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林滁都觉得有些委屈了起来。 齐隽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声将林滁整个人都变成了浅浅的红色。 “上次是不是邹副将入宫佩剑?”齐隽问道。 林滁点点头。 “是不是安远候在殿前醉酒,你不劝阻还将他的糕点拿去用?”齐隽在问。 林滁又点点头,他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他有时候会稍微兴奋起来,一兴奋就会忘形。 这会儿冷静了下来,林滁再想,朱小将军被文官骂的狗血淋头之后,陛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安远候是武将出生,他但是不作声,陛下也许会多想。 “将军救我一命,我有一言,将军在朝堂之上可与文官清流可针尖对麦芒,可下了朝堂,便是下来的事情了。”齐隽说完拢着袖子往马车的方向走,他大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走起路来还有些歪斜。 林滁愣了愣,他们家父亲战死,母亲早亡,他借父辈荣光入了军,太多的事情他没人告诉,他知道朝堂上有很多麻烦事情,武官一直低于文官,他也不乐意和那群人扯上关系。 直到今天。 齐隽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说出这话,林滁抿住了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道:“我救了你,你就一句话?救你可是冒了风险的。” 听见这话齐隽露出了笑意,也转身看向林滁问道:“哦?那你想怎么办?” “你教我。”林滁看着他说道,这位年轻的小将军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齐隽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林滁行礼。 谁都知道,他们前往边关的马车上坐着一个脾气虽然好但收拾起人来不留手的读书人。 他们的小将军每天都会趴在窗户上一脸菜色,时不时还能听见一声:“别让我学了!!” 这样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林滁这会儿正抱着书,感觉自己真是头晕眼花,外面响起副将的声音:“将军,二皇子追来了。” 听见这话,林滁和齐隽同时抬起头。 林滁急忙放下自己的书就准备下车,齐隽突然开口道:“如何应对?” 林滁想了想齐隽给他讲的,二皇子心眼最多,也是诸多皇子中表面功夫做的最好的,他试探的问道:“装疯卖傻?” “嗯?”齐隽的音调上扬。 “虚实结合!!”林滁的声音都变大了起来。 齐隽点点头,林滁才敢出了马车。 二皇子只带了两个随从,他在皇家不算受重视,要是能够得到武将支持,也许有新的转机。 “林将军。”二皇子跳下马对着林滁拱手。 林滁急忙回了一个大礼,张口就问道:“二殿下此次前来一定是陛下有要是吩咐吧。” 这话把二皇子堵了个结实,他心里有些恼怒,可看见林滁真诚的目光,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武夫。 “是殿下听闻将军远赴边关不知何时归来,心里惦记,特地来送送您。”二皇子身后的小厮张口道,二皇子等着他说完才转过头横了一眼。 林滁将手放在身侧捏住了自己的肉,再抬头眼眶中眼睛带上了泪花:“殿下实在是让臣,让臣,感动啊。” 林滁说话间还卡顿了一下,在二皇子看来就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林滁自己知道,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接个什么词。 二皇子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才转将话题转了回来:“将军这次怎么还坐上了马车?” 林滁叹了一口气道:“二殿下有所不知,臣这次回来,一是述职,二是接人,母亲在世时为我定下了一门娃娃亲。这次回来就是将人接过去成亲。” 齐隽坐在马上听得一清二楚,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行,完全不像女子。 他将衣服扯了扯将手盖住,身子藏在车帘后面,用小拇指勾起车帘。 在二皇子的角度看,就像是有人听见在说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去探查。 “你这位未过门的妻子,胆子可不大。”二皇子说完,林滁转头就看见了齐隽用小拇指勾车帘的动作,他一回头,齐隽就放下了车帘。 林滁想起自己说的话,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一看反而更像是真的了。
第368章 生死境—吃苦 林滁刚一上马车,就对上了齐隽的眼神,他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舔了舔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齐隽看了眼林滁,就转过身去借着一点缝隙去看已经走远的二皇子,这位二皇子是当今陛下在潜龙之时和皇后所生,二皇子的亲母不受宠,他自然也不受宠。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来找,齐隽垂下眼眸想了想说道:“过几日王城恐怕要动一动了,他在着急。” 林滁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 “走快些。”齐隽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皇城,老师的死,新政的推行,真的要一起成为前尘旧事吗? 林滁感觉到齐隽好像卸下了一些东西,又承担起一些东西,他坐在马车内低着头看着放在自己膝上的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军师柳夜是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他借着林滁掀帘子的时候不停的往里面看,只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坐在里面。 柳夜凑到林滁身边问道:“这是谁啊?” “你想是谁?”林滁盛了一碗粥,对着柳夜挑了挑眉问道。 柳夜摸着自己的丸子头嘿嘿一笑凑过去道:“是这次被驱逐的?” “你管得挺宽。”林滁说完就上了马车。 