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叫他有点不自在。 许昔流抿着唇,在男人即将下一次开口损他前,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了对方的嘴,成功将男人那两片形状好看的薄唇捏成了扁扁的鸭子嘴,堵住对方的话。男人被他捏的一顿,危险的眯起来眼,话语却是成功咽了下去。 许昔流见此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保持着和善的微笑,收回手,一字一顿:“秦先生不是说累了想回去吗,现在我们回去吧。” 逛个毛线。 还是赶紧回去吧。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被秦罹气死。 然而话到这种地步,秦罹反倒不着急了。 虽然他热的头顶冒烟,脑门冒汗。 秦罹感觉到风衣底下蒸腾的热意,忍不住伸手扯了下领口吹吹风。然而即将扯开的那一刹那,他又想起来了衣服底下会露出来的红色秋衣领口,神情不自然地一僵,又默默的把风衣领口摁了回去。 时间一长,热过头了,他都快感觉不到了。 秦罹眸底恍惚了一瞬,可还是坚持,扯唇道:“你不是说这里风景很好看?再逛逛吧,我记得你说那边有一道小溪和水潭......” 没等许昔流动手,他就自己驱动起轮椅来。 那叫一个身残志坚。 后面的许昔流望着这一幕:“......” 刚才不是还吵着要回去吗?现在又整的是那一出?善变的男人! 严重怀疑对方只是单纯为了和他作对。 幼稚。 许昔流没好气,原地停了停还是跟了上去。 而他们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保镖们互相望了望,感受着这一派平静、甚至还有点撑得慌的氛围,窃窃私语:“老大,咱们还过去吗?” “还要盯着许医生吗?” “为什么我觉得秦总和许医生之间,不像秦总说的那样呢?” 保镖头子张力瞅了瞅那边自家老板和医生黏黏糊糊的微妙气氛,严重怀疑老板要他们跟着、并且时刻紧盯青年动作的目的不是为了确保安全,而是吃狗粮。但这是老板下达的任务,他也怕等会儿会出现什么意外,就沧桑的叹了一声,挥手:“跟着,但别跟那么近了,离远点。” 许昔流和秦罹两人拉拉扯扯磨磨蹭蹭,最终还是到了山间小溪附近。 这处小溪离山庄不算太远,一条路就能到,只不过不是盘山公路,而是更加近的小路,来去非常方便。小溪是从更上面的地方流下来的,由于地势的缘故,在这边形成了一处活水潭,面积中等,水倒是不太深,清澈见底,里面有鱼游来游去。水潭周围的水草花草却是极为茂盛,长的又高又旺。 大概是有水滋润的缘故,这边的树木也很高大,枝桠横斜遮住了大半个天空,人乍一踏进来,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阴凉。 然而这对秦罹来说相当友好。 秦罹感到凉风拂面,舒爽地眯了眯眼睛,总算能坐得住了。 许昔流心里的尴尬到这的时候其实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是看男人非要和他作对的故意欠揍样还是有点不太爽,哼了一声。 道:“我就说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吧,你看你额头上的虚汗都没有了。” 秦罹又被提起,闻言面色一黑,眸底阴沉。 咬牙切齿:“我、不、虚。” 他恨不得脱掉风衣下地狂走几万步举铁几十回合证明自己的清白! 许昔流轻飘飘瞥他一眼,面带微笑:“虚的人都说自己不虚。” 秦罹气的眼前一黑,可又憋屈地说不出自己是因为红秋衣才死死裹着衣服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说出来,丢脸不说,还会面对来自青年的嘲笑,这小狐狸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看他笑话的机会。 于是憋了又憋,刚才才被凉风吹走的热意又起来了,憋的额头又显出薄薄一层汗。 许昔流敏锐瞧见了,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秦先生你看你,又冒汗了。” “哎,回去得告诉钟叔一声,让他给你补补,以后的身体调理上,也得加入这一条......” 他陷入了沉思。 秦罹不愿意,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干巴巴的蹦出来一句我不虚,然后在青年“年轻人不要讳疾忌医”的眼神里更加恼羞成怒。 该死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间,旁边出现一道身影。 秦章远衣冠楚楚,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他笑容满面,嘴里甚至还在哼着歌。 这段时间,说实话秦章远过的有点不太顺利。一是秦罹重新入主秦氏,雷霆手段断了大半他经营多年的人脉,二是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收拢过来的几个高层,似乎有重新要倒戈到秦罹那边去的趋向。 这些就足够他惊慌的了。 还有老爷子,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秦罹展现出的东西让老爷子重新看到了希望,对方在他面前提过好几次秦罹的名字。 这些都叫秦章远危机感加重。 然而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他深知自己通往成功的路上,他这个侄子是唯一的阻碍,只需要除掉对方,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要的一切。 所以他联系了安插在对方那边的医生,想要通过药物来促使对方发病,失去自理能力。 甚至还找了数个狗仔,蹲守在秦罹经常出没的地方。 只要能拍到秦罹发病的恐怖模样,曝光出去,那对方在社会上的风评就会一落千丈,秦氏自然不会要一个疯子来当他们的领导者。 而他,兵不血刃就能够拿下秦氏。 如今也过了好几天了,他迫切的想知道秦罹那边的状况。 