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下坐着的地面软软的,像床垫一样。 ……床垫? 他千万别是传到谁的家里去了?? 江临急急忙忙爬起来,刚转身,便看见一个人坐在床前,也戴着面具,与他面面相觑。 “……”江临第一次如此痛恨墨菲定律,他想要为自己辩解,支吾了半天也没吱出什么。 他要怎么跟人家解释?用传送法术传到了人家床上? 但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对面让的气息有些熟悉。 不等他说出什么来,对面的人先戏谑地开了口:“这么想我?都想到床上来了?” 江临:…… 他说感觉哪里熟悉呢!原来是这个人! 昨天拿花藤绑他的仇他还记着呢! 江临冷下脸来:“你怎么在这里?” 面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在这里。” “那我又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里来?” 面具人凑过来,与江临间的距离缩短了半米。他嗤笑了一声,蛊惑般道: “因为你的身体里,有我的东西。” 江临:? 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做出了行动。 那人被他踹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喘息了一阵子。他扒着床沿,面具后传来郁闷的声音:“先前给你吃的那朵花,是我们之间的媒介。你若没有地方可去,事先传送到的便会是我身边。” 他清了清嗓子,审视道:“是么?你如何得知,我的传送是这般模样?” 面具人道:“我如何得知的,传送不都是这样?” 江临道:“我不信。” 面具人:。 江临信誓旦旦道:“我的传送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与他人不同。所以我知道,你能让我传送到你身边来,必然不是误打误撞。” 他的身子向前倾斜了几度,几乎是抵着那人的面具,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熟识之人。” 因为离得近,江临听见面具人的粗重起来的呼吸声,随后身旁一阵响动,面前一凉。是面具人往后坐了坐,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 江临存了心要逗他,于是在面具人向后挪动后,他也迅速移了过去挨着他。 双臂触碰的瞬间,面具人的身体似乎僵了僵,而后,他缓缓开口:“你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你不可能不是。”江临也注视着他的眼睛,肯定道,“你喂给我的那朵花,我根本没吃。” 面具人的声音有所动摇:“你没吃?” “我以为你给我吃的是毒药。你离开之后,我就把花吐出来了。” “我的传送,在没有目的地时,会将我传送至与我羁绊最深之人身边。” “所以。”他步步紧逼,“你还要装吗?季文绛?” 堆满金银财宝的屋子里,趴着一个孩童的灵体。 “跑了?”他淡淡开口,话中虽没带什么情绪,但足以让屋外的人不寒而栗。 “主上,我们会尽快把他抓回来的。”青衣女子战战兢兢地承诺道。 “没关系。”突然变得轻快的语气让门外的人都是一愣,“让他跑。反正还会再来的。” “既然他会第二次进入这个地方,就代表他有想要探究的事,就会有贪念。” “好久没有来过新的贪念了。真期待呀。” 面具人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你...” 江临以为他还要继续装,直接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面具下有些窘迫的脸。 季文绛看着师尊带着怒意的脸,一动也不敢动。 江临盯着季文绛,微微皱眉,心中却放下了一颗大石头。 太好了太好了,男主终于回来了。 还好有系统的提示,不然让他在这种人没人性的地方呆久了,不疯才怪。 阿绛的上级到底在让他干什么啊?他刚刚的样子,都快能跟经典疯批男主小说媲美了。 一定是被该死的上级欺压成这样的。 这时,季文绛终于开口了。 “师尊。” “嗯。”江临点了点头,“我找了你很久。” “你一直在找我?” “你走以后,门派出了很多事。具体的我们回去再说,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江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到了床上。 季文绛答道:“这里是我的住处。” “还真是你住的地方。”江临有些意外。被季文绛之前的行为所影响,他以为“住处”这种话也是季文绛拿来搪塞自己的。 没想到还真是个住处。 “这街上的行人都跟丢了魂儿似的,你怎么想着会在这里住下?” 季文绛心想着身不由己,一边搪塞过去:“寄人篱下而已。” “那彼岸现在归谁管?” 季文绛道:“他一直待在一间屋子里,从未出来过,只听着声音像是个小孩。不过我曾问过其他人,说彼岸的主人只有灵体,没有实体。” “没有实体?”江临讶异,“那不就是灵魂?” “不一定。魔界之人什么形态都有,说不定只是他的障眼法。” “我是被外面戴着面具的一群女子追着才传送到这里来的。你有听说过她们吗?”江临打量了几眼屋里,发现窗户都紧闭着,悄悄问道。 季文绛竟然点了点头:“她们算是我的同僚。” “算是?” 季文绛无奈地笑了一声:“他们对我体内的心魔都很警觉。” 心魔! 江临连忙道:“你的心魔如何了?” “除了在我两月前刚来此处时出来恐吓了其他人一番,没再出来过。” 江临暂且放下心来。 门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外面那群人应该在找我,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江临看向季文绛,莞尔道,“还得请阿绛帮个忙。” 一盏茶后,季文绛换了身衣服出门。
