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不过碰了令牌,便能看见彼岸。”顾旻定定的看着他,“前途无量啊。” 也不算前途无量,可能是系统为了推进剧情给我开的挂。 “既然你能看见,要不要试试能不能进去?”顾旻道。 江临不是很愿意:“魔族的领域,我一修仙之人,进去做什么?” 顾旻晃了晃他手中的令牌:“我已经进去好几次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所以里面应该是安全的。既然它愿意让你看见,那为什么不进去走走,也许能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江临沉吟了半晌。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季文绛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他的体内住着一只心魔,面前这个其他人看不见的“彼岸”又所属魔界,两者之间多多少少应该有那么一点关联。反正系统都让他留在这了,肯定也想让他调查些什么。 江临手一挥:“那就试试。” 两人靠近屏障,上面的魔气涌动了一阵,将他们一同传送进了城内。 “居然真的进来了。”顾旻看着江临,啧啧称奇。 彼岸,城如其名,如彼岸一般诡丽。其构造看上去与城外差不多,也明显要比城外繁华许多。店铺门前挂着妖艳的宝石,彼岸花盛开满城,被花覆盖的地方耀出暗红色的明亮光芒,压抑又美丽。 虽然现在是清晨,城内的天空却还是黑的,甚至有一两点星星挂在天空之上。 黑云之下,灯火通明。
第28章 彼岸 身后有冷风拂过,江临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他侧身一看,当即被惊在了原地。 不过瞬息之间,他们来时通过的门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无尽的街道。 “顾大人,门不见了。”江临打量着周围,手已经放在了腰侧,灵力迸发出光芒,若是有异动,一把灵剑随时准备着出鞘。 顾旻却无所谓道:“没关系。这里的通道总是这样。上一秒在你背后,下一秒也许就换到一公里之外了。” 江临道:“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顾旻:“简单。” 江临侧目而视。 顾旻又道:“找。” 江临脸上浮现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顾旻往前走了几步,江临连忙跟上,问道:“这门有固定出现的位置吗?” “门一般会出现在魔气聚集最盛之地。” 江临若有所思:“这里是魔界,那么界中人必然都是魔族。” “这里的人常去的地方是哪儿?” 顾旻道:“常去的自然都是些茶馆客栈。不过彼岸人只在黑夜活动,白日里基本上不走动。” “这倒是奇怪。”江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这儿是怎么分白天黑夜的?难不成跟外面的时间一样?” 得到肯定的答案,江临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着脑袋:“现在是早晨,我们还有大半日。有什么能干的事吗?” 顾旻道:“你可以去茶馆坐坐,等到晚上。我有事要办,晚些时候你来找我。”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江临喊住了他。 “怎么了?” 江临的表情一言难尽:“初来乍到,能否劳驾顾大人给我带个路?” 顾旻:“哦好,忘了你是第一次来了。跟我走吧。” 江临:…… 路长的像是没有尽头。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人,不同寻常的是他们都戴着面具,连目光都不愿施舍给两人一点,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有问题。江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边的人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江临倒退回去,与顾旻一同停在了一个胡同口。 顾旻的神色有些难看,也没有听见江临的话,死死的盯着胡同里的某一处。 “顾大人?”等了好一会,顾旻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江临放轻了声音,伸手在顾旻眼前晃了晃,“胡同里有什么人?” 顾旻回过神来,对江临说了声抱歉。 “没事,看错人了。” “他们不是戴着面具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每个人的面具都是身份代表,跟脸一样,看多了也就记住了。” “这么厉害。” “过奖了。” 顾旻是官府的人,莫非是在调查什么事? “不全是。我虽为官府中人,但奉的却是彼岸人的命。” 江临警惕起来。他嘴里问着话,手却悄悄背到身后,指尖弹出一颗灵力小球。 “彼岸是魔界,顾大人怎会奉彼岸人的命?” 顾旻捏了捏眉心,可眉间的忧愁并没有散去几分:“我一开始收到任务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答应。但过了些日子,城外却忽然起了躁动,说是死了人,官府却无动于衷,迟迟不肯下令调查。” 江临放松了神情。顾旻是人,并无被魔化的征兆。 “我不得已只好接了任务。调查出结果后,彼岸让我上报给城外的官府,说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 江临好奇道:“最后处理好了吗?” 顾旻道:“这是自然。” “所以说,你在彼岸接取任务,但任务结果上报给城外的官府。”江临梳理道,“顾大人,可方便告知,您是在哪里接取的任务?” 顾旻道:“每次接取任务,都是有人在某个地方等我。这类能不论白天黑夜在彼岸自由活动的人,被称作衍主。” 