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修发丝被金钗攀起,半解的绸衣露出肤如凝脂的肩膀,锁骨之间悬着精巧的白莲玉坠,眼神离于窗外落于映安,满含期盼的眸子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如她所见,小心翼翼的开口: “奴家先前幻想过白公子的亲自到访,可每从这扇窗望去寻找公子身影之时却总是扑了个空。”轻声的呼唤恐于她的双眼和她自己开个玩笑,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噪将她无情地拉出自身的幻想。 “是我,我来这里寻姑娘您只是有一事相求。” “白公子这有何妨,只要你愿意来见奴家一面奴家便惊喜欲狂。”随着话语即将结束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失落,这位女修想到什么后继续开口:“奴家名为苏愿,白公子要是不嫌弃可以唤奴家姓名。” “苏姑娘无需如此谨慎,听说你们近日门派开启秘境,姑娘的修为也比之前增进不少,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白公子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提……再这样下去苏愿会抑制不住感情的潮水让自身随波逐流下去。” 白映安沉默半晌后开口,即便不想开门见山但表情也从刚才的随和转为严肃:“是这样的苏姑娘,我的…小师弟不知因何内外因导致他昏迷不醒,我用尽了一切治疗昏迷的方法都没有任何成效,所以迫不得已来向苏姑娘求医。”他的语气都不如刚才那般轻松愉悦,甚至带着稍许迫切。 听着白映安把原委一一道来后,苏愿的眉头揪成一团:“这位师弟定是出了秘境后修为大幅提升,体内灵力过于混乱所致,修行之人最为忌讳的也正是如此。”她的语气也不同于方才江南女子温雅的语调,对于专业之事的她可谓是专心致志绝不含糊,不久前交谈时的轻松霎时烟消云散。 “也是,我用草药暂时稳住了他体内的灵气,可他依旧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白公子可用了熏香治疗?”见白映安点头后苏愿叹气继续道:“此时万万不可用唤神的熏香进行治疗,现在的问题已经从小师弟能不能在短暂时日醒来变成小师弟这辈子能不能醒来了。” 这番话宛若洪水猛兽侵袭白映安的耳中,他来的时候抱着健梦台包治百病的心态前来寻医,此时的他不敢相信苏愿做下的判决,香炉内腾起的烟像是凭空漂浮的白纱,仿佛让白映安置身于天边,只是做了个傲游在青云的梦。 可惜这并不是梦,而他仍旧存于现实,一个没有凡人的到来却充斥凡人七情六欲的现实。 “你一定有办法的苏姑娘,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办法只是在和我开玩笑而已!”眼红的白映安抓住苏愿的肩膀嘶声力竭呐喊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失控,他的眼睛失去神采放声呐喊着,仿佛苦行沙漠的人远远瞧见珍稀绿洲_娇caramel堂_,满怀激动之余走进时却发觉那只为海市蜃楼,而他也无力反抗任由流沙卷入被狂风吞没。 苏醒的衣服摇摇欲坠险些脱落,不过她还是注视着白映安的眸子认真开口说出缘由:“原先只用将白公子的师弟带出山即可进行治疗,不过现在熏香将他的神识卷于房内,我必须亲自进山进行医治。” “那白姑娘何时方便,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即刻动身进山。” 濒死之人会相信嘴里说出救他一命地任何人,无论此人是十恶不赦的狂徒还是被自己欺压成长的懦夫,只要那片刻愿意伸出援手,濒死之人都会感激不尽痛哭流涕。 “可是,据我所知浩轩胤所处的岙脉雪山上拥有结界抵御所有暗黑所有物,而医治小师弟的话必须要用到一味从阴气十足的地下洞穴破土而出的菌菇,若是白公子有法子将结界短暂关闭一瞬,让苏愿进入浩轩胤才好说。” 是的,那道结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圣洁无比的岙脉雪山天然形成的,已他父亲为首的几大峰主有着令牌,而每次浩轩胤所需此类草药器物之时会进行大量采购,且要由他们亲自打开结界并在此驻守直至货物进入浩轩胤。 烦躁顿时占据白映安心头,就连他端着茶杯都会发颤,阴沉的脸紧抿的嘴角全然一副发作边缘的模样,狂风暴雨前的遮影蔽日的乌云。 起身将先前的香炉填满草药,又翻找出来其余的香炉塞满草药点燃放置于桌前,久久后叹息开口:“白公子,虽然我现在说这个话不好,但我觉得还是需要说出来。” 白映安抬眸,透过这轻烟却也始终瞧不见苏愿的脸,不耐烦的应了声后象征性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其实苏愿对白公子一见钟情,相信白公子也早已发觉。”苏愿扭扭捏捏半晌见白映安不为所动将她发现的惊天秘密一五一十全部道出:“健梦台的传统活动梦境开放之时奴家也报名参加,幸运的是我寻觅到了一处祭坛,更让人喜出望外上面有尊求必应的神像。当日无意触碰白公子未曾感受到公子您母亲的气息,而在神坛上脑内也全是白工资的出于好奇便询问了……没想到公子的母亲阿钰竟然是被她最为信任的亲夫所弑。” 争分夺秒的把那日所见所闻吐露出口,证明自己说的皆为事实,她急忙拿出描绘经过的水晶球放在一旁。紧随而来的是木桌被外力掀起,铜制香炉滚倒在一旁燃烧的草药被飞出的炉盖泼洒了个干净,即便熏香的香味有多么令人放松,可暴怒的白映安却没有体验到分毫能使他镇静的感觉。 从满载希望而来,到失望透顶而归。