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不搭的好。 须臾,他侧目撇去,正好对上薛云钦看来的视线。 后者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感觉,冲他扬了扬杯子。 薛时野定定凝视他,目光冷了下来,手上也端起了酒杯。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安连奚没注意,安连华却尽收眼底。 六皇子刚刚……是在看安连奚。 薛云钦确实在看安连奚。 正巧目睹了对方莞尔一笑的模样,笑容清甜。流露出来的开心似能将旁人也感染,让人也不由跟着轻笑,心情愉悦。 安连奚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戏,唇边时时挂着浅笑。 戏到一半,他觉得渴,伸手就去拿杯子喝水。 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开,安连奚又喝几口,他喃喃了句,“这是饮料吗……”还挺好喝的。 刚好注意到他动作的薛时野一顿,把杯子接过来,一看,竟已经喝空了。 “是果酒。” 薛时野说完,往沈玦那边瞥了眼。 这应该是对方倒的。 沈玦正沉浸在眼前的一道蟹酿橙的美味中,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新倒的果酒已经被人喝了,还在嚷嚷,“这个好吃,表嫂你也来点。” 他舀了一勺过去,在外面,他的称呼还是记得实时更换的。 只是沈玦刚落下一勺,接着就察觉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沈玦莫名。 他,怎么、好像…… 又被表哥盯上了。 沈玦摸摸脑袋。 寻思自己也没做什么吧。 不多时,沈玦发现自己的杯子不翼而飞,他巡视一圈,在小表哥手上看到了。 沈玦:“……” 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安连奚没喝过果酒,一杯下去,脸上就布上了霞红,戏台上的名伶好像重现了重影。 “他、他怎么有两个头啊。”安连奚带着哭腔凑到薛时野身边说。 薛时野不知是好笑还是什么,眼神在他染上绯色的颊上逡巡,喉头一耸,起身。 下一刻,所有人只见岐王起身,抱着岐王妃大步离开。 赵知府看了眼,迅速敛下目光,正待暗松口气,却见往外走的人倏然又落回一眼,视线恰好停留在他身上。 只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 薛时野带着人回到马车上,准备前往驿馆。 车上,安连奚酒劲上来了,扒拉着领口,“热……” 薛时野说:“不能脱衣服。” 安连奚委屈了,“可我热。” 薛时野看他。 安连奚:“呜……” “脱吧。” 雪白的肌肤瞬间映入眼帘,薛时野忽而只觉理智顷刻间崩散,好似什么都忘了。 安连奚也什么都忘了。 但他还记得,眼前的人是谁。 “薛时野……” 薛时野听到他用甜腻腻的语调说出这三个字。 “薛时野。” 安连奚看着他,双眼迷蒙。 薛时野把他衣服拉上去些,免得着凉。 突然间,又听一句带着控诉的话。 “你为什么还不抱我?”
第31章 又醉啦 薛时野眼神尽量克制着,却仍是无法遏制地移动到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上,听到他的话,一时好笑又好气。 是他不想抱的吗。 安连奚还在催促,甚至向他伸出了手,“快点。” 要抱的意思十分明显,同时还迫切地朝薛时野招了招手。 对上那双润泽的眸子,里面完全映照着他的身影,这双眼里是对他的全然信赖与依恋。薛时野同他对视一秒,喉结滚动,旋即败下阵来。 无奈伸手。 安连奚满足地弯起眼,扑了过去。 果酒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清香盈满怀中,薛时野垂眼,是安连奚笑弯的眼,还有满面红霞的脸,一直延伸到脖颈。 刚才被拉开些许的领口露出些许风光。 明明嫌热,却扔要贴着他,薛时野愉悦地扬起唇角。眼神向下轻扫,眸中晦涩一片。 偏安连奚还无知无觉。 “渴……” 好渴哦,安连奚推了推他,“我想喝水。” 其实安连奚是更想喝刚才那种甜甜的饮料的,但是从小到大那都不是他能多碰的,所以他自觉地要喝水。 马车上是备了水的,薛时野单手揽着他,取来水喂给他。 安连奚凑过去,欲就着这个姿势喝水。但他喝过酒后的脑子有些混沌,仰着头,还总对不准杯口。 薛时野有些好笑,又把杯子往前送了几分。 可在他动作的前一秒,安连奚忽然抓住他的两只胳膊便喝了起来。 动作幅度有些大,杯中水泼出来不少,沿着纤长的脖颈下滑,打湿了衣衫。 薛时野目光一顿。 安连奚喝了水,终于安分了一些,眉头因为晕乎乎的感觉微微皱着,说话比平时也显得慢上许多,“下次……我,还能喝吗?” 他的身体应该比以前要好。 不用一直住在无菌室里,还能到处走走看看。 安连奚想多尝试些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最主要的是,那个饮料好喝。 薛时野莫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想喝? 他果断回了一句,“不能。” 