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墨侧过头怔怔地欣赏着他美丽的笑颜。倒是很少看到周筠对他笑。如同以前也很少看到记忆中的那个人笑一样。 这直勾勾的眼神把齐萧筠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下意识脸微微一红,别开目光看向天花板。 白皙脸颊上添的这抹红晕,却使他更显娇艳动人。 楚连墨咽了口口水,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话锋一转,“你这几日练武练得如何?” “还算顺利,和慕容大人之间也日益融洽了。” “那便好。”楚连墨淡淡一笑,“你连影东的心都能收服,何况是阿鹰?他相比起来可真是太好哄了,是吧。” 齐萧筠笑道:“他确实挺好哄的。” 其实现在齐萧筠开始有些理解楚连墨为什么那么喜欢慕容鹰了。他很多时候确实就像个可爱的弟弟似的。 第二天,齐萧筠一如既往地跟着慕容鹰学武功。 在练武间隙的休息时间,慕容鹰坐在练武场边的大树下笑道:“这两天伤几乎不痛了,应该可以回去当侍卫了。还有点舍不得你这徒弟了呢。” “呵,我也舍不得师父你。将来你若有闲暇,也可再指点我一二。” “一定,一定。”慕容鹰听齐萧筠叫他师父,笑得很灿烂。 这时,殷媚提着个篮子朝他们走过来。 慕容鹰一见他出现,就下意识把脸上的笑容一收。他和齐萧筠一样都很不喜欢这个人。 “干嘛?”慕容鹰可不爱跟谁装样子,脸上带着赤裸裸的不耐烦。在非当值时间他更加不会把这种人当主子。 “我亲手做了些小点心,”殷媚一脸楚楚可怜地开了口,“你们尝尝,好吗?阿筠……” 他红着眼圈看向齐萧筠,“之前的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这段时间已经深刻反省过了,我们好歹都是同一个屋檐下服侍王爷的人,就握手言和,好不好?” 齐萧筠冷淡开口:“放下吧,我们一会儿吃。”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殷媚像是深受感动似的把篮子放到了地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这人又想干什么?” 慕容鹰掀开篮子,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糕点,拿了枚银针插上去一一试毒。因为作为侍卫他经常要帮楚连墨试毒,所以随身带着银针。 银针的颜色并没有变化。 “我看着他不像要下毒。”齐萧筠皱眉沉吟着,“不然他直接以自己的名义毒死了我们,自己不也逃不掉了?” “那……我们要吃吗?”不得不说,那些糕点看起来还是让人很有食欲的。慕容鹰见糕点无毒,不禁有些心动。 “我尝尝。” 齐萧筠拿起其中一个点心咬了一小块,反复咀嚼着,并没有急着咽下去。 除了糕点本身的甜味,似乎还有种别的味道。 而这味道齐萧筠恰好有些熟悉。 “呸。”齐萧筠立马把糕点吐了出来,“他果然又想玩鬼。” “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慕容鹰顿时大怒,“他下了什么药?我等下就告诉殿下!” “不急。”齐萧筠却狡黠地一笑,“我们就这样说糕点有问题也无凭无据,不如等殿下回府,让他亲自体验一下。” “什么?”慕容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东西有问题,还想拿给殿下吃?” “放心,这东西对他没什么伤害。” “……那……”慕容鹰犹豫了一下,“就交给你处理吧。”经过这段时间两人建立的亲密师徒关系,他现在对齐萧筠已经很信任了。 当天下午,当楚连墨在书房中忙碌的时候,齐萧筠主动将点心提了过去。 下午的这个时间是容易饥饿的,所以厨房也经常会送点点心过去。 “殿下,这是殷媚给我的糕点,我看着似乎还不错,不想独自享乐,便拿来和殿下一同享用。” “……”面对齐萧筠难得的主动,楚连墨打量着他的目光却含着几分狐疑,觉得他有些反常。 但楚连墨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嚼了嚼。 下一瞬间,他也同样把点心吐了出去。 楚连墨起身两三步走到齐萧筠的面前,冷不防狠狠抬起他的下巴,“你是不是明知道点心有问题?” 齐萧筠还是头一次被楚连墨如此粗暴的对待。他知道楚连墨已经觉出了端倪,也不敢再说谎,“殿下也知道这是合欢散的味道?” “呵!”楚连墨冷笑了一声,“多的是男男女女想爬本王的床,这滋味本王可是再熟悉也不过了。怎么?你故意让本王吃下这个,是也想当其中之一吗?” 齐萧筠的下巴被楚连墨捏得生疼,再面对他格外轻蔑的目光,心中不禁也有些恼了: “我明知殿下不想碰我,怎会有这种想法?殿下多的是妻妾,就算中了合欢散,随便找个人解了不就是了?” 这正是齐萧筠设下这条计策的原因。 合欢散如果能及时解掉,对身体是没有伤害的。 “你竟还理直气壮!”楚连墨更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齐萧筠柔嫩的皮肤捏出了一块淤青,“幸亏本王识得这味道,不然就只能熬过去……你是不是想和殷媚一起受罚!” 齐萧筠听到他后一句话,一股委屈更是升腾而起—— 自己本是堂堂皇子,是被迫卷入了这些内宅争斗,他凭什么仗着现在身体比自己强壮就肆意欺凌自己!
