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命、题 “哥哥……” 成蟜随着嬴政回了营帐,蹙着小眉毛道:“蟜蟜觉得辣个公孙长济,怪怪的。” “怪怪的?”嬴政道:“你是说他包藏祸心?” 成蟜苦思冥想,摇头道:“不是,只是……” 成蟜方才用玉佩读心,发现这个公孙长济并没有甚么多余的心声,按理来说,在这般大的会盟之上,公孙长济合该有点心里活动才是,可刚才公孙长济心窍之中一片空白,好像甚么也没想。 成蟜道:“这个超好看的大哥哥,总是笑眯眯的,心里头甚么也不想,一个大行人特使,如此佛系,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佛系?”嬴政狐疑。 成蟜:“……”差点忘了,这年头不流行“佛系”。 成蟜岔开话题:“总之太奇怪了,还有辣个王女……王女也很奇怪。” 他说着,用小肉手戳了戳嬴政:“哥哥你不会中美人计罢?” “美人计?”嬴政笑起来:“你觉得哥哥是这样的人?” 二人正说话,外面有人通传,道:“长公子,魏国大行人求见。” 是公孙长济!真是说甚么来甚么。 嬴政与成蟜对视一眼,便道:“请进来。” 公孙长济走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恭敬作礼:“见过秦长公子。” “不知公孙前来,有甚么事儿么?” “是了,是这样的……”公孙长济笑道:“秦长公子为了会盟之事,一路奔波劳累,长济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因此想邀请秦国使团今晚赴宴,也好让长济为各位使者接风洗尘。” 会盟的燕饮是“常备节目”了,一点子也不稀奇,嬴政淡淡的道:“大行人有心了。” “应该的。”公孙长济道:“既如此,那长济便在燕饮恭迎各位使者了。” 他说罢,也不废话,转身离开了营帐。 黄昏之时,燕饮已然准备妥当,便在会盟营地的空场上,如今天气和煦,便算是郊外亦不会觉得寒冷,在室外摆宴席,也别有一番滋味。 嬴政带着成蟜前去赴宴,燕饮会场被灯火打得犹如白昼,看的出来,公孙长济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嬴政前来赴宴,自然不只是赴宴这般简单,一同前来的,还有公子无忌与晋良。他便是故意带上二人在魏国使团面前显摆,故意不给公子无忌与晋良戴上枷锁,令魏国使团疑心,更加确认公子无忌与晋良早就投靠了秦国。 “秦公子。”公孙长济迎上前来,彬彬有礼的道:“恭迎二位秦公子。” 晋良冷眼瞥斜了一记公孙长济,凉飕飕的嘲讽:“好重的马屁味!” “大将军。”公子无忌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晋良这才冷嗤一声,把目光移开。 公孙长济并不放在心上,笑道:“各位,请,请入席。” 众人落座下来,公孙长济拍了拍手,很快歌女讴者鱼贯而入,踏着莲花步娉婷走上舞台,那打头的女子蒙着面巾,但面巾又薄又透,遮挡了等于没有遮挡,众人一眼便看出来,那女子正是魏王的女儿! 王女亲自献舞,这是多大的脸面儿,真真儿是不把嬴政当外人。 成蟜戳了戳嬴政的胳膊,低声道:“哥哥,美人计!” 嬴政:【……】 王女作了一礼,柔柔的道:“秦长公子,小女献丑了。” “且慢。”嬴政打断。 王女吃了一惊,便听嬴政道:“此乃会盟大营,一切规格按照军营规制,怎可请讴者女乐起舞?” 王女一听,面色僵硬起来,这十足的不给面子,是站在台上也不好,退下台子也不好。 公孙长济站起身来赔笑:“秦长公子说的对,是外臣偏颇,一时没有想到那般多。” 王女赶紧顺着公孙长济的话头溜下台子来,脸面儿都要被丢干净了。 公孙长济活络着气氛道:“不知秦长公子以为,这宴席上,适合甚么样的助兴之举?” 嬴政瞥斜了一眼公孙长济,幽幽的道:“军营之中崇尚武力,予听闻大行人昔日里乃是游历四方的剑客,剑法奥妙,不知今日可否领教?” 公孙长济谦虚的道:“甚么剑客?都是四方的朋友奉承的虚名罢了,长济如何敢与秦长公子比划呢?唯恐污秽了秦长公子的眼目。” 嬴政道:“无妨,既然如此,便请大行人与我军蒙武将军切磋切磋,不知大行人意下如何?” 蒙武就坐在席间,听罢立刻站起身来。 公孙长济看了一眼蒙武,微笑道:“秦长公子之意,长济不敢推脱,那便点到为止,以免伤了和气。” 蒙武走上台来,拱手道:“公孙,请指教。” 公孙长济这才慢吞吞的上台,他衣襟飘飘,完全是个文人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许的羸弱不胜,而相对蒙武,蒙武身材挺拔高大,常年跟着阿爹蒙骜行军打仗,即使身着介胄,也很难掩饰他那一身流畅的肌肉。 “咱们射师对上魏国的嬖宠,魏国要难堪了!” “是了,谁说不是呢?就算十个公孙长济,也断然不是咱们射师的对手啊!” “若是公孙长济能赢得蒙武将军一招半式,我就生吞了承槃!”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没这个机会了!” 众人都在看热闹,“当——!!”随着一声金鸣,比试已然开始。 蒙武擅长射箭,可谓是百步穿杨,今日比试乃是比剑,虽然不是蒙武的长项,但也不是弱项。