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白映安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他们否不知从何开始温顺无比的绵羊何时蜕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野狼。 “白枫,你告诉我们兄妹妈妈的死因只是因为半夜在森林内被野兽灵兽突袭致死?那你可得睁大眼睛千万不能错过这出好戏了。”从锦囊内磨出不透光的白水晶球,手臂挥出将其甩在大厅上空,像是黑芒寒夜内的闯入的月光,这道光把球内记载的内容一干二净显露给任意一人。 那位衣着打扮简谱的女人,嘴角下有颗惹眼的痣,乍眼看她不含大家闺秀的满腹经纶,也不含国色天香的容貌体态。但她在前两者中不甘示弱,她有着恰到好处的斯文恬静,体举止也十分得体。 那晚,明月躲藏于黑云下,这定是这位女人永生难忘的夜晚。 因为期待又紧张她手内捏紧着她的爱人——白枫留下的书信,告知她午夜之时前来这片偏僻隐蔽的树林。她的丈夫即便已不是凡夫俗子,是众人仰望羡煞的对象。不过相比较她怀念的是以前想方设法给自己准备惊喜,让自己欢笑的那位凡人白枫。 不过这次……会是什么呢? 女人似乎是奇思妙想了不少,她脸上的表情因为某个想法愈发欢愉。她扒开这里生长旺盛源源不断的草丛,探出头来走向这的空地,她的爱人正背对着自己,手内捧着某个东西。 她很开心,脚刚踏出落于地面时瞬息浑身无力,瘫软倒地,她的宽大衣物压住遮挡着是一个散着暗绿的阵法。 白枫面无表情走过来,看待她的眼神好似一摊粪土,嫌弃之情浮于眉梢,但眸内挤入的却为烦躁。他俯下身在女人耳畔上喃喃细语着,轻声的低语仿佛他们还处于热恋期,男人对着娇小的女人说着浪漫的情话,构建着专属于他们两人的未来。 只不过这次男人笑了,女人却泪流满面,她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大颗大颗的泪珠接连不断从眼眶内夺出也没有获得自由。 入耳的不只是令她心寒胆落的笑声,以及狼群野兽发现猎物兴奋地嚎叫。 “作何解释?白枫。”白映安冷声质问着,这块水晶球被眼尖的长老认出这就是健梦台记载往事的容器,上面特殊的花纹能得知这颗水晶球是那尊无所不知的雕塑所赠予的。 大厅内就坐的人交头接耳,就连站在白枫身边扬言兴致高涨要喝个不醉不归的老头儿都退后了几分。 “哥,这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这可是健梦台的法器,能记载着求问者提出的那段时日所发生的真实往事。” 这番回答直接打的白若兰措手不及,她自己依旧不敢相信刚才眼内所看到的画面,她伴随着自己的尖叫捂耳下蹲。 茫然若失之际她似乎嗅到了自己幼时总能在妈妈怀里闻到的香味,再次睁眼时瞧见年幼的自己真的蜷缩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内,妈妈呢喃细语着童谣,幼时的自己吮吸着手指时而咿呀学语。 甜蜜且美好。 不过下一秒,抱着自己的妈妈被爸爸拔刀相向,鲜血从妈妈的七窍顺流而下,倒在了血泊之中。而罪魁祸首却仿佛若无其事,在自己每日清晨哭闹时出现安慰自己。 要是他脸上和抚摸自己脑袋的手没有沾染自己母亲的鲜血,那这份回忆大概也是美好的。 眼神空洞的白若兰似乎在这喧闹中看到了自己的妈妈站在那边,仪态万方的她下一刻面容再次布满鲜血,面部狰狞不断重复着想说出口的话。 白若兰读懂了,那股幽香再次炸开于她的鼻息内,宛若一朵鲜红玫瑰不合常理在午夜时分悄然绽放,眸内也悄然爬上一抹红丝。 “帮、我、复、仇。” 失去理智的白若兰从她母亲淌血的双唇读出了这四个字,混着浓烈的恨意。
第35章 .法阵 白若兰捏紧的双拳不自觉地颤动,指甲仿佛活生生要嵌入肉中,恶狠狠的瞪着高台上不露声色的白枫。要是以前有多敬仰台上那人,现在就有多厌恶,甚至他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亲手杀了自己妻子的恶人。 更何况他还一点歉意都没有怀着,脸上始终是那道漠不关心,仿佛母亲的死于他毫无关系,回忆内的那个人不是他般。 怒火中烧的白若兰麇集毕生所得灵力,猛地跃起直冲高台上漠视自己的畜牲,这一击她运作的灵力仿佛灵根都要被消耗殆尽,但回想自己妈妈面目狰狞的样子和努力开口所做的嘴型。 不可饶恕。 眼见即将逼近这个天打雷劈都饶恕不了罪过之人,她的眼内神情尽是疯狂,手中的灵力跃动也达到自身的最大极限,狠狠地击中白枫抬起的手臂后巨大的爆炸将空中飞行的白若兰炸飞,也因灵根受损陷入昏迷。 大厅内的诸位长老无一不被这副场景震的目瞪口呆,任由白映安一声不吭抱着倒地不起的白若兰后不带留念地离开。 他们的目光在这对兄妹和白枫身上举棋不定,不知到底要帮助住谁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像是注目礼般目送了白映安凄凉的背影离去。 “白映安这家伙也真的是……从小和妈妈亲近知道了这个现实难免会过激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散场宴闹得也是尴尬不堪。这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本意想斥责一番,出口的话语却还是改了改,望着立于席位前的白枫终究还是叹了气。 “造化弄人啊。”无可奈何看着前一秒还与他们把酒寻欢的白枫,总觉得心底对于他的某些看法改观扭转了不少。 难道他对朋友们不仗义,对浩轩胤不负责不作为吗?不是。但谁敢夸下海口放出豪言,他拥有这些品质就不会对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不顾情谊痛下杀手?