安连奚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面前的人,很是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明明可以喝了。 马车行进中不知压到了什么,安连奚看人的时候,目光都没有聚焦,无神地望着薛时野右边的位置。 薛时野把他的脸掰正,对准自己,“就这么想喝?” 安连奚胡乱点头,“嗯嗯!” 薛时野低低呵笑一声,在安连奚眼神终于锁定住了他时道:“那也不准。” 安连奚先是顿了下,而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要哭不哭地看向他,语气微弱,“我不要跟你好了。” 这个人不许他看别人,不许他沐浴,不许他下地,现在还不许他喝饮料。 太坏了! 薛时野闻言却是怔愣了一瞬,半晌回不过神。 安连奚还在指控他。 “你是个坏蛋,坏死了……讨厌鬼,讨厌死了……” 及至安连奚说得累了,趴在他怀里继续,说出总结,“又坏又讨厌。” 薛时野看着他,心底柔成一片,还在为刚才对方说的那句话感到心神震动,缺将人搂得愈发紧了,应和他的话,“我坏,我讨厌。我是坏蛋,是讨厌鬼。” 安连奚眼睛都闭了起来,闻言唇浅浅勾了下,看起来满足又舒适,餍足无比。 薛时野心里发痒,一边将他身上打湿的地方用内力烘干,遂将又之拢了拢,才低声开口:“我若是坏蛋、讨厌鬼,那小乖是什么?” 酒精麻痹着神经,安连奚有些想睡,正待陷入睡梦中时听到有人叫自己‘小乖’,这个声音……是薛时野。 “小乖,”安连奚重复着他的话,“小乖是小乖。” 薛时野喉间止不住溢出笑意,“哦?那……小乖是谁的小乖。” 安连奚觉得好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皮沉重得耷拉着,根本抬不起来,他嘴巴动了动。 薛时野分辨着他的口型,试图听清,但终究是徒劳。安连奚只是嘴在动,却并未发出声音,说话也像是力气用尽后,根本没怎么张。 “小乖?”薛时野轻唤了声。 安连奚头歪靠在他胸口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睡过去了。 薛时野垂着眼,凝望着对方良久。 心中某块缺陷着的地方似乎陡然间被填.满,满满涨涨,那种几乎冲破胸腔的满足感让他薛时野禁不住低笑出声,自发将对方那句未出口的话补全。 是他的小乖。 安连奚这一醉,薛时野连此次答应赴约的来意都忘了,带着人回到驿馆。看到等候多时的暗卫首领时顿了下,他沉吟少顷,“把人直接抓过来吧。” 薛时野神色冷淡,转身抱着人回房时眼神又极尽温柔。 暗卫首领恭敬点头,领命而去。 薛时野把人放到榻上,替他擦了擦脸和手,褪去外衣后合衣上榻,搂着人入睡。 夜半时分,薛时野醒过来,夜色中凝视怀里的人,手在他两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而后小心退开。 睡梦中,温热远离,安连奚下意识往前抓了抓。 薛时野又握住他的那只手,慢慢塞回了锦被之中,掖了下被角,方才离开房间。 隔壁院落灯火通明,暗卫首领拿了人此刻等在外院。 薛时野踏入院内,暗卫首领上前,“人已拿下,影锋正在审问。” “嗯。”薛时野漫不经心地摆手。 暗卫首领悄然退下,重新隐于暗处。 没有主人的命令便不会现身。 薛时野进了屋子,这一次里面没有什么血腥气,影锋手中拿着一根银签,对着刑架上的什么人比划。 那人原本低垂着脑袋,听到门开的声音,艰难抬眼,看到来人登时目眦欲裂,却不是出离愤怒,而是恐惧。 “岐王殿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王爷放过我吧……”开口之人声音里都带着抖,正事是今晚才刚见到过的赵知府。 影锋见他进门,将银签擦拭了一遍,递到了薛时野面前。 骨骼分明的指节将银签捏在手中把玩,只见他神色淡漠。视线落来时,那种冰凉刺骨的寒意如附骨之蛆般,赵知府瞬间肝胆欲裂,头顶似悬挂了一把随时下落的闸刀,让他连呼吸不敢。 “影锋。”薛时野薄唇微启。 “属下在。” 轻飘飘的语气,仿若在讨论今晚的夜色一般,“你猜,这根东西,稍后会落在哪里。” “人有七窍,属下以为——口最为合适。” 既然不想说,那就永远也别说了。 薛时野把银签丢出,影锋动作迅速接过,“那就去吧。” 接到银签的影锋还有些诧异,以往向赵知府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惹到他们王爷了,哪次不是王爷亲自动手,施以酷刑。 手段之残忍,连他都叹为观止。 这次又是…… 影锋想到了一个人。 这次赵知府参与了绑架王妃用以威胁王爷,王爷自不会放过这人,但也同样是因为王妃,王爷这才有所收敛。 稍后要是弄得满身血气回去,少不得又要被王妃嫌弃……自觉猜到了真相的影锋接过了把银签插/入赵知府喉管的任务。 赵知府惊惧道:“不!你们不可以!我是朝廷命官!” 然而影锋越走越近,让赵知府顷刻便歇了侥幸心理。 “我招!我招!” 赵知府基本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喊出声来,“是二皇子!这次的事情全都是二皇子指使的!” 前日里,玉器铺子的掌柜用来勾走沈玦的那块玉如意也正是二皇子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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