蒙武开局刚烈,直逼而上,二人蒲一交手,蒙武的脸色突然深沉起来,大有一种吃惊之色。 蒙武:【这公孙竟有如此功底?】 “坏啦!”成蟜正在啃大肘子,惊讶的睁大眼目:“哥哥糟糕了,这个公孙长济好像很厉害!” 嬴政却一点子也不吃惊,淡淡的道:“予正好想试试他。” 方才蒙武上台之时,嬴政与他说了两句悄悄话,让他放开手脚去打,不必给魏国留任何颜面,其实目的便是试探公孙长济,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哈哈哈——” “你们快看!魏国的大行人被追着打啊!” “再这样下去,会掉下台来罢!那岂不成了王八大翻个儿!?” 秦军士兵哈哈哄笑,魏国的使者们脸上无光,难看得要死。 蒙武紧逼不舍,趁着二人距离缩短,低声道:“公孙还不愿拿出真本事么?这样下去可是会出丑的。” 公孙长济笑了笑,并不言语。 “哈哈哈——” “果然是小白脸儿!” “魏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大行人!” “看来魏国真真儿是无人了!” “你们不知罢,这公孙长济,说好听了是公孙,其实根本不知是哪国的公孙,魏王为了好听,给他冠上的名头!” “谁知爬了多少床榻,啧啧,一男子生得如此长相,也是难怪!” 公孙长济面容平和,耳边是当当当的金鸣声,伴随着台下七嘴八舌的谈笑风生。 当——!!! 就在众人谈笑之时,一声剧烈的金鸣骤起,一抹银光冲天而上,竟是蒙武的佩剑,一瞬被打断做两截,直飞天际。 “嗬……” “怎么、怎么回事?” “射师……射师的宝剑断了?” “这是多大的力道,公孙长济?!如何可能?!” 公孙长济面容如常,白皙的手掌握着佩剑,他的剑刃上已经被啃了无数的缺口,缺口卷曲,虎口微微颤抖,“当——!”一声将佩剑扔在地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蒙武将军,承让了。” 蒙武也是大吃一惊,虽然舞剑的确不是自己的长项,但在军中,比他剑术高超之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能断他宝剑之人,或许只有阿爹蒙骜一人,公孙长济竟藏得如此之深! 啪啪啪! 嬴政起身抚掌,笑道:“精彩,今日予有幸,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当真不虚此行。” “秦长公子抬爱了。”公孙长济整理了一下衣袍,又恢复了平日里彬彬有礼,且文弱的模样。 众人回身落座,蒙武也从台上下来,路过公孙长济之时,公孙长济拱手道:“蒙将军,多有得罪,改日长济一定奉上一把名剑,作为赔偿。” “不必了。”蒙武道:“今日武输的心服口服。” 蒙武走回来,坐在席上,身边好多部将纷纷安慰:“射师,不必挂心。” “是了,那公孙长济不过是侥幸。” “他一个小白脸儿,肩不能挑的,能有甚么本领?不过是侥幸。” “若不是射师的宝剑折断,能让他讨到这样的好处?” 蒙武却摇摇头:“是我技不如人。” 嬴政道:“射师觉得公孙长济的身手如何?” 蒙武沉吟道:“深不可测。” 王女方才没有献舞成功,端着一耳杯的酒水走过来,盈盈一摆,柔声道:“秦长公子,小女敬您一杯,还请秦长公子不要嫌弃。” 成蟜还在砸砸砸的啃大肘子,趁着哥哥没注意,多啃几口,便听到一股空灵的女子嗓音传来。 魏国王女:【饮了这一耳杯加了助兴之药的烈酒,我便不信,公子政还能如此平静,等公子政与我成就好事,还能如何推脱婚事?】 嘭—— 成蟜的大肘子立时掉在案几上,顾不得两只小肉手油花花,一拍桌子站起来,便要去阻止,奈何他个头小,腿也短,只差大喊哥哥不能喝! 哗啦…… 成蟜还未来得及制止,却听一声轻响,王女敬酒之时,竟有一个“不长眼”之人,从背后撞了她一记,王女的酒水没能敬成,直接泼洒了出去,全部泼洒在嬴政的袍子上,一点子也没有浪费。 “啊!”王女大吃一惊,回头去瞪那不长眼之人,竟是公孙长济! 公孙长济似乎是饮大了,酒色上头,十足的不胜酒力,站都站不稳,踉跄的道:“对不住对不住,王女……实在对不住……” 魏国王女:【这杯可是加了虎狼药的酒水,全都洒了!再没有第二杯!】 王女气急败坏,加入南极生物峮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每天吃肉又十足害怕,连忙道:“秦长公子,对不住,你的衣裳都湿了,要不然……小女陪秦长公子去更衣?” 嬴政凉丝丝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袍子,冷淡的道:“不必了。” 说罢,转身便走,回营帐去更衣。 成蟜狐疑的看了一眼公孙长济,追着便宜哥哥一起进了营帐。 成蟜小豆包一样钻入营帐,便看到嬴政正自更衣,他褪去了湿濡的外跑,因着耳杯颇大,一杯酒水半丝也没浪费,嬴政的里袍都给阴湿了,干脆连里袍一起退掉,成蟜便看到打着赤膊的便宜哥哥,随着嬴政展臂的举动,流畅的手臂肌肉微微舒展,捎带着胸肌也在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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