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滁盘膝坐在齐隽的对面,他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说道:“我没有完全度过生死境,所以。” 他说着伸手扔出了几道符纸,疾风也已经守在了外面,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外面,生害怕遗漏了什么可疑人物。 施北安察觉到异动赶到之时,手刚碰到房门,天空上直接噼下一道惊雷,门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怪兽头,喷出火焰来。 施北安捂着手急忙往后退去,松乐成按住他的肩膀,免得这人直接翻身倒过去。 “他这个房子,没点本事是肯定进不去的。”施北安捏住了自己手上刚刚被火舌舔舐过的地方,这会儿已经有些发黑了。 松乐成笑出声来说道:“你说得对,咱们就和疾风一起守着外面吧。” 施北安拉着他坐在了树上,院子里面的一道白光划过,三个巨大的光圈飞起来。 三个光圈将整个院子完全笼罩起来,最内侧的小光圈下沉,转动间出现浅绿色和淡黄色相互交织,不分彼此。 “这是生死境?”松乐成不确定的问道。 施北安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在他们的认识里面生死境基本上都是黑白双色,怎么到了这里就是绿黄两色了。 下一刻一道红色的长剑从地下飞起,插入这三个圆盘中间,周围的树木瞬间枯黄,连松乐成他们踩着的树枝都发出了脆裂的声音。 最上面的光圈转动,浅绿色的光芒将刚刚红光抚摸过的地方完全覆盖。 生机盎然,连树都长出来嫩芽来。 松乐成和施北安又安心的坐在了地上,松乐成还默默的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取了一把妙口递给了施北安,两个人晃着腿,磕着妙口,哼起了小曲。 院子里面,齐隽和林滁面对面盘膝坐着,林滁身前的两枚水滴,这会儿已经坠在了他头顶的那把红色长剑之下。 齐隽身后漂浮出来的紫色飘带将他们两个圈在一起,要是段子明这种懂得修士来看就知道,这是齐隽将林滁重新拉回了生死境。 以齐隽为中心,重渡生死境。 赤心盟的苗突感觉到外面传来的压迫感,他推开门就看见星盟的方向一道红光冲天而去,天空的云环绕那道红光。 “这么像一把剑?”苗突不确定的开口道。 一个修士大踏步走来,跪在苗突面前,俯下身子道:“星盟的人传来消息,齐隽和林滁再渡生死境,顾兴言往自己的房间里面搬了一面遮天镜。” 苗突听见他的话,缓缓转过头说道:“再渡生死境。” 他心里一沉,挥了挥手让这修士离开,急忙回到房间准备联系仙界,要是林滁真的到了大乘境,那他们要如何应对。 阳泽天尊看着在远处闪现出来的红光,坐在椅子上,撑着自己的头露出了笑意,不愧是他当年亲自选下的,可惜了。 想到这里,阳泽天尊屈了屈手指,想要看看齐隽的情况,面前的水镜一片灰暗。 天道发现他在关注齐隽了,不过也没什么,他也想看看这两个人能走到什么地步,如果最后真的能和他一战,或者说最后杀了他,也不错。 齐隽和林滁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两个人已经完全陷入了生死境之中。 生死境,生死化阴阳,阴阳成道法。 齐隽勐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是一盏摇晃的油灯,灯芯发出轻轻的爆破声。 他的身下是茅草,扎得人有些疼,他摇了摇脑袋,将自己靠在身后的墙上。 一下一下磕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已经入狱十三天了,朝堂什么情况还不知道,陛下登基,推行新政,他和老师都是新政党的一员,老师被诬陷受贿,他也被一同落狱。 齐隽仰着头看着从自己斜对面那个小小的窗口,连只鸟都飞不进来的地方,光却穿过,在光线下所有的飞尘都无所遁形。 “齐隽。”狱卒在外面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人少年成名,听闻他一枪挑穿外疆野人的头颅。 他银色的发冠将头发高高地束起,一双荔枝眼里满是嘲讽。 齐隽想站起来行礼,可他背上的鞭伤已经开始溃脓,伤口已经粘在衣服上,动一动都是刺骨的痛。 “真是没想到我们的齐大人这般,啧,可怜。”外面站着的人,看着齐隽说道,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之意。 齐隽扯了扯唇角问道:“怎么,林将军今天是专门来看我的热闹的?” 林滁站在牢狱外面,手按在自己身侧的佩剑上,心情颇好的蹲下身,恨不得将齐隽身上的伤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 “当然了,你齐隽的热闹可不容易看到,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位老师不仅仅受贿,他还通敌。”林滁将通敌两个字念得极重。 他看见已经半垂下眼的齐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能!” “人证物证俱在,全族流放,本将军今天来这里是专门为了看你受刑的。”林滁歪着脑袋看着齐隽笑起来,他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可那笑尖锐又恶劣。 齐隽不知道这人为何对他的恶意如此之大,听见他的话,他用手撑住地面勉强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最后匍匐在地。 林滁看着他用头撑起自己的嵴梁大声道:“臣齐隽愿代老师受刑,求陛下彻查!” 他的声音沙哑,却是嘶吼出声。 林滁看着眼前这人一时间有些发愣,但想到这人在朝堂上说他们武官没脑子,又觉得气得厉害。 “陛下下旨之后,你的那位老师服毒自尽了。”林滁站起身,垂眸看着齐隽,背后的鞭伤已经发黑了,仔细闻还能嗅到一股发烂的气味。 他看不惯这些文官,一个个站在朝堂上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战功还被他们说是莽夫。 他见过不少下了狱就像是被抽了筋的文官,不过齐隽有些不一样。 “陛下决定暂停新政推行。”林滁一句话直接让齐隽整个人都塌了下去。 “臣可死,新政不可停。”齐隽说着这话,手紧紧的攥起,干稻草扎进他的指甲缝里。 林滁撇了撇嘴,他才不管什么这个政那个政的,他就是喜欢看这群文官的热闹。 “林将军。”后面一个宦官捧着圣旨过来。 乌纱帽没了,还得了一个墨刑,林滁真是看不懂齐隽这人在犟什么,说一两句软和话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当然了,也说不好,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陛下决定这群人不好用,找个借口全打发了说不好。 林滁心里这样想,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他靠在柱子上想着里面估计一会儿就要传来鬼吼鬼叫的声音了。 可等了好一会儿,他没听见一声,那个宦官已经出来了。 连带着齐隽也被后面的拖了出来,背上的伤口全扯烂了,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 “这位齐大人算是到头了,陛下有旨流放三千里。”拢着袖子站在林滁后面的宦官声音又尖又细,听的林滁直皱眉头。 “流放?那他的妻儿老小?”林滁问道。 “齐大人还没成亲呢,唉,可怜喽。”说完带着圣旨就走了。 林滁回过头挑了挑眉,他的还有,你的是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可怜
第366章 生死境—他不想死 流放三千里,林滁站在自己房间里面,看着墙上的挂着的地图,他拿着毛笔细细的将三千里的地方画出来。 他画完了拿着笔发出了一声啧,他关心齐隽干什么,一个和他们武官不对付的文官罢了,死了就死了。 可一闭上眼,就想起来齐隽那天垂下头,声嘶力竭的场景,这人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林滁将毛笔直接扔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将脚架在桌子上,仰起头长叹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烦啊! 算了!去看看吧!免得死了,还没人收尸。 林滁心里这样想的,将自己放在桌子上佩剑拿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林府的管家乐呵呵的过来问道:“将军,准备出门啊?” “嗯,你把这里顾好,我在这里不会呆几天了。”林滁说了一声,接过小厮牵过那匹棕马,马蹭了蹭林滁的肩膀,喷了个响鼻。 林滁拍了拍棕马背嵴,翻身上马,一夹马肚,棕马的蹄子哒哒哒的在路上慢跑起来。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在王城外熘达了一圈人没见到,又想着去几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没见到就算了。 他也就是想看个热闹。 林滁想过再见到齐隽的很多可能性,也许被狱卒打的半死不活,也许已经套上镣铐离开了皇城,可他没想到,齐隽一个人躺在乱坟岗。 身上衣服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脸上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了,露出的手腕上红红白白的颜色聚在一起。 谁能想得到,前几日还在朝堂上谏言的齐大人,这会儿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了。 林滁跳下马,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看错的话,齐隽的小拇指动了一下。 “齐隽。”林滁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大腿,谁知道一踢,直接踢了一脚尖的血。 他蹲下身,俯下身听着这个人还有没有唿吸,齐隽的气息太微弱。 林滁将齐隽提起准备放在了马背上,棕马将前腿屈起,任由林滁动作。 齐隽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身在烈火地狱之中,到处都在发烫,疼得他说不出来话来。 朝堂之上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宋伯爷的孙子记恨他当初帮了青楼鸾姑娘的事情,借着这次机会将他大腿上的一块肉割了下来。 齐隽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疼到极致就不会痛了,他看着对方狰狞的脸,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低着头看着周围的一切。 流放三千里,也是要流放一个活的人,他算什么,一个半死不活,走也走不动,油水也没有,被人偷偷扔掉了乱坟岗。 潮湿的泥土将腐烂的气息扩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周围那些蛇虫鼠蚁在爬动的声音。 想他入朝堂不过五年时间,从低到高,再从高摔下,也算是全部体验过一次了。 齐隽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新政推行,他错在哪里?!错在何处?! 他感觉有一双手,将他拉起,他离开了自己身下的土地。 这双手太温热,一时间让齐隽不想离开。 林滁将齐隽带回家,刚一回家,管家就想上来将在马背上的齐隽扶下来,谁知道林滁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不用插手。”林滁说完,直接将齐隽扛了下来,齐隽的脑袋垂下去,直接被林滁扔了在床上。 看着这会儿昏过去的齐隽,林滁心里又不爽快起来,伸手就想要将齐隽扯下来,当他的手触碰到齐隽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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