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呼出的气息能烫化空气,仙人素来冰冷的尾音泛着落雨溅下的轻颤涟漪,长睫被汗黏成几簇,如花间展翼颤翅的蝴蝶。 幻术消退,如雪一般的长发落了一池,像散成了丝的名贵绸缎。 汗津津的手指被人捉在掌心舔吻,阮青逍却没有力气抽回,他眼前炸开一片五光十色的霓虹,五彩斑斓的水母围在他身周打转,眼花缭乱间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简直是……太刺激了。 阮青逍从没想过,炉鼎印竟然是这么……这么结的…… 他整个人似乎变成了逍楚河指下的一根弦,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任由他挑拨捻动,弹出一首旖旎的靡靡曲乐。 难怪,难怪那些人都热衷于养炉鼎,这种掌握人身体感官的控制欲,能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人另类的快感。 逍楚河停手的时候,阮青逍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他浑身骨头软得厉害,动一动就是一阵麻感。 明明逍楚河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却似乎比过往的每一次都更令他抓狂。 脂色的海棠印记在仙人后腰处缓缓绘成,逍楚河神色痴迷,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摩挲着那独属于他的印记,俯身在汗津津的白皙皮肉上落下轻柔一吻。 “师尊,”灼热气息拂来阮青逍耳边,带着一抹白茶清香,“我会很乖,也会很听话,你别在丢下我了,好不好?” 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恳求,像内里龟裂的玻璃维持着表面岌岌可危的平静,仿若只要一根指头轻轻一堆,便能在瞬间碎成无数扎人的碎片。 卑微的简直不像阮青逍记忆里,那个高傲猖狂不可一世的魔君。 其实上一世的很多事情,阮青逍都已经不大能记清了,他对于逍楚河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些他威胁、恐吓、杀戮、强迫的事情上。 这些事情在令他胆颤恼恨的同时,却也令他产生困惑,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师尊吗?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令逍楚河变成这副模样。 看起来,他似乎并不适合去做一个老师,教育生涯如此失败。 精疲力尽的仙人想叹息,汗湿的长睫在男人的吻下轻颤。 逍楚河提出的这个要求既简单又困难,不过想到他就算是离开,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阮青逍就打算先稳住这个动不动就发疯的。 好,他心想,老子不丢下你了,但等老子能动弹了,看老子砍不砍死你就完了! 这一觉阮青逍睡得有一点长,他醒来的时候,渊缝里透下的那束光已经不见了,整个洞内变得昏暗,唯有一颗不知名的明珠,散发着幽蓝色淡淡的光。 埋骨深渊暗无天日,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下渊的时候大概十点左右,此时怕是已然到了半夜了。 被那小狗崽子折腾了半晌,不知凌傲羽那边是否安然无恙,渊中其他弟子的情况又怎么样…… 他撑坐起身,随手将盖着的玄衣掀去一旁,任由它顺着石台滑落地上,垂下的脚径直踩上去,完全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逍楚河回来的时候正好见这一幕。 仙人身上的青衣有些许凌乱,起了褶皱的袖摆堆在臂弯,露了一截白皙手臂和瘦削分明的腕骨,雪色长发顺着脊背散下,缱绻又温柔地落了好些在肩头。 踩在他外袍上的那只脚瘦而匀称,透着霜白,弓起的足背绷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脉络,在黑色衬托下,更显精致。 适合于掌中细细把玩。 “混账东西!”他听见阮青逍在骂,眼睁睁看着那‘适合把玩’的脚又往他外衣上踩了两下撒气。 经过一世的相处,逍楚河当然清楚阮青逍的脾性远不如他所展露出的那样,什么温柔什么冷厉又什么不近人情。 他知道那厚重的浮冰下是一片温暖而柔软的水波,孕育温暖了无数生灵……没有他。 但没关系,天魔眸底忍不住愉悦,整片海都是他的,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他的。 若逍楚河是个妖族什么的,身后的长尾怕是早已甩到了飞起。 “师尊?” 身后传来几分犹疑的嗓音,阮青逍正暗搓搓踩衣服的动作一僵,维持着姿势若无其事地转过脸,眼前的逍楚河黑发黑眸,神情是一如往日般的纯良无害。 黑黝黝地眸底闪着担心。 变回去了…… 阮青逍心下莫名松了口气,正想摆正脸色叫人过来给他看看,却见逍楚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眉眼间有些犹豫和困惑。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他那个无比乖巧听话的小徒弟道:“师尊,你脖子上……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阮青逍一愣,下意识低头,从微敞的领口看下去,满目红痕,一处叠着一处,像是绽了满枝的艳海棠。 他面无表情一拢衣领,望着眼前满目担忧的逍楚河,只觉手痒,想揍人的厉害,他蜷了蜷指骨,心里一咧嘴。 谁咬的?呵呵,傻狗咬的。 从寒洞中出来后,阮青逍打算去先看看凌傲羽的情况,他心知这回好感度必然是刷不成了,照情况来看主线剧情的走向又要崩了。 这显然很不对劲,他下意识捏了捏手指,意念回去转悠了一圈。 意识里,九九九那个坑货还处于所谓的‘自更新’状态里,看来一切疑问只能等它醒了以后再说了。 虽然是个坑货系统,但阮青逍自己又不是个傻的,再说这都最后一世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幺蛾…… 思绪被凭空撞过来的人打断,阮青逍眉心一皱,视线和一双小狗眼对了正着。 “师尊,”凌傲羽拥着他肩膀小声叫唤,警惕的视线不住往身后逍楚河的身上瞄,“你没事吧?” 边说着,青年边抬起手,还不停低头往他身上来嗅,看那架势,活像要将他浑身上下都摸索一遍。 阮青逍当即毛骨悚然,当即一挥袖子将他掀退了出去,神色警惕,这小王八蛋干什么? 娘的,养歪一个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这要是再把男主也养歪了,他还活不活了?天道还不得一道雷给他劈死算了,使不得使不得。 被推出去的凌傲羽神色有些茫然,他看了看阮青逍,刚想说什么,就有人越过他欢天喜地地跑去阮青逍面前。 金色道服的青年满面喜色。 “前辈!”苏子叶朗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少雪主来的时候可把我们大家伙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前辈出什么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只是打个印记,审核大大轻一点QAQ 不砍大纲啦,但为了苟收藏,可能会改成双日更新,字数三千以上,老婆们!多爱我一点!
