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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西北战争那边的启邑军队相当于腹背受敌，我让唐咎通知他们的人两面夹击，防止两次再次被劫的消息流传到宫中。”沈何肆抿了口茶水。 白奕秋又替他沏了杯茶：“皇上已经相信你死了，我们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会容易得多。” “嗯，你——”沈何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太监的声音。 “白暗卫呢？” “秋儿还在屋里休息……” 白奕秋和沈何肆对视一眼，两人匆匆出去就看到手持圣旨的小德子。 沈何肆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到小德子对白奕秋说：“白暗卫，皇上有事召你进宫，侯爷也在，还请您，去一趟。” 还是来了么？ 沈何肆看了眼白奕秋，只见白奕秋头也不回跟着小德子离开了。 他暗暗咬牙，一个被阉了的太监在牛逼什么。 “如月！”沈何肆吆喝了一声。 “怎的了张公子？”如月匆匆跑来。 沈何肆声音冷淡：“给我伪装一下，我要进宫。” 白奕秋跟着小德子进了宫，看到了西侯，长公主以及另一个少女。 “拜见皇上。”白奕秋心里毫无波澜。 “白暗卫免礼，今日朕本想着让你休息，但想着静华郡主和你正配一对，朕不想浪费掉这个机会。”皇上的话像是尖刺一样刺着白奕秋的心。 白奕秋想起来沈何肆之前说的，对方说的果然没错。 静华郡主是多少人所娶到的，这皇帝居然把静华郡主许配给他，到底是何居心？ “朕挑今日也是看满朝大臣都在，正是个好时机，日后给你与静华郡主挑个好日子成婚。” 白奕秋抬眼，他道：“臣觉此事不妥，西北战事还在进行，宫中怎可举行大婚，如何对得起那些奔赴沙场的将士。” “这——”皇上无言以对。 底下的大臣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白暗卫，你这是在违抗圣旨。”白瑜铭想要让皇上降罪给白奕秋。 白奕秋道：“并未，臣只是在为皇上考虑，若在这时赐婚，那天下的百姓该如何看待皇上，如何看待皇宫中的众大臣。” “就算是要赐婚，臣也觉得应该让静华郡主考虑。”白奕秋看向静华郡主那边，缓缓开口道，“我不过是个普通暗卫，若将静华郡主许配给我，着实委屈了静华郡主。” “还请长公主您慎重考虑。” 西侯这是看出来了，白奕秋根本就不想接受赐婚，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劝退长公主她们。 这只是谈论，还并未拟圣旨。 “这……陛下，臣也觉得此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莫轻易定下。” 白奕秋松了口气，他下意识转头，结果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沈何肆？ 他心里一惊，沈何肆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为什么会来？ 他那身体怎的可能撑住？ “那此事便以后再商议。”皇上咳了两声，白奕秋说得有道理，他自然会碍着自己的面子不在朝廷上谈论此事。 皇上都不说这事了，其他大臣自然也不能提及，而白奕秋既然来都来了，皇上也不可能再放他回去，只是说接下来过节时，会多让他歇息两天。 接下来的皇上说的话，白奕秋一句都没听进去，思绪全在沈何肆那里。 刚才皇上说赐婚的时候，他下意识最先想到的那个人……是沈何肆。 沈何肆这个人，占据了他的太多时间，让他难以不在意。 他对沈何肆……到底是什么情感？ 沈何肆从朝廷离开并未急着回府，而是去见了萧谏和诸葛澹明。 “今天皇上给白奕秋赐婚的事都穿出来了。”萧谏扒在诸葛澹明身后看着沈何肆，“有人说白奕秋拒绝了，还有人说白奕秋和那什么静华郡主都在考虑中。” 诸葛澹明在一旁道：“来猜猜白奕秋到底会不会同意那个静华郡主？” 萧谏一把拍上诸葛澹明的脊背示意诸葛澹明先闭嘴让他说话。 “先别说白奕秋会不会同意了，你若是不表达心意，那他就算不同意以后也会和其他姑娘在一起，和其他姑娘成婚生子。” 萧谏抬眼，看着沈何肆的眼睛问：“你难道心甘情愿看着他和别的姑娘生子吗？你一直在逃避，即使是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也在逃避，你在害怕什么？” 沈何肆开口：“我担心我死后奕秋怎么办。” “那就去直白点告诉他啊。”萧谏道，“他若同意你，你还能开心几天，他若不同意，也没甚遗憾的。” “你只要放平心态去做便好，其他的管他那么多呢。” 若同意，沈何肆就是在短暂的生命中拥有了他所想拥有的，但在他离开后痛苦的会是白奕秋，若不同意，他也心甘情愿放下。 诸葛澹明笑出声：“我家阿谏懂这般多啊。” 萧谏别开脑袋：“滚滚滚，我这说的是真心话。” “要是我，我就会那样做。” 像萧谏说的那样做吗？ 沈何肆垂下眼眸，他不希望白奕秋痛苦，虽然白奕秋表面上说着不在乎，但还是会担心他。 他在白奕秋身上看到了在原著中白奕秋不该有的情感。 “张公子，我也只是提醒你，毕竟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都憋屈。”萧谏叹了口气。 他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已经做的很好了，既然已经脱离了主轨，那便继续按你们的编撰下去，沈何肆会明白的。】 “唉，但愿吧。”萧谏摇了摇头。 沈何肆悄无声息离开皇宫，他重新面具拿出来回府，他抬眼看向夜空，那些星辰，很耀眼。 以后他会变成其中一颗看着白奕秋么？ 沈何肆往前走，他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好像是他的生辰日。 …… 白奕秋在侯府并没有找到沈何肆，他去问谷氏，然而谷氏也没有见到。 “他出去应该快回来了。”谷氏轻声问，“秋儿，娘问你，你对他到底抱着甚感情？” 白奕秋淡淡道：“娘，我们只是知己。” “但你对他的特殊，娘能看出来，恐怕不只那样吧。” 白奕秋不说话了，谷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就连你自己都没有确定你自己的心思，娘能看出来，他对你来说很特殊。”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有多宠溺。”谷氏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你说得对，他啊……不会害我们，不管怎样，爹娘都会支持你。” 白奕秋看着谷氏，半晌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娘的好孩子，去吧。”谷氏收回手，她转身。 即使是背对着白奕秋，可白奕秋也知道她在偷偷拭泪。 白奕秋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对沈何肆的情感…… 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在意沈何肆，又是一直会想着沈何肆的…… 他的心思早就变了，最开始只想杀了沈何肆，后来想利用沈何肆，到现在的他，只想更加接近沈何肆，了解沈何肆。 今天在拒绝时候他也依然在想着沈何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同意，也不想同意，沈何肆可能也不想他同意。 也许……沈何肆欣悦他。 可是他有什么好的，他手上沾了很多人的血，做了很多坏事，甚至在最开始想杀死沈何肆后来还想利用沈何肆…… 他这个人坏事做尽就连他自己都看不上，他有什么资格被其他人喜欢，又有什么资格被沈何肆喜欢。 白奕秋伸手扶住一个树干，不……不能这样，他不能喜欢沈何肆，更不能让沈何肆喜欢上。 他是个恶人，放在哪里都是千古罪人啊…… 比起他自己受苦，他更害怕失去。 ——我们家秋儿，要做个心存善念的人。 白奕秋缓缓闭上眼睛，他让他的父亲和母亲失望了，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应该把自己封闭起来，讲所有人隔绝在外。 白奕秋走回睡房，路过沈何肆的睡房时看了一眼，里面没有烛光，沈何肆还没有回来，诸葛谦应该在睡觉。 他走进自己的睡房，但总觉得不安心，便坐在书案前点着蜡烛看起了书卷，却罕见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外面响起脚步声，白奕秋抬起头，看到了门外的一个人影，他走上去，隔着门，他和那人似乎只是在望着彼此，并没有开门。 直到那身影一转，似乎要离开时，白奕秋手快过脑子先一步将门打开：“沈何肆。” 沈何肆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到了披散着长发的白奕秋，他笑道：“白大美人……你这样披着头发很好看啊。” “红衣，披发？”白奕秋默契地没有问沈何肆为何不开门，只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等着你死前我就这样打扮。” 扮成他喜欢的样子是么？ “……”沈何肆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白大美人如果是这样，我真的谢谢你啊。” 两人望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沈何肆似乎才下定决心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白奕秋时，那平淡的眼神让白奕秋很难看出什么：“奕秋，今日是我的十八岁生辰日。” “我想听你说一句……生辰快乐。”
第三十章 与君双栖共一生 白奕秋本来还想说应该是十九岁，但一想……或许十八岁生辰日是那个少年的。 “生辰快乐，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白奕秋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披上披肩走吧，我去给你煮碗长寿面。” 沈何肆应了一声，回去将披肩披上。 刚才白奕秋是在……祝愿兄弟。 白奕秋对他难道真没有感觉么？ 庖厨里，沈何肆看着白奕秋忙活的身影，突然觉得还是不要打破这段关系好，到他死之前，一直这样吧…… 可…… ——你难道心甘情愿看着他和别的姑娘生子吗？ 当然不，如果被白奕秋拒绝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但爱意尚未出口，怎知白奕秋的心意？ 在白奕秋把长寿面端给沈何肆时，他就注意到沈何肆有些不对劲。 “怎的——” “奕秋。” 两人同时开口，沈何肆看着他，是在等他说话。 白奕秋道：“无事，你说。” “我想说……从迟衡山开始，我与你同行的时日甚长，多谢你一路以来的照顾，我若是能——”沈何肆还未说完，便被白奕秋捂住了嘴。 白奕秋见他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便凑近他认真道：“生辰不宜说这些，我只想听你的真话。” “……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沈何肆眸中倒映着白奕秋的身影，似乎只容得下他一人，在白奕秋收回手时迟疑了一瞬开口，“能懂么？这便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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