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纪二人似昨日一般混在人群中,擂台之上却迟迟未有人现身,二人对视一刻,不知不觉,竟被团团围住。 陆剑寒从不远处缓缓走来,身后跟着魏岐冉,还有一位意料之中的熟人,孟雁楼。 傅星齐冷笑一声,他猜的不错,孟雁楼这样的人,来武林大会自然是想搏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看来陆剑寒给了他这个机会。 孟雁楼向陆剑寒走近了些:“门主,这二人便是小人和您提起的天星教中人。” 陆剑寒盯着二人,一旁魏岐冉思索道:“身形有几分相似,可这脸,瞧着不像那日见到的天星教二人。” 此时,陆剑寒挥了挥大袖,气势威严,指着纪攸道:“这人看来是个易容高手,只有抓来去了他脸上的易容术,才能知道庐山真面目。”随即一声令下,要将两人捉拿。 傅星齐岂会束手就擒,这帮功夫不到家的渊飞门弟子不是他的对手,可对方人数众多,也很难突围,只得拖延时间。 直到,海宁派到。 “住手!”在温琪命令下,海宁派弟子又将渊飞门弟子围住,形成两相对峙。 陆剑寒气道:“温副掌门,这是何意?” 温琪到后,温师叔也匆匆赶到,沉了沉气,道:“陆门主,你且仔细瞧瞧,这位兄弟正是昨日救老夫之人,怎会是杀你儿子的人啊?” 陆剑寒冷冷开口:“救你,和杀我儿子,并不冲突。” 温师叔见说不通,只得温琪上前交涉:“陆门主,无论如何,这位兄弟是我海宁的恩人,且与当日所见并非同一人,你们今日不能杀他们!” “温副掌门误会了。”陆剑寒毫不退让:“我没想杀他们,我只是制住他们,顺便让你们看看这两人的真面目。” 说罢,又一声令下! 傅星齐见温琪劝说不成,也不再客气,一两招便制服了渊飞门扑上前的弟子,且没有伤及海宁派,与纪攸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除去了脸上的伪装,高声道: “陆门主,不劳费心了!我二人自除易容!” 恣意张扬的傅星齐,和内敛沉静的纪攸,并肩而立,让众人都眼前一惊。 陆剑寒向温琪低声呛道:“温副掌门,你瞧瞧眼前这两位可是当日杀我孩儿之人?” 纪攸见陆剑寒私语,抢先一步辩驳:“陆门主,陆少侠非我二人所杀!当日我也是受人所害,醒来时便躺在陆少侠身旁,又遭贵门围堵,受了伤,不能言语。” “好一个伶牙俐齿之徒!”魏岐冉道:“你这莫非是在怪我等伤了你不成?” “在下不敢,只是事出蹊跷,且陆少侠确非我所杀,但叫我担了这个罪名,我可受不起,自要辩驳一番。” “那你扮作怀信的模样总没冤枉你吧!”魏岐冉又道。 “我等天星教出自苗疆小派,自是想在武林大会崭露头角,在下不过借着陆少侠的面容探听些情报罢了,试问在场谁没为了这武林大会做足准备?” “强词夺理……” 陆剑寒拦道:“岐冉,不必在与他口舌。” 见陆剑寒欲要上前对阵,温师叔仍不懈阻拦:“陆门主,既然他们口口声声称未曾行凶,是否查明真相再定罪也不迟?” 陆剑寒已失了耐心,压低了声音:“温师叔,死得若是温副掌门,您还说得出这番话来吗?” 谁料温师叔十分坚定,没有半分犹疑:“要是我们温家人出了事,绝对是清清楚楚地查明了真相,再做定论。” 温琪投去钦佩的目光:“师叔说的不错,这才是我们海宁温氏作派。” 魏岐冉不得不提醒道:“温琪,这里是渊飞门,不是海宁派,还轮不到你做主。” 傅星齐见众人争论不休,觉时机已到,忍不住插上一嘴:“如今的渊飞门,自然是陆门主做主。”转而又向温师叔作揖:“温师叔是在座资历最深的前辈,晚辈有一疑问,想在场向前辈请教。” 傅星齐救过温师叔的命,自然知无不言:“但说无妨。” “在下想问,十年前,渊飞门是否也是陆剑寒陆门主做主渊飞门?” 此问一出,引得其他众人大为惊疑。 温师叔为人身正,不觉有他,道:“如果老夫没记错,陆门主继位也有十余年了,自然十年前,也是他做主渊飞门。” “那为何小辈听说,武林盟主却另有其人?”傅星齐的余光瞥过孟雁楼,却未提及他的名字。 温琪当时年纪尚小,并无多的印象,魏岐冉则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陆剑寒。 “你说的是陆逾明吧?他是陆门主的弟弟,当时确实是技压群雄,风光无两。”温师叔说者,露出欣慰又向往的笑意。 傅星齐与纪攸皆闻之一怔,这不就是说,傅星齐身后背着的“前辈”,正是陆剑寒的弟弟,当年的武林盟主陆逾明吗? 二人原本只是想向温师叔套一些话,好唬一唬陆剑寒,不料竟撞上了大秘密。 “不过陆逾明做了武林盟主没多久,就闭关去了,老夫也未曾听闻他的下落。”温师叔向陆剑寒询问道:“陆门主,你近来可还有令弟的下落?” 陆剑寒的眼中,如死寂一般,道:“逾明,已经死了。” 温师叔唏嘘一声:“怎会?逾明是怎么死的?” 陆剑寒如鹰爪一般的眼神,盯着傅星齐,狠声道:“走火入魔。” 陆星齐听着这张口就来的谎言,不禁仰天大笑,走火入魔,真是好一个借口! 古往今来,受人戕害的江湖豪杰,哪个不是用的走火入魔的好理由,而世人深信不疑,冤屈长埋地下。 纪攸见陆剑寒的反应,便知陆逾明被困石室与他脱不了干系,讪笑问道:“陆门主,陆逾明当真是走火入魔而死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问声的是魏岐冉,纪攸还待再说,陆剑寒便一剑刺出。 那招又快又狠,直刺要害,用了百分百的内劲,纪攸反应已经十分迅速,但仍是避之不及,只知极速后退,直要刺到之际,傅星齐一个瞬步挡在身前! “教主!”纪攸脱口喊道。 傅星齐出大剑抵挡,一个寸劲使剑道偏移,陆剑寒的剑刺偏了左臂。 纪攸忙上前查看,伤深一寸多,由于剑气包裹剑身,鲜血不止。