第65章 师尊,锅锅,背背 埋骨深渊:背后这人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青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像一只金色羽翎的小喜鹊围在他身边来回打转。 听见‘少雪主’三个字,阮青逍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望去, 视线中映出仿若冰雪所铸成的青年身影。 青年一身白衣绘着银色云纹,眉眼线条流畅凛冽, 他低垂着眼, 静站在石壁的旁边, 一片影子落下, 无声无息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似乎察觉到这股目光,李陌寒遥遥看来, 浅灰色的眸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像是漂在湖面上的一块浮冰。 待出了渊, 还是以青逍观的名义去谢一谢罢, 阮青逍想,毕竟人家帮了如此大的忙, 还救下了凌傲羽的命。 正想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苏子叶说了句什么,阮青逍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字眼。 “你说魇兽都不见了” 转脸过去的他没发现李陌寒眸底闪过的一丝波动,如石子跌落清湖, 无声无息泛了一圈涟漪。 逍楚河抬眼,和青年遥遥对视, 黑沉的眸底深邃,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陌寒眉心微微一皱。 “全都不见了, ”苏子叶的声音传来, “凌师兄醒来以后就说来找您, 少雪主不放心就一路护送我们过来,但这一路上却没碰到过一只魇兽,您说奇不奇怪” “那人魔骨呢?”阮青逍问,但话一出口,他就深觉这是一句废话了。 苏子叶挠了挠头,有些无奈,“人魔骨?前辈,渊中的人魔骨太多了,就算是真少了点,我也看不出来呀……” 确实如此,阮青逍心想。 这件事虽然透着诸多古怪,但魇兽没了确实也是好事一桩,至少渊中剩下弟子的性命都能保住了。 与此同时,深渊深处,身着白衣的青年信步漫游,如同走在他最熟悉的地界,镶嵌在洞壁上的萤石散发着微弱蓝光,照在他俊秀儒雅的面孔上。 跟在青年身后的人魔佝偻着背,嘴里念叨着无人能听懂的话语。 片刻后,人魔开口,声音嘶哑,仿若干朽的朽木碾成了渣,“大人,吾主想知道您方才所言的是否为真?” 白衣人轻笑一声,嗓音淡淡,“眼瞎了不成?这四溢的魔气难道还不足以说明?” 人魔眯着眼,贪婪吸了口空气中残存的魔气,咳了两声,“吾主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这消息于我族而言十分重要,还请您多加担待了。” “若此番能寻得吾皇,我天魔一族必将您奉为上宾。” 上宾?青年嘴角微微扬起,笑意里有一丝讥讽嘲弄。 “我要的东西,可是比‘上宾’要重要多了。” …… 阮青逍将这一批弟子们送回渊上,才发现渊中已经有不少的弟子被找回来了,而寻不到的那些…… 他轻轻叹了口气。 运气若好些,也就是时间问题,若不好,多半是折在魇兽尖爪利齿下,尸骨无存了。 营地里的气氛不太好,有一些凝重,寻到弟子的自然难掩喜色,寻不到的担忧之色也浮于眉眼间隐约可见。 更有的,仿若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常常站在渊旁向下张望,静默着一言不发。 这一次的损失比阮青逍所想的已经少了很多,尽管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但至少在接下来的那场灾难里,不至于被天魔压着打了。 而且关于埋骨深渊下发生的事情,阮青逍隐约觉着和莫名出现的逍大河脱不开干系,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抚上后腰,有些牙疼。 这个炉鼎印记就像个不安分的定时炸弹时刻提醒着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开了花了。 营帐中,蓬莱雪巅的池千机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沈仙师,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短短数年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出事了,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是人魔诡异多端,但却不得不令人往深处去想,毕竟这些弟子们关乎着整个修仙界的未来。” 第一次损失惨重的试剑大会自不用多说,那明晃晃的进度条还在他右上角挂着,但经过这第二次,阮青逍确实发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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