第30章 线索 季文绛的寝宫在彼岸主人的不远处。一开门他便遇到了刚从主上那边回来的人。 “时闻,你一直都在屋里?”青衣与身后的一群女子和他对峙许久,率先开了口。 季文绛道:“是。” “我们方才在外面动静也不小,你就只是待在屋里,也不出来帮忙?” 季文绛的回答依旧简短:“与我何干。”说着推开她就要往外走。 青衣抬着手臂不让他挪动:“你再怎么厉害,也是我们的同僚,要懂得互帮互助。彼岸不养闲人!” 听见这句话,季文绛终于抬眼望向她:“你们如果让我走,我早就走了。” 青衣被他的眼神一怔,季文绛侧着身子从他手边绕过去了。 “出来了?”他的腰腹处传来一个细小声音。 季文绛“嗯”了一声,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里面的钱袋晃了晃。 “……”附身在铜币上的江临被晃得晕头转向,“打住。你再晃我可就附不住了。” 季文绛这才停下,愉悦地推开了面前的一扇大门。 “主上。”季文绛向门里喊道。 “终于肯出来了?”男孩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不过这回的声音并不像之前那般稚嫩,更像处于在孩童与少年的蜕变期中。 季文绛道:“方才在门口遇到了牧林秋。” 男孩笑了一声:“她又对你动怒了。” 季文绛:“算不上动怒。她骂我清闲。” 男孩重复道:“清闲?” 季文绛道:“她说得没错。我平时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男孩:“彼岸本来就比城外安宁,自然没什么事可做。平时有她们巡逻就够了,你不也在给城外的小捕快发任务吗。” 季文绛:“已经半个月了,他速度太慢。” 男孩道:“不要心急。” 他们左侧的房瓦传来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季文绛的余光往那处一瞥,张口道:“我什么时候能走?” 男孩的情绪终于因为这句话有了微微的动摇,连日常紧闭的房门都被他的魔气震得要打开:“你为何总是执着要走?” “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外人。” “外人怎么了?彼岸永远欢迎外人。你看现在居住在彼岸的每个人,哪个曾经不是外人?他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怎么就只有你执意要走?”男孩吼得很大声,似乎很生气。但季文绛没有受影响,他化出了灵盾挡着从屋内肆意涌出的魔气,等停歇下去之后,他才踏上几步台阶,靠近半掩着的房门叫道: “主上。” 余光有什么东西向他这里飞来了。季文绛并未分神去看,接着便感觉脚腕一疼,半跪在了地上。脚边是一块红瓦,红瓦的旁边,几枚铜币轱辘轱辘地滚进了房门里。 “又是牧林秋吧?”男孩感知到门外发生的事,声音很开心,“终于成了。我看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屋檐下,一群人躲在拐角,看着季文绛从门里出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才七嘴八舌的哀怨起青衣女子:“叫你这么契而不舍,好了,现在你真的打到他了,看他不来找你麻烦。” 牧林秋的脸上也有愁色:“我哪知道他今天没躲过去啊?”她举起两根手指,在女生们面前转了一圈,“两个月了,我一次都没成功过。” 她身旁的瑰衣女子道:“你也不看看场合。今天摆明了就是他惹主上生气了,这种时候你让他怎么分神来对付你?” 牧林秋放下手指,兴致不高:“等他找上我来,再说吧。” 半掩的房门在季文绛走后就彻底关上了。江临谨慎地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抬头打量起屋内。 金银财宝堆满了大半个屋子,即使屋里没点灯,钱财反射出的光也照得江临眼睛生疼,只能悄悄滚了几下换了个位置。 男孩趴在钱堆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季文绛说得没错,男孩的确只是一个灵体。不过灵体上还拴着许多不知道延伸去了哪里的细金线,把他整个人围得金光闪闪。 一般的灵体在人间待不了多久,只能靠吸食灵气来保持形态,而魔族大多吸食的都是人的欲望与灵魂。这大概也是男孩一直待在这屋子里的原因。金钱的铜臭味所富含的贪念是他力量的来源,他需要吸收足够多的力量才能长时间的保持灵体形态在外面游荡。 男孩看起来很累,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钱堆里,不动了。 江临觉着他应该是睡着了。在地上摸索一阵后,他看见了关上的门与地之间那条小小的缝隙。 他静静地挪动着,挪一步停一步,费了好大力才从那条缝隙处钻出去。 话说回来,他折腾这么久了,应该到中午了吧? 江临把自己立起来,滚到了大门前。 大门上的牌匾还写着官府二字,江临想到这门后堆满了财宝的屋子,顿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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