第十六章 化险 纪攸看着傅星齐鲜血不止的左臂,皱眉扯下了自己衣条,紧急包扎几下,接着面向陆剑寒,脸上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声音却冰冷刺骨:“陆门主,缘何这般气急败坏?我都还没开口。”二人起身,更道:“我二人遭尔等追杀,命大逃入密道,可知这密道通往何处?” “小儿,欺人太甚!” 陆剑寒欲拔剑再刺,傅星齐岂能让他再如愿?将纪攸往身后一拉,抡起大剑直面迎击陆剑寒。 一来一往间,两人正式交起手来。 原来陆剑寒使得也是快剑,傅星齐并不擅长应付,又左肩受伤,一时落了下风。 纪攸拔剑出鞘,向傅星齐掷去:“教主,换剑!” 傅星齐接过纪攸的轻剑,应对霎时敏捷许多,二人交锋僵持不下,这时,魏晚突然现身,来到魏岐冉的身边。 “爹,舅舅怎么和那人打起来了?” “那二人是天星教的贼人,是杀你怀信师兄之人。”继而接耳,又将纪攸挑衅陆剑寒一事悄然告知,魏晚遂了然于心。 傅星齐左肩受伤,仍能与陆剑寒打个不相上下,陆剑寒情急之下乱了剑法,被傅星齐趁机突袭,却未能伤他分毫,只叫二人暂时分开,暂退几步。 纪攸上前查看傅星齐的伤势,顿觉不妙,衣条未能止血,傅星齐不宜再应战,随即又说道:“陆门主,我等本不想交恶,只想混个名头,又何必咄咄逼人?鹬蚌相争,哪知渔翁何人?” 纪攸已后退一步,以陆逾明的秘密相要挟,要求陆剑寒不再追击,但陆剑寒不是纵虎归山之人,他岂能放走到嘴的猎物,他握紧手中的剑,想趁二人以为有转机之时,趁胜追击。 此时,魏晚毫无征兆地走至陆剑寒的跟前,说道:“舅舅,继上回二人逃走之后,我特地派人去访查了天星教,确是在苗疆无名山中的无名小派,想在武林大会出头,是不敢贸然结怨的。” 陆剑寒怒视:“你也帮他们说话?” 魏晚又道:“舅舅莫急,话未说完。第一,倘若今日让他们做了冤大头,杀两个小卒事小,让真正有心加害渊飞门之人逍遥法外,在场所有人恐怕都心有不安。第二,他们不过是发现了渊飞门的一个秘密,我也知道天星教有一个秘密,不知二位肯不肯交换?” 傅星齐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魏晚,一种可怕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未开口,只听纪攸接道:“魏姑娘不如直言。” 魏晚微微一笑,只说了三个字:“兰越峰。” 傅星齐的母亲名为寻揽月,善用蛊术,与傅涯分开后便自立门户,隐居于兰越峰上,开创了揽月宫,但这并不算得上什么能威胁人的秘密,纪攸看了一眼身侧的傅星齐,却见他瞳孔微张,难得露出了愤怒而惊恐的神情。 纪攸还未来得及分辨,傅星齐便挣脱纪攸朝魏晚拔剑刺去,那声音真是恨透了:“魏晚!” 不知是不是因为实力太过悬殊,魏晚甚至没有躲避。 即便魏岐冉已经反应迅速,然离二人较远,距离较近的陆剑寒下意识地拦了一剑,还是未能全部拦下,魏晚结实地受了傅星齐一剑,纪攸怀疑自己看错了,她倒下之时竟是含泪而笑。 魏晚被这一剑伤得不省人事,众人连忙查看伤势,而纪攸便趁机将傅星齐带走,二人一路马不停蹄地下了山,躲至一处破庙休息。 —— 傅星齐本就受了伤,加上情绪不稳,在半路便晕了过去。 纪攸内力不及傅星齐,只敢稍稍渡气,后用草药包扎伤口,以期能快些自愈。 他看着昏睡不醒的傅星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自恼,傅星齐是为他受伤的。 突然,傅星齐在噩梦连连中惊喊起来,惊悸地喊着那人的名字:“魏晚!” 纪攸沉默地看着,为他擦去额头的密汗。 傅星齐和魏晚之间的瓜葛似比他所知的还要深,不然如何只是兰越峰三个字,就叫傅星齐方寸大乱。 纪攸却想不起来,傅星齐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秘密。 他情不自禁地握着傅星齐不安的手,微微抚平他眉间的结,就这样静坐着,直到他的惊悸消除。 傅星齐的惊悸,是前世。 他们对傅星齐实行的第一个计划,并不是天星教,而是兰越峰上的揽月宫。 血洗揽月宫,杀了寻揽月。 先在江湖之中散播谣言,称寻揽月捉平民上山,用活人炼蛊,打着正义的大旗一举攻上揽月崖,一夜之间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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