直通向更深的地方。 三人走进深处,豁然开朗。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处仿佛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如临眼前。 墙壁上满是烛光,几乎可以照亮整个地下洞穴。 无数美貌女子穿着近乎可以说是没有的衣裳,在各处嬉笑玩闹。 花阴看呆了。 什么情况? 这人给自己纳了这么多后宫? 不是说木园镇女子少吗? 怕不是都跑到他府上来了吧! “额哈哈哈……” “哈哈哈。” “来啊~” “公子快来玩啊。” 有女子经过三人身旁,拿香喷喷的轻纱拂过他们的面庞。 潭渊和洛君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有花阴傻乎乎地中了招。 潭渊赶紧封了他另外两个穴道。 “这是罂粟粉。” 哈? 罂粟,那不是毒品吗? 花阴感觉自己眼前好像冒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彩条,他笑呵呵地伸手去抓,被潭渊制止住了。 “他中招了。” 洛君林撕下自己的衣衫,用布条围住三人的口鼻。 “这里的女子神态不似常人,应该是长期服用罂粟粉所致。” 潭渊看到洞穴尽头处有个通道,知会洛君林:“那里!” 两人纵身而起,潭渊架着花阴,一道飞向通道。 这里还有一个楼梯,通向更深的地方。 三人进入其中,嗅到一股浓浓的恶臭。 一个比刚才的洞穴略小一些的空间出现了。 这里没有任何装饰物,有的只是一排排铁牢笼。 笼子里面锁着不计其数的女子,她们有的腹部微微隆起,已经显怀,有的还没动静,但应该也是身怀六甲。 洛君林拧眉。 “原来如此。” 起作用的根本就不是招娣散,而是这些无辜受害的女子。 有女子怀了孕,去求招娣散,服下之后,便算是登记在册。 慕容吹箫会为她匹配这洞穴中怀了孕的女子,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他手上的姑娘多着是,想要几个都行。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他只需和产婆里应外合,便能狸猫换太子,让产妇只生男子。 只是他明显有断袖之癖,这么多女子,要如何受孕呢? 潭渊忽然开口道:“他今晨在清倌街拦下我们,说如果想狎妓,可以去铜雀台找他。” “他是想让你们来铜雀台助这些女子受孕。” 所以他只会挑选容貌优异之人。 外面那些女子全都美丽动人,再加上英俊潇洒的男子,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乖巧可爱。 就算这些孩子长得跟父母并不相像,人都是爱美的,看到孩子长得好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无人识破慕容吹箫的诡计。 按照时间推算,这桩买卖应该持续了至少三代,近百年。 为了售卖招娣散赚钱,他们可谓是丧尽天良。 怪不得豆丁的女子身份被拆穿的时候会那般绝望,沦为替人生子的工具,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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