江临又道:“你刚刚在胡同里看见的人,也跟衍主给你的任务有关?” 顾旻带着他转了个弯,踏进了茶馆。茶馆里的人不多,老板见到有人进来,起身招呼了几句,便不再管了,走回柜台里拨起了算盘,珠子在他指尖穿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江临抿了一口茶水,碰了碰一旁打蔫儿的花叶,道:“怎么这些盆栽就活不过来?我看外面的那些树和彼岸花都长得挺好嘛。” 顾旻习以为常道:“彼岸里不长花草,那些树估计是特例。” 魔气太重,连生机都少了很多。 江临觉得彼岸里的人太可怜了。 “道长。”顾旻俨然道,“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记住,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 “好。” 盖有衙门二字的牌匾后传出声声异动。一个个披着蝉衣的女子排列成队,等待着屋内的人发号施令。 “有外人进入了彼岸?”屋内传出幼童的声音。 “主上,是否要让我们将他除掉?” “不用。”那声音笑了起来,孩童嬉闹般的声音与场内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能进入彼岸的外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声音顿了顿,唤出一个人的名字。 “时闻。”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黑暗的屋中走了出来。 “你去调查这人的底细。如果能对我造成威胁,就立刻除去。” “明白。”时闻戴上面具,消失在了门后。 穿着青色蝉衣的女子靠近屋内,低声道:“主上就让他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 “当然不。你们去跟着他,遇到危急情况就去帮他一把。”声音带着不属于幼童的沉稳与阴翳,刻意加重了“帮”字。“毕竟他和他体内那东西,可不是善茬。” 青衣女子心领神会。 茶馆里,江临听顾旻阐述着他所接到的任务。 城中曾住着一户人家,家主是个猎户,儿女双全。可惜儿子好赌,欠了不少债。家里还了五六年的债才还清。可最后人来收债时,声称他们拖了这么长时间才交债,他们要收点利息,便叫人来把他们的小女儿掳走了。 猎户虽也会些拳脚功夫,但也抵不过这么一大群人。后来再听说了小女儿的死讯,他悲痛欲绝,去击鸣冤鼓。谁知官府的人见他没钱,瞧也不瞧他一眼,这件事便这么不了了之。等顾旻接到这案子的时候,这家人已经销声匿迹了大半年。而顾旻接取的任务,便是找到猎户,知晓他的执念,了却他的心愿。 “所以你方才见到的那人,是那家人里的其中一个?”江临回想起当时顾旻望着胡同里的表情。 顾旻点头道,“是那个猎户。衍主给过我他的照片。” 江临仍然觉得疑点重重:“照片是衍主给你的。可彼岸与城外的相通之处常人进不来,我在城外的客栈时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有关彼岸之事。彼岸里的人是如何得知城外发生了什么的?” 顾旻:“此事我也不知。我曾试着探查过,但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若我不完成衍主给我的任务,城外便会大乱。所以我猜测,这两者总该有些关联。” 白日里的确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彼岸中人看上去也都十分无趣,跟被抽了魂的打工人一样,从他们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 顾旻继续去探查线索了。江临在茶馆中耗了大半日,该喝水喝水该睡觉睡觉,可浑身总觉得不自在,感觉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掐着时间等到了戌时,茶馆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才消退下去。江临打了个寒战,准备去顾旻与他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他从柜台处顺走一盘茶水,装成小二的样子给一间包厢里的人上茶水。 包厢里的人正在划拳,嘿嘿嘿的声音喊得震耳欲聋,门外都能听见。 江临端着茶水进去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找了个空隙将茶水放在桌上,而后悄悄环视了周围一圈。 有几件客人的衣服散落在地上,江临迅速蹲下身抽走一件,然后闪出了包厢的门。 他将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丹药服下,伪造成灵力封脉的假象。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如果监视他的人是利用他周身的灵力波动的话,此时想要找到他应该怕是难了。 老板望着满屋的客人差点忙不过来,还不忘抽空向江临道了个别。 顾旻告诉他的地方名叫莺舞楼,听起来像是个看戏的地方。 江临照着顾旻给他的地图,摸摸索索走到了一座高楼前。抬头一看,高楼的装横确实像个青楼,名字也确实念作莺舞楼,可“莺”字却写成是“鹰”字,不知是何意。 他在门口踱步,仔细观察。见来往于鹰舞楼的富贵人家中还有不少人穿着复杂,看起来不像是来此寻欢作乐,更像是来交换情报的。 原来如此。江临放心的拍拍胸口,走进了鹰舞楼。 鹰舞楼虽名为青楼,内部却如拍卖场一般大,有着几层镂空阁楼,环绕着将舞台围在了中间。 江临在门口张望了一会,避开招客的老鸨,寻找着顾旻的踪迹。 一楼有清倌在拂琴,挤满了人,根本看不清有谁站在什么地方,顾旻肯定不会在一楼等他。江临将目光转向二楼,果然看见顾旻靠着栏杆,时不时的朝楼下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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