怕秦罹有所察觉,他这次特地将保镖留在公路那边,自己一个人悄悄绕小路先过来,就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思及此,秦章远心情愈发的好,表情也有些急迫,使得他原本还儒雅的面孔变得有点扭曲。 他拐了个弯,瞧见几步之遥有两个人。 一站一坐,站的那个气质温和,背对着这边,戴着个眼镜,侧脸长的很熟悉,好像就是几天之前曾联系过的那名他插在秦罹身边的私人医生。 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衣服裹的严严实实,面容有些苍白,眼神阴鸷,额头冒汗,死死抿着唇,一副精神恍惚阴狠骇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他那个便宜侄子! 好家伙,都坐上轮椅了。 今天这么热,还穿的这么厚,身体得差到什么样? 再看看那马上就要发病的虚样,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 秦章远大喜。 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欣赏自己的成果。 从树后面绕出来,刚到对方身后,就看见被医生挡住了半个身体的男人突然阴沉着脸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倒下撑地就是几个迅猛的单手俯卧撑。 而医生怒气冲冲,嘴里吼着“秦罹你给我坐回去”,手拽着轮椅转身,一轮椅把刚到医生后面猝不及防的他铲到了小路下面,咕噜噜顺着地势滚了下去。 做着自转运动脑袋发晕的秦章远:??? 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34章 五分钟之前。 许昔流站秦罹面前,抱着胳膊和对方讨论虚不虚的问题。 秦罹眼神阴沉,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盯着面前一脸无奈看着他的私人医生,简直想把对方这张可恶的嘴堵上。 他道:“再说一遍,我不虚。” 许昔流闻言更无奈了,一副“你不要这么任性啊”的表情。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把男人的额头,又拉过来男人的手,摸了摸掌心,叹了口气:“还说不虚,你看看你头上的虚汗,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怎么停过,还有手心,也是一层薄汗,都盗汗成这样了,还不是虚是什么?” 许昔流摇摇头,语重心长总结:“年轻人不要一听见虚就害怕,虚也分种类呢,我又没说你那方面虚,发现问题还是要好好解决的,回避可不行,日子一长了,身子受损可怎么办......” 秦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这不是虚汗。” 许昔流一脸看你编,颇有耐心地顺着问:“好吧好吧,不是虚汗,那是什么?” 秦罹有感觉自己被青年的语气嘲讽到,可为了为自己正名,证明他男人的尊严没有受损,还是忍辱负重,眼神阴沉的把原因说出来了:“......因为我热。”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秦罹不可避免的感到丢人。 可是因为太热冒汗而被误解成身子虚,这更令他受不了,比起这个,风衣一打开红秋衣会从领口露出来的丢人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 终于把原因说出来了,秦罹有一瞬的轻松,觉得“虚”这个话题应该就此从他身上剥离开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字。他去看自己私人医生的表情,本以为会从青年脸上看到恍然大悟,继而开开心心与他道歉说不好意思秦先生我误会了,继而和解,谁知道他望过去的时候,青年却是垂着眸满脸的沉思和无奈。 秦罹的刚放下去的心一瞬间又提起了。 直觉不太好。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青年摊了摊手,道:“那这样好吧,我问秦先生你几个问题。” 秦罹一哽,很想拒绝。 可某种名为男人的倔强还是让他开了口:“......你说。”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失眠睡不着?” “......是。”但那是因为他享受黑暗与寂静! “是不是觉得最近心烦意乱,有时候还头晕眼花?” “............是。”可烦躁这不是每个人都有么?看文件久了也头晕啊,他天天提防秦章远防止对方作妖,能不烦吗! 秦罹这时候已经察觉到不妙,想终止这个话题了,然而青年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灵魂发问:“还有啊,腰膝无力,四肢酸软,这些症状是不是都有?” 秦罹:“......” 他这段时间坐久了轮椅,腿酸是正常的吧?? 每一句他都有原因,可每一句真论起来他都无从反驳,于是脸色随着对话越来越黑。 许昔流已经从男人的表情和最后的沉默看出来了一切,了然于心,一拍手,“对呀就是这样,再加上你时不时冒虚汗,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真的,秦先生,不要讳疾忌医,肾虚也分阳虚和阴虚的,你这是阴虚,我又没说你那什么不行,不是什么大问题,花时间调理一下会好的,要是置之不理的话,未来说不定会变得更严重......” 秦罹死死抿唇,字字句句好像箭头把他扎成了筛子,怒上心头,誓要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很行。 于是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头脑发热,当场就是一个趴下的大动作,单手俯卧撑以示清白! 他咣咣咣一口气好几个,姿势标准虎虎生风连气都不带喘的,本以为这下能让青年刮目相看,彻底扭转对他的错误看法,谁知迎来的是对方怒气冲冲的声音:“秦罹!你又不听话,脚伤好了没有你就给我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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