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小心!” 傅星齐走神之间,纪攸忽得执剑护在他身前,紧张地环视周围。 郁郁葱葱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蓄势待发。 傅星齐正值心情不好,轻蔑说道:“昨晚放了他一马,今天还敢来。” 话音刚落,数千蛊虫便从草中飞奔而出,直向二人袭来!二人只做了备战之势,那虫子却突然绕道而不敢靠近,傅星齐张扬冷笑:“廖师弟,你的虫儿们都不敢靠近,不如还是你自己现身吧?” 廖英根本不是二人对手,放出的蛊虫也不过是试探,自然不会露面,而草丛中暗伏着的其他人,此时已藏无可藏。 云临,元飞,季铎分别从三面夹击而来,傅星齐顺势接下云临和季铎二人的剑招,让纪攸专心对付元飞。 傅星齐没有料到,云临和季铎练的是双人剑,二人剑法多变,配合默契,一下将傅星齐拖进阵法之中。 元飞也没有料到,纪攸看起来平平无奇,剑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湛许多,且剑招随心,心无杂念,一招一式都是措手不及,元飞节节败退间,面露震惊之色。 他震惊的不是纪攸,而是这剑法! 这剑法是他再熟悉不过,却已十多年未曾领教。 他曾被这剑法打得哇哇大哭,而那人爽朗的笑声仍在记忆深处铮铮作响。 “你为什么会使空明剑法!”元飞一声怒问,叫纪攸也蓦地停下了手里的剑。 “你究竟是谁?”元飞手里的剑直指纪攸,那眼神是纪攸这几日从未见过的。 一旁斗剑的三人此时也竖起了耳朵,云临与季铎以二敌一,就算一人分神,另一人也将傅星齐死死咬住。 “不专心可不行啊,傅大教主!” 此时的傅星齐根本不将二人放在眼里,二人合二为一,一人出了空隙,另一人盯得再紧又岂能胜过傅星齐? 再看另一边,纪攸镇定自若地反问:“你又如何得知空明剑法?” 元飞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不止:“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剑法未成之时,我便已与这创剑之人切磋过,你说我怎么知道!” 元飞激动起来,纪攸看出他似与陆逾明,关系密切,坦然问道:“你是陆逾明的什么人?” 元飞蓦地一窒,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当年他技压群雄,成了武林盟主,是何等风光无限,可没多久就被人说成是孤僻的练武痴人,闭关练剑甚至音信全无,再后来旁人连提都不能提了。 十多年过去,连他的名字,都不再被人记得。 元飞心中五味杂陈,他放下手中的剑,颓然道:“我……我阿姐,嫁给了陆逾明。” 纪攸微微一怔:“他是你的姐夫?” 元飞抬头,急切地询问:“你在何处得到这空明剑法?陆逾明现在何处?我阿姐呢?你可有看到我阿姐?” 纪攸皱着眉凝望,陈述道:“这本空明剑法,我是在渊飞门的密道里发现的,不曾见过你阿姐,至于陆逾明,早已过身。” 元飞难以置信地低喃:“怎么会这样?!” 他倏忽又举起剑,对准纪攸:“你胡说!陆逾明武功天下第一,怎么会死呢?谁能杀的了他!” “那你应该去问陆剑寒。”傅星齐的声音忽然飘至耳边。 纪攸冷不丁回头,见云临和季铎都已瘫倒在地。 傅星齐同样举着剑,冷声道:“陆逾明死在渊飞门,死之前被囚密道,受尽屈辱,你应该好好地去问问陆剑寒,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胞弟?” 这一番话,让元飞更是无法接受,他以为陆逾明早已离开渊飞门,二人失踪之后,他曾跋山涉水去过渊飞门数次,怎会料到这人就在山中? 那阿姐呢? 阿姐难道还在渊飞门? 这些年又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眼前突如其来的讯息颠覆了他这数十年的信仰,元飞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复又问道:“我凭何信你们?” 傅星齐淡笑:“元师兄,这就看你自己了。” 元飞咬牙:“倘若让我知道你二人骗我,必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罢,便转身而去,他要先回元府对峙,再上渊飞门,求个明白! 傅星齐注视着他的背影,忽道:“元师兄,有些时候,武功高强之人不一定就能自保,杀人也有的是别的手段。” 纪攸静静看着身边的人,遽然觉得,这人站得离自己极远,透过他眼睛看到的,也远比自己目光所及要多得多。 傅星齐收回视线,对纪攸幽幽笑道:“阿攸,走吧,下山。” 【作者有话说】:作者:忘记小季原来叫啥名了……
