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纪星眠暧-昧的语气,席渊下意识以为是最广为流传的四个字,嘴唇一动,正要开口。 “今生结草衔环,给席老师当牛做马。” 纪星眠还给他抱了个拳。 席渊忍俊不禁,说道:“好了,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 纪星眠看了一眼又一眼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的沈飞白,神□□言又止,暗示的十分明显。 “等会儿陈叔会带着他去客房。” 纪星眠松了口气,想了想,见席渊要回房间了,连忙开口道:“等等,我给席先生煮醒酒汤,不然明天该不舒服。” 席渊说:“不用。”他只喝了一点点,还不至于明天会不舒服。 倒是纪星眠,喝了半瓶…… 席渊拧了下眉,仔细打量纪星眠。 青年乖巧地站在那一动不动,茫然地任他打量。 “我给你煮吧。” 阿姨都下班回家了,席渊干脆自己动手。 “那怎么行?”纪星眠愣在原地。 席老师,给他煮醒酒汤? 是在做梦吗? 席渊挑了下眉,随口说道:“为什么不行?你也给我做过饭菜。”而且还是天天做。 席渊曾经一个人住过,自然会下厨,虽然厨艺没有纪星眠那么好,但煮个醒酒汤还是可以的。 他没去看身后纪星眠傻愣愣的样子,进厨房穿上围裙,开始找食材。 纪星眠好半晌才从天降惊喜中回过神,局促地走进厨房,望着背对着他的席渊。 男人身高腿长,背影也挺拔如松,双臂上的袖子挽起,露出精实有力的肌肉。 注意到身后有人,席渊侧了下头,看着纪星眠提醒道:“还要煮一会儿,你可以先去沙发上休息。” 纪星眠望着席渊,他有一副相当俊美的容貌,眼如深潭,鼻梁高挺,唇微薄,周身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冽。颜色花哨的围裙穿在他身上格格不入,却有一种莫名的反差,极为性感。 纪星眠捂了下鼻子,手抬到一半僵硬地放下,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厨房。 席渊迷惑地看了同手同脚的纪星眠,摇摇头,回头专注地望着锅里的醒酒汤。 没一会儿,汤煮好,席渊端上餐桌,望着偶尔还在咂咂嘴的沈飞白陷入沉思。 要不要把人叫醒喝一点?还是直接丢去客房? 席渊轻轻推了推沈飞白,沈飞白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嘟囔道:“干嘛?” “喝点醒酒汤,等会去客房睡。” 席渊话还没说完,一脸虔诚、双目放光望着装醒酒汤的锅的纪星眠迅速变脸。 “他就不用了吧。”纪星眠望着席渊。 席渊:“他也喝醉了。” 纪星眠暗自咬牙,神色委屈地说道:“可是席老师,这是你给我煮的。” “有很多。” “我能全部喝完。” 被吵醒的沈飞白坐起来,对着纪星眠冷笑一声:“不让我喝?小绿茶,我就算是死了也要从棺材……咕噜咕噜,咳咳咳。” 席渊淡定地收回手里的小碗。 被粗-暴地灌了一碗醒酒汤,面对墙壁发神经的沈飞白终于彻底清醒。 他茫然地睁开眼,就发现纪星眠黑漆漆的眼盯着他。 沈飞白被盯得莫名脊背发凉,浑身不舒服,他皱着眉,惊疑不定地看着纪星眠,“你看着我干什么?” 席老师居然喂沈飞白喝汤! 纪星眠扯了下唇,看着沈飞白的眼神带着冰冷的杀气,凉凉道:“晚上你最好留一只眼放哨站岗。” 沈飞白:? 纪星眠攥紧手,深吸一口气,眼巴巴地看向席渊,眼里的渴望快要如洪水决堤了。 席渊不解地瞄他一眼,盛了一碗递给他,说道:“喝吧,喝完早点去休息。” 纪星眠失望地坐回原位。 在纪星眠的强烈要求下,席渊也喝了一点。 等大家收拾收拾各自回房时,席渊发现身后跟着个小尾巴。 席渊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纪星眠动了动唇,满腹心事汇成一句,轻声问道:“席老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喜欢沈飞白,也不问我为什么会改称呼吗?” 席渊思考了一会儿,说:“因为这是你的自由。” 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想喊什么称呼不想喊什么称呼,只要不过分不出格,都是纪星眠的自由。 所以席渊不会去干预。 纪星眠微愣过后弯了弯唇,因为和沈飞白针锋相对被席渊撞见,而忐忑了半个晚上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骗人不好。”席渊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带着促狭:“对吗?眠眠?” 一股热气从脸颊升腾而起,纪星眠感觉脸上都要冒蒸汽了,他罕见地感到窘迫,低头看着地板,声如蚊呐:“下次不会了。” 席渊眼中闪过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沈飞白知道我从来不会叫人小名,还是,嗯,眠眠这种亲昵的小名,说谎也要注意,这种一戳就破的,以后就别说了。” 见席渊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纪星眠眼眸微亮,应了一声好。 “还有一件事。”纪星眠看了看席渊的神色,手指蜷了蜷,一鼓作气地问道:“席老师,我听到了你和陈叔的对话,你什么时候去做体检?我可以陪你去吗?” 话题转得太快,席渊不明白纪星眠为什么对他的身体这么上心,不过怎么说都是关心他,颔首道:“可以,下周末去吧。” 最要紧的事情搞定,纪星眠心神一松。 席渊想起来昨天陈叔和他说得话纪星眠都听见了,估计那句不喜欢纪星眠也听见了,见纪星眠要走了,他动了下唇,想了想,还是没解释。 纪星眠误会了也好,等找到真凶,他们就像是两根不会再交叠的平行线,他这辈子绝不会再爱上纪星眠。 席渊握住门把手,微微用力。 “席老师。”