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涉及到皇家内斗之事,更要慎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时容咬了咬牙:“你就当我在狗洞里歇息吧。” 宋玉竹点了点头,那表情一看就是“你不本来就是在狗洞里休息吗我大人有大量不拆穿你还是装作信了吧”的意思。 时容:…… 气死人了!!! 他一定要查出这个人究竟是哪位皇子,想办法报仇! “走吧容容,我们再去一次多宝阁。”宋玉竹笑着拉住了时容的手,“正好将上次我们看中的那只簪子买回来。” 想到之前害他们被关了禁闭的罪魁祸首,他愤怒地骂道,“都怪那个可恶的温嘉玉,什么都要跟你抢……” 时容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今日和娘亲来侯府之际,时白宣说过要找温嘉玉去玩。我们应该不会和他们在多宝阁撞见吧?” “京城那么大,怎么会有那么巧?” 宋玉竹不以为意,“况且我们上次遇见,还是温嘉玉听说你在多宝阁,专门赶过来的。这次我们的行踪可没泄露!” 时容一想也是,“好,我们就去多宝阁!”
第457章 记仇小凤凰(7) 事实证明,有些事还真是这么巧。 在多宝阁门口与温嘉玉时白宣两人迎面相撞后,时容冷着一张脸恼怒地想。 他今天怎么如此的倒霉?撞破了皇子密谋大事,险些丢掉性命,偷偷溜出来,又撞见了最为晦气的温嘉玉和时白宣…… “时容?宋玉竹?”温嘉玉容貌不俗,他本来也最喜欢穿红色衣服,可自从被时容比下去之后,便再也没穿过红色。 今日他穿的是浅紫色衣衫,衬得肌肤白皙,容貌艳丽。 温嘉玉瞥了时容一眼,忽然“噗”地笑了,“时容,许久不见,你是去当乞丐了不成?脸上怎么这样脏?” “?”时容本想气势汹汹地嘲讽温嘉玉几句,将今日的憋屈发泄至他的身上,不曾想被温嘉玉抢先一步,嘲讽过来。 与时容同仇敌忾瞪着温嘉玉的宋玉竹瞪大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取出了手帕,扳过时容的脸,慌乱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土。 他笑容讨好,“我说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容容,抱歉抱歉,我当时忘记提醒你的面上沾了泥土了……” 他就是顶着这样一张沾了泥土的狼狈面容,出现在与他一向不对付的温嘉玉死面前的?他的颜面都丢尽了! 时容羞耻又凶狠地瞪着宋玉竹!他瞪,他再瞪!他试图用自己冷酷无情的眼神把宋玉竹给暗杀掉。 宋玉竹自知做错了事,低眉顺眼的给时容擦拭着脸颊,像极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媳妇,就是不敢看时容的目光。 “哈哈哈……” 温嘉玉笑得乐不可支,他可是难得见到时容这吃瘪的模样,“时容啊时容,我记得先前你不是被禁足了吗?这回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时容这个人骄傲惯了,哪受得了温嘉玉的接连嘲讽? 脸颊被擦拭干净之后,他冷哼一声,斜睨着温嘉玉,展示了一番自己如玉般纤细漂亮的手,“许久没打狗了呢……” “你!”温嘉玉怒了,感觉腰间又在隐隐作痛,时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下手专挑那隐蔽的地方,“你又说我是狗?” 温嘉玉总是这样不长记性,时容的下巴高高抬起,眼神睥睨,神情倨傲:“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他可没说。 温嘉玉气得脸都红了,“时容,像你这种不积口德、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哥儿,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时容轻轻抚了下自己缀着珠玉的乌黑发辫,肤色竟比那玉珠还要雪白莹润。他容色明艳,甚至不屑于多说一字,“呵。” 基本上每次面对时容之际,温嘉玉都会处于逆风,他气得要命,准备不再理会与他转头就走,时白宣却站了出来。 他神色真挚温柔,满心满眼都在为时容考虑,“弟弟,我知道你不爱听我的话,但是你瞒着母亲一个人偷溜出府,甚至不带婢子护卫,是很危险的……” 看到时白宣之后,时容的脸色彻底冰冷下去,他满眼厌恶,“不用你管!” 他们这是在多宝阁门前,引发的争执早吸引了一众围观的百姓。 忌惮于他们的身份地位,百姓们讨论也是低声的,但时容还能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他不领时白宣的情,嚣张跋扈欺负时白宣之类的话。 时白宣向来很会装可怜,三言两语就能把矛头指向时容,时容之前吃了他不少亏,现在是见了他就心烦。 “堵在这里让他人看笑话,毕竟不好。” 眼见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宋玉竹拉着时容踏入了多宝阁,“若是嘉玉白宣你们有这种喜好,我和容容便先进去了。” 温嘉玉见状,哼了一声,也拉着时白宣进了多宝阁,“白宣,你别理你那个恶毒不讲理的弟弟了,我们也进去。” 时白宣苦笑摇头,“容容他……” 时容和温嘉玉之前就因为看中了多宝阁的同一个发簪,而起了争执,甚至还在多宝阁大打出手。当时全京城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时容和宋玉竹也因此而被罚了禁足。 担心这次会重蹈覆辙,时容和宋玉竹直奔自己先前看中的发簪而去。两人顺利拿到了自己心仪的发簪,准备结账之际,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 “你……” 时容和宋玉竹面面相觑,眼中都有惊恐之色。 两人同时问,“你没带钱袋?” 时容头痛万分,“我来宣宁侯府做客,怎么可能会带钱袋?” 宋玉竹眼神绝望,“我的钱袋一向都是由侍棋带着的。” 多宝阁是几年前开的一家店,背后的东家神秘莫测,无人知晓他的具体面目。多宝阁不惧怕权贵,从未有过赊账、记账的规矩。 这该如何是好?在多宝阁掌柜的面前,时容和宋玉竹拿着簪子,面容羞耻而窘迫。偏偏他们的窘态,还被温嘉玉给发现了。 “时容,宋玉竹,你们怎么还不结账啊?” 温嘉玉不怀好意地左右打量着两人,捂嘴偷笑,“不会是没有银钱吧?堂堂将军府的小公子,侯府的小少爷,连个买簪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时白宣上前一步,吩咐婢子玉如取出了钱袋,“弟弟,你出门太过匆忙,忘记带钱袋了吗?我这里有些钱,你先用着……” “拿开!”时容攥紧了手中的那根雕花红玛瑙玉簪,冷冷地瞥了时白宣一眼,很是不领情,“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他将手中的玉簪重新放了回去,转身就走。宋玉竹咬了咬牙,也将东西放了回去,在温嘉玉得意的笑声中,随时容一同离开。 时容恼怒不已,他一边想着今天莫非真是得罪了哪路霉神,才这般诸事不顺,一边加快了步子,想逃离这个令他丢尽了颜面的地方。 身后宋玉竹喋喋不休,“温嘉玉和时白宣真是阴魂不散,嘴脸丑陋,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早知道……容容,小心!” 他发出一声惊呼。
第458章 记仇小凤凰(8) “啊!”时容走的太快,一时没注意,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剧痛袭来,他额头顿时浮上了一抹红印。 时容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接二连三的遇见晦气事。他放下了捂住额头的手,本想狠狠斥责那人,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他呆住了。 这男子拥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容颜如画,恍若谪仙。他最好看的地方当属一双眼睛,清若琉璃,仿佛万事万物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此刻,他摔倒在地,黑发凌乱地铺在单薄的白衣上,出尘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惊惶之色,分外能够激发人的怜惜欲。 就像是……谪仙被拉入凡间,被凡人欺负了般。 时容倒是没有对他生出怜惜感,相反的,他羞恼地瞪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心中怒火熊熊。他怀疑自己是被人给碰瓷了。 否则,他们两人相撞,他一个哥儿倒是还好端端的站立着,这人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虚弱的倒地了呢?要知道,他的脑门现在还疼着呢! “容容,你怎么样了?” “殿下!” 熟悉的称呼令时容心中一震,无暇回应宋玉竹的关心,而是再次看向了那个被小厮从地上扶起的男子。 一袭白衣、还被称作“殿下”,这莫非就是他无意间撞见的那个人? 不对!他那时刀架颈后,虽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脸,但极度慌张之中,却将那人的衣着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那人虽穿着一袭白衣,用料却极为考究,是采用价值连城的天蚕丝制成,衣摆处甚至用金线绣了莲花。 但这个人穿的却是由麻布制成的普通白衣,衣料甚至被浆洗的有些单薄,身无配饰,看上去极为寒酸…… 堂堂皇子,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时容记得,当今圣上膝下共有六位皇子,无论如何,均与眼前之人对不上号。 最终是宋玉竹开口,解了时容心中的困惑,“檀央公子,你可还好?” 听到这个名字,时容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燕国皇子燕檀央。 时容曾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众人皆说他有一副堪比谪仙的容貌,但性情懦弱和善,终日龟居于他的质子府中,极少出来。 如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这燕檀央不但为人懦弱,还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是先前那个神秘莫测,带给他强烈危机感皇子的。 时容揉着头想,这些皇子莫非是脑子有疾不成,否则为何一个个的都如此喜爱穿白衣?害得他险些就要误会了…… 燕檀央在侍从的搀扶下虚弱地摇了摇头,他神情懦弱,垂着眼皮不敢看时容,顿时令他身上的仙气荡然无存,“我没事……抱歉,撞到了这位公子。” 时容虽然性情骄傲,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很清楚,是自己撞到燕檀央,而非燕檀央撞到了自己。 但不知为何,一看到燕檀央,他的心中便莫名升起了一股怨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看到时白宣一般。 时容冷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燕檀央这张满是仙气的脸显得格外面目可憎,“檀央公子,你不会以为,说句抱歉就能解决问题了吧?” 燕檀央十岁为质,如今已在启国待了十年,仍然无人问津。他在启国可谓是人人可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躲在质子府闭门不出。 时容不欲做那等仗势欺人的小人之举,只是心中郁气难平,他又从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干脆就想在燕檀央身上泄怒。 宋玉竹惊愕地看了时容一眼,但没有出声。燕檀央的侍从倒是忠心为主,他大着胆子试图震慑时容,“这位公子,我们殿下可是燕国的嫡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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