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良……晋良……关押】 嬴政一瞬间便明白了成蟜的意思,当即转头对蒙武耳语了几句,自己在这里转移副将的注意力,让蒙武带人从后方迂回偷袭魏军营地,务必将晋良解救出来。 蒙武点点头,立刻抱拳到:“敬诺。” 蒙武二话不说,转身便走,飞扑回秦军大营,大喊着:“我秦军将士,速速点兵,随我来!” 魏军副将并不知嬴政和成蟜的小动作,只是有些不耐烦他们兄弟俩久别重逢,冷声打断道:“见也见过了!现在咱们该谈一谈了,如何交换人质了!” 嬴政道:“魏将军如此说,心里想必已然有了承算,不是么?” “哈哈哈!”魏军副将志得意满的道:“交换人质,自然有交,也有换,我们把人质给你,秦长公子你,你总要给我们一些诚意,不是么?” 魏军副将狮子大开口的道:“秦国需要将抢走的三十七座城池,全部归还魏国!这本就是我们的!” “哈哈……哈……” 嬴政还没有说话,成蟜率先虚弱的笑出声来,他的声音微弱,却因着是孩童,嗓音清脆的厉害。 “小崽子!死到临头,你笑甚么!?”魏军副将冷喝。 成蟜微弱的开口道:“我笑你……好傻哦!” “你?!”魏军副将一把拽过成蟜。 “嗬……”成蟜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被烧得通红的小脸蛋儿变得惨白起来。 “你敢动蟜儿,”嬴政断喝:“便不怕我秦军与你鱼死网破么?” 魏军副将如何不怕,他方才只是一时气怒,拼命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冷声道:“小崽子,你再口吐狂言,可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蟜蟜又没有说错,”成蟜依旧“作死”道:“你们丢掉了三十七座城池,如今狮子大开口,这就想要把城池要回来?你看蟜蟜我长得像城池嘛?” “你这死崽子!!!”魏军副将怒吼。 成蟜又道:“再者说了,你不过是一个魏军的副将罢了,连蟜蟜这个孩子都知晓,在魏军之中,你便是给主将打杂的,说话如何算数?今日是谈判的日子,叫你们的主将出来,你在这里狗掀门帘露甚么小手?” “你……你……你……”魏军副将气得发抖。 嬴政立刻应和道:“蟜儿说的无错,连一个孩童都知晓,我公子政虽不是甚么厉害的人物,但好歹是秦国的长公子,你们魏国与予谈判,竟找一个副将前来,算甚么礼节?把你们的晋良将军请出来说话。” 魏军副将眼眸滚动,道:“将军旧疾复发,抱恙在身,今日谈判由我全权负责!” “是嘛?”成蟜道:“蟜蟜可听说了,你们将军抱恙好几天了,不知晓甚么样的旧疾,能让你们神勇的大将军复发这么多天?” 他这么一说,在场很多魏军士兵也有些奇怪,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大将军这次旧疾复发,好像有些时日了。” “有几日未见大将军了。” “军中事务,都是由副将来处置……” 成蟜又道:“哦——蟜蟜叽道了!所谓的旧疾,一定是痔疮!” “你胆敢侮辱大将军!?”魏军副将呵斥。 成蟜奶里奶气的道:“蟜蟜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坏心思,侮辱你们大将军呢?蟜蟜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嘛?” 他说罢了,朗声对魏军道:“你们难道不奇怪,晋良大将军到底复发了甚么旧疾,可以对军中事务不闻、不问,连今日谈判这般重要的事情,都可以一概搁置,全权交由一个副手来负责?” “是啊,好生古怪。” “这其中……会不会有甚么端倪?” “不要瞎说……” 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喧哗起来,副将一看四周,许多自己的心腹竟也怀疑起来,当即大吼道:“你这个奶娃娃,竟然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头清楚!”成蟜趁着众人怀疑,大声道:“你们都被这个坏叔叔骗了!你们的晋良大将军压根儿没有旧疾,压根儿没有得病,而是被这个坏叔叔关押在牢营之中!这些日子,蟜蟜都与晋良大将军关押在一处!这个坏叔叔不止关押了晋良大将军,还逼迫大将军交出虎符兵权!虽然蟜蟜不知道虎符是甚么,但一定是很腻害很腻害的东西!” “甚么!?” “大将军被关押了!” “副将这是要夺权!” “这是……这是兵变啊!” 魏军副将慌了,他哪里想到,一个孩子罢了,竟然把自己的底细全部揭穿,而且说的如此有条有理。 “住口!!全部住口!否则军法处置!”魏军副将气急败坏。 他这般一吼,士兵们更是面面相觑,总觉得副将这是心虚的反应。 嬴政接口道:“倘或魏将军没有叛变,何故不敢请晋良将军出来一叙呢?只是抱恙罢了,怎么,晋良将军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么?” “将军他……这……”魏军副将一时想不出搪塞的言辞来,支支吾吾。 成蟜眼看着情势不错,咄咄逼人的道:“坏叔叔你口口声声说晋良大将军旧疾复发,可是为何不叫旁人探看,你们谁探看过大将军?” “住口——!”魏军副将脸红脖子粗,一把捂住成蟜的嘴巴。 “唔唔……”成蟜的脸蛋那么小,不只被捂住了嘴巴,甚至被捂住了鼻子,一下子无法吐息,面颊憋得通红,使劲踢腾着小肉腿,但怎么也挣扎不开。 嬴政双手握拳,他的眸光一动,朗声道:“魏军的将士,你们看看,这是谁?” 魏军副将还以为嬴政是在虚张声势,却见一个身披银甲,血痕累累的高大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他排开层层秦军,一点点走向魏俊阵营。 “是大将军!!” “大将军怎么受伤如此严重!” “当真是大将军!大将军并非旧疾复发!?” 无错,是晋良! 蒙武翻身下马,走过来抱拳道:“长公子,卑将幸不辱命!” 就在嬴政与成蟜拖延时机之际,蒙武已然带兵偷袭了魏军营地,魏军营地里虽然驻扎着不少兵马,但因着晋良被关押,副将又不在营地的缘故,根本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蒙武将晋良解救出来,带着晋良快速来到谈判之地。 “大……大将军?!”魏军副将吃惊的声音打颤。 晋良一步步走过来,因着赶路颠簸的缘故,他背上的伤口撕裂,却一点子也不在乎。 晋良仿佛从黄泉中爬出的恶鬼,目光阴鸷,手臂上的肌肉起伏隆起,沙哑的道:“我敬你是兄弟,是恩师的门客,一直将你视为手足兄弟,而你却反叛于我,今日我魏军的将士们便作此见证,从此之后,咱们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晋良的言词,无异于对副将当众处决,将士们一听,副将果然造反了。 魏军副将一时成了众矢之的,他从未想过,分明稳操胜券,情势却突然一边倒过去,甚至无法挽回。 “别、别过来!!!”魏军副将怒吼着,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一把掐住成蟜的脖颈:“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嗬……”成蟜被他掐的脖颈向后,几欲折断,难耐的呻*吟痛呼着。 “蟜儿!”嬴政冷声道:“你若现在收手,予尚且留你一具全尸。” “退后!!都退后!”魏军副将嘶吼:“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都退后,放我离开!否则……否则我杀了他!!!我真的会杀了他!” 成蟜被挟持着,吐息困难,他慢慢睁开眼眸,一双清亮的眼眸中划过闪烁的精光,咬紧自己的小牙关,不着痕迹的从小袖口中退出一样东西。 “退后!放我离开,否则我要这个小公子与我一起死,一起……嗬!!!” 魏军副将的吼声戛然而止,声音突然折断,与此同时爆发出一声惨叫。 嗤——!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是皮肉绽开的轻响。 成蟜从袖袍中退出的,正是一把匕首! 按理来说,成蟜身上应该不会有甚么兵刃,这把匕首其实是“背刺”晋良的匕首。晋良被关押的时候,背后扎着这把匕首,成蟜替他拔下之后,便偷偷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成蟜沙哑的笑道:“我就知道会……有用。” 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用尽全力,再次将匕首狠狠往里一扎。 “啊啊啊啊——!!”魏军副将毫无防备,痛呼惨叫,手劲儿一松,登时将成蟜摔在地上。 嬴政握着大傩伥子玉佩,早就知晓成蟜袖中藏了匕首,因此他故意与副将说话,为的便是转移副将的注意力。 眼看着副将重伤,嬴政身形一动,仿佛一只迅捷的猛虎,直接扑出去,一把抱住成蟜,快速向后掠回,将大傩伥子玉佩塞在成蟜手中。 “蟜儿,别睡,好些了没有?” “呼……”成蟜慢慢吐出一口气,就在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倒不是被吓死,而是被敏锐的五感折磨死。 大傩伥子玉佩入手,光洁温润的玉佩还带着嬴政的体温,如此温暖,沁人心脾,一股暖流游走在成蟜的四肢百骸,瞬间令成蟜安定下来。 “哥哥……”成蟜睁开眼目,软绵绵的唤了一声,虽仍然虚弱,却比方才强了太多。 嬴政狠狠松了一口气,朗声道:“医士!” 嬴政知晓成蟜的身子情况,早就备下了医士,令医士跟随而来,此时医士提着药囊,风风火火赶来,快速给成蟜诊脉。 魏军副将跌倒在地,晋良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朗声道:“拿下!” 副将带来的魏军士兵都是他的亲信,这些士兵面面相觑,眼看着副将落得如此田地,若是再坚持下去,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于是应声道:“是,大将军!” 晋良刚要说第二句话,“唰——”一声轻响,一把冰凉凉的宝剑横在晋良的脖颈之间。 是嬴政的佩剑。 嬴政平举佩剑,剑尖银光闪烁,轻点晋良,微笑道:“魏国大将军,束手就擒罢。” 晋良眯起眼目道:“秦长公子,你这是甚么意思?” 嬴政道:“怎么,难道大将军忘了,咱们秦魏两国还在交战,予救你出来,完全是为了舍弟,如今舍弟安然无恙,你以为……予会放过你么?” 晋良受伤严重,背上的伤口再次撕裂,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魏军,魏军虽有差不多二百人,可全都是副将的亲信,心思不齐,而嬴政显然留了不少后手。 晋良眯起眼目,面色凝重:【想不到我晋良自负不凡,今日……却要死在这里了么?也罢,一了百了!】 成蟜正在被抢救,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晋良的心声,他用尽全力挣扎起来,大喊着:“哥哥!晋良要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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