第二十二章 吵吵更健康 “你明知道事情都是殷媚搞出来的!你自己要娶一堆在家,才让我一个七尺男儿天天就面对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我还要想办法应对,我就不委屈不心烦吗?! “你要罚我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你还不如干脆一刀把我给杀了!” 齐萧筠在情绪之下,这番话脱口而出。 “……”楚连墨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放开了捏着齐萧筠下巴的手。他还是头一次见周筠这般跟他说话。 他忽然联想起曾经和齐萧筠之间的一次争吵。 那时齐萧筠总是被楚威德找碴,有一次遇到楚连墨登门来找他,便没好气地说了句: “我觉得你们楚国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不能让我清净一下吗?” 当时的楚连墨闻言也有些恼怒:“别人找你茬关我什么事?你为何要迁怒于我?” 齐萧筠一番连珠炮式的回话: “我是齐国皇子,又不是你们的玩具,你们凭什么一个个没事干就拿我寻开心!你知道楚威德刚才说什么吗?他叫我离你远点,不如他就跟你们父皇告状说我在楚国拉帮结派…… “你们之间大抵是很水深火热,但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关我什么事? “我要远离故土和亲人、到这异国他乡方当质子本就已经很心烦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让我清净一下吗?再要过这样的日子,我还不如立刻就去死!”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怎么就要死要活的。”楚连墨感受到他的处境,有些心疼,柔和了语气。 其实楚连墨从来都知道,这种话齐萧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管在多么困难的处境下,他都从没有放弃过生活的希望,而且一直都在努力地让自己过得很好。 在楚国当质子期间,齐萧筠不想也没有机会参与楚国朝政,他就关起门来潜心练武和研究文学、兵法等等,一刻也没耽误过提高自己。 就如同现在的周筠,即使只是个卑微的侍妾,也在努力地练武,努力地在瑞王府上做更多的事,没有一天是在荒废中度过。 为什么现在的周筠和齐萧筠越来越像了。 连发脾气的样子也那么像。 “抱歉。”楚连墨终于缓和了语气,轻轻摸了摸齐萧筠刚才被自己捏青的地方,“疼吗?是本王太冲动了……本王现在对朝政上的事本就头疼,回到家还要面对这些争风吃醋,一时心烦,这才失了分寸……你打还回来好不好?” “……”齐萧筠还真的很想甩楚连墨一巴掌,把他给自己造成的伤害给还回来。 但是吧,他刚才说的话已经很脱离周筠的形象了,还是往回找补下吧。“对不起殿下,我刚才说话也太冲动了。” “那我们讲和了。”楚连墨轻轻将他拥入怀中,“你放心,本王会好好收拾那个殷媚的。你说,你给他下合欢散是想干什么?” “这还不简单么,”齐萧筠没好气地道,“现在我白天很多时间都跟慕容大人在一起,他就想我们搞在一块儿,好跟你告状说我已经不清白了,让你彻底厌弃我。我也搞不懂他跟我到底有多大仇,居然宁愿跟我同归于尽。” 楚连墨皱紧了眉头,“还真是条毒计。”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真的中了合欢散也不会碰别人。我会熬过去。” “……你……为何知道合欢散的味道?”楚连墨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以前也有人给你下过合欢散?” 齐萧筠点点头,“我当时就是熬过去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小厮就进来报告道:“殿下,刚接到消息,萍公主回来了。” 齐萧筠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萍公主是楚国的三公主,也是楚文帝唯一的女儿。 她自幼性情就像男儿般豪爽,喜爱四处游历,最近就刚去燕国晃了一圈。 而当年,给齐萧筠下合欢散的人,就是萍公主。 当时的萍公主对长相俊美又才能出众的齐萧筠起了爱慕之心,想把他的身份从质子变为驸马。 但齐萧筠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萍公主在无奈之下,就以亲手做菜给齐萧筠吃为名,在饭食中下了合欢散。 虽说齐萧筠从来都不想理会萍公主,但毕竟对方是深受楚文帝宠爱的女儿,他身为质子根本没办法把提着亲手做的饭菜上门的萍公主拒之门外,只能敷衍着吃几口。 事实上他当时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却以为是初次做菜的萍公主放了些奇怪的调料。 结果一吃完饭他就感到全身一阵燥热,萍公主得意洋洋地表示这下他逃不掉了。 谁知,齐萧筠宁愿当头狠狠浇了自己好几桶凉水,也不肯碰萍公主一下。 中合欢散的人只要翻云覆雨一番对身体就没有大的影响,但如果靠熬的,可以说要生生地脱一层皮。 所以一想起这个人,齐萧筠就非常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不仅当了某些楚国皇子的玩具,也成了这位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刁蛮公主的玩具。 却见楚连墨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 “殿下你……”齐萧筠看出了某种端倪,“也不喜欢萍公主么?” “嗯?你说‘也’?”楚连墨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你和三皇姐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 周筠和萍公主当然是没有过节的,连交集都根本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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