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秋拍开他手,然后问:“你既然不是沈何肆,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沈何肆双手撑在脑后靠着墙,“不告诉你,何必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呢?”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死过一次,然后就莫名其妙成了沈何肆,莫名其妙碰到了你。” 两人沉静了一会儿。 “……你想活下去么?” 在白奕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何肆就知道,他问的是这个灵魂,也就是真正的他。 “想。”沈何肆如是回答,“不过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不想死也是徒劳,我只是想多活一段时间。” 白奕秋想到那晚沈何肆对他说的,抬眼看着那双眼睛:“你说……你死后无人能救得了我,那是何意?” 沈何肆怔愣了一瞬,蓦地笑了:“原来那晚你是在装睡啊白暗卫,你也不用管了,我既然知道你接下来的事,那肯定会帮你。” “所以……” “我想多活些时日,是因为我想帮你啊,白暗卫。”沈何肆捂着嘴又咳嗽起来,他堪堪止咳才说,“不然你觉得,我既然知道你要做甚还不让人杀了你或赶你离开时间为了什么?” 白奕秋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帮他,但沈何肆的态度不容置疑,他问起书卷里沈何肆写的内容。 沈何肆只是含糊着说那个叫萧谏的人只是他认识的一个人,至于后面,白奕秋的名字只是他顺手写的,写下永庆帝的名字这是因为沈何肆的最终目标是永庆帝。 接下来不管白奕秋想知道什么,沈何肆却都不告诉他了。 “白暗卫,你可以试着信任我,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沈何肆只是说了这一句便去换衣服,伤口得处理一下,不然春桃看到了还真不好交代。 “对了。”沈何肆突然又补充道,“白暗卫,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和对着其他人一样伪装自己。” 白奕秋看着沈何肆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复杂,他要杀的是沈何肆,目的是星耀神力,可现在在沈何肆身体里的是别的灵魂,虽然他杀了那个人确实能够获得星耀神力,但他也滥杀了无辜。 而他的母亲,也就是西侯夫人,曾经对他说——家里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很朴实,而她也希望白奕秋成为一个不被皇族所影响的心存善念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侯,他开始背道而驰,尽管要杀的人他根本无心杀,但永庆帝让他杀,他就必须完成。 而这个人……想活下去,但知道自己不能避免死亡,便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得久些,只是想帮他的忙。 还是说……没人能救得了他,是知道他会死,所以沈何肆才会帮他? 沈何肆到底是什么人? “那我如何称呼你?”白奕秋出声问道。 沈何肆刚系好腰带,他想了想说:“之前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吧,不然春桃他们肯定就会怀疑。” “唉,那小姑娘简直太聪明了,该让她去上学的。” 白奕秋不知道的是,沈何肆在这时悄无声息松了口气,他明显感觉到白奕秋已经放弃杀他了,所以他这时候开口刚刚好。 “白暗卫。” “嗯?”白奕秋难得以一种放松的心情应对沈何肆。 “放弃永庆帝吧。”沈何肆转身眼眸带着笑意道,“既然我来了并且知道全部会发生的事,那我就可以转变局势,完成你想要做的。” 沈何肆身后的窗外透进来的光打在沈何肆身上,让整个少年看上去像是会发光一样,不知不觉中,白奕秋居然觉得眼前的人是可信的。 不……应该是那个灵魂。 “我可以暂时相信你。”白奕秋走到沈何肆面前,仰起头看着比他高半头的少年,“向我证明,你是值得我托福信任的。” “在那之后,如果我彻底信任了你,那我们便同路。” 考验么? 戒心还是这样强,不过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能这么快让白奕秋放弃杀他的念头,已经是在沈何肆意料之外了。 沈何肆十分确定,出不了几日,白奕秋绝对会全身心的信任他,到时候他会带着白奕秋一起去找萧谏,然后再前往京城找那个狗皇帝算账。 沈何肆噙着痞气的笑:“白暗卫可就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可得做好随时跟定我的准备。”
第十章 他做坏事也是大美人 阿燕发现自家少主和白公子之间的气氛似乎变了很多,当然,只是一直是自家少主追着白公子。 “白大美人——”沈何肆有事没事都叫一声。 本来坐在亭子里看书卷的白奕秋抬起头,就看到沈何肆端着果盘朝他走来,将果盘放在木桌上。 “唉,时间过得这么快,叶子都变黄了。”沈何肆拿起一个橘瓣递到白奕秋唇边。 白奕秋懒得伸手,直接就着沈何肆的手吃了那个橘瓣,他抬眼看向那些树木,不知不觉他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永庆帝只寄过那一次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音讯。 得想想给永庆帝捎封信,不然永庆帝肯定会怀疑他。 “唉,我们白暗卫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沈何肆托着下巴,他用左手碰了碰白奕秋的袍子,“你一直穿着白色的袍子,虽然很好看,但我还想看看你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沈何肆说他觉得白奕秋穿红色的一定很好看,便让阿燕来量了白奕秋的身长去衣服铺子里买身红衣裳。 白奕秋实在无法沈何肆,他便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我可好着呢,你看!”沈何肆十分自信道。 若不是白奕秋看到沈何肆抬起胳膊时衣袖间露出的胳膊比衣袖小了不止两圈,那他可能还真信了。 “再让苏大夫来看看吧,你这个样子,还真不像能帮得了我的。”白奕秋将书卷放下。 沈何肆却朝白奕秋伸出手:“说起来白暗卫,你不是先前看过关于医术的书么?不如来实践一下?” 白奕秋抬眼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不找大夫,偏要让我这个闲杂人士来看,也不知你是不是真想活。” 话虽如此,可白奕秋还是给他把了把脉 ,几秒后,眉头紧紧蹙起。 “你这脉搏如此之快……”白奕秋说着就起身要去叫春桃。 沈何肆赶忙将他拉住:“也许只是一阵的呢?我近几日精神可好得很呢白暗卫。” “你这么关心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有企图了。”沈何肆眼中闪过一抹捉狭的笑。 白奕秋闻言,甩开他的手不再理他。 沈何肆见白奕秋似乎有些愠怒,赶忙哄人:“白暗卫,我就是开个玩笑。” “唉,罢了,下次不开玩笑惹我们白大美人生气——” “可以和我开玩笑。”白奕秋打断他的话,偏头不看他,“叫苏大夫给你看病,别只是在口头帮我真正帮我忙的时候只是吊着小命。” 沈何肆一脸新奇地来回看着白奕秋,但他很快唇角勾出轻浅的笑:“好。” …… 沈何肆给苏大夫捎信后,接到信的苏大夫骑着马匆匆赶来,连茶也没喝就给沈何肆把脉。 苏大夫神色凝重半晌才开口:“沈少主曾经可有身中剧毒?” 话一出口,白奕秋身形微顿,沈何肆看了他一眼,然后面不改色撒谎:“未曾中毒,也许是药中的七叶喝多,有些副作用。” 苏大夫颔首,不排除有这种情况。 “那沈少主可要注意身子,控制七叶的用量。”他说,“老夫可有一药方,能让沈何肆暂且续命。” 沈何肆看到苏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两包药草。 “这是老夫从药房里寻到的,沈少主每晚沐浴前,将药方按照老夫写的泡到水里半时辰再沐浴,便可起到舒经活骨的作用。” “多谢苏大夫。”沈何肆将苏大夫送出门,他转身就扬起大大的笑容骄傲道,“看到了么白暗卫?我可不会拖你后腿。” 白奕秋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沈何肆好像一直都在对他笑,他没有看到沈何肆对他做出其他任何表情。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透沈何肆。 春桃和其他下人准备晚膳之前阿燕才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整个人累得像一只狗。 “少主,您吩咐我的。”阿燕擦了擦汗,他把一身大红色衣服放到床榻上。 沈何肆打量了一下,看上去很简约的红袍,这便是他想要的,于是他便催促白奕秋去试试合不合身。 这般红色的衣裳白奕秋还没尝试过,他看着沈何肆期待的眼神暗暗叹息,不就是换个衣裳,用得着这么期待么? 那他换便是。 沈何肆记得之前在现代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室友,其他人就喜欢看那室友穿新奇的衣裳,毕竟是真的好看,但他却从来没有感觉。 现在他想看白奕秋试试,因为他感觉白奕秋比那个室友还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没有那样看上去凌厉的眉眼,反倒秀气得很。 放在现代,可能是那种被男女通吃的对象。 可惜他沈何肆不喜欢男人,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当白奕秋换好衣裳时,让沈何肆和阿燕眼前一亮。 “少主,白公子还真是穿什么都好看!”阿燕拍手夸赞道,尽管他到现在只看到白奕秋穿白色袍子,今天才看到白奕秋穿红色的。 沈何肆眼中鎏光一闪:“那是——” “我们白大美人啊,我可是很欣赏的,他就是做坏事也是个大美人。” 白奕秋不怎么在乎自己穿什么,但是沈何肆的那句话,却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 对方不会在意白奕秋之前一直带着杀意接近他,还会毫不吝啬夸赞他。 他和沈何肆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沈何肆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这样的大美人,一直做他想做的才行。” 晚膳过后,两人在睡房中,这次沈何肆没再瞒着他,而是大大方方坐在书案前思考着。 白奕秋身着亵衣坐在旁边看着他写下字。 “幸亏我之前练过毛笔,不然在白大美人面前还不会写毛笔字可就丢人了。”沈何肆笑意满面道。 “你写的这些,都是你预知到的?”白奕秋问。 “嗯哼。”沈何肆指了指两个人名,“这两个可是能帮助我们的关键人物。” “你的计划是什么?” 面对白奕秋的问题,沈何肆只是说:“你就跟紧我好了,到你的任务时候我会告诉你。” 这语气毫不亚于——你就看着就好,一切交给我。 白奕秋沉默不语,他去看了看浴桶里的药,看到整个浴桶里的水都是黑棕色。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泡澡。”他提醒沈何肆。 沈何肆这才想起来苏大夫交代的,如果不是白奕秋提醒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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