第三十一章 回城 月亮城中,暗流涌动。 阿蒙与阿忌在南门等候多时,才有一守门弟子现身城头。 “来者何人!” 阿忌应道:“来者遣副使大人,不认得吗!” 那人嘟囔一声,不客气道:“等等!” 阿蒙与阿忌面面相觑,又等了许久,那人再次探头:“遣副使的腰牌有没有?” 阿蒙从腰间掏出,亮于身前,那人又让等,阿忌骂骂咧咧道:“搞什么东西,南门如今也查这么严?” 话音刚落,城门便放行了。 二人策马入城,不曾扬鞭,慢慢悠悠地穿过街市,阿蒙觉得,此次入城似与上回不同,城中必有事发生。 城内两侧街市熙熙攘攘,不过攒聚的不是城中百姓,而是守城弟子,看着混乱无章。 阿忌翻身下马,随意拉住一人,问道:“兄弟,借问城中发生了何事?” 那人将阿忌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闻声,周围的弟子也投来警惕的目光,如惊弓之鸟。 阿忌哈哈两声,指了指身后的阿蒙:“瞧见没,这位是遣副使大人,我二人去揽月宫要响蛊,刚回城,正要给城主复命去呢。” 那人将信将疑:“你们什么时候离得城?” 阿忌停顿片刻,身后阿蒙接道:“月前。” 那人听闻,微微松懈了戒心:“那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城主半月前收到风声,说三长老带了中原人回来,要攻打月亮城!” “什么?”阿忌故作惊慌:“那城主准备如何应战?三长老为何要跟咱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那人烦躁地戚了一声:“什么自己人,他月恒派什么时候当咱们是自己人?需要好处的时候说咱们也是月恒派弟子,这城里的兄弟,可有学上他们一招一式啊?” 周围的弟兄们“嘘”一声,示意他不要多嘴,接着便将阿忌赶走:“不是要去复命吗?赶紧去,打听什么?” 阿忌不服气地悄悄白了一眼,直听阿蒙也喊了一声:“阿忌,快走,城主还等着!” 阿忌这才回身上马,和阿蒙疾驰离开。 —— 月亮城与一月前已是今非昔比,城中谣言四起,人心不稳,连城主所在的贵宅也比以往多了更多进进出出之人。 阿蒙和阿忌在殿外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得以觐见城主,此次又与上回接见不同。 阿忌不过普通弟子身份,不得入内,故只有阿蒙一人进殿。 城主仍头戴面具,并未显露真身,然殿中亦不像之前那般昏暗,而是光线明亮一如寻常厅堂,城主居上座,看向阿蒙时带着微微的轻蔑:“遣副使,此番可有将响蛊带回?” “回城主,小有收获。” 阿蒙此话一出,堂上城主似也未曾料到,惊诧起身,复又缓缓坐下,压低了声音:“做的好,带了多少回来?” 阿蒙取下腰间的包裹,呈上:“回城主,小人无用,只带回了五只。” 奴仆接过包裹,献给城主,他打开其中一盒,见里头果然躺着一只,心中大悦:“好!好得很!你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示意奴仆将响蛊收起,对待阿蒙的态度顿时和悦许多:“你是怎么叫那毒娘子,乖乖给了响蛊的?” 阿蒙恭顺笑道:“小人自有小人的办法,否则,怎么对得起城主的提拔与信任?” 城主对此回答颇为满意:“我身边,便是少你这般有用的人,果然没有看走眼。” “城主谬赞。”阿蒙微微抬眼,试探说道:“小人想,下回再争取多弄一些回来。” 城主连连摆手:“不着急,眼下你就留在城中,三长老带着中原人不日就会抵达,这时候城中正缺人手。” 阿蒙听罢,小心询问:“三长老要回来了?这中原人,恐怕是来者不善。” 城主并未多疑:“岂止是不善,三长老恐怕是带着灭我们的打算回来的。” “城主,恕小人多嘴,我们城中人多,中原人能带多少人来,不一定会落了下风,再说,十长老难道不派些人驰援我们吗?” 阿蒙刚说完,便敏锐地察觉到城主不悦,他怒斥一声:“你确实多嘴,出去!” 幸亏城主并未降罪,阿蒙悻悻退了出去。 而在此之前,阿忌等在殿外之时,也稍稍听到了一些消息。 如今的贵宅之中,人多口杂,闲话迭出,阿忌倚在门口,听得有两名杂役正在悄声说话。 “昨日,我听城主大发雷霆,好像是因为,十长老不肯派人来支援。” “十长老肯定不会派呀,他得留着人,和三长老斗呢,区区一个月亮城,丢了也就丢了。我听说,三长老带回来的人,各个武功高强,以一敌万!” “啊,那咱们不是死定了……?” “你傻呀,你不会……”那人做了个跑路的手势。 那人心领神会,悄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能不能带带我?” “也不是不行,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 阿忌还未听完,阿蒙已悄然来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阿忌虽被吓了一跳,但并未出声,回头一看是阿蒙,没有多言,便跟着走出了宅邸。 两人上马,并未走得很快,见左右行人不多,有意无意地说着话。 “方才我听那两杂役说,十长老不肯派人支援,引得城主大怒。” “怪不得,方才我一说十长老,他就将我赶了出来。不然说不准,还要给我升职呢。”阿蒙朗朗笑了一声,看上去无甚在意。 “看来月亮城已是弃子。” 阿蒙目视前方:“此话倒是言之过早,方才,这位城主在我面前走了几步路。” 阿忌歪着头,好奇问:“如何?” 阿蒙转向阿忌,摇了摇头:“正常的很。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阿蒙正待说时,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处其貌不扬的院子前,他二话不说,纵身下马,环视四周无人后,掏出钥匙取下了门前的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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