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银衣和那腰间的玄铁令牌,苏子沐直接怔在原地。 但这群修士可没想给他细想的时间,立即围了上来。 他回过神拎起男子凝出把匕首架在其脖子处,对这群人说:“别动。” 修士们不出所料地齐齐停下动作,男子却似在笃定他不敢下狠手,命令道:“动手!” “试试看。”他将手里匕首贴近了男子几分,刀刃划破男子皮肤,鲜血沿脖梗涌下,这人终于安分了点儿。 “你……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苏子沐冷嗤一声,自称公子,身边又跟着一群容家修士,关键男子这张脸和容诺还有几分相像,大概率也是容家的一位公子。 他没答话,只是问:“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哪儿?” 男子一愣,“什么公子?” 都是容家人,此人没道理不认识容诺,如今和他装傻充愣。 他将匕首又往前递了几分,不耐道:“与我一同掉下来的那位公子。” 对方慌张地直往后躲,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苏子沐思索着,手中匕首又往男子脖子上一怼:“在哪儿发现的我?” “四象山紫竹林。”男子把脑袋极力往后仰,试图避开刀刃。 苏子沐没听过这个地方,他暗自记下地点,扫向那群修士,“都把衣服给我脱了。” 对面的修士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通,并没有动手脱衣服的意思。 “脱——!”他抵在男子脖子上的匕首嵌进去几分,似笑非笑道:“我都没怎么穿,你们倒是穿得挺多,我这心里边儿可是不平衡得紧,一不平衡,便暴躁得很,就想见见血,消消火!” 男子头紧跟着往后微仰几分,咬牙暗恨:“没听见吗?给本公子动作快些!” 这次修士们动作很快,等他们都脱得只剩亵衣亵裤,苏子沐瞄向与他身形差不多的那个男修,要人将衣服递过来。 男修顿了顿,端着衣服试探地走近。 而苏子沐瞟了眼手中男子,心中不由烦躁,按说敢调戏到他头上,不死也得弄残才够解他心头之恨。 可这人和容诺不知道什么关系,弄死了,要是误打误撞和容诺结下血仇…… 算了。他甩开脑中念头,拿到衣服他去找容诺才是要紧事。 这时男修已经走到跟前,待他伸手去拿衣服,对方忽地把衣服全部抛起,五指成爪就要废了他的胳膊。 他连忙掳着男子旋身躲开,可有男修在前,其余修士也随即围攻过来,迫使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应对,手中人质一个不察被那名男修趁机抢了过去。 没了男子牵制这群修士,修士出手不再有顾忌,招招直奔他的命门。 霎时间灵力掌风满天飞,房间里乱作一团。 男子被男修护到身后,抬手摸了把脖颈上的鲜血,随后狠狠将男修踢倒在一旁,“贱奴!你是想害死本公子吗?” 这为苏子沐提供了契机,他抓住空当聚起灵力朝男子打去,围攻的修士瞬间少了大半,都扑到那边竭力去护住男子。 趁这个空档,苏子沐捞起一件外袍和腰带,破窗而去。 外面房屋树梢都还积着厚雪,貌似是冬天。 他有些懵,他和容诺从悬崖掉下来的时候,外界正值初夏。 他这是昏睡了大半年?还是仍身处雪雾林中? 还没弄明白状况,他又发现黑影不见了,留在它身上的咒印完全感应不到。 他感受不到咒印,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黑影的实力已经在他之上。 苏子沐一懵再懵,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一边套衣服一边往前跑,眼下先把那群人甩开再说。 他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因为走得急没薅到鞋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脚趾被冻得生疼。 出了大宅,许是他穿着奇怪,街道行人齐齐望来。 房屋街道都还积着厚雪,苏子沐身上就套了两层,里头是件不正经的红色薄衫,外头是匆忙套上的银色外袍。 腰带也没怎么系好,颠簸松垮后前胸的衣服随之敞开,肌肤尽现眼底,还赤着脚。 路上行人不想歪都难,一个个表情甚是精彩。 “容府办事,闲人暂避。”此声一落,街道众人全挤到道路两旁。 随即三五个人呼啸而过,统一穿着银色长袍,腰系玄铁腰牌,上面写着十分醒目的“容”字。 前批追兵刚过,几个容家奴侍拥立着一个贵公子也气势汹汹地循着方向追去。 边上的路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唏嘘声四起。 不需言语,眼中目光就能无障碍交流:好家伙!这偷人都偷到了容夜头上? 南域容城是容家的天下,而容家二公子容夜为容家主最宝贝的儿子。 苏子沐顾不上别人怎么想,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被捉回去。 他的灵力本就被封了大半,先前又与多人交手,体力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就要被追上,人群中一个白影闯入眼帘,瞧着就挺良善,修为至少在元婴以上。 他朝人扑去,抓住对方的胳膊求救。 待他大喘了几口气后,抬眸却瞧见张熟悉的脸,惊道:“容诺?” 他先前跑得有些狼狈,身上沾了不少脏污,碰到容诺白色衣袖便在上头印了几个巴掌印。 他急忙拍了拍,结果反而将其他地方也晕染上。 “无妨。”容诺眼神疑惑:“阁下认识我?” 苏子沐闻言偏头盯了这人半晌,“不、认识吗?”
