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心中狂跳,慌张的打算离开这里,哪知脚下一滑。 “诶呦——” 他一屁.股摔在了坚硬无比的青砖上,疼的龇牙咧嘴,却又快速捂住了嘴,生怕被里面人发现。 秦周一手捂着嘴,一手弯腰提着衣角,忍着痛慢慢爬起,蹑手蹑脚的正想溜走,房门“吱呀”打开了。 “二弟?”一声低呼自身后传出。 秦周闭了闭眼,尴尬的转过头,只见秦远和吴玉观已整理好衣裳,结伴走了出来。 秦周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可太社死了!!! 秦远神色自如,并无一点不悦,大大方方的拍了拍秦周肩膀:“二弟,适才没有及时给你开门,真是抱歉。” “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秦周语无伦次的回答着。 秦远坦率一笑:“二弟,愚兄一时情.难自.禁,你跟夫郎应该早就体会过这其间乐趣。你肯定懂得......” “啊?!”秦周愕然抬眸,他和阿楚还没有呢... 他只好苍白解释着:“阿楚他平日里多在京城经商,好多天才回来一次。” 秦远和吴公子相视一笑,暧.昧语气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小别胜新婚啊!” 秦周:“......” 唉,宝宝心里苦。 太阳西沉,秦周默默跟在秦远吴玉观后面,三人出了水榭行馆。 莫三赶着马车早已在馆外等候。 “大哥、吴公子,需要我送你们回府吗?”秦周小心问道。 秦远笑着摆了摆手,“二弟,天色渐暗,你不必送我们,早些回老宅吧。咱们明日府学见。” 他说着携着吴公子的手,二人亲密并肩走远。 秦周望着二人的背影,被夕阳余晖染成一团柔和的暗黄色,唇角不自觉翘了翘,他想阿楚了...... 莫三将马车拨转方向,“公子,咱们回老宅吧?” “嗯。” 归程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一路疾驰。秦周坐在车内,脑袋里不断回闪着秦远吴玉观的片段,挥之不去。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控制自己不想那些画面,随着马车的摇摆,他渐渐睡了过去。 睡的朦胧间,秦周似乎看到阿楚撩帘入了车厢,坐在他身侧,温柔的注视自己。 秦周惊喜唤道:“阿楚,你回来啦?” “嘘——”阿楚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瓣上,温热的鼻息凑近秦周的耳畔,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沉醇厚,引的秦周一阵头晕目眩,阿楚抬起他的下巴,俊脸渐渐凑近…… 车身猛地一晃,“诶呦!”秦周捂着被车梁磕到的额头,倏的张开双眼。 再看车厢内,哪有阿楚的踪影? 秦周红了脸,原来是场梦…… 车厢外,莫三低声询问着:“公子,适才车轮压到了一块大石头,您没事吧?” 秦周揉着额头被撞红的地方,语气含糊道:“没...没事。” ... 当夜,秦周回到老宅后,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鸽子笼那边,查看有没有信鸽传新消息回来。 自从阿楚上次离开后,秦周就很频繁的传信给阿楚,阿楚每次的回信也很及时。二人差不多三日能够往返一次消息。 他惊喜的发现一只新返笼的信鸽,正在吃食槽里粟米。
第46章 飞鸽传信 “莫三!阿楚回信了!”秦周边喊边想捉住信鸽,可是那信鸽极其敏锐,察觉有人靠近,挥翅闪避,秦周几次扑了个空。 莫三卸好马车,来到鸽子笼前,口中发出一道短促的口哨,那只信鸽顿时听话的落在他手臂上。 秦周疑惑道:“莫三,鸽子好像更喜欢你。” “公子,这些鸽子受过特殊训练,在空中飞行时,甚至能躲避老鹰的攻击。”莫三将信鸽脚上绑的信取下,递给了秦周。 秦周迫不及待的展开: “小周:见字如面,对你千般想念......” 秦周心中一甜,暗道我也想你呀。 “...过几日我要去明北行省做生意,明北行省与怀南行省紧邻,所以临近下月初七约定拜堂之日,我可以提早回来,多陪你几日...” 秦周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阿楚能提前回来!还能多呆几日! “...你要照顾好自己,期待与你拜堂成亲的日子——楚。” 秦周将信紧紧贴在胸口,似花痴般傻乐着,在院内跳来蹿去。 一旁的莫三看的直发懵,主上在信里写了什么?秦公子高兴成这样! ... 大齐都城尚京,皇宫勤政殿内。 宽大的御案后,大齐皇帝萧楚端坐如钟,微垂着眸子,似乎在聆听案下左丞相文修面奏政事,又似在深思着什么事情。 “...盈江、惠江、永江一带的河道治理之状,臣已奏明,请陛下圣裁!” 文修今年不过四旬出头,原是萧楚的太子少傅,自萧楚幼年起,便在他身边辅佐。萧楚失踪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寻找,萧楚称帝后,直接任命他为左丞相,甚是倚重。 萧楚倏然抬眸,幽邃的眸子似覆了一层冰霜,溢出湛湛寒意。 文修顿感到后脖颈一凉,自从太子失踪归来后,以绝杀之势铲除晋王一党,以雷霆手段整肃朝纲,登基为帝!连自幼辅佐在他身边的自己,都觉得眼前这位帝王变得更加冷血无情、更加高深莫测,平日里说话都万分小心,生怕触犯了圣怒。 萧楚声音冷冽:“三江一带是大齐重要的粮产之地,三江河道的治理事关大齐国运,绝不可掉以轻心。