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为何会如此相信苏愿吐露的一切事物? 健梦台的秘境有着来者不拒的神像是所有修行者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只要你的运气极佳能够碰上一次它必定有问必答。而真正让白映安浑然相信她说的话是,当她提及自己母亲之时说了“阿钰”二字。 这可是谁都不知道的。 这只有他父亲白枫、妹妹白若兰以及白映安自己才知晓且呼唤的名字。 他的母亲,在自己刚记事起便人间蒸发般消散,直到父亲在森林内找到被野兽撕咬仅剩残缺不齐的骨架,遍布一地的破碎布料正是母亲失踪当晚所穿的衣物,父亲为此开坛做法,运用秘术才确认这正是自己母亲的白骨。 当时的父亲压着声音不断安慰着泣不成声的自己,妹妹那时年幼无知不知何为死亡,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只不过每当她起床时再也没有母亲的轻声问候便开始大喊大叫,甚至用哭企图逼迫母亲出现。 然而,再也没有人准备他们每个季度的衣物,再也没有人每天轻声细语地呼唤白若兰起床,再也没有人会拉着自己的手辨别各类草药以及它们的功效。 人们常说自己的眼睛生的巧妙,与自己的母亲一毫不差,大自然最美的景色都稍显逊色,只不过自从那具白骨的出现,白映安就只能在铜镜内再次看到那双与母亲相像的双眸。 他逐渐分不清这场面谈究竟是过了一刻钟还是一月有余,白映安的脑袋好似灌了铅般沉重,云雾缭绕的酒馆让他的心态面临崩塌,抛下会尽快解决结界后需耐心等待时日后绝裾而去。 眼睛死死盯着白映安逐渐缩小的身影,苏愿将香薰全部熄灭,摆弄手后将剩余烟雾融合着微风一齐追向白映安离去的方位。 “我当然等你打开结界了,白公子。” 只不过你的脾气可是需要好好改改了,她瞥了眼手中的香炉,和桌子上不知所踪记载白枫弑妻画面的水晶球,嘴上浮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第34章 .复仇 皎阳似火势必要把万物烤得汗流浃背,这正是盛夏最具真实的写照,岙脉雪山十分配合地融化少许积雪化成洁净透明山泉水,像是绸带般不急不躁布于山脚,从远处观赏的人定会误认为自己无意迈步至仙境。 浩轩胤的大型活动也都赶在春末时圆满结束,除了几位长老需要商讨门派内一些要紧之事后其余人都不见踪迹,烈阳高照的日子他们更愿意呆在舒爽沁凉的岩洞山洞内打坐闭关。 “白若兰,现在跟我走。”白映安寻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她正在罗季阳的后院中笨手笨脚地浇灌草药,听到白映安的命令后顿时激动叫喊道:“是寻到药方了吗?我们现在就去煎药!”飞快说罢后急于伸手去抓白映安空空如也的手,却扑了个空。 巨大的落差给了她当头一棒,白若兰心内始终谱写的即为自家哥哥顺利求药回来,如果空手而返的话那这不是说明连擅医的健梦台都无从下手? “别打搅我,我现在也很烦没有耐性来和你说这么多,今天白枫他们会开什么会议吗?” “你怎么突然直接呼唤爹爹的名字?”惊讶的时候她望向白映安,后者也正在默默俯视着她发问。 这或许是白若兰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双眸,还是出自于自己的哥哥。因为暴戾未从语气表达出便肆无忌惮在眉眼处展现,白映安以往澄澈透亮的双眸此刻所居着个凶神恶煞的恶魔,眼白上浮出不少红丝。 怒目横眉的白映安见白若兰愣在原地,水汪汪的眼眸想诉说着什么却迟迟不开口,暴躁如雷的白映安不由分说扯上她的手臂大步流星朝大殿走,全然不顾白若兰吃痛的惊叹。 “哥,你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生气还急躁!”终于调整姿态勉强跟上现在心情狂躁的白映安,侧目而视后小声斥责着。 “死因。” “什么?!罗季阳难道是死了?!” “我们的娘亲,阿钰的真正死因。” “爹爹不是说娘亲在森林内迷路被野兽啃咬至死吗,这不是用白骨鉴定过正是娘亲的遗骸吗,你也亲口跟我说过的!” “那个畜牲不配当我们的爹!”咬牙切齿的白映安粗暴的打断了她还准备继续往下所述的话语,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为什么??哥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她从小到现在见哥哥屈指可数的狂躁心情,唯一那次也是因为自己贪玩迟迟不肯上床歇息而佯装的生气。她刚准备继续深究时便才发觉他们已经到了白枫所处的大殿。 嘈杂的探讨时而放声大笑的声音足以知道金碧辉煌殿内的人们大抵心情有多舒畅,白映安的脸色再次拉了下来,残留在身上的熏香浓烈香气从他身旁飘出,白若兰闻过后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他身后一同步入。 “白长老可真的是好大的兴致,不去提点爱徒几招就在这里谈笑风生?”猝不及防满是嘲弄的话语中断了众人的谈论,见到来人是白映安后原本准备招呼时仔细品味方才的话语,和他现在一触即发的狠戾也纷纷令众人站起,带着关切的目光聚集在白映安身上。 “映安啊,你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位较为大胆的长老发问。 “既然这位长老都相聚于此谈笑风生,那不如我来给各位的话题增添点乐趣?”白映安话语刚落,长老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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