柳夜嗨了一声,这人没说不是,那就肯定是,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能不能信得过。 “外面那人是柳夜,等到了自滨郡我再介绍给你认识。”林滁说着将自己手上的粥递了过去。 齐隽道了一声谢谢将碗接了过来,林滁凑过去看着齐隽放在小桌子上的纸,这纸上写的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怕是除了齐隽没有一个认得到。 外面的柳叶在周围几个副将的催促下只能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好像是从王城出来的。” 一个胸前戴着玉环的小副将听见这话哼了一声,王城出来的不就是那群说话酸熘熘的文人。 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他肯定要为将军戳穿这人的假面。 自滨郡常年天气寒冷,这里民风彪悍,无论男女都能持弓猎狼,站在城墙上的守卫远远地就看见了军旗,提前打开了城门。 齐隽听着外面嘈杂起来的声音,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是到自滨郡了。 “下来吧,到了。”林滁掀开帘子说道。 齐隽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走了下来,外面过于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他刚站到地上。 一个人突然间冲了过来,直接对着的就是齐隽脸上的面具,齐隽皱起了眉头,身体往后仰去,单手抓住了这人的手腕。 他脸上的面具也因为这个大幅度的动作而往下掉落。 林滁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个副将,伸手按住了齐隽脸上的面具。 年轻的副将被齐隽单手捏住了手腕,直接翻身将他压了过去,那人疼的呲牙咧嘴,想要用蛮力反抗,谁知道齐隽抬脚在他的腿弯出轻踢了一下。 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直接趴在地上。 “当我说的话是废话吗?”林滁见齐隽抬手护住了面具才转过身低着头问道。周围只能听见风刮过旗子的猎猎声。 齐隽固定住脸上的面具,松开手语气嘲讽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北方军的军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话让周围的人听见都不由的脸一红,齐隽说完站在了林滁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刚才那副强势的样子变成了低眉顺眼了起来。 “自己去领罚。”林滁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柳夜和周围几个副将脸色也难看,不是因为齐隽,而是因为他们自己人实在是过于丢人! 齐隽跟在林滁后面进了这个看起来就颇为破旧的将军府。 身后的人抱着东西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穿梭,林滁转过身也不说话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齐隽。 齐隽心一沉,他刚才的动作若是说起来也算是过了,他抿起唇,将头低的更深。 “奴越矩”齐隽说着就准备跪下,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滁直接抓了起来。 齐隽看过去,见他生气,微微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睛里面聚起的火焰几乎能够将他烧着。 “你真是,这个嘴,说不出一句让人高兴的话!”林滁说完一甩袖子就进屋换衣服去了。 齐隽站在原地摸了摸,这人怎么又生气啊?! 等到房间里面的林滁不生气了,推开门就看见齐隽站在树下,他的身边围了好多小孩,军师柳夜站在一侧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见到他出来,柳夜急忙迎过去问道:“这人你从哪里挖过来的,他还挺懂的。” 说着挺懂的几个字,柳夜的表情颇为古怪。 林滁挑了挑眉,走进了一些就听见奔子那小子问:“我娘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吃多少苦啊?” 齐隽听见这话蹲下身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说道:“苦,什么苦,身苦为穷,心苦为志。不是吃糠咽菜就能成为人上人,而是要锤炼心智,坚定目标,永不改变。” 奔子家的孩子说话还准备再问问,就看见齐隽站了起来对着前面行礼,小孩们转过身看见林滁,都急吼吼的跑开了,生害怕迟一步会被抓过来挨打。 “我明日要去营房,你就留在这里吧。”林滁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齐隽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转身离开,可走到了门口,又觉得不开心了起来,怎么就他不高兴,他也要这人不高兴。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营房!”林滁不回头,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齐隽哼了一声,听得林滁又不高兴了起来,这人在车上还给自己讲课,下了马车就不认人,真是好得很! 奔子回到家将齐隽的话原模原样的说给他母亲听,他母亲有些发愣,最后蹲下身将奔子抱住:“他说得对,你要是想要和你爹爹一样,你就要每天去打拳,否则,你这辈子都进不去北方军的。” 奔子重重地点点头,他虽然还不明白,但他愿意听话去做,做着做着总有明白的那天。 一大早就被林滁带去营房的齐隽,还有些呆滞,被林滁骑回来的那匹棕马看见齐隽就凑了过来,用自己的脑袋蹭着齐隽。 齐隽伸手抱住它的脑袋,懒洋洋的闭上眼睛。 “喂!”林滁拍了拍棕马的脖子,谁知道棕马不耐烦的对着他摆了摆尾巴。 这家伙知不知道谁在给它喂饭啊。
第369章 生死境—杀张邮 齐隽来军营也只能在外围活动,那匹棕马就跟在他的身后,尾巴摇摇晃晃,时不时凑过去蹭了蹭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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