更何况这还是远古时的法器,拥有窥探古今往事的魔力。 人群不知何时散去,仿若盘在手中的细沙必定会洒出。白枫始终垂着眼眸,一刻也未抬起过。等他再度清醒时,他已经到了自己居住的一方天地,暖阳悬在天边尽头不舍地偷看它所照耀的万物,痴心妄想的想将一切都封存于记忆中。 白枫踱步在宽敞的庭院内,再三再四的做着他日常所作的琐事。府上的守卫大抵是了解到了消息,即便不敢直视心事重重的他却总在转身之余投过目光,说是讥讽倒不如称作叹息。一代天骄能够惨无人道做出弑妻之事这无论放在哪都会引爆话题,更何况这里是修真圣地浩轩胤。 太阳还是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的烛火。人声鼎沸的场面也被零星虫鸣顶替。 狂风大雨肆无忌惮泼洒在他的道袍上,四周的枯木接二连三倒下,显得无比凄凉。白枫眯着眼立即发现这里是个法阵,看来是有人在他熟睡时将其拉入这个法阵内,他运作灵力准备找寻阵眼时,远处逐渐靠近的身影将他的注意力拉走,他不自觉想要探寻来者的真正面容时,他一向以冷静著称的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鸡皮疙瘩顺着雷电应声而起,他双眼死死瞪着传来脚步的地方。明明相隔不远,两人之间却好似有层雾让白枫无法用肉眼看清那张脸。 那张他不敢也不想面对的脸。 “阿枫。” 这是他的妻子,最喜欢称呼自己的方式。 等他愣神回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以前的屋内,家具一切如故整整齐齐摆放着,在挂着他那时所用的佩剑地方总烧着自己喜欢的檀木味熏香,那是妻子每天都不会的忘记的事情。 “这一次又是去干什么?”笑脸盈盈看着自己,妻子小声的发问。她的声音虽说不是天籁之音,但也带着少许甜糯的尾调让人不禁想把所有的爱拱手献给这个女人,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白枫支支吾吾的半天没答上,不过却有人接住了妻子的话:“这次去是准备练气入体,无需担忧”说罢透过白枫在女人的额上轻柔落下一吻:“乖乖等我回来。”直至两人分离之时才发觉这是年少之时的自己,那时与妻子成婚不久,两人脸上总挂着傻兮兮的笑容。 与夫人相熟之时,是在一处即便夫人娘家人始终瞧不起自己,认为他只不过是个散修又没有门派靠山强烈反对两人的交往,即便如此他们的感情不受任何干扰愈发浓厚起来,甚至婚姻大事夫人也不顾家人的脱离关系义无反顾奔向白枫的怀抱。娘家人先是破口大骂,一度伤心痛哭,几经晕厥后,在第二年送去了几匹布料。 那次,是白枫头次瞧见夫人嚎啕大哭,扑向自己怀里抽泣,含糊不清讲着自己此生都不会去用这几匹崭新的布料,甚至冒了个鼻涕泡,两人随即放声大笑相拥而眠。 场景随即扭曲,不过他依旧是在这个木屋内,这次的场景...... “我说了这无需多言,我想做的我自己做了便好。”白枫沉着脸盯着抓住自己手的夫人没好气的命令道:”放开。” “我求求你不要再去了,这很危险千万不要再去尝试了!”紧抓着的白枫的手臂,她弓起身子苦苦哀求着:“就算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要这些实的虚的,你就不要再去了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可以吗!” ”放手!“ 甩开后只身离去,白枫从始至终脸色阴沉,他开始越来越不能接受这个女人了,自己步入于此为的不就是从今往后更好的日子吗?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就是会把事情往最坏的层面想? 旁观者看着过去”固执的“的自己,其实一眼望穿当初那个他心底早已被欲望灌满,仅差一步就会落入名为心魔的深渊,这是上苍都难以根除的执念,而这一步正是自己的妻子百般阻挠,日日担忧才未能如愿迈出。之后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个心魔未能修成正果?他记不清了。 熏香依旧萦绕在屋内,淡雅的檀香随着烟雾缭绕在屋内终而消散,只可惜喜欢檀香味的人已经抽身离去。夫人在门外停留许久才回屋,来到床前摸索着靠外边,许久后终究摸到了她所寻觅的地方,起身翻找了一阵子抱着个小木箱回来,从中拿出了当时家里面仅有的几匹布。 这正是她的父母给予她的嫁妆,她曾在自己怀里哭着说这辈子不会用的布料。 她为什么拿出来? 紧接着,她掀开简陋的褥子,混着不知从哪拿出的杂草裁剪布料将其裹住,塞在一处不显眼的坑洼中将其填补。可是这不是她自己睡的地方,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动用为数不多且珍贵的布料进行填补呢? 白枫脑内突然好似被针狠狠刺入,记忆犹如活泉灌入他的识海。 “这什么床榻,睡得实在是硌人。”夜深人静时,白枫的抱怨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我明天帮你修补一下吧。”即便已经入面,可夫人依旧匆匆爬起,对着枕边人亲身安抚着。 “不用了,你自己睡就行了,我出去走走。” 原来这段期间他对夫人的态度可谓是越来越差,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从何会想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自己像个局外人无法干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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