纪星眠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笑意盈盈眼带光亮地问道:“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席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相处,纪星眠每回露出这种好看到具有迷惑性的笑容,都有一定的目的性。 “什么?”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对,不能撒一戳就破的谎言。” 纪星眠举起手机,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我话已经放出去了,可以麻烦您再叫我一句‘眠眠’吗?这样沈飞白到处乱说,我也有证据证明我不是说谎。” 席渊:“……?” 席渊一脸复杂,欲言又止,却见纪星眠忽然一笑:“开玩笑的。” 他说:“我不会用它去证明任何东西。” 他只是想再听一次,席渊喊他的小名。
第8章 总裁型白月光8 席渊看了纪星眠一眼,没说话,开门进房间。 本想直接关上门,但门合上前,席渊明显看见纪星眠抬起眼眸望着他,满眼的失望和可怜巴巴。 纪星眠朝他勉强笑了笑,低声说:“席老师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我的家人,曾经他们还在的时候,都是叫我的小名,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这个名字了……” 他落寞地轻叹一声,“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见有人这么叫我。” 席渊冷静地建议道:“以后你还会有家人,可以让他们尽情的喊。” 纪星眠:“……” “那不一样。”纪星眠执拗地说:“我现在只想听席老师喊我一声。” 话音刚落,纪星眠又改变了主意,垂下眼睫,说:“算了。” “席老师不喊也好,或许人家说得对,我天生就克亲,家人会受到伤害都是因为我,席老师要是喊了,被老天误以为是我的……” 席渊越听越眉峰紧锁得厉害,冷峻的轮廓这一刻显得有几分锋锐严厉,他打开门,沉声道:“纪星眠,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 纪星眠抿唇。 察觉到语气有些重,席渊缓和了下,说道:“迷信不可取,你很聪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不该陷入这种不必要的内耗,那些事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应该。”纪星眠轻声说:“但是从小他们就那么说,说我的父母都是因为我才早亡,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从来不串门,因为亲戚们都不愿意见到我。” “每一年的生日,没有人祝我开心,每一次节日,没有人和我欢庆。” 纪星眠眼睫轻颤,抬眸时,眼眸如水洗过一般,清澈见底,盛着迷茫与罕见的脆弱。 他问道:“席老师,我不能得到那些吗?” 席渊呼吸一滞,沉默片刻,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很轻很轻地揉了揉纪星眠的头。 “为什么不能?”席渊说:“你不需要听他们的诋毁,不需要因为任何人的话否定自己,世界是你的,与他人无关。” “嗯!”纪星眠顺势上半身往前倾,脑袋靠在席渊颈窝,努力收敛语调中的满足,闷声道:“席老师对我真好。” 脖颈处毛茸茸的发丝蹭得席渊有些发痒,他动了动,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纪星眠,嘴角一抽,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但纪星眠说得又不像作假。 席渊刚要让人起来,靠在胸膛上的人却提前一步退开,只是脖颈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擦过一瞬,快得几乎感应不到。 席渊眉心跳了两跳,脖颈又开始发热发烫,他看向纪星眠。 纪星眠眼底还有几点盈盈的泪光,看起来很逼真。 席渊又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其实我刚刚说谎了。”不等席渊开口,纪星眠抿唇一笑,说道:“每一年的生日和节日,都有席老师和我度过。” 席渊过了会儿想起,纪星眠说得是指他们八年中偶尔的联系。 因为小纪星眠很有分寸很乖巧,只在节日和生日会给他发信息,每一次还会附上让人欣慰的优秀成绩单,因此他每一条信息都回了,虽然回复比较简短。 “我早就把席老师当家人,所以听见那句小名的时候很开心。”纪星眠局促地站着,眼巴巴望着席渊,小声问道:“真的不能再叫一声吗?” 或许是有些喝了酒有些微醺,心也变软了,尽管知道这或许又是纪星眠刷好感的小招数,但看着纪星眠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席渊迟疑一拍,薄唇微动,轻声吐出了简短的两个字。 纪星眠微怔,旋即绽放出璀璨的笑容,眉眼弯弯地说道:“谢谢。” “席老师晚安。” “晚安。” “咯吱”一声,房门彻底合上。 席渊回想起纪星眠走时的满足神色,有些失笑。 嘴角的弧度刚起,席渊慢慢拧起了眉头。 他和纪星眠的关系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席渊揉了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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