第010章 仙长认真的么? 苏子沐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隐匿术这脸是他原本的模样,可容诺却说不认识。 他脑子转了几个弯,随后想起自己这张脸还被拓跋族挂在悬赏榜上,便能理解容诺这番表现。容家与拓跋族同位坐镇四方的四大家族,彼此之间必定不宜交恶。 苏子沐说:“是我见过阁下。”眼见那群修士越来越近,他指着街道那头,道:“你们家有人想对我欲行不轨,这你可得管管。” “你胡说八道什么?”身后的初雪立马反驳,这人声色俱厉,对他竟没有以前的半点儿畏惧。 苏子沐一瞬语塞,这一个两个演技甚是精湛,真跟不认识他一样。 两句话的功夫那群修士浩浩荡荡围上来,瞥了眼他身侧的容诺,观望一通,没有继续上前。 不一会儿,男子也到了场,满面青紫伤痕已然恢复如初,约莫服用了什么神丹妙药。 “继续跑啊,本公子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男子语气中是怒火和不加掩饰的得意。 苏子沐冷嘁:“比起你这个背后给人下药,想趁机对我欲行不轨的禽兽,总归要好得多。” “……!”围观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子闻言脸色剧变,“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你方才出门脑子被门挤了么?自己干过什么事,心里没数?”苏子沐面上带笑,心里却烦躁不耐,要不是他的灵力被药物阻滞,他抬手就能捏死眼前这几只碍眼的苍蝇,能动手的事他可不会想动嘴。 身侧容诺缓缓扭头视向他,那模样似在问他事情真伪,他与人对视两秒,当即点头十分肯定回道:“真的,事实证明你们容家男儿对男人有性趣着呢。” “忘恩负义的小人。”那方的男子骂道,“昨日本公子将你从四象山紫竹林里捡回救治,没料到你竟如此不知感恩,为了逃避几个药钱反咬一口。” 被人颠倒是非,苏子沐觑向男子身上直往外冒寒气。 “你欠他多少,我替你给。”旁边的容诺似乎信了男子的鬼话。 “什么多少?”他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容诺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直接对男子道:“药钱多少?” 苏子沐不由地有些气,这人对他的偏见未免太强了些,不问他事情缘由就信对面那货不信他! 对于要钱的事,男子未正面作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大哥该不会想放走这个满口胡言之人吧?只怕到时候有损容家的声誉。” 苏子沐本就因为遭到容诺的不信任,憋闷得很,男子这话令他彻底炸了。 “谁满口胡言呢?”他气哼哼地说完,扭头对容诺再次道:“我醒来的时候,身处一间陌生房间。他当时就穿了件水云纱,薄薄的一层,什么都能瞧见,而且连作案工具都立起来了。” “张口诬陷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本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况平清大陆无人不知,容家男儿绝不会喜欢男子。”男子讪笑,那样子仿佛印证着就是他在撒谎。 “呵。”苏子沐不想与男子浪费口舌,扭头盯着容诺:“我说的是真的。” 容诺默了会儿,“事情真相如何,容家自会查明,在此之前烦请阁下与我走一趟。” “走——”苏子沐刚说完一个字,火气就泻了下去,这人主动邀他同行?他愣愣地问:“去哪儿?” “容府。”容诺迈步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初雪随后走到苏子沐身侧,在他身前伸手示意:“阁下,请吧。” 苏子沐根本不消这人来请,他望向走在前头的人脚边轻快地跟了上去。 “等等。”男子满腔怒火,“这是他与本公子的事,大哥的手伸的过于长了。” 容诺驻步背对男子,头也没回,“此人我会带走,想来你也不愿家主知晓此事。” “知道了又怎样?得意楼么?本公子乐意至极。”男子噗嗤一笑,“不过他么。”男子瞟了眼苏子沐,“怕是会尸骨无存。” 容诺没理会男子,绕开走了,苏子沐跟着人侧身绕过,抬步紧跟其后。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男子一声嗤笑,“将人带走。”随着其一声令下,原本按兵不动的修士纷纷飞身而上。 苏子沐指尖灵力涌动,刚想动手就见修士们被一阵威压压下,直挺挺地定在原处寸步难行。 是容诺干的。他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大哥可真是威风啊。”男子眯着眼睛凝视容诺半晌,附在这人耳旁低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不甘心地甩袖而去。 容府整体建筑皆青砖白瓦,素雅沉稳,乃江南风格,可这也没能掩盖住其中的恢弘气势。 此时已经天黑,夜明珠隔几米就嵌了一颗,将府内照得如白昼一般。 墙壁、柱子、屋檐全是雕刻精美的白鹭,时而凌水静立,时而踏云高飞。 苏子沐跟着容诺主仆二人登上一个半尺高的圆台,初雪取下腰牌注入一抹灵力,令牌闪着银光浮到空中,投射出各种法阵禁制光印。 瞧见令牌,苏子沐宛如大梦初醒,不是说容家人没了令牌回不了容家么? 他赶忙在灵府中翻找容诺的那块令牌,果不其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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