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另一间房。 纪星眠躺在床上,如捧着珍宝般捧着手机,一遍遍听着悄悄录下来的声音,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计划初见成效,席老师都叫他小名了,这算是有大进展了吧? 纪星眠愉悦地摸了摸手机屏幕,思考着下一步。 上一世的席老师对他有师生之情、有欣赏之情,却独独没有爱情。 想让一个眼中只有工作,对任何凑过来的男男女女都不感兴趣的人产生爱-欲,似乎是一件相当难的事。 纪星眠指尖停顿。 爱-欲。 纪星眠垂眸,呼吸逐渐加重,手掌用力攥紧手机,入迷地听着那一声声“眠眠”,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 …… 第二天早上,拥有生物钟的席渊准时起床,洗漱完下楼时,楼下的纪星眠刚好准备完早餐。 纪星眠看见楼梯下来的人,和平日一样笑着说道:“席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 席渊看了眼餐桌上的两份早餐,又看了眼纪星眠微笑的脸,没说什么,坐下用餐。 早餐快吃完时,纪星眠不好意思地问道:“席老师,我今天有早课,等会儿方便让我搭一下车吗?” 席渊颔首。 纪星眠勾了下唇。 席渊瞥他一眼,若有所思。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纪星眠就这么高兴,看起来今天心情很好。 他们刚说完,沈飞白姗姗来迟。 他揉着脑袋从一楼的客房慢吞吞走过来,瞧见两人在吃的丰盛早餐,视线在餐桌上来回寻找,立刻清醒了,匪夷所思地问道:“没有我的?” 纪星眠还没发作,席渊说:“要吃自己做。” 纪星眠笑意盈盈地望向席渊,眼底藏着几分甜意。 沈飞白垮下脸,幽怨地说道:“你忘了我是个厨房杀手吗,让我做早餐,不怕我炸掉你的厨房?” 想了想,沈飞白说:“等会我回沈家吃,你让司机送我一程吧。” 纪星眠的笑容缓缓消失。 席渊余光瞄了眼纪星眠,在煮茶仪式拉开序幕之前,拍板道:“你让沈家的司机来接。” 沈飞白错愕地瞪大眼,看看席渊又看看笑眯眯的纪星眠,捂着心口沉痛地说道:“你变了,席渊,你变得重色轻友。” 席渊:“……不要乱用成语。” 但凡沈飞白动脑,就知道他也算是为沈飞白着想,明明说不过气不过纪星眠,偏偏总往上冲,非要大早上喝一箩筐茶。 何况,这辈子他从没把纪星眠往那方面想。 “行吧。”沈飞白放下手,正色道:“其实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他瞥了两眼纪星眠,轻咳一声,暗示席渊不想让人听见。 席渊想起上一辈子沈家似乎出了点什么问题,难道沈飞白说的是这事? 被席渊偏帮维护了两次的纪星眠甜滋滋的,只觉得看什么都美好,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了,适时起身笑着说道:“席老师,我吃饱了,先去楼上拿东西。” 席渊颔首,等人上了楼,沈飞白迫不及待地说道:“可以住你家一段时间吗?” 原来不是沈家的事,席渊打量着沈飞白。但和上辈子不同,沈飞白和纪星眠这么不对盘,居然还是提出了和上辈子一样的请求。 他神色不变,问道:“为什么?” 沈飞白吞吞吐吐地说道:“出国之前得罪了个人。” “你出国几年才回来,干了什么让人家这么惦记?”席渊说道:“沈家都挡不住?” 沈飞白心虚地目光游移,含含糊糊地说道:“也没干什么,当时年轻不懂事。” 对于沈飞白这个不着调的发小,席渊还算了解,看起来放荡不羁,实则胆子很小,伤天害理的事一个都不敢干,还傻乎乎不太聪明,经常被人耍的团团转也不知道。 上一世沈飞白就说过是躲情债,席渊对人家的情感私事不感兴趣,没有多问。 沈飞白偷瞄他一眼,明显松了口气。 席渊瞥他,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几下,忽然说道:“可以。” 本以为还要再软磨硬泡许久的沈飞白一下子高兴地愣住。 按照席渊的性格,答应他住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实在没办法,毕竟朋友里其他人不是二世祖就是随时可能出卖他的损友,回国后左思右想,能靠得住的只有席渊了。 一肚子的话憋在喉咙口,沈飞白把它咽回肚子里,神色像是中了五百万般惊喜道:“你同意了?” “嗯,不过有个条件。”席渊说:“你认识的那个私家侦探,帮我牵根线。” 私家侦探? 沈飞白疑惑地问道:“没问题,但你请私家侦探做什么?” 和别家豪门私生子一大堆,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斗得你死我活不同,席渊父母虽然不算称职,但从没有搞出来过私生子,席渊又有能力,继承人的位置坐得是稳稳当当,席家那些旁系看得眼红,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席渊淡淡道:“你来我家避难做什么?” 沈飞白讪讪,识趣地闭上了嘴。 等纪星眠下楼时,楼下已经没有沈飞白的身影。 “他走了?” 纪星眠笑容愈发灿烂。 席渊颔首,说道:“不过晚上会回来,从今天开始,沈飞白会在家里住。” 纪星眠上扬的嘴角被一下子砸平,不可置信地看向席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答应他?” 这和上一世根本不一样! 席老师怎么会答应沈飞白? 空气一静。 