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皇帝驾崩之前,知道自己儿子继位,为了遏制皇弟宫祁淳的势力发展,明知道他爱慕少年将军燕长歌,却故意说要死前成全宫祁淳,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为他和一个男子赐婚。 结果宫祁淳满心欣喜进宫领旨,老皇帝却假装临终眼睛昏花,头脑无力,讲错最后一个字,把燕长歌说成了燕长岚。 等到代笔拟旨的太监写完了一念,老皇帝才无视着宫祁淳僵硬的脸色,咦了一声,说写错了吗,但这是圣旨,金口玉言,旨已成章,无从更改。 然后就咽了气。 这道“写错了的”圣旨,就成了所谓的“先帝遗旨”,再也没有人可以更改,或者违背。 也正是这道遗旨,正式开启了主角攻受被迫成亲,然后虐恋情深,误解重重,最终又解开误会,破镜重圆的漫长剧情。 但毕竟是一个不被期待的赐婚,主角攻愣是以先帝国孝为由,拖了三年。 其实,他并不是先帝子孙,只是兄弟,根本没有为国孝等三年的说法,一年就可以,都知道他在拖,可是偏偏他找的借口,谁也没办法拿捏错处。 人家说,与先帝兄弟情深,就是要按大孝守。 而今年,是第四年。 拖无可拖。 宫云盛也打着为皇叔终身大事考虑的幌子,开始催促宫祁淳把迎娶燕长岚的事提上日程了。 现在,宫祁淳正以各种繁琐礼节,继续拖着,但也只是延缓进程,这一年,注定是躲不过去了。 所以此时此刻,燕长岚是还没过门,还在燕长歌家里的。 而且看原主的记忆,兄弟两个人关系还特别好,就连原剧情,两个人也是在燕长岚嫁入主角攻的王府之后,渐渐爱上主角攻,而主角攻又因为误解喜欢着自己哥哥,才跟原主慢慢有了芥蒂,渐行渐远。 所以现阶段,燕长岚还是一个因为父母早亡,很依赖很崇拜哥哥的乖弟弟。 每天原主上朝,他都会跟着早起,等着原主下朝回来,一起用早膳。 “哥,你身上的铠甲,好漂亮!” 燕长歌回来,燕长岚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铠甲换了,已经不是早些时候出门时常穿的那套了。 燕长歌微微一笑,“是漂亮,就是有点儿不方便。要不是身为天天上朝的武将,我更喜欢一身轻绍,乐得轻松。” 燕长岚几步迎上来,抓住了他的衣袖,拉着他往里走,清脆笑道,“那我先给你脱下来。我们在家可不穿这个。” 燕长歌:“……” 什么鬼。 这个世界怎么就连亲弟弟,而且还是后期算有过一段时期三角情敌关系的主角受的亲弟弟,都要动手动脚的。 但看原主记忆,又好像兄弟两个在因为主角攻的缘故,渐渐心生嫌隙之前,一直都是这样亲密的,两人早就都习以为常了。 想到这里索性放松下来,以平常心去相处的燕长歌便也任由了燕长岚去给自己解扒银甲。 “这银甲摸着好轻啊,”燕长岚眨了眨眼,“比你身上之前那套轻多了。陛下赐的吗,这么轻薄,若有危险,会不会挡不住刀刃啊?” 燕长歌随口应道,“是陛下赐的。不过虽然轻薄,却是特殊煅制,比之前的好。” … “铠甲呢?” 与此同时,在极北的北寒国王宫内,新继位的少年雪域王一脸冷鸷,歪头看着殿下匍匐在地上不敢抬眼的国宝库守卫将领。 将领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身旁已经倒在血泊中,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的副将领,狠狠咽了口唾沫,他没想到,曾经畏畏缩缩,不起眼的小寒王少子被迫继位,居然一上位就一改往日常态,成了一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模样! 甚至……这么一想,老寒王病逝之前的一年里,其他三位寒王之子居然相继出事,病逝,意外摔断腿,还有一个被老寒王发现与寒王妃嫔通奸被治罪…… 那一连串看起来只是国运不济,最后老寒王驾崩,只剩一个往日最不起眼,甚至被老寒王不待见的小少子被迫赶鸭子上架,最终继位北寒王……真的都只是机缘巧合吗? 那些,真的都跟这位少年新寒王没有关系吗? 看他以前身为寒王之子却过得连个宫女都不如的样子,可能还信他无辜,继位只是北寒国已经别无选择,没有其他人选了。 但此时此刻,他这坐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却再也没办法让别人觉得他真的无辜,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觉得新寒王好欺负。 “回,回寒王,铠甲不见了!两个月之前就不见了!” 将领想到自己的猜测,越发觉得面前坐着的少年深不可测,再也不敢隐瞒,连叩几个头,赶紧说出了实话,“当时,正值老寒王病势加重,整个王庭气氛紧张。所以那天早上例行查看国宝库,看到放在最中央的铠甲居然不见了,末将便惊慌不已。又想到老寒王病重,若是知道此事,必然,必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才擅自做主,下令让手下人不准声张,瞒住了此事。” 分明还是少年模样,却一脸阴冷让人畏惧的新寒王轻轻将胳膊放在了王座一旁的扶手上,不急不缓的将身体微微斜靠,“你看守了它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或者,你现在马上就会知道,那身铠甲,可是融进了我心旁的一寸肋骨,和我身上一碗血。” 听闻这话,那将领整个脸色霎时一白,便知道这件事,恐怕自己很难活命了! 他早就听闻那身铠甲是一个神秘锻造师耗时三年才亲手煅制而成,更听说,是用千年寒铁融入银水,更用拥有极阳之血的人的一寸心头护心骨和一碗血加入冶炼池才煅就的轻薄却坚硬,冬不畏寒,夏不惧热。 可,可现在,他的新寒王说,那是他的肋骨,他的血! 原来,拥有那个极阳之血的人,是他!? 而且,人还活着。 不是某个无名小卒,被取骨取血然后杀死。 是当时还是寒王之子的新寒王。 活着,却硬生生被取走半截肋骨,一碗血!? 所有人都早就知道老寒王不喜欢这个儿子,因为这个小儿子,是他跟一个伤害过他宠妃的低级嫔妾生的,那个嫔妾早就被治罪,留下的这个儿子也从小不被当作一个寒王之子对待。 待遇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可是,把他当成炼制铠甲的工具,取骨取血……这一点就连将领听了,也不禁觉得老寒王实在是无情。 可那又怎么样? 现在坐在上面的是新寒王。 再可怜的人,现在也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让他已经没有了时间去可怜对方。 只剩下畏惧和恐慌。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掉落下来,将领却压根儿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任由它们越渗越多,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 “你想活吗?” 斜眼扫了一眼几乎快要趴在地上了的将领,少年寒王莫辛只是轻轻抬起衣袖,漫不经心地吹了一下衣袖边缘上雪白又干净的雪狼毛儿。 他一身白衣素净,就连衣领和袖口的毛,都是雪白的模样,只有腰间零星隐约的看得出有些银色暗纹。 白衣少年,纤尘不染。 新寒王,又称雪域王。 可惜,越是穿得干净圣洁,甚至一脸淡然的模样,那大殿里还死不瞑目的尸体与满地鲜红,就越衬得他让人脊背发凉。 “想!” 将领从惊恐中回神儿,却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点头,又生怕莫辛不给他机会一般,快速重复了一遍,“我想活!” “那就去找。” 莫辛轻轻抖了抖衣袖上的毛,使它变得更垂顺,“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没有铠甲的下落,那你就只能跟你的副将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是。” 将领暗暗喘了一口气,一个月,那就还有机会。 他一定要把铠甲找回来,保住自己的命! “如果,” 就在莫辛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听到莫辛低冷又轻慢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找到它的下落时,它被穿在谁的身上,那么,就把他的人头一并带回来。” 将领硬硬地点了点头,干涩道,“是。” 嘴上答应,但将领知道,要想活命,这事儿并不简单。 既然偷走铠甲的人,能够从国宝库这样层层守卫的地方,轻轻松松就把那样一件显眼的并不是一件小东西的铠甲盗走,那就说明对方的实力一定是不容小觑的。 就算他真的运气好,有机会找到铠甲的下落,但要想把铠甲带回来,甚至,像寒王说的那样,还要把穿铠甲之人的项上人头带回来,那无疑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但好歹有了活命的机会。 也许,只要得到下落,寒王就能饶他不死呢?
第593章 狠戾少年雪域王x团宠中心上将军4 “你把红星银甲赏给了燕长歌!?” 一身冷厉气息的王爷宫祁淳无视了宫人的阻拦,一路直闯御书房,当着大太监的面,直接质问宫云盛。 看到是他来,宫云盛可是对自己的这个皇叔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整个大安谁不知道,皇位是他宫云盛在坐,然而王爷宫祁淳却手握大安朝廷几尽一半的权柄,是他这个帝王的最大威胁? 天家无情,更何况,他们只是叔侄关系,能有些和睦做给外人看也就算了,私下里谁又肯低谁一头? “皇叔,你难道不知道,擅闯御书房,可是死罪?” 宫云盛毫不客气地站起来,与他冷眼相对,气势毫不相让。 宫祁淳眉头一皱,直逼御案前,“我今天没空跟你掰扯这些破规矩!我听说,你一大早把燕长歌留下,把那红星银甲赏了他,是否有此事?” 宫云盛眉眼微转,“是又怎样?这天下最好的甲,只有他穿得起。难不成,皇叔也想要?” 宫祁淳冷笑一声,几步就绕过御案来,不顾太监忠贵的拉扯,就抬手抓住了宫云盛的衣领,“你是不是觉得他该感谢你!?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什么意思?” 宫云盛一愣,险些都忘了自己身为九五之尊,被一个王爷抓住衣领当面质问,是多么被冒犯的事。 宫祁淳眉头一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银甲锻造时加了一个拥有极阳之血之人的一寸肋骨一碗血,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寒国新继位的少年寒王!你还想让他北征北寒国,他今日早朝却突然不想了,你是故意的吧?把那样的甲赏给他,就算他不动,那个少年寒王知道此事,也会主动动手!” 宫云盛眼中划过一丝震惊,不似作假,“你说什么?那个拥有极阳之血的人,是新北寒王?你怎么知道?” 宫祁淳猛地一甩手,松开了他的衣领,“这你不用管。你赶紧把甲收回,或者,命他收好,不准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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