朕已经决定五日后,去明北行省巡视三江河道,你不用跟着去了,留守京中吧。” 文修眸色微动,前些日子,囚禁在天牢的晋王萧晋被叛党劫狱,皇上应该是担心晋王趁机作乱,故而将自己留下镇守尚京,他颔首恭声道:“臣遵旨。” 这时,卓奇悄然入了殿内,来到萧楚身侧,恭敬的呈了一张密封字条在他御案上。 文修是萧楚心腹之臣,自然知道龙翔卫的鸽房广布大齐各处,消息打探能力极强,每日传递给皇帝的重要信息甚多。 可是,令文修惊讶的是,皇上在看到这张密封字条时,冰冷的眸子竟似掠过一丝温情。 文修以为自己看错,正要再看分明时,御案之上发出清冷声音。 “文相,你退下吧。” 文修赶紧颔首躬身施礼,悄然退出大殿。 萧楚急切打开密封信条,里面内容一览无余。 “...阿楚,首先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院内那棵老桂树冒出了好多花骨朵,马上就要开花了!等桂花开了,我就可以给你酿桂花酒,煮桂花茶,做桂花糕...” 萧楚薄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隐隐透着爱意。 “...今日是下元节,我做了糯米糍粑,很好吃的!莫三那小子吃了大半锅,他也不怕撑破肚皮!哈哈!我本想给你留些,可又担心食物放坏了。唉!不知道你在京城有没有吃到糯米糍粑,记得吃的时候要蘸红糖哦...” 萧楚头也没抬吩咐卓奇道:“告诉御膳房,朕午膳要吃糯米糍粑,配红糖。” “是。”卓奇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皇上接到秦公子的密信,都会让御膳房做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萧楚接着往下看信。 “...阿楚,临近咱们拜堂的日子,我越来越想你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连梦里都是你,真想快点见到你——小周。” 萧楚小心翼翼的合上信,眸色翻涌着道不清的情愫,“阿奇,传旨文修,让他做好准备,不等五日后了,朕明日就启程去明北行省,巡视三江河道。” 卓奇微怔,随即想到什么,立即恭声应下。 ... 怀南行省明德府,秦家老宅 今天的秦家老宅格外热闹,城里送雕花大床的人刚走,送木屏风的人又到了。 秦周笑盈盈的指挥着送货人,将家具摆放到位,将送货人打发走后。 秦周拿出前几日在集市买的大红底锦鲤彩缎被和五蝠捧云团红花枕,平整的铺在雕花大床,又在床四周挂上红棉细纱帐子。 望着眼前红彤彤的一片,秦周傻笑着“耶”的一声扑.在床上,将红被子卷在身上,一阵得意的翻.滚..... 莫三来到门前,望见雕花大床.上滚.动的人.形长条,木讷的表情掠过惊诧之色,迟疑唤道:“...公子...” 秦周停止了翻.滚,从被子中探出了小脑袋,“...怎么了?” “送铜镜的人到了,问放在哪里?” 秦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放在屏风旁边,让他们小心点哦,可别磕坏了镜子......”他一溜烟的奔出房去。 直到掌灯时分,秦周终于将作为婚房的东厢房和作为成亲礼堂的南厢房收拾妥当。 他满意的望着自己布置的婚房,拿着笔在黄历初五那天上,画了个×,还有一天,后天就是拜堂成亲的日子,阿楚说提前回来,估计明天就能到家了。 秦周想象着阿楚一进家门,看到自己布置婚房的反应,心中甜蜜极了。 ... 明北行省,永江大堤 萧楚一身玄色常服,屹立堤坝之上,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更是深不可测。 他身后躬身侍立着三江河道使、明北行省巡抚等地方官吏。 萧楚凌厉的目光在堤坝四周扫视片刻,又让三江河道使王护右拿出河道治理图细细察看。 王护右举着图,嘴上不忘拍马屁:“陛下洪福齐天,今年三江风调雨顺,堤坝坚如磐石,定能保三江流域的粮产丰收......” “这个曹家口为何只设一道堤坝?”萧楚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图上某处地方质问着。 王护右赶忙看向皇上所指的曹家口,惊慌答道:“回陛下,曹家口并非河防重要关口,这里水缓浪低,几十年来也没有出现过洪患,故而只设了一道堤坝......” “废话!”萧楚厉声呵斥。 王护右吓得吞下后面的话,“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臣妄言,臣有罪!” 萧楚瞥了一眼这个王护右,此人是右丞相卢至诚举荐之人,没想到竟如此平庸。 “曹家口位处三江交汇处地势最高的位置,这里虽然浪低水缓,但一旦决堤,江水形成俯冲之势,下方流域的几十万亩良田俱被淹没。朕限你半月之内,将曹家口加筑第二道堤坝,否则你人头落地。” 王护右吓得浑身颤抖,口中又喊着遵旨,又喊着谢恩。 萧楚眼中掠过厌恶之色,“还不滚去筑堤!” 王护右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萧楚挥了挥手,屏退了其他陪驾大臣。 他回首遥望永江,太阳西斜,映在一道道薄雾上,发出光怪陆离的暗红色。 这几日他马不停蹄的在盈江、惠江、永江三江河道各处巡查,今日终于全部检阅完毕。今夜他就能见到小周了,明日是他们约定好成亲拜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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