纪星眠反应过来,暗道不好。他的反应太激烈,一看就有问题。 果然,席渊眼眸微眯:“你怎么知道是他提的?” 纪星眠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露出招牌的温和微笑,恢复以往的样子说道:“刚刚沈飞白不是说有事想和你商量吗?我就猜肯定是他提的。” 席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纪星眠,越看越觉得纪星眠有问题。打从纪星眠看见沈飞白开始,就和沈飞白针锋相对,十分排斥,完全没有顾及沈飞白的身份。 如果没有前提可以说是纪星眠就是和沈飞白互看不顺眼,可纪星眠想留在他家,连别墅的阿姨都愿意搞好关系,为什么不乐意和沈飞白搞好关系? 结合刚刚的反应……纪星眠就像是早就知道沈飞白不会留太久,甚至今后或许都很少、或者不会见到。 席渊眸色微深,敛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答应?” 纪星眠:“……”因为你上一世根本没同意。 但这话能说吗? 显然不能。
第9章 总裁型白月光9 “席老师喜欢安静,不是吗?”镇定下来的纪星眠面不改色,无辜地说道:“沈先生显然……不是安静的人,我以为经历过昨晚,席老师肯定不会同意。” 当初拿来让纪星眠离开的托词,被纪星眠用来当理由。 席渊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纪星眠,深邃冷厉的黑眸看得后者脊背不自觉绷紧,心跳加快。 “难为你能一瞬间想到这么多。” 席渊似笑非笑地说道。 纪星眠故作谦虚地垂下头,实则避开男人颇具压迫感的眼神。 饶是上一世的最后,他站得位置不比席老师低,有时候面对席老师,却仍然会不自觉从心。 纪星眠唇线微抿,这样子他怎么实现上一世在墓园的誓言? 正思索间,头顶轻飘飘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走吧。” 纪星眠抬头,席渊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时间不早,该走了。” 见席渊不打算刨根问底,纪星眠紧绷的脊背悄悄放松,弯唇点头。 轿车先抵达A大。 和席渊一同坐在后座的纪星眠本该下车,手指却搭在车把手上迟迟没动,等席渊看他,纪星眠手指蜷了蜷,还是问道:“席老师,沈飞白……要住多久?” “少则一个月。” “多则呢?” 席渊没说话。 纪星眠压下情绪,目不转睛地望着席渊,低声道:“席老师,我不是不愿意他住进来,只是担心他会打扰到您,还有您的……他知道吗?” 席渊望着纪星眠,目光在青年紧攥的手上一掠而过,心中了悟,说道:“放心吧,你父亲的事没有你的允许,他不会知道。” 纪星眠:“……”他不是说这个! 纪星眠张口欲言,席渊漫不经心道:“该下车了。” 纪星眠和男人视线相撞,把话咽回去,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青年的背影渐渐远去,席渊长腿交叠,换了个姿势,修长的手指摇上车窗,微微阖上眼。 纪星眠有事瞒着他。 说起来,这一世的纪星眠和上一世越想越有很大不同。 上一世的纪星眠即便是寻找真相,也不见对他热情成这样,没有为他下过厨,没有时常发消息提醒他去用餐、休息,没有无时无刻关心他的身体…… 纪星眠甚至对他各种习惯喜好十分了解,也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每回都能恰到好处地在踩底线之前完美后退,还能让他不生气。 虽然纪星眠说是问过陈叔才了解他,但有些东西陈叔不了解,别墅里的人不了解,纪星眠却知道。 还有刚刚知道沈飞白要住下来的微表情和神态……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可他却同意了的错愕意外。 更何况他的病……只有父母和陈叔知道,其他所有接触过他的人只以为他极度厌恶和人肢体接触,就连从小认识的沈飞白也不例外,纪星眠却轻而易举就猜中了。 席渊凝眉。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 他重生了,纪星眠会不会也重生了?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他想让纪星眠搬出去,明明才刚来他家的纪星眠却主动承认目的,如果是个正常人身负疑似杀父之仇,就算不对他保持警惕虚与委蛇,也不会将这种事和盘托出?更何况纪星眠还很聪明。 也能解释纪星眠对他了若指掌的事。 不,还是说不通…… 如果纪星眠同样是重生之人,不应该恨死他吗?怎么会态度反而更好了? 席渊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轿车在席氏大楼前停下,前面的司机发觉席渊的异样,关心地问道:“席先生,你还好吗?” “嗯。”席渊睁开眼,眸色微暗。 如果纪星眠真是重生了,总会露出痕迹,试试不就知道了? …… 沈家的寿宴一般都在生日当天举办,沈老爷子周一生日,寿宴的时间便定在周一。 没有人会对这个原本该在工作日的时间有异议。能收到请柬的,大多是上流圈子里的同阶层,或者一些千辛万苦拿到请柬,只为了来这种宴会